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第3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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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凤看着席夜阑问道:“可以吗?”

    席夜阑淡淡点了点头,反正这些水一会都要倒掉,总不能带着装满水的桶迁营吧。

    子凤撩起自己的长袍下摆,露出一条白色的长裤,弯下腰来,一手捉住下摆,一手挽起自己的白色长裤,露出洁白柔美的一双小腿来。

    席夜阑身为女子,也被她优美动人的姿态给迷住了,只感觉她真该是一个动人的美女,却不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

    子凤提着桶弦,将桶慢慢倾斜,水从桶内流出,慢慢的倾洒在她的一双赤足之上。

    灰土洗去,露出赤足白玉般的本色,娇俏的脚尖,那脚甲儿呈现出鲜艳的红,席夜阑实难想象,女子的脚也可以如此美丽撩人。

    子凤将双脚洗的白白净净的,又踏足于尘土之上,刚洗干净的双脚,脚底立即又沾染上尘土。

    席夜阑问道:“你洗净了双脚,又污了双脚是何道理,不是跟没洗一样。”

    子凤应道:“可我洗了。”见席夜阑露出疑惑,笑道:“无论喜怒哀乐都不会永远停留,刚才我享受了我双脚洁白的一刻愉悦。”

    有些事情并无需解释太多,席夜阑并不是一个愚拙之人,她能够领悟到子凤的话中含意。

    两人似在巡视营地一般,走过大营的每一处,看着镇南军将士忙碌的身影,这种景象并不少见,两女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只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只见每一个士兵正与他们的恋人正在道别,大多数女子的表情充满黯然担忧,有的甚至眼眶已经发红了,这一些大多是照顾这些伤兵而日久生情的南疆少女,镇南军要去跟紫荆大军决战,这一次可能九死一生,这些少女和南疆百姓却不能再跟随大军了,打仗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做一次最后的道别,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将领的吆喝声,士兵毅然离开的身影,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爱人渐渐走远的少女,这一幕幕竟让人看了有些伤感,虽然平凡无声,其背后却隐藏着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奈,你不愿意和恋人分离,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席夜阑紧绷俏脸,心中的感触要更深一点,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易寒是对的,与其打一场胜仗,却不如让战争结束,因为战争终究是要死人了,有人看到爱人归来兴奋不已,可那些等不到自己爱人的人又该怎么办呢?易寒说他要停止这场战争,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从这一点看,他才是一个真正为将士着想的元帅。

    子凤没有言语,她的目光淡然,似丝毫不受眼前伤感一幕的影响,见席夜阑久久不语,默站原地,这才出声道:“席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向你保证,这场大战是打不起来的。”

    席夜阑应道:“你并不是你的父亲,你并不能够做的了他的主,就像你原本以为他会因为你而退兵,可他却没有退兵,反而大举进犯。”

    子凤淡道:“是的,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是我还是无法准确的拿捏他敏感而又复杂的内心,他率大军大举进犯是我的意料之中也是我的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不才朝席夜阑走来,“席小姐,已经收拾好了,就由你来代替易元帅下令吧。”

    席夜阑沉声道:“好,全军支援南王府阵线,与敌人决一死战!”

    李不才看着蒙面的子凤,问道:“她。。。。。。”

    席夜阑淡道:“子凤由我看守就好,李将军你还是全心专注大军吧。”

    三万镇南军浩浩荡荡的朝南王府大军的阵线前进,三万人比起敌人的二十万人却是兵力悬殊,可是积少成多,三军联合边有与敌人大军正面交锋的资本了。

    军队已经走远,还留在原地的就只是那些南疆的普通百姓了,他们看着镇南军将士的背影,感受到一种赴死的悲壮,这一次已经无须用言语来表达彼此了,却就有种血脉相连的亲密感。

    英睿军全军撤退,子凤的命令如山,英睿军的将领接到子凤的命令,对主帅的绝对信任让他们没有一丝的疑惑。

    英睿军全军撤退,近卫营也随着迁离原来的地方,但是依然和大军营地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其独立性又不失去联系。

    梅里已经早就归来,早些时候忙着指挥近卫营全营迁离,这会安顿下来,才来到关押易寒的帐篷。

    易寒已经获悉了英睿军的动向,对于子凤的命令真的起到了作用,总算暂时安心下来,他清楚局势,倘若程铁风真的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南王府阵线,他完全可以猜测到后续的结果,可如今便不同了,子凤的英睿军后撤,程铁风就变成孤军作战了,且别说程铁风敢不敢与大东国三军联手决战,就是英睿军的举动对程铁风大军就是一种士气的打击。

    一方赴死一战,一方却是士气受到打击,对于原本胜券在握的程铁风来说,他不会冒险打这一仗,就算他真的有把握取胜,这绝对也是一场惨胜。

    事情因为双方主帅被俘虏已经变得更加的复杂了,而原本已经说服了子凤见到程铁风就能让战争结束也变得扑朔迷离,易寒目前还没有主意,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阻止大战的爆发,一切等见到了子凤再说。

    敌我双方要交换俘虏,程铁风必然要见他,或许见不到子凤也可以从程铁风身上下手,是否能够说服三十多年前为了爱人而背叛大东国的这个男人,一切都要等到见到程铁风才知道。

    梅里走了进来,“英睿军已经遵照元帅的命令,全军撤离战场。”说着看着易寒,现在就该谈谈交换俘虏的事情了,元帅已经表示了她的诚意,现在该易寒表示他诚意的时候了。

    易寒道:“我决定见紫荆元帅。”其实这个决定他早就考虑好了,骤然说出口并不突然。

    梅里道:“我们应该捉紧时间,待大战爆发,交换俘虏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因为一旦大战爆发,敌我双方的仇恨就变得更深了。

