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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最好学着相信。”斯内普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且阴森森的,哈利知道他仅用一句话就把斯内普惹火了,这男人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我和邓布利多的约定是保证你活着。不要以为我一直在心甘情愿地为你擦屁股,波特。任性,自我为中心,我早就受够了。这并不是什么会要了你小命的事,我敢保证,就是你因为淋了一夜雨得了肺炎,我也有把握让你活下来。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尽到了我的责任。”
基于长久以来的相处,哈利清楚一旦这男人陷入他自己的牛角尖,做出自己的决定,可以变得多么冷漠而不可理喻。他抱着双膝,静静地看着斯内普的脸。
“假如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该死的弄湿了你的被子就把我的位置让给你,那就大错特错了。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讨厌的男孩,而不是什么圣人波特,不是什么该死的救世主。别指望我会像那些宠坏你的蠢货一样对你特殊对待。我教了你十年,可是仍旧不能使你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鲁莽自大的小男孩。”
“我确实不是。”哈利平静地说,他的目光完全无法离开斯内普喉结下那片深深的阴影,“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看清楚现实呢,西弗勒斯,我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可恶,也没那么像我父亲。”
“我没有想象,波特。”斯内普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哈利看了他一会,重新垂下头把脸埋在双膝之间。他明白他们今天没办法继续了,而他的渴求让他不得安宁。他闭着眼睛,巨大的空虚和失落按住他的头,让他一动也不想动。他颤抖地吸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晚安。”
他说着,惊讶地发觉他语气中的绝望比想象中要多而不仅仅是失落。他在床铺滴水的地方放了个陶盆,水滴溅出来,细小的微滴打在他手背上。寒气从毛孔侵入,越上升越膨胀,他感到胸口冰冷。
他收了收腿,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一点,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
“你睡在外侧,波特。”一会之后,哈利身前响起了熟悉的不耐烦的嗓音,刚开始有点断断续续,后来便变回沉稳冰凉,“我不想半夜被不老实的救世主一脚踹下去。”
哈利慢慢抬起头。他希望斯内普能柔和些,此时他真的退后,他却觉得茫然而不真实。但他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不管斯内普因为什么变成了一个老混蛋,这句话显然是他放弃了继续混蛋下去,打算和解的表示。他在思考一天之后,终于决定和他和解,也和他自己或者仅仅是妥协。
斯内普已经背对着他向床铺的方向走过去了。哈利端起积攒了半盆水的小陶盆,把水倒进水池里。然后他飞快地扒下自己的衣裤换上睡衣,向坐在床上冷冷盯着他的男人跑过去。
“把你的枕头拿过来。同床已经堪堪在我能忍受的范围边缘了,如果你还想要共枕,那么我将会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必须在屋檐下过一晚上。”
哈利停下脚步拿过枕头,钻进斯内普的被子里。被子里比外面要暖和得多,他拍好枕头躺下,虽然在极力克制动作的幅度,中间仍不可避免地数次蹭到斯内普的身体。他本以为斯内普要发火了,可是他一直没说话。
两个人仰躺着。斯内普的肩膀宽阔结实,哈利也早已不是那个瘦弱的男孩。两个成年男巫躺在不宽的木板床上,像是某个人偷偷在床上施了什么变大的咒语,硬是把中间隔出了一道宽阔的海沟。冷风从中间灌进去,他们沉默着,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西弗勒斯,我不会踢人的。”哈利说。他往斯内普那边凑了凑,试探着男人的反应。
“我对你睡觉的习惯没有任何兴趣。”斯内普回答。听到他的回答,哈利莫名地放松下来。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在一秒钟之前甚至都没有正常地呼吸。
他翻了个身,把头也钻进被子里取暖。两人之间那诡异的距离消失了。他睁着眼睛,一片黑暗。斯内普的声音从斜前方响起来,语调很冷淡,却在暖融融的黑暗里听上去像一杯融化了的巧克力,醇厚优雅。有点涩但是同样温暖的气味在哈利鼻端萦绕开,淡淡的。哈利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现在闭上眼睛睡觉,波特。”男人说,转过身背对着哈利。哈利想了想,一点点向他贴近。
