（三十三）

    “四季城”ktv综合娱乐广场，近来的生意是特别地红火。从上午十一点多开始，就陆续有客人到这里来了，晚上更是达到了高峰。门前的停车场都挤得满满的，服务生跑前跑后，迎来送往，脸上都堆着笑容，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制式大衣，戴着厚耳套。毕竟是深秋了，夜晚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霓虹灯在这幢十层高的大厦顶上闪烁着熠熠的华光，向着黑漆漆的寒夜放射着五彩斑斓的光柱。

    六楼的豪华酒吧间里，人声鼎沸，笑语喧哗，乐队正在演奏着悠扬的乐曲，不时有人上台演唱。华灯瞳瞳，觥筹交错，人影绰约，跳舞的，温纯的，调情的，嬉闹的，到处是一派祥瑞迷醉的景象。

    南侧的高级套间里，一群红妆素裹、仪态各异的女人们正在调侃说笑，几乎每个人的臂弯里都环绕着一个年轻小男生。她们和男生喝酒，逗笑，不时还旁若无人地亲上一两口。

    富天华和杜辉坐在靠东侧的一张桌子旁，两个人离的很近。桌子上是几瓶红葡萄酒，还有薯条，山楂片，烤鱼片，玉米花，花生米，干果，他们都已经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富天华又把满满一杯葡萄酒放到了杜辉面前。

    “来，再喝了这杯！”

    “不，华姐，我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喝嘛！既然出来玩了，就图个痛快，喝多了也没关系。来，干杯！”

    碰了一下杯，他们又各自把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刚刚咽下去，杜辉猛地觉得头幽幽地晕了一下，一股热辣辣的感觉荡涤了全身。他妈的，这是什么酒，真厉害！迷迷糊糊中他已经注意不到其他的什么了，他只看见了华姐那张漂亮的、笑盈盈的脸，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粗犷的蒙古歌声：

    “……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体一样爱惜；哺育我的江河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蒙古人，热爱故乡的人……”

    “好——！”许许多多人鼓起掌来。

    “华姐，你也去唱一首歌吧！”杜辉说，他知道自己一喝醉就脸红脖子粗的，形象肯定很难看。趁着现在自己还算清醒，赶快把华姐支走，自己也好放松一会儿，想法改变一下形象。

    “不，我不想唱！”富天华说，“我只想和辉弟在一起！”

    “去唱一支吧，”杜辉说，“我喜欢听！”

    “真的？”

    “真的！”

    “好，我唱！”富天华笑了，她柔情地望了一眼杜辉，旁若无人地亲了他一下，又饮了一小口酒，然后整了整衣服，离开套间来到了舞台上。

    看到甜歌皇后又出场了，人们不禁纷纷鼓起掌来，有些人还发出一阵叫好声。

    富天华很惬意，在幻若仙境的虹霓中，在优美的乐曲声中，她倾情地演唱了起来：

    “走不完的大草原开不完的花，心中的少年郎骑着白马，穿透岁月的阳光在自由地飞翔，这家乡的水这家乡的山可曾让你牵挂！夕阳，别落下，陪伴他万里走天涯；风沙，别说话，听我把歌儿唱给他……”

    杜辉先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套间里，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欣赏着华姐的表演。这女人的歌儿唱得确实是好，难怪人称甜歌皇后，真有几分酷似他在光盘里见到过的那位红遍全国的著名的甜歌星。自己和她在一起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能够这么完整而且完美地欣赏到她的表演，这样的机会还真是不多的。

    富天华唱完了，在人们的喝彩声中，又唱了一首外国歌曲《雪绒花》。

    歌声悠悠，乐声融融，杜辉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这蜜一样的空气里了。

    富天华唱完了，在人们的挽留声中含笑回到了套间里。坐在杜辉身边，她又很满意地把酒杯中剩余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她的脸更红润了，透过淡淡的粉霜闪着亮莹莹的光，真像歌曲中唱的那样“好像苹果到秋天”。

    杜辉看了看富天华，然后低下头去吃自己的薯条，又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大屏幕彩电。套间里看不见舞台上的表演，但是都已经在这款超大型的电视机中直播出来了。