    易寒淡道:“你去安排吧,将我被你俘虏的消息放出去。”

    这早就是计划好的事情,却无需再商量。

    梅里走出帐外,向近卫营的女子宣称,这个奸细终于招了,而他的真实身份却十分的惊人,便是镇南军新任主帅麒麟,她们可以用麒麟把元帅给换回来。

    麒麟之名早已远传,这两个人没有人不认识,近卫营全营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不已,只想到了被敌人俘虏的元帅终于可以回来了,却没有深思身为镇南军主帅的麒麟为何会孤身一人深陷我军营地,最好被俘虏,或许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却也是同一念头,怕是麒麟胆色过人,敢为常人所不敢为,这也是为什么他往往能够出奇制胜的原因,可这一次他却阴沟里翻船了。

    程铁风面带紫荆面具坐在原本该是子凤所坐的帅位上,而其实这个位置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的,子凤并不似寻常的主帅一样坐在大帐内与众多将领面对面,调兵遣将,指挥战斗,子凤的神秘还表现在她极少在人前露面,就算见不到她的人,英睿军也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用兵如神。

    而此刻这个位置上做的却是一个两鬓发白的老人,眼前的这个人一生只是两次挂帅,但是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因为他是七大名将之一,因为他是紫荆国的军神,他是紫荆国荣耀威武的象征,是所有将士心中必胜的信仰。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帅位上沉默着,所有人便噤若寒蝉,只感觉严肃到空气都要凝固了,英睿军的将领一声不吭,有人垂下头,有人时不时偷偷的打量这个脸带面具的老人,希望能看穿这面具下他的真面目,解开心中多年的疑惑,虽然紫荆元帅近在眼前,却所有人依然感觉他还是如此的神秘,因为极少有人和他有过交集,三十年后他再次披上帅袍,而当中大部分的将领三十多年前还只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甚至一些年轻的都还没有出生。

    过了许久,程铁风才出声道:“英睿军全军撤离战场前线,我不相信你们没有看到我大军的动向,我要与敌人交战,你们却撤离战场,让我孤军作战,不知是何用意?莫非你们忌讳凤元帅的安危?”

    英睿军副帅刚烈出列道:“回紫荆元帅话,这是凤元帅的命令。”说着拿出子凤的亲笔书信。

    程铁风“哦”的一声假装很意外,“拿来我看看。”

    程铁风匆匆扫了一眼之后,淡道:“这确实是凤元帅的笔迹。”沉吟片刻之后却道:“我深知凤元帅的为人,她这么决定一定有她的道理,不过,可能她并不能够与我交接,所以不知我的用意,所以她的决定才会与我大军的举动背道而驰,怕是这会后悔不已。”

    众将闻言一脸疑惑,刚烈出声问道:“紫荆元帅,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四十二节 谈判

    程铁风沉声道:“因为凤元帅现在被敌人俘虏了,她失去了自由却不能够尽快弥补自己的过失,当然这一切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并不知道我突然会有行动。”

    英睿军众将立即听明白了紫荆元帅的意思,紫荆元帅的意思是凤元帅会后悔,后悔她没有对自己的命令及时做出改正,因为她并没有想到紫荆元帅会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敌人俘虏了凤元帅的愤怒。

    程铁风见众将思索犹豫,沉声道:“你们却可以!”

    众将依然安静不语,心中却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们从来没有违背过凤元帅的命令,可紫荆元帅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倘若凤元帅在军营之中,她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过了一会,刚烈出声道:“紫荆元帅,军令如山,在未收到凤元帅的命令,我们却不敢擅自行动。”

    程铁风朗声道:“你怕因为违抗军令而被砍头吗?”

    刚烈傲然道:“被砍头我倒是不怕,就是军令如山,倘若我可以不遵守命令,其他将士岂不是也可以不遵守,那岂不是乱成一团。”

    程铁风闻言,心中暗暗赞道:“子凤治军有道啊!只是现在却变得让他感觉有些棘手。”

    众将看紫荆元帅肃容沉默不语,心中忐忑不安,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怒。

    程铁风不能代替子凤对他们下死命令,因为子凤才是英睿军的主帅,他所能做的就是诱导他们自己做出改变,淡道:“好吧,那就让我与敌人孤军作战吧。”

    紫荆元帅居然没有动怒,反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英睿军的将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很想参战,可是凤元帅的命令却不能够违抗,这一点已经深入人心。

    刚烈代表众将说道:“紫荆元帅,我等很想与紫荆大军并肩作战,不过我们是将,必须遵守一军之帅的命令,恳求紫荆元帅暂缓战事,等我们收到元帅命令,再与紫荆元帅并肩作战,一举歼灭敌人。”

    这番话已经说的在情在理了。

    程铁风觉得再说下去已经没用了,他还是不能改变子凤对英睿军下达的命令,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

    程铁风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喊叫声,“好消息!好消息!”

    一个士兵鲁莽跌跌撞撞的闯进大帐来。

    士兵突然看到眼前的一幕,一时愣住了,动也不动,突然目光好奇的朝正中带着面具的男子望去,待看见他脸上的面具,表情一惊,跪了下来,“叩见紫荆元帅!”

    刚烈沉声道:“什么事情?”

    士兵这才道:“好消息啊,我听说近卫营将麒麟给俘虏了,梅里统领打算拿麒麟来交换凤元帅!”

    此话一出,就连程铁风也动容,更别说其他人了。

    程铁风沉声道:“这个消息可当真!”

