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起来的举动使得，军营里的周围的青皮流氓，个个呆若木鸡，谁也没有想到王振声如此大胆，竟敢来抄老窝里来杀人。当他们明白过来时，王振声已经收起了双枪，只是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赵柱领着人马刚刚出门就碰到王振声骑着大青马返了回来，看到他安然无恙心里嘘了一口气，连忙上前问他到那里去了。王振声没有回答，只是快马一鞭飞进了家门里。他把马赶进了马棚里，缰绳也顾不得系好就冲进了父亲的房间，进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轻轻说道：“爹，我惹下大祸了，我杀了东郊大营里的外来的溃兵都杀了，为春凤报了仇。”

    王振声的一句话让王继樘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浑身刷拉冒出了一层冷汗，慌忙从土炕上坐了起来。王振声看到父亲眼神一阵迷离，满脸惊慌失措，手脚不住阵阵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给家里惹下了无法弥补的塌天大祸，这场大祸将给王家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也为父亲带来了无法收拾的严重残局，甚至王家祖宗几代积攒下来的家当也要从今晚开始毁于一旦。但并不后悔，因为他坚信，他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一切。

    王继樘顿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对儿子怒焰呵斥，也没有拍案而起，只是低头看了儿子一眼，仰天叹了口气，接着十分平静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王振声说；“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明天我就去自首，要杀要刮随他们的便，绝对不会连累您老人家。”

    王继樘却怒喝一声：“胡说八道！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了王家的家业怎么办？难道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要我王家绝后不成？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难道你想我再失去另一个儿子？”

    王振声眼中含泪，差一点夺眶而出，跪在地上抽泣一声：“爹，儿子不孝，给您老人家惹麻烦了。”

    王继樘却冷冷一笑：“什么不孝？你有仇必报敢作敢当，是条汉子，不愧我王继樘的种，那些溃兵早就该杀，杀得好！”

    王振声满脸疑惑，本来以为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像上次那一样把他吊在枣树上鞭打，或者像书里看到的那样，他会把自己用绳索捆绑起来，送到县衙请罪。眼前的一切令他不可思议，父亲一反常态，竟然完全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他甚至怀疑父亲是不是因为春凤的死而发高烧说起了胡话。

    王继樘没有发高烧，更没有说胡话，他心里甚至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深感自豪。王振声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相貌还是秉性，多年以来，自己为了王家的兴旺发达，不得不婉转迂回于战争的夹缝中，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才使得王家的生意日渐兴旺，摸爬滚打中消磨了斗志，像一把年长日久而逐渐变得锉钝的砍刀，再也看不到当年尖利时的锋芒。而年少的漠然却血气方刚，犹如一只试翼的鹰隼，啸谷的乳虎，所以他去找溃兵报仇是早晚的事。

    王继樘再一次叹口气摆了摆手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永远也不要回来。”

    王振声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说道：“爹，我走了那你咋办？政府要是跟你要人，我走了，那帮大员是不会放过你的，让你受苦，那儿子岂不是很不孝？我不走！”

    王继樘一听就急了，怒道：“你不走才是大大的不孝，你死了王家就会绝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放心，你走以后你爹我受不了苦，大不了多花点钱，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

    这时候，老管家赵满仓忽然撞了进来，其实他一直都在门外，刚才听了东家的话觉得有理，赵满仓冲默然说道：“是啊少爷，出去躲躲也好，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东家这里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的。”

    王继樘冲庭院里的赵柱说道：“你跟少爷一块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到账房多拿钱，要快，马上就走，说不定军警已经朝家里赶来了。”

    赵柱点了点头，不容分说一把拉起了王振声连拉带拽拖出了门去，默然恋恋不舍看了父亲一眼，却噗通一声冲着老管家赵满仓磕了个头，口里念道：“满仓叔，我爹就拜托您老了。”

    赵满仓吓了一跳，同样跪了下去，：“我的好少爷，这使不得啊！你跪我算怎么回事？我会照顾好东家的，放心好了。”赵柱连忙拉起了少爷，说道：“少爷，你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急急惶惶走出了街门，门外已经备好了两匹马，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挂在马背上，王振声知道那是满仓叔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和干粮，还有四把装满子弹的驳壳枪。顾不得多想，二人翻身上马，挥手一鞭，一前一后直向镇外外驰去。

    赵柱看见王振声举动，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小镇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磕完以后起身上前一步，搀起了还趴在地上的王振声。赵柱问道：“少爷，咱们应该到那里去？是不是到长沙的老号里暂避一时？”

    王振声摇了摇头说：“天下之大，总有我一席之地，长沙的老号里也不安全，国府的人也不傻，怎么投八路。”

    两个人再次上马顺着大路一直向北，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走进了的一片树林里。大青马跑得通身冒汗，接二连三打着响嚏，脚步也慢了下来。默然从马上跳下来，松了下缰绳，让它随意啃着地上的青草，接着打开马背上的布袋掏出两块干粮，随手扔给赵柱一个馒头，两个人站在路边歇息起来。这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尘土飞扬，透过黎明蒙蒙的星光有几匹黑马从他们来时的路上窜了过来，马上的几个人背着长枪，一副急急惶惶的样子。

    赵柱手里的干粮掉在地上，不由自主已经抓紧了腰里的盒子炮，破口大骂一声：“狗日的，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老子给你们拼了！”

    王振声抬头仔细看了看，却嘘了口气说：“别慌，自己人，那是渭北抗日军是自己人的队伍。”长安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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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11章报杀妻仇辞父离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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