    富天华也仔细地看了看杜辉，这毕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大孩子，还有着满脸的稚气。当初为了他，自己费了多少心血，花费了多大力气呀！现在好歹总算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了，虽然他们只能偷偷的相会，但是，她，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有时候她也感觉自己似乎有点过于自私了，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自己的感受，就把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用尽手腕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但是，每当她看到他从自己手中接过那红红绿绿的钞票时那种暗暗窃喜的样子，每当他们缠绵在一起时他那种投入而又满足的架势，她又感觉释然了。这孩子也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蜜爱和呵护，享受到了生活，拥有了幸福，这就已经足够了。况且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谁不会为自己考虑呢？以自己现在的境况，享受一下生活又有何不可呢？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很合情理的嘛！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决计不会谈起除他们之间以外的任何事情的。因此，关于他的家庭等等情况她是一无所知的，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正今天在一起是美好的，这就足够了。况且现在，她真的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大男孩子了，或许是因为他是她在这个社会上唯一的真正的感情寄托之所在吧？至于那个包养自己的巴泽光，自己无非是他的一个工具、一个宠物而已。

    “我比你大九岁，而且也没有真正地结过婚，将来，你愿意和华姐结婚，并永远地生活在一起吗？或者，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安安静静地生活？这个，你愿意吗？”

    这是她不止一次地问过他的话。每当这时候，他总是支吾着把话题岔开，或者实在是被问急了，只是勉勉强强地说一句“到时再说吧！”或者“我不会让华姐失望的！”而在十来天前的一次幽聚上，在喝醉了酒之后，她又一次提起了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一次杜辉终于说出了一连串的话：

    “华姐，其实，我们都是享受生活的人，我们不可能像电视剧中那样脱离尘世，远离人间烟火。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享受现在，其余的，只有走着再说了，你说呢？但是你放心，我知道华姐对我好，我是不会离开华姐的，我们要求的只有今天的幸福快乐，其余的，不用管的太多，那样反倒给自己增添烦恼！是不？”

    杜辉的话让她哑口无言。其实她自己何尝不知道，她的问题其实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而已，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那些话其实只是她在喝醉了之后，针对现实的一个自我陶醉的美丽幻想而已。辉弟说的对，拥有今天就足够了，其余的，随它去吧！

    一阵劲爆的摇滚音乐从舞台上传来，打断了富天华的思绪。所有的霓虹灯又都晃起来了，外面的大厅和套间里面，不少人都摇着脑袋狂舞了起来，所有人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注射了兴奋剂！灯光闪动如同魔鬼的眼睛，盛大的舞潮又开始了！

    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服务生来到他们的桌边，递给富天华一捆红红的东西，富天华用手捏了捏，大致数了一下，放到了自己的挎包里。杜辉看华姐收好了钱，便会意地从提包里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服务生，服务生接过后看了一眼，转身急匆匆离开了。杜辉便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些白的、红的“药片”，他们就着水把它们全部吃下了，然后猛烈地摇晃起头颅，加入到了狂飙劲舞的行列里面！

    嘭喳喳，嘭喳喳，人生有梦须尽欢；

    咚咚哒，咚咚哒，今朝有酒今朝醉！

    嘭嘭啾，嘭嘭啾，不到天堂誓不休；

    空空喳，空空喳，忘记一切摇啊摇——

    ……

    猛然间，霓虹灯被灭掉了，大灯亮了，音乐声也随即戛然而止。当人们惊愕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四周已经神兵天降般地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

    “都不许动！”几名警察高声喊喝，“你们涉嫌在公共场合倒卖、吸食、持有毒品，立即和我们到公安局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少人还沉溺在yao头丸的威力中无法自拔，脑袋依旧摇晃得像个拨浪鼓。在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威严的目光中，人们三三两两地慢慢向外挪，一个一个都被带到了警车上。

    警灯闪烁，警报器尖锐地鸣叫了起来，凄厉的声音撕破了子夜的沉寂。

    杜辉和富天华夹在人群中，蜷缩在警车里，忐忑地揣测着自己的命运。

    十多分钟后警车驶进了公安局的一处大院，警报声也停止了，车门打开，他们被带了下来，搜身检查后被分别关进了看守室里。

    看守室里没有床，只有几支固定在地上的长条凳子，一屋六七个人，都挤坐在凳子上，铁门外面是看守员走动的脚步和警惕的目光。

    半个多小时后杜辉被带了出来，送进了预审室。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屋，头顶上的节能灯闪着白莹莹的光，给人一种晕眩的感觉。前面是铁栅栏，外面是一长排桌椅，坐着几名一脸严肃的警察，威严的目光刺得人浑身发冷，墙上悬挂的巨大国徽闪烁着金黄色的光，压得人透不上气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名警察问，声音严厉得让人心颤。