    士兵道:“千真万确,我一开始原本也不敢相信,多方证实之后才敢回报。”

    刚烈众将闻言,露出喜色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可就完全不必受敌人要挟了。”

    程铁风沉默不语,这事实在蹊跷,麒麟怎么可能会被俘虏了呢,他乃是镇南军的主帅,倘若一军之帅这么容易就能俘虏,那还需打什么仗啊。

    刚烈对着程铁风道:“交换之事还要请紫荆元帅来安排做主。”

    程铁风应道:“我要见到人,确认他的身份之后再说。”说着问道:“近卫营在何处?立即领路。”

    刚烈道:“我来带路,领紫荆元帅亲自前往。”

    程铁风道了一个“走”字便与刚烈一同走出大帐,往近卫营方向走去。

    两人刚一踏出大帐,帐内便议论纷纷。

    近卫营离大军营地有一里远,路上,程铁风和刚烈都沉默不语,步伐却显得有些疾快,似很想见到麒麟,一会之后来到近卫营,一女子立即领路,带领两人朝关押麒麟的地方走去。

    帐内梅里、香格拉,易寒三人正在交谈,突然听见门外有人禀道:“统领,紫荆元帅和副帅来了。”

    两女闻言,脸色一惊,来的这么快,这消息可才刚刚传出去不久,这人这会就立即到了。

    易寒却淡笑道:“来的好,免得我等太久了。”说着朝梅里使了个眼色。

    因为紫荆元帅突然到来而显得内心有些慌张的梅里,却因为易寒的这个淡定的表情而心情平复下来了,走了出去迎接两位大人物。

    “梅里见过紫荆元帅和副帅”。

    程铁风问道:“人呢?”

    梅里应道:“在帐内。”

    程铁风也不应话,直接走了进去。

    站在易寒身边的香格拉听见有人进来,瞥了一眼,见到来人模样,立即跪下,“香格拉见过紫荆元帅。”

    程铁风却应也不应,目光直视虽被捆绑了双手,却露出微微笑意,一副云淡风轻姿态的易寒。

    两人目光对视,程铁风的目光锐利,易寒的目光却是柔和,一会之后却是英睿军的副帅刚烈打破两人的这种眼神对视,“你就是麒麟?”说的是汉语。

    易寒笑道:“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吗?”

    刚烈闻言,再次认真的打量起易寒来,不过易寒却将他忽略,而是将焦点放在一直没有出声的程铁风身上,易寒从来没有与程铁风见过面,但是他却能够捕捉到一丝熟悉,那是似李毅这些老将一般身上的那种身为军人的气质。

    程铁风突然出声道:“刚烈,我想和他单独谈一谈。”

    刚烈在程铁风面前不敢放肆,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程铁风朝香格拉望去,香格拉识趣的也走出帐外去。

    帐内只剩下一老一壮两个男人。

    易寒出声道:“程铁风。”

    程铁风并不惊讶眼前这个男子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他跟子凤走的很近,子凤最近因为他而举动怪异,而这一切都跟麒麟有关,程铁风轻轻点头,淡道:“麒麟。”

    易寒道:“你难道不打算摘开面具让我看看你面具下的脸?”

    程铁风应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何必再摘下面具。”

    易寒道:“你不敢摘下面具,难道因为无脸见人?”

    程铁风淡道:“是,我羞于以真面目见到我的同乡人。”

    易寒道:“这么说,你为你所犯下的过错而感到深深后悔了。”

    程铁风哈哈大笑:“我并不后悔,我失去了一些东西,尊严、名声、人格,但同样的我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易寒接话道:“例如一个女人的爱。”

    程铁风斩钉截铁道:“不错!”

    易寒道:“我不敢苟同。”

    程铁风道:“这是我的选择!”

    易寒原本希望借此事作为攻击,让程铁风心生内疚,好让自己接下来与他的谈判更有胜算,可是程铁风表现出来的坚决,让他觉得对方无懈可击,他与程铁风见面,并不仅仅打算将自己作为俘虏交换子凤这么简单,他还想赢取更多的资本。

    程铁风又轻轻追了一句,“这是我的选择。”

    易寒淡淡道:“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很多人,难道心里没有半点内疚吗?”

    程铁风道:“我是个凡人,就算我练就了铁石心肠的外表,我的心同样也是肉做的,所以我才不会让世人知道我背叛了,这是上天给我选择的道路,就算多么为难痛苦,我也是要这么做。”

    易寒笑道:“一剑斩断双子岩吗?”

    程铁风淡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情除了子凤没有人知道,你一定是从她的口中获悉。”

    易寒笑道:“一剑斩断双子岩证明你心中对紫荆女王的爱吗?用这种方式来选择自己的命运,我觉得很可笑。”

    程铁风冷声道:“你闭嘴,我不允许你不尊重!”

    易寒叹息道:“是啊,你自以为一剑斩断双子岩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所以你认为这是是老天给你做出的选择,你的命运应该如此,可一剑斩断双子岩又有何难。”

    程铁风轻轻一笑;“你大可以试试。”

    易寒淡笑道:“我已经试了,而已我已经斩断一剑将双子岩斩断了。”

    程铁风应道:“我不相信,你不可能做到,至情至性至爱至刚的人才能够做到。”

    易寒问道:“你为何认定我不能够做到,难道我就不是一个至情至性至爱至刚的人的吗?或者你所说的至情至性至爱至刚都只是胡扯,只要稍有武艺的人便能够做到。”

    程铁风应道:“这没有可能。”说着淡淡道:“你利用了子凤,能做到这一点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你或许并不知道子凤并不仅仅因为你而这么做。”

    易寒道:“哦,愿闻其详。”

    程铁风道:“子凤想让这场战争结束,所以他必须说服我,但是说服我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违背了我的原则,子凤清楚,所以她给了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就算真的违背了我的原则。”

