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399章 郓城牢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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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用看闵管家的脸色不太好,并不大愿意说出晁盖的下落来。

    吴蘅霏道:“闵大叔,我哥哥吴用与晁大哥是知交好友,你有何话但说不妨!”闵管家神色黯然下来,摇头道:“不是老汉不说,实则是哽咽难言。”

    吴用慌忙问:“闵大叔,莫非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闵管家呷了一口茶,叹气道:“庄主他现在被关进了县牢里,老汉正在使人去打点,放他出来。”

    吴用兄妹和阮小七都脸露诧色,吴用慌忙问:“晁大哥豪气肝胆,声威赫赫,谁敢拿他进县牢里去呀?大叔,到底所为何事?”

    闵管家“唉”的一声道:“正因为他豪气肝胆,不畏强势,方才进了县牢。”说着便把其中缘由讲了出来。

    原来晁盖自从去年在泰山与时空越、吴用等分别回到东溪村来后,一向无事,到了今年夏秋之交时,天气略为干旱炎热,不但田亩中的秧苗长得不好,连溪流中的水也不多。两村的人都用同一条溪流中的水浇灌秧苗,正值县里财政吃紧,知县派县尉冯一刀来东西两村加重税银,晁盖大骂冯一刀此举乃明目张胆搜刮民脂民膏,无端加税,有违国家纲纪,便惹恼了冯一刀。冯一刀记恨在心,将晁盖抗命之举添油加醋向知县告状,又值西溪村牟家乖乖将县里所讨银子如数送了去,知县便没收了晁家在县城所开晁记赌场以及一众店铺,改由牟家经营;西溪村保正牟凤河便仗着冯一刀的势乘机将西边大青石宝塔叫人抬过了东溪村来,占住河流,不准东溪村的人取水浇灌。两边村民发生争执,晁盖带领庄客前去与牟家的人理论,不想牟凤河和其父牟秉承十分嚣张,无礼不饶,晁盖一怒之下再次举起青石宝塔跳过溪流,将石塔砸在牟家地里。牟凤河恼羞成怒,与晁盖大打出手,最终牟凤河被晁盖活生生将右眼给打瞎了。正好县尉冯一刀带兵到东溪村来视察,就势将晁盖用囚车装着去了县牢里关了起来。晁家虽派了人去县里打点,但知县时文彬和县尉冯一刀都嫉恨晁盖,要乘势挫折他;亦且牟家塞了大笔的银子贿赂县衙以及县牢,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闵管家又派了人去县里打点了,只盼将晁盖放将回来。

    吴用听闵管家讲完,料不到晁盖竟然发生了此节事情,恐有些棘手,便道:“想不到晁大哥遭遇如此挫折,无妨,那县牢里正好有小侄的一位相识在做牢头,待小侄前去探监,打听打听,或许晁大哥有何口信,小侄再回来与大叔蹉商不迟。”

    闵管家含忧道:“我就怕牟家钱塞得硬,县牢咬定不放庄主出来,正有些愁眉不展,正好小侄足智多谋,亦且要去牢城,如若见着庄主,恐有些法子可使。我庄上派出去的人还未归来,此时正不知又有什么新消息。”

    吴用劝慰道:“闵大叔勿忧,今日已晚,小侄明日就去县里。”闵管家点头道:“今夜就于小庄权歇,明日选三匹马与小侄三个快些到县里去打听,也好处置。”吴用道:“那就有劳大叔了。”

    闵管家当下叫人备办酒菜,请了吴用三人到里间客厅里就坐,下人将酒菜摆在桌子上,闵管家陪三人吃了晚饭,下人带去客房里安歇了。

    次早早起,吴用三人洗漱毕,闵管家请去客厅吃了早饭,便出院子来,下人牵了三匹马来,吴用做谢,闵管家还要取银两来送,吴用止住道:“小侄这里带得够多,大叔无须操心。”闵管家见吴用不纳,也就罢了,送三人出了庄门。

    吴用、吴蘅霏、阮小七三个离了东溪村,打马取路往郓城县来。吴用在庄上已经换了衣衫,戴了帽儿,贴了绺假胡子,吴蘅霏换了身男装穿着,没人瞧得出来。到得县城,正当日午,三人入得城来,找家客栈将马寄了,便往城西牢城营来。

    到了牢城营,前门有带刀牢头守着,内里牢头更多,带着刀墙上地上到处乱走,四处监督。吴用取些银子给了守门小牢子,抬手恭敬道:“小人三个是来给兄弟阮小五送饭的,还望大人引入,有劳了!”

    那守门牢头得了银子,愿意引入,只是看着吴用三个皱眉道:“既是来送饭的,一人进去就行,无须三人。”阮小七张着双目看两个牢头,吴用呵呵再取一锭银子交给牢头,那牢头将银子在手中掂了点,努嘴道:“这可只是给咱哥俩的,里面的你们自行再打点。进来吧!”说着其中一人带三人进牢营来。

    这牢营石砌的院墙高高的,一般罪犯难以翻得出去,营寨中间一座两层的土楼高高的,有人站在上面监视。向左拐,见那牢房用硬石砌成,窗子狭小,用钢铁遮就,有好几大排,里面关着不少囚犯,穿着囚衣死气沉沉探头向外看。

    每一排的过道都有人把守着,那牢头带三人正走着,见营寨空地上一伙囚徒正在玩踢球,个个袒胸露脯,衣衫破烂简便。

    有一个大汉正从那球队边走过,低伏着头,一脸的晦气样子。不想那球被人踢得滚到脚边来,那大汉头也不回一脚将球踢飞出去。

    有人“诶”的一声喝道:“姓刘的,你好大的火气竟敢将爷的球给踢飞?”“日你娘的,快去把球给老子捡回来。”“你这厮活得不耐烦了?浩哥回来有你好看。”------说着一伙七八个人向刘姓汉子围拢过来,伸手便抓。

    这大汉目光激愤道:“最好今天别来惹爷,否则,要你们狗命。”那目光扫射四周的人。

    “哈哈,昨日被县尉来打板子了吧,那打狗棒的滋味还好受吧?看你他妈的还敢在这营寨里嚣张,充老大是不是?”其中一个罪犯哈哈笑道。后面的人跟着起哄,一人指手道:“你他妈的在老大面前就是一条狗,体面什么?”