    “杜、杜辉。”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

    “……吸毒。”

    “仅仅是吸吗？还有什么？吃了什么毒品？吃过多少次了？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吃了yao头丸，还有，麻古，吃了很长时间了，是，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还有，还有……”

    “外面谁给你们的？”

    “有，有专门人给我们送来。”

    “你的家庭住址是在哪里？你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必须老实交代！”

    “……”

    杜辉语塞了。他不敢想象父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会是怎样一个暴怒如雷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也许是体内的毒品又在起作用了，也许是午夜时刻人体难以抗拒的倦怠，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一个劲儿地恍惚，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白茫茫的了。

    “你家住在哪里？持有多少毒品？贩卖了多少？快说！”

    又一声威严的问讯声传来。

    依旧是没有回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意识朦胧中的他被押回了禁闭室。但是这次却换成了一个狭小的“单间”，他被用手铐铐在了凳子上。皮肤接触到冰冷的钢铁的一瞬间，他的神志猛地被刺激得异常清醒了——

    啊！自己进公安局了！因为吸毒贩毒！因为在外面鬼混！

    虽说自己以前就是游戏人生，劣迹颇多，但进公安局却还是第一次。会被教养吗？会被判刑吗？这，这该怎么办？！

    毒品的魔力终于开始逐渐退去，他渐渐清醒下来，仔细地想了一阵子。看来这件事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再一次依靠父亲了！这件事情必须让父亲知道，只有他才能救自己。虽说父亲以前就一直对自己恨之入骨，但，自己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不问的，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把自己救出去的！父亲是市里的是高官，解决这点问题还不成问题，他一定能把自己救回家！对，就这么办！

    打定了主意，他高声向外面喊道：“喂，有人吗？”

    “什么事？”一名看守走了过来。

    “我，我要交代问题。”

    看守员看了看他，说道：“好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小年轻的，这里是公安局禁毒大队，你最好放明白点，不要耍什么鬼把戏。”

    “我不敢。”

    看守员解开了他的手铐，又把他送回了预审室里。

    铁栅栏外面好像换了几个警察，不过刚才讯问他的那名警察还在，他看了看他，问道：“说吧，要交代什么？”

    “我，我想先问一下，我这事，够判刑的吗？还是，够教养的？”

    “这可不好说，”那警察回答道，“你的问题目前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你只有把自己的问题全部一五一十交代了，我们才能依照法律的规定并结合你的表现决定对你的处罚。这是要依照法律的规定和程序去办的，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杜辉低下头去，又陷入了沉默。

    “我还可以告诉你，”另一名警察说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早就知道，早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四季城’酒吧一直是我们重点监控的对象，你们的一切行为我们都掌握，都有确凿的证据，给你时间交代问题，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放明白点！”

    “好吧，我说！”杜辉终于打定了主意，“所有问题我都交代，我告诉你们我家的地址和电话，请你们马上通知我的家里人吧！”

    那警察抬了一下身体，旁边的女警察也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好，你说吧！”

    两天过去了。这两天，对于富天华来说，真像炼狱一样。

    每天关在狭小的看守室里，和一群待判待决的女囚关在一起。这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哪！有杀人的，有诈骗的，有贩毒的，有拐骗妇女儿童的，有出卖身体后勒索的……她们在一起大放淫词荤嗑，大闪其词地讲述着自己闯社会的经历，丝毫也看不到即将步入监狱、甚至即将上刑场的恐惧！吃饭时她们会为一口菜而大打出手，睡觉时她们会为谁打呼噜而骂上一阵子。就在昨天，那个被称为“蝎子尾”、脚镣从来也没有摘下过的女人被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传来了口风，说她已经被法庭复核死刑，当即就枪毙了。听说她一个人伙同一个男人就杀死了两个女人呢！嗬嗬，真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每天富天华都会被带出去提审。她想警察也许没有掌握到自己问题的全部，因此她每次都是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们的提问。她承认她在“四季城”酒吧吃了毒品，而且已经吃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也交代了自己的姓名和职业，她说她是“四季城”酒吧的签约歌手，其他的，她就不再交代什么了。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清楚楚：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为了和心爱的辉弟在一起，为了过得更快乐更潇洒，她已经和杜辉在“四季城”里倒卖出去上万粒的yao头丸和“麻古”了，他们已经赚得了几十万！当然，这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交代的。况且，她的心里一直还存在着很大的希望，她一直想着巴泽光和麦咏兴他们，一旦他们知道自己出了事，那么他们是一定会很快就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的，这，也是她最大的希望之所在！