    这话有些复杂,但是易寒已经从子凤口中获悉当中的缘由,所以他明白,点了点头,让程铁风继续说下去。

    程铁风继续道:“她必须找一个男子,来证明世上还有同样的男子也能因为深爱一个女子,一剑斩断双子岩,倘若真有这样一个男子,我不会让子凤和那个男子重走我的老路,承受那种无法抉择的非人痛苦,作为父亲的我,我有责任帮助她,也帮助她的爱人,这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自我救赎。”看着易寒,“子凤选择了你,因为你的身份让这一切变得与我当年的处境是如此的相同。”

    易寒道:“若是你要自我救赎何必多此一举,程铁风,我知道你并还没有良心尽丧,从你三十多年前逼迫紫荆女王答应与大东国修订二十年停战的约定就可以看出来。”

    程铁风自嘲的笑了笑,“有些行为举止却不能用良心二字来衡量的,我有能力这么做,想这么做就会去做。”

    易寒道:“当年你可以这么做,有能力这么做,现在你可以这么做。”

    程铁风笑道:“麒麟,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在战场上我可以是一代名将,若不是在战场,我就是一个隐居平静生活的老人而已,紫荆国出动几十万兵力,并与华东华中两府结盟,这般大动干戈,这般大动作,岂是我能说不战就不战的,我坦白跟你说,就算是女王也无法一人独断。”

    易寒道:“这么说战争是不可避免咯,那你和子凤之间的承诺又有什么意义?”

    程铁风道:“这你不用管,若子凤真的证明,我自然会实现我的承诺,最不至于,我也可以为了子凤再做一次叛徒。”

    易寒讽刺道:“你倒喜欢上做叛徒了。”

    程铁风淡然道:“叛徒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观感,我自认我肯去做,这就够了。”

    易寒道:“好,我不说叛徒的事情,再说陈年往事也改变不了过去,我们说目前的。”

    程铁风看着易寒,并没有言语,等待他的讲话。

    易寒沉声道:“我直说了,我想让这场战争结束,让两国处于和平。”

    程铁风笑道:“子凤并不能够向我证明,所以目前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易寒道:“难道我一剑斩断双子岩还不能够证明吗?”

    程铁风笑道:“你将子凤当做俘虏扣押在镇南军大营,她错信了你,这一点已经证明了你不够爱她,至少你没有似我一般。”

    易寒问道:“你也想我做叛徒吗?我当然不会做一个叛徒。”

    程铁风笑道:“这就是子凤一直与你见面,却没有资本来见我的原因,好了,话说至此,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待我修书一份,商议交换俘虏的事情吧。”说着转身欲走,他觉得与对方纠缠这些是是非非完全没有意义,他想见麒麟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想知道子凤挑选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并没有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易寒朗声喊道:“慢着!”

    程铁风并不打算停下来,只听易寒朗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俘虏,而子凤又为什么会被镇南军俘虏吗?”

    程铁风停了下来,“或许我应该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

    易寒见程铁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倒不着急了。

    程铁风等了一会,见易寒没有说话,问道:“你为什么不讲了,你不是想告诉我原因吗?”

    易寒笑道:“子凤不是被我军所俘虏了,而是她是自己走到镇南军的营地,自投罗网。”

    程铁风笑道:“这一点我可以想象的到,她到镇南军大营目的是为了见面,她信任你的真正,绝对不会将她扣押,可是她被俘虏了,这正是我说她错信了你的原因。”

    易寒道:“她没有错信我,倘若我在镇南军大营,我绝对不会扣押她,可是我并不在镇南军的大营,扣押子凤并不是我的决定。”

    程铁风问道:“那你在哪里?”

    易寒笑道:“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我们在白水岩见面,因为闹得不欢而分开,可是我没有返回镇南军大营,子凤也没有返回她的营地,我们却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子凤走到了镇南军的大营,我却来到了她的近卫营,最后被俘虏了。”

    程铁风笑道:“子凤的脾气向来很好,基本没有人能够激怒她,我怀疑你这番话的真实度。”

    易寒朗声道:“可我激怒她了,而且因此大腿还挨了她两剑。”说着还将自己大腿处的裤子撕破,露出两道还没痊愈的伤口。

    程铁风露出惊讶的表情,“子凤居然愤怒到动手了!”这让程铁风感觉不可思议,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他心知肚明。

    易寒看着程铁风的表情,说道:“我没有必要说谎,难道你不觉得我对你说谎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吗?”

    程铁风道:“子凤一定很气愤,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激怒她的。”

    易寒哈哈大笑,“我之本意只是打算通过她见到你,说服你让这场战争结束,只是子凤却让我当她的丈夫,我拒绝了她,所以她愤怒了。”说着自嘲道:“我怎么可以当她的丈夫呢,我已经有了妻室,难道让我为了子凤,抛弃我的妻儿,这我做不到。”

    程铁风道:“这么说你真的一剑斩断双子岩了。”

    易寒决然应道:“不错!”

    程铁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道:“现在连我也看不透我这个女儿了,甚至我看不透她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才这么做,还是因为你而这么做。”

    易寒道:“我们并不必去猜透子凤的心思,程铁风,我和子凤两人甘愿为了彼此,做出自投罗网的行为来,难道我们的情感比起你和女王就不如了吗?请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吧,就算给子凤心里一个安慰。

    程铁风突然道:“麒麟,你敢抛弃一切吗?包括你的妻儿,你若敢为了子凤而这么做,我程铁风便为了你们两人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要知道程铁风要阻止这场战场的发生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易寒犹豫不决,在程铁风目光盯视之下,迂回道:“为什么非要如此,我和子凤已经证明了。”

    程铁风又沉声问道:“你敢不敢?”