他的额头抵上斯内普肩背的一刻,一种奇异的感觉环绕他全身。原来这就是他所渴求的,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意识到自己的渴求,却似乎直到现在才真正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他感到温暖,感到平静,又感到雀跃。这种感觉舒适奇妙,好像在很久以前感受过似的。他模糊地想那时候他们身周似乎围绕着风和光,尽管他并不确定有过那样的时刻。有一瞬间,他所感受到的和现在极其相似他感到灵魂被补全。
“西弗勒斯,你今天怎么了”过了一会,他用一种轻柔诱哄的语气问,并轻轻扬起头用下巴戳戳斯内普的肩胛骨。
斯内普一声不吭,没有呼吸声也没有移动。但他没有赶走哈利。在长久的沉默和不安后,这几乎是最好的礼物了。哈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无法接近,又为什么突然放弃。大概他又为了什么在跟他自己的原则作斗争了。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这样的斗争不在少数;但在这种斯内普自己与自己的斗争之中,最后奇怪的总是哈利获胜。
哈利的心告诉他,他想把手搭在斯内普身上。但他最终没敢这么做。他不情愿地离开僵硬的斯内普,平躺回他自己那狭窄的半边。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屋顶,怎么也无法入睡。他胸中的一些空洞被填满,却出现了更多,他不知道怎么填充它们。睡前放在他本该躺的那张床上的陶盆接着雨水,发出断断续续的脆响,他听不见斯内普的呼吸声。
他几乎以为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男人是一座雕像,就像他平常看上去那样。雨还在下着。他听见这些响声,却感受不到斯内普的体温,只觉得无比烦躁。他深吸一口气,把眼睛闭上,一只手抚摸着睡觉时也不离身的魔杖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久也从来没给过你们福利,一整天的三大部分拆成两章,连续放出来。二哈初步觉醒。ss你们自己琢磨吧……我一直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摸不透他。
、第九十六章
哈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侧躺着,上半身有足足半个身体在床外。伸出被子的手臂十分冰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感觉自己只睡了一分钟。既然身体十分稳定,他并不打算立刻醒来;于是闭上眼睛再睡了一会。不知经过多久,他再一次醒来仍旧一半身体在床外。
他迷迷糊糊地盯着地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诡异地吊在床边,过了好一会才完全搞清楚自己的姿势。身体是暖和的,感觉非常迟钝。为了不使自己破坏平衡摔下床,哈利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触觉一丝丝回归,他最终确定保证他没有从床上掉下去的是腰部横过的一只手。
他一定已经吊在床边很久了,腰和腿都是酸痛的,十分难受。那只手有着不属于他的、不熟悉的温度,很暖和,很舒服。哈利稍稍往后错了错身体,身下的褥子很凉,看样子他离开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很久了。他把露在外面的手臂收回来,屏住呼吸小心地转过身,向下蹭了一小步。额头顶着的物体坚实温暖,是斯内普的胸膛。男人均匀的呼吸就在他头顶,安静平稳,他听了一会呼吸声。
他很困,非常困,困得意识模糊。但他舍不得睡。他看着黑暗,记忆慢慢地回溯,终于回忆起睡前他想要听的就是这个。他听着呼吸,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喜乐。
从那些拿着雕像的雪夜开始,他痛苦,追求,不放弃,最后终于到了他身边。他活着,他也活着,他将用全力保证他再也不受那些折磨。他会使斯内普继续活着,继续温暖,继续做以折磨学生为乐的老混蛋。他希望能继续听他的讽刺,也许会火冒三丈,也许会吵架然后被他拎起来。他很可能永远也打不过他,但他不在意。他只希望能看到他健康有力,哪怕被他扣分,哪怕他故意使绊子租魁地奇场地。这些都是想也不敢想的幸福蕴藏在日常里和每一个冷漠的假象背后。为了这些,他可以做一切。
陶盆里不知一夜蓄了多少水,雨声停了,水滴的速度也慢下来,它们一滴一滴地掉落在盆中,溅起清脆的水音。哈利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后,他却并没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很快就睡着。屏蔽了视觉,其他感官变得十分敏锐,一片黑暗中,沉缓悠长的呼吸声和火焰轻微的爆裂声混合在一起,撩拨得他的心熨帖又痒痒的。他能嗅到男人清冷苦涩的气息,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他离开床边之后,斯内普的手臂也相应收紧,现在正揽着他的背。哈利意识到那只手和他紧贴着的胸膛时,一种令人心脏抽痛的暖流从胸中流到全身。