    姓刘汉子双目怒睁,双拳抖颤,见两侧的人离得近了,伸手比划指指点点的,顿时怒上心头,火从心起,双手一张,一把抓过两人的头来,“嘣咚”一碰,那两人“嗳哟”两声,倒在地上,蒙头叫痛。

    后面的人骂道:“他妈的敢打人?”飞脚来踢,或是扑身而来,被大汉手起拳落,一拳打翻一个汉子,又一脚扫过,将一人扫翻在地。左侧还有人近来,大汉手肘一抬,那人鼻梁正着,“哎呀”一声,仰身翻倒。又有一人扑上来,大汉反身一拳,捣在其人肚腹上,那人蒙肚跌退,其余人见大伙被打翻了四五个,想不到这姓刘汉子竟敢动起手来。

    有人骂道:“刘唐,你狗日的等着瞧,浩哥回来要你命。”“操你奶奶的!”------骂声不绝,指手退开,但只敢骂不敢打。

    这刘唐跨上一步,还要揪人来打,吴用见身边牢头竟然站着笑,并不阻止,诧问:“大人,这些囚徒打起来了,为何不管?”那牢头道:“管个屁,这事不是我管,叫他们自相残杀,才好看呢!”

    阮小七赞道:“这姓刘的是条好汉!”吴用也看这刘唐身手矫捷,拳脚有力,骨强力健的;也是一身囚衣破破烂烂,袒胸露臂;紫黑的一张阔脸,鬓边生有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毛;那赤印延深到左眼,映得那左眼好似画了个赤眼圈儿似的。一头乱发胡乱系着,面目有些丑陋,看起来带些狡狯鬼灵。

    吴用问牢头:“大人,这打人汉子是何人,直恁地脾气暴躁?”牢头道:“这囚犯叫刘唐,有个外号叫什么‘赤发鬼’,专在外面犯私商买卖,贩到这郓城县来,夜里胡乱在街上逛,正值有家大户被盗,这厮被县尉带兵逮了个正着,谁知道他是不是个贼?却来这牢城营里也不安分,偷藏着东西在卖,昨日被县尉来教训了几板子,正晦气着呢!”

    只见刘唐又一拳打翻了一人,众人发喊起来,只见门里冲出三四个狱卒来,喝道:“干什么干什么?打架呀,该死的囚犯。”“都住手,找死啊你们?”“敢闹事?都回去,回去!”狱卒手持狱棍过来阻拦,只是喝骂,不敢下手。

    刘唐将扯住的一人放开了手,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呸的一声道:“别说就你几人,老子千军万马都杀得进杀得出,就你几个狗娘养的,算什么鸟屎?”说着转头折身,大步走开去,又向吴用三人回头小看了一眼,哼的一声。

    几个被刘唐打倒在地的人搀扶着起来,嗳哟叫疼。

    看完热闹,牢头领着吴用三人进了一排监牢,那守过道的牢子过来喝道:“干什么?”带路牢头道:“三哥,这几个是来送饭给那什么阮小五的?”那三哥打量吴用三人,吴用递上碎银,三哥慌忙收了银子,咧嘴指着身侧一间牢房道:“这间就是阮小五的窝,他此时不在,被派去采石场干活去啦!”

    阮小七见这牢头说话甚是趾高气扬,便眉目间有些动怒,又听吴用打听道:“敢问大哥,这里有个叫‘晁盖’的,东溪村来的,小人识得他,一道送送饭。”这牢子当然知道晁盖的,见吴用打听起晁盖来,又向他观觑两眼,念在他给的银子还差不多的份上,拐弯带着三人走到一间牢房门口,指着道:“这里就是关押晁盖的,只是今儿日午一同派出去采石场了,现在不在。”

    吴用三人看牢房里果真无人,便问:“敢问大哥,那采石场在何处,可否领小人三个去见见?”那牢子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你得去找这儿的管营艾大人,得要这个?”说着把手捻了捻。

    吴用笑道:“这个小的自然知道!”那领路牢头道:“既然你三个想去采石场,我带你去见艾管营。”说着领路便走。

    来到一堵圆墙推开一扇木门进去,是个过道,再到一扇门前,那牢头叩门禀道:“管营大人,东溪村晁盖家来人求见。”

    里面“哦”的一声,叫道:“进来!”推开门,便见里面房间不小,正中桌椅处坐着一人,牢头招手叫三人跟进,牢头禀道:“大人,这就是来给晁盖送饭的,见晁盖不在,要来见你!”那椅中中年人身穿狱头衣衫,挎把腰刀,观觑吴用三人问:“你晁家的人昨日刚来过,一切都说妥了,怎么又来?本人这就要亲去采石场传唤晁盖来。”

    吴蘅霏和阮小七有些不解,吴用急忙道:“禀大人,小人急着见着庄主,因此再冒昧而来,还请大人允许小人一同到采石场去。”

    艾管营“嗯”的一声道:“本人已经得到县尉大人的指示,同意放晁盖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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