    易寒还是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

    程铁风轻轻一笑,“你的回答倒是让我不会那么为难了,你可知道子凤为了你不惜和我作对,麒麟你不够格让我这么做,我们还是战场上见吧。”说着转身离开。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再开口挽留,因为谈判已经结束了,程铁风提出的要求他做不到。

    易寒终于切身尝到了程铁风当年的痛苦,原本为了让这场战争结束,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甚至自己的性命,可是程铁风提出的要求,违背了他的道义,竟让他无法答应,这个要求是他死也不能答应的,可是为了让战争结束,他不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易寒陷入了重重的矛盾之中,这种矛盾让他感受到了非人的痛苦,脑海中不时闪过后悔的念头,我应该答应他,可是立即他就觉得不能这么做。

    这让易寒要发疯,不停的在答应与不答应之间徘徊。

    梅里和香格拉走了进来,看见易寒的表情扭曲痛苦,问答:“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易寒竟发狂吼道:“不要烦我!”

    (这一节因为时间仓促写的有点着急了,请见谅!”

    第四百四十三节 女大不中留

    外人并不能切身感受,就像易寒在听到程铁风做出的背叛行为便一口否决他的为人。

    镇北军、镇南军,南王府大军三军并军一处,准备与敌人二十万大军进行一场决战,大战一旦爆发便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便是战争,战争很冷酷。

    虽然子凤说这场大战不会打起来,双方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摆摆阵势,但是二十里外的二十万敌军一日不撤退,席夜阑便一日不能安心下来,这场仗打与不打,影响太大了。

    孤龙和苏定心已经做好准备,同样的镇南军众将也没有闲下来,唯一遗憾的是主帅易寒不知所踪,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此紧张严肃的局势,作为一军统帅的易寒却不在,这难免让人对他有些埋怨,他们只能安慰自己,易元帅一定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做,可是再紧急又岂能比应付眼前这场生死决战还要重要,十七万将士的性命!大东国未来的命运!

    天气晴朗,没有半点风,南疆闷热的天气压的所有人喘不过去来,这种等待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这个时候所有人多么希望下一场雨,来消解心中的闷燥压抑。

    孤龙、苏定心、席夜阑三人坐在南王府的帅帐之内,大部分的将领已经忙着准备大战,就算一切都准备好了,也没有人想要松懈下去,重复的检查军队,希望一切能够更完美一些,增加一些胜算。

    而帐内的三人在等待探子的回报,敌人一有动作,他们立即就能够知道并作出反应。

    三人都没有说话,该说的都说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却也没有再废话的必要。

    他们没有等待敌人大军大举来犯的消息,却等到了敌人的信使。

    一个紫荆信使被带到了帅帐内,他带来了紫荆元帅的亲笔书信。

    “战书吗?”孤龙和苏定心脑海里闪过同样的念头。

    这种在大战之前送上战书的规矩在大东国与紫荆国之间却从来没有过。

    紫荆信使用汉语道:“赵元帅,苏元帅,席小姐,这是我家元帅的亲笔书信。”说着却走到席夜阑的身边,尊敬的弯腰双手奉上那轻飘飘的书信,“席小姐,请阅过。”

    这封书信虽轻,看在三人眼中却感觉是那么的沉甸甸。

    紫荆信使将书信递给席夜阑,苏定心并不介怀,忙道:“席小姐,快打开,看看里面都说些什么。”至于孤龙那就更不在乎了。

    席夜阑看了紫荆信使一眼,接过书信打开阅读起来,书信用汉字所写,这字写的刚俊有力,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练不出这般文字来,难道这紫荆元帅从小就学习大东国文化,席夜阑也是出身大家门第,眼力见识却也不凡,这个念头闪了一闪之后,便阅读下去。

    席夜阑看完之后,表情显得很平静。

    孤龙淡定安坐,似乎并不关心信中说些什么,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决战书。

    苏定心却按耐不住道:“席小姐,信中都说些什么?”

    席夜阑淡淡道:“他想与我们交换俘虏。”

    孤龙闻言抬头望来,目光一亮,却没有出声。

    苏定心疑惑道:“交换俘虏?交换什么俘虏,他们想用谁来交换呢?”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易寒被俘虏的消息。

    孤龙沉声道:“有够资格那来交换子凤的人并不多,苏元帅你难道没发现有个人原本现在该在场,却没有在场吗?”

    苏定心立即恍悟道:“赵元帅是说易元帅,易元帅怎么可能被敌人给俘虏了呢?他是一军统帅又不必亲自赴前线作战?”

    孤龙淡道:“麒麟行事诡异,往往出乎人意料,谁知道他做了什么而被敌人俘虏了,到底是为何我们暂时不必深究,首先该确认此事的真伪。”说着目光锐利的朝那紫荆信使盯去。

    席夜阑道:“易寒却是被敌人俘虏了。”

    苏定心惊讶道:“席小姐你怎么知道?”

    席夜阑淡道:“因为我在敌人的营地见到他。”

    孤龙目光朝席夜阑飘来,似乎想要她解释这件事情。

    席夜阑淡道:“我将子凤的书信送到英睿军的近卫营看见易寒被敌人俘虏了。”

    苏定心沉声道:“席小姐为什么一直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席夜阑冷漠道:“这种丑事,让我让我四处宣扬吗?”

    苏定心冷声道:“就算如此,席小姐最少也该告诉我和赵元帅,让我们两人有个心理准备。”

    席夜阑沉默不语,她不想解释太多,有些事情她也解释不了。

    孤龙出声道:“苏元帅不要在问了,我相信麒麟做任何事情必定有他的缘由,敌人现在提出交换俘虏,我们该商量如何交换。”

    苏定心愣道:“不决战了。”

    紫荆信使道:“苏元帅,在谈判没有结束之前,我军绝对不会侵犯半步。”

    苏定心沉声责问道:“这会不会是你们的诡计,让我军轻敌放松警惕。”

    席夜阑话也不说,走出帐外。

    苏定心朝孤龙望去,问道:“她去干什么?”