就算是从德思礼家这种完全没有爱的环境回到了巫师界,在这些年里哈利也很少被拥抱。在学校里,陋居里或者逃亡当中,无论环境是怎样的温馨或是怎样的恶劣,他都从未和任何一个人分享过同一张床。意识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
他看过那么多世界树的分支。在无止境的孤独里,他紧抓着僵冷的躯体,无数次羡慕那些哈利波特可以被斯内普保护、拥抱。斯内普永远比他高,被高大的男巫抱在怀里和抱着金妮这样比自己娇小的躯体完全不一样依靠和保护欲的比例问题,在看见那些分支前他完全没想过这个。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被一个成年男人抱在怀里入睡的经历,他发现自己喜欢这感觉:依赖和绝对的安全感。
哈利知道这个拥抱并非出自斯内普的自主意识。他敢打赌这男人清醒时就算被威胁喂毒药也会拒绝亲近他。但他几乎无法停止想象自己被斯内普一个年长的可依靠的人抱在怀里,他拥抱他,在他耳边用低沉的声音温柔地说话,他温暖的气息会吹拂在他的发梢。他可以不必惧怕任何事物,不必面对任何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他贴着斯内普,并未阻止自己的想象。他承认自己贪恋这种感觉,他想再尽量多享受一会儿。哪怕只在自己的大脑里。
这个属于他自己的斯内普,也许永远不会像其他走向的斯内普一样愿意稍微温和一点对待他。究竟另外的哈利波特做了些什么呢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这个呢
他想抱住斯内普的腰。仅剩的理智在迟滞地计算如果斯内普醒来,他以睡梦作为借口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同时刚刚才发觉到斯内普的器官顶着他的大腿。出乎意料,他并没觉得恶心。更令他不敢置信的是,他感受着那沉默的攻击性,自己竟然也逐渐被唤起。
他听着断续的水声,在混乱和困倦之中挣扎。半分钟之后,斯内普的呼吸中顿了一瞬。哈利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慢慢睁开,它们朦胧温和。几秒钟之后,哈利腰部的手离开了,那只手穿过他的头发,哈利的后颈感到温度,一些头发被手指卷起来。他屏住呼吸,发现那双几乎可称为温柔的黑眼睛懒洋洋地凝视他的嘴唇。手挪动了一下,拇指描摹他的唇角。
哈利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睛,突然意识到也许他想吻他而他也是。
这个想法跳入脑海的一瞬间,像是触电一般,哈利感到全身酥麻,胸口热得发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回视那专注的凝视。慢慢地,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莉莉每次被斯内普凝视都会脸红。一个严肃的人展露出温柔,那往往是致命的性感只可惜才过了一会,黑眼睛里的朦胧渐渐退却了。斯内普的目光重新变得冷淡严厉。他收回手,坐起身。
他的手离开后,哈利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了好几秒。他被突如其来的空虚所击倒,脱离开相连的目光,他一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他揉揉眼睛,看着斯内普的肩膀,说:“半夜我差点掉下去。是你拦住我的吗”
“我对救世主对自己的认识和评价不抱任何希望。”斯内普回过头,他的黑眼睛里闪着讥嘲的神色,“救世主的确不会踢人,他只会让自己从床上滚下去。”
“谢谢你,西弗勒斯。”哈利慢慢地说,抑制不住地凝视着斯内普的嘴唇。片刻后,他回过神,咧嘴给了斯内普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原本担心斯内普会因刚才不知原因的温柔与抚摸而再次变得不可接近,所幸他并没有。他也坐起来,离斯内普近了些。
斯内普看了一眼哈利,一脸嫌恶:“我不想给生活无法自理的救世主治感冒。而你自己的魔药水平足以做到黑魔王很难做到的事情。”
“如果混血王子肯贡献出他感冒药水的魔药课本……那是哪个年级的,二年级吗我想我还是可以活到决斗那天的。”
“很可惜。”斯内普干巴巴地说,“我想他没有批注那么多。”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不仅仅是这个。”哈利真诚地说,他试探着握住斯内普的手臂。斯内普没有动。
“很多人都认为我以折磨别人为乐,虽然我不完全否认这一点。”过了一会,斯内普说,“但我通常不吝于去帮助顺手可以帮助的人。如果你认为我预见到你会掉在地板上而不去管,并且在你真的掉在地板上那一刻在自己心里打响指,那就大错特错了。拦住你并不会让我损失什么。”他说完,甩掉哈利的手,下床去煮茶。
“可是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们所有人。那都是装出来的吗”哈利说,“我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讨厌所有人呢”
“我讨厌笨蛋一样的学生。我不会一个个把他们的头盖骨锯开,往里面填入什么东西,况且这些东西最终还总会流出去大半部分。但聪明的不惹事的学生还是很讨我喜欢的,你的问题的答案就是,一部分是。”他略略停顿,再一次强调,“至于你,我根本不用装。”