    果然，到了第三天早上，她被带出了看守所，然而这次并没有去提审，他们把她带到了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

    “你的问题已经查清楚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对她说道，“在公共场合吸食毒品，根据你情节较轻且态度较好的事实，决定对你处以罚款一万元。”

    “我交了钱就可以回家了吗？”富天华惊喜地问道。

    “对！”

    “可，可我没带那么多钱呀！”

    “已经有人替你交了，”那警察又说道，“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富天华的心脏因为兴奋和激动而狂跳了起来！警察递给她一张表格，她根本看也没看，就匆忙地在指定的位置上写上了名字，警察又把一张收据样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故作镇静地扑打了一下身体，接过警察递给她的自己的小包，转身走出了公安局大院。

    外面很冷，天空中满是铅灰色的阴云，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大门外面停着一辆蓝色的小轿车。就在她愣神的当儿，车窗摇下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坐在车里对她说道：“上车吧，我是来接你的。”

    是巴泽光的司机！这个人她见过几次。她的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愧疚，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上了轿车。

    轿车启动了，行驶在被寒冷紧紧笼罩着的大街上。司机一句话也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开着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直回到了万顷豪庭小区，司机把她送到楼下，开着车走了。富天华上到九楼，刚要开门，门开了，巴泽光正站在屋里面，静静地望着她。

    “回来了？”巴泽光声音不高地问道。

    “哎！”她轻轻地回答，避开了他的目光。

    仅仅离开了几天，对于富天华来说，真像过了几年一样。现在看起来这里是那样的暖意融融，让她倍感亲切。

    “怎么样，这几天，没受什么苦吧？”巴泽光关好门，在沙发上坐下，点着了一支香烟，闷闷地问道。

    “没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公安局带走的？”富天华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是市局栾副局长打电话告诉我的。如果我不是及时知道了这件事情，及时把你救出来，你这下可危险了！”

    “是啊！那一万元罚款是你替我交的吧？”

    “如果没有我，可绝不是罚款一万的事！”巴泽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以后要吸取这次教训，凡事要多加小心。像‘四季城’那种地方，早被公安盯上了，怎么还能不多加注意？最近就别出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吧，如果实在觉着闷得慌，就找几个人来打打牌。”

    “啊！”富天华点头答应着，依旧没敢看他的脸。

    巴泽光站起来，从衣兜里掏出厚厚一摞人民币放在了桌子上：“你休息吧，我得回去了！”

    “这么快？吃了午饭再走吧！”富天华尽量温柔地说道。

    “今天不行，我上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再说你也刚回来，一定很累了，还是好好休息静养吧，我明天再来！”巴泽光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穿好了衣服。

    “你明天一定来啊！”富天华一边帮他系衣扣一边说道，“明天我做好吃的，等你来。”

    “嗯，好的，我一定到！”

    巴泽光又抱着她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了。

    很快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巴泽光自己开着小轿车走了。

    富天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像一滩泥一样瘫倒在了床上。她倒不是对事情还有什么后怕，她是怕巴泽光知道了她和杜辉之间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她真的不敢去想象……幸好，看来巴泽光对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自己目前还是安全的，她在心里不禁一个劲儿地念佛，感谢神灵对她的佑护！看来和杜辉之间的关系是难以维系了，至少目前是不行了，‘四季城’也肯定被封掉了，自己今后要去哪里呢？还有，自己的那些朋友们，楠姐、梅姐她们，也都从公安局安全地出来了吗？杜辉又怎样了呢？不知道，一切都无从知晓。看来还是巴泽光说的对，自己目前是没有能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了，还是好好地在家里静养上一段时间，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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