    孤龙应道:“带子凤前来。”

    一会之后,席夜阑果真带着脸蒙白布的子凤走了进来,她这个模样显得神秘不似凡夫俗子。

    紫荆信使见到子凤,立即恭敬的唤了一声“凤元帅”,紧接着突然跪趴在地上,拽着衣袖轻轻擦拭子凤赤足脚背上的尘灰。

    紫荆信使的这个举动,让人感觉这可能是紫荆国的礼仪,孤龙瞥到子凤赤露双足,不悦道:“为何连一双鞋也不肯给她穿?”

    子凤朝孤龙微笑道:“鞋要合脚才穿的上,是我自己不想穿的,不怪席小姐。”说着低头对着紫荆信使道:“流沙,你起来吧。”她能够叫出他的名字,看来席夜阑认识他。

    子凤朝席夜阑望去,使了个眼色,席夜阑立即领悟,对着紫荆信使道:“我送你出营。”

    紫荆信使却道:“席小姐,我家元帅让我一定要等到你们的回复,才可以回去复命。”

    席夜阑道:“那我先带你下去休息,等商定之后再找你过来。”

    席夜阑带着紫荆信使暂时离开。

    帐内剩下子凤,孤龙,苏定心三人。

    孤龙没有出声,甚至尽量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去,这番举止倒是与他平时的随意有悖,反倒是子凤闲闲站着,没有半分的不自然。

    苏定心出声道:“凤元帅,请就坐吧。”

    子凤笑道:“苏元帅,我是个俘虏。”

    苏定心道:“就算凤元帅是个俘虏,你的身份也必须得到我们的尊重,我们该礼待才是。”

    子凤也未多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离孤龙很近,却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随意的。

    孤龙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气息,忍不住朝她望去,刚好碰到子凤的目光,子凤报予温和的笑容,孤龙却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

    子凤近在身侧,这让孤龙感觉如坐针毡,十分的不自然,想要自然的和她交谈几句吧,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保持沉默吧,却显得有些做作,突然站起:“苏元帅,我出去外面透透气。”

    这时席夜阑刚好走了进来,苏定心道:“席小姐回来了。”

    刚站起的孤龙又坐了下来。

    席夜阑将亲笔书信递给子凤,这举动好像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孤龙和苏定心看在眼中,心中又升起怪异的感觉,她原本该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这会却与自己同坐一帐一同商议对策,与子凤有过朋友之交的孤龙,内心就显得更加的复杂了,只感觉不真实的就像做梦一般。

    两帅各怀心思,子凤却认真的阅读程铁风的亲笔书信。

    看完之后慢慢的将书信折好,沉吟片刻之后道:“席小姐,易元帅为什么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席夜阑道:“我想易寒想拖延紫荆大军进攻的步伐吧,他暴露了身份,至少暂时这场仗目前打不起来。”

    不知道情况的苏定心却听的一头雾水,问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子凤笑道:“苏元帅,易元帅虽然被我的近卫营俘虏了,但是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认为他只是一个派来探出军情的大东国探子。”

    苏定心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只是现在为什么又知道易元帅的真实身份了呢,难道是被识破了?”

    子凤淡道:“席小姐去送信的时候遇到了易元帅,易元帅知道了战况,易元帅不想眼睁睁看着大战爆发,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这身份怕是他自己暴露的。”

    苏定心疑惑道:“为什么?这样做用意义吗?”

    子凤应道:“有,至少易元帅可以面对面见到紫荆元帅,就像现在紫荆元帅派人送信来谈判,却不是下战书。”

    幸好有子凤在,否则这一些列的事情复杂到都不知道怎么整理了,现在有子凤一一为他梳理,苏定心也算是开始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他的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例如易元帅为何会被俘虏,而见到紫荆元帅又有什么意义。

    孤龙一直静静不语,但他却在认真倾听,只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已。

    子凤朝孤龙看去,看到子凤目光转移的两人也跟着望向孤,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看着孤龙。

    孤龙出声道:“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换人吧,先把麒麟换回来再说。”

    苏定心道:“就算如此,大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只不过拖延些时日罢了。”

    孤龙沉声道:“能够拖延些时日,这就够了。”

    苏定心立即领会,眼前他们还没有与敌人决战的资本,可是过些日子等到南疆民兵加入战场,到时候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局势,这个秘密,因为子凤终究是敌人,却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

    子凤道:“赵元帅是想拖到南疆民兵加入战场吗?”

    苏定心闻言大吃一惊,怎么这种机密之事,她也知道,目光责备的朝席夜阑望去,怨她不该不知轻重将这等机密要事也告诉子凤。

    席夜阑道:“苏元帅,子凤不是瞎子。”

    子凤笑道:“苏元帅,这些事情子凤早就知道了,却不是什么秘密。”

    苏定心惊讶道:“那紫荆元帅知道吗?”突然却觉得这句话问的有些愚蠢,他们是一伙的,子凤居然知道,紫荆元帅岂会不知。

    子凤却应道:“我不清楚,大概还不知道吧。”

    苏定心好奇道:“凤元帅,既然你早就知道此事,却为何不告之紫荆元帅呢?”

    子凤应道:“我想让这场战争结束,却不是歼灭你们,入侵大东国,大东国山河秀丽,若血流成河,生灵涂炭,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痛惜的事情啊!”

    这番话若是其他人说出口不足奇,可是从子凤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怪异了。

    苏定心道:“凤元帅,我甚至怀疑你是自己人,却不是我们的敌人。”

    子凤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苏定心道:“凤元帅心怀大义,实在让人敬佩。”

    子凤似乎为了打断苏定心没有任何意义的赞赏,应道:“苏元帅过奖了。”

    帐内又安静了一会,孤龙出声道:“谁去与紫荆元帅谈判呢?”