哈利挫败地看着斯内普,想辨别出他针对他的话有多少真心。但很快,他意识到斯内普正在享受他的挫败。他以一种甚至可称为绅士的矜持姿态坐在桌子边,等着那壶水烧开。他的眼睛里少了前一天的冰冷,看似平静,哈利却仍感到他没有从两人的对话里获得本该获得的轻松或是愉悦。那双眼睛后面有堵坚固的墙。
“可是你也讨厌赫敏。”他说,缓缓爬下床,试图维持住这种退回安全范围之内的平和。站起来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因睡眠不足而晕倒了。
“格兰杰小姐的确是个特别令人讨厌的万事通,但她的令人讨厌之处不在于万事通,而在她永远听不进别人的话。”斯内普尖刻地评价说,他支起窗户向外看了看。
“雨会停两天。出去找东西,补你的洞。”
哈利无精打采地坐在斯内普对面的凳子上。他困得不得了,胡乱点着头,迷迷糊糊地想着把斯内普塞回被子里,他再钻进他怀里继续睡一会的可能性。他以为斯内普会继续下命令,像这些日子里他习惯的那样把他支使得团团转,但斯内普说完这句话,没再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他被倒水声惊醒。他抬起头,斯内普正好从他身上收回一种充满嫌弃的视线。然后这男人抿着嘴,一脸不耐烦地塞给他一杯茶。
作者有话要说: 行啦连续的第二部分。笑。其实我真合一起来着,往上一粘晋江竟然提示我本章超过一万字确定不确定,我一想,那必须不确定,太长了审起来改起来都超级不耐烦,反正放出来了,不要在意几章啦,笑。
、第九十七章
哈利一步一滑地爬上山,他的运动鞋和裤腿已经全部溅满了泥巴。在他头顶,天还是阴沉沉的,随时可能重新下起雨。他嘴里喃喃地抱怨着,抓住一棵树借力,努力迈出最后一步,终于看见了那块标志性的大石头。
他对如何补屋顶一点概念也没有。况且失去了他的魔力,他也上不去那么高的屋顶。斯内普只是叫他上山,并没明确指示他需要什么材料,他不得不怀疑其实斯内普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石头旁站了一会,望着脚下雾蒙蒙的盆地。他们的小屋坐落在盆地边缘,一条小支流旁边。简易烟囱里冒着不明显的白烟。水流是灰色的。
他呼了口气,这口气在空中停留半秒,不情不愿地散去了。山顶的温度比盆地里低得多。他的衣服穿得不够多,感觉有些冷。
哈利知道,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找补屋顶的东西。斯内普怀里那么暖和,他根本就不想离开哪怕一秒钟。这男人的面容本就令人印象深刻,刚醒来的时候,那种安静专注的凝视更让他充满魅力。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可惜这种注视并不属于他。如果他能得到
哈利猛然回头,他身边的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孩子背上背着一大捆木柴,身上穿着几件不合身的旧衣服。他的眼睛非常大,瞳仁是一种很温暖的深茶色。那阵窸窣声正是他在草丛里寻找道路的声音。
小狼人看见哈利,不敢动了,怯怯地望着他。这孩子的鼻尖微微有些上翘,就像是幼兽一般娇憨可爱。哈利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已经长得很高了这孩子刚刚到他的腰部往上一点。他看着小男孩,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一样。
“你自己吗”他问。
小狼人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在狼人聚居地居住的这段时间,哈利发现威尔士聚居地的状况和书上写过的所有狼人村落都不一样。这里的房屋不属于某个人,假使上一任主人离开,新加入者可以随意居住。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有人走。如果不是特殊时期做出了保护措施,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地找到聚居地。这里欢迎任何一个人,也从不挽留任何一个。
“你在这等一下。”哈利说。
他一向不喜欢孩子从把他追上树到孤立排挤他,孩子给他留下了太多不快。但面对这个目光纯净的小狼人,他怎么也无法把麻瓜与巫师社会里那些孩子的影子套在他身上。
他裤兜里有把钥匙,临出门时,斯内普把它隔空扔给他。他不得不怨怼地想到斯内普仍然避他如瘟疫,又在想到斯内普的注视和温度时回忆起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从而更加渴求。他打开车门,他在车里扔着一些乳脂软糖,它们是他最后一次去霍格莫德村时所购买的蜂蜜公爵特别限量版。这是他仅剩的一些了。
“你的朋友或者帮助你的大人呢”他试探着问。
的确,他那天在演讲中注意到的一些注视是实实在在的。一些狼人幼童被送到威尔士聚居地后,总有些成年狼人愿意担任起照顾他们的职责。例如本,他明显地对首领中的一个年长者表现出亲近和敬意。他看上去已经二十四五岁了假以时日,他们一系的狼人会越来越多,威尔士聚居地俨然已成为一个微缩社会。无论他之后经过多久,是否胜利他都绝不可能忽略这个狼人聚居地的存在。
“走散了。”那孩子说,犹豫了一下,接过乳脂软糖,但是没有吃。哈利剥开他自己手中所拿的那颗糖,故意舔了一下手指。他终于看到孩子放下身后比他自己半身还要高的木柴捆,也剥开手里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