    苏定心道:“不如我去吧,赵元帅你坐镇大营,预防敌人趁机突袭。”

    孤龙道:“苏元帅,这是你的营地,你对这里环境地形比我要熟悉,还是我去吧。”

    苏定心点头道:“好吧。”

    子凤突然出声道:“既然是谈判,你们怎么不谈条件呢?”

    苏定心好奇道:“什么条件,除了换人,我们还能提出什么条件?”

    子凤道:“当然可以,既是对方提出谈判,对方便是势弱的一方,我们处于主动的一方,当然可以提出条件了,倘若对方不肯接受条件,大可以一拍两散,谈判破裂告终。”

    苏定心惊讶道:“凤元帅,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子凤笑道:“蒙席小姐照顾,我在这里住的很好。”

    苏定心闷闷道:“凤元帅不想回去,我们却不想易元帅一直深陷敌营。”

    子凤淡道:“那我无话可说了。”说着安坐,不打算再参与其中了。

    孤龙却问道:“提出什么条件呢?”

    子凤抬头朝苏定心望去,苏定心忙道:“若能换回易元帅,还能谈一些条件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请凤元帅明说。”

    子凤这才出声道:“既是谈判,自然是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关键是对方是否能够接受提出的条件,若三位信的过我,就让我来与紫荆元帅谈判吧。”

    这简直有点荒唐,她是交换人质的俘虏,她又是谈判的那个人,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子凤笑道:“原本你们就没有任何条件,不是吗?若我能够争取一些条件岂不是更好。”

    孤龙和苏定心都不出声,显然不赞成,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一直没有插话的席夜阑突然道:“紫荆元帅是子凤的父亲。”

    此话一出,两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孤龙也惊呼出声,女儿要代表敌人向自己的父亲谈判,这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子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蒙着白布的她在苏定心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的神秘了。

    子凤出声道:“他虽是我的父亲,我们却有不同的初衷,我深知他的为人,让我与他谈判,胜算会更大一点。”

    苏定心道:“凤元帅,恕我直言,这实在太怪异了,怪异的让人难以接受。”

    子凤笑道:“苏元帅,你是担心我跑了,还是怕我有什么阴谋不成。”她的这番话才算真正的直言不讳。

    苏定心不语,他心中确实有这方面的忧虑,若子凤跑了,那就换不回易元帅了,那就变成他们有把柄在敌人手中,处处受制了。

    子凤笑道:“这样吧,苏元帅若不放心,大可以增加一些保险的筹码。”

    苏定心问道:“什么保险的筹码?”

    子凤莞尔一笑,只感觉这苏元帅什么都要问,却不会自己思考,应道:“怎样才让我无法逃跑就怎么做哩。”

    苏定心身为一军之帅,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主意,处处要听取别人意见的人呢,只不过在子凤的这份淡然睿智面前,一对比就表现出他的逊色了。

    苏定心道:“那到时候可就要委屈凤元帅了。”

    孤龙想要开口,突然又闭嘴了,子凤是自投罗网的,她怎么会逃跑呢。

    在这一点上面,苏定心较孤龙这个当局者要清醒一些,虽然子凤是自投罗网,但也很有可能这是她设定的一个阴谋,不惜以身犯险,说到底他心中还是不相信子凤会这么做,天底下有这样的人,他不得不防,是信任子凤,却也不全尽信。

    断断续续的商议,中间又必须陈述一些事情释解苏定心的疑惑,总算确定下来了。

    紫荆元帅已经选好了见面谈判的地点,就是白水岩,这个地方倒让双方比较放心,一者远离两军大营,其次地形复杂想要设下什么埋伏也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紫荆信使等到了回复,离开南王府大营营地返回向程铁风复命。

    程铁风为什么选择白水岩这个地方,也许这个地方是他一生中最快活,感觉生命最富足的地方,同时也是让他尝到了人生苦痛之极的地方。

    顺着子凤与易寒相见所行走的轨迹,程铁风、梅里、香格拉,当然还有此次交换俘虏的关键人物——易寒。

    四人越过了八坑山,朝山顶走去。

    程铁风亲自出面,只带了梅里和香格拉两女,就没有再带任何侍卫,却是为了不触动对方敏感的神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麒麟来交换子凤,只有这一件事情是他想做的,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想和对方交谈。

    从北面登上了八坑山的山顶,程铁风站在这个熟悉而又变得陌生的地方,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他与紫荆女王在此地彻夜长谈的情景,露出微笑,停了下来,淡道:“歇息一会吧。”

    四人之中,香格拉已经吃不消了,仅仅穿越天坑就耗费了她大部分的体力。

    梅里见香格拉气喘吁吁累坏了的模样,轻轻道:“我早就叫你不要跟着来了,你偏要来。”

    香格拉微微一笑,没有应话,却打开水壶凑到被捆绑双手的易寒口中,“易元帅,喝口水吧。”她也累了,却先让易寒喝水。

    程铁风看了一眼,却并介怀,麒麟英姿雄武,又名声响亮,引女子暗生倾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转身走到那块岩石上坐了下来,我老了,她现在也应该也该老了吧,程铁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紫荆女王了,虽然紫荆女王是他的恋人,子凤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女儿,可是他们并没有似一般夫妻一样,过着日日恩爱见面的生活,紫荆女王想要他光明正大的成为自己的丈夫,统帅紫荆国的兵马,程铁风不愿意,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生活,能见到紫荆女王和子凤就足够了,紫荆女王并没有为难程铁风,逼着他顺着自己的意思,毕竟程铁风是她爱的人,但是夫妻心向不同,难免会心生芥蒂。

    紫荆女王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她有着比男人更有雄心的天下霸业,她一心经营紫荆国,一心天下霸业,虽然紫荆国在她的统治之下变得越发强大,但是她也忽略疏远了自己的丈夫——程铁风,一个有着名将之名最后却为了她放弃一切投向她的男子。

    程铁风从来没有后悔爱上她,看着眼前的景物,回忆着远久的记忆,心中暗暗道:“紫凤大概忘了这一些吧。”

    回忆,回忆着他们两人并坐牵手的美丽场景。

    喝了一口水之后的易寒对着香格拉微笑道:“香格拉,谢谢你。”

    香格拉微笑道:“易元帅,是我应该多谢你才是,刚才你一直用肩膀顶着我上去。”

    易寒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看见程铁风一个人坐在那块岩石上,朝他走了过去,笑道:“在想些什么呢?我和子凤在这块石头上坐着看着日出。”

    程铁风邀请道:“麒麟,坐下来。”待易寒在他身边坐下,程铁风问道:“麒麟,你说男女之情会变吗?”

    易寒笑道:“据我所见,每一对男女恋人都会经历从热恋到平淡的过程,若说变,却是用浓情变成淡淡的亲情。”

    程铁风问道:“那变心一说又如何讲。”

    易寒道:“生爱慕,新鲜过后便索然无味,又见美丽女子,心生新鲜兴奋,所以变心,当我觉得会变心的爱不是真爱,它只不过是人心本能驱使的一种假象。”

    第四百四十四节 背叛

    程铁风沉默不语,他虽较易寒年长,人生阅历见识要比易寒丰富,但是易寒却有他的智慧,所以他想听取易寒的见解。

    过了一会,程铁风淡淡道:“我没有变心过,我一生只爱过一个女子。”

    易寒自然知道这个女子是谁,是他做出无悔决定的那个女子。

    易寒淡道:“回忆总是美好的,因为人总是想回忆起那些美好的事情,却将悲伤痛苦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意想起。”

    程铁风笑道:“谢谢你的提醒,她只不过是忙碌的忘记了。”

    易寒露出讶异的表情,却不知道程铁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铁风没有打算解释一番,站了起来,笑道:“我们走吧,再过一会,你就自由了。”

    易寒笑道:“我从来都是自由的。”

    休息了一会之后,四人往下山方向行走前往白水岩寺庙。

    一路上易寒与香格拉有说有笑的,丝毫不像是一个俘虏,反倒是在陪着几人游山玩水。

    香格拉感兴趣道:“易元帅,江南真的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口吻充满向往。

    易寒笑道:“当然了,不仅仅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还很多有趣的事,例如秦淮夜舫,庙会。。。。。。”

    这一些说的连梅里也仔细倾听起来,她的生活有些枯燥乏味,听着易寒讲述的这些,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实在有太多的遗憾。

    香格拉道:“若是我能亲自去看一看那该多好啊。”

    易寒笑道:“你懂得汉语,却没有什么困难。”

    香格拉闻言却沉默不语,她虽然懂得汉语,但是她的身份却注定无法做出这些事情来。

    易寒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只要两国停战,互为友好国邦,这却没有什么困难。”

    香格拉喜道:“若真是如此,易元帅可要带我好好游玩一圈。”

    梅里闻言,却朝不悦的香格拉瞪去,喜笑颜开的香格拉突然安静不语。

    易寒朝梅里笑道:“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梅里冷冷道:“你不要废话,快走。”

    易寒指着停下来的程铁风道:“他不走,难道让我一个人走吗?”

    只见程铁风在双子岩前停了下来,目光盯着那已经被斩断的两块并在一起的石头,已经不复双子模样。

    香格拉和梅里有些好奇,易寒却心知肚明,这个地方对程铁风意义重大,他有理由也有必要停下来看一看,他正在回忆吗?那一定是一段并不越快的回忆。

    程铁风伸出触摸着断岩,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就是在抚摸爱人一般,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当年一剑斩断岩石的决心,那情景历历在目,好似昨日发生的一般,倘若自己当年一剑无法斩断这块岩石,现在会是怎么样的,这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呢,他又身在何处呢,自己的妻儿又会是谁人,命运的转交就让人一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心中暗忖:“紫凤你是否想过和我重游故地,一起重温我们相恋的地方。”

    香格拉想要询问,易寒示意她不要说话,保持安静。

    一会之后,程铁风才从深深的回忆中回到现实,看了另一块短岩,断痕尤新,可见被人斩断不久,转身对着易寒道:“麒麟,你真的一件斩断了?”

    易寒淡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却要亲眼目睹才肯相信。”

    梅里和香格拉显得很好奇,这很重要吗?可是听两人的对话,却感觉两人对斩断这块岩石非常在意。

    程铁风沉默了一会,淡道:“可惜你不是我,我们走吧。”

    易寒应道:“我庆幸自己不是你,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程铁风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身朝下山方向走去。

    梅里从背后推搡了易寒一把,冷冷道:“快走。”

    香格拉不悦道:“你干嘛推他啊。”

    易寒笑道:“好了,你们两位不要再为了我而争吵了。”

    香格拉已经把易寒当做一个可亲近的朋友,却渐渐忽略了他原本的身份。

    程铁风一路上走的很缓慢,每走一段路,突然就停了下来,走走停停的,费了很多的时间却还没有抵达白水岩寺。

    易寒对着程铁风道:“不如我来带路吧。”

    程铁风对着易寒道:“我已经三十多年没来了。”

    易寒道:“正事办完了,你想待多久就呆多久。”

    程铁风莞尔一笑,算是默认了易寒的决定。

    只见易寒步伐匆匆,却丝毫不给程铁风半点停留回忆往事的机会

    梅里生怕易寒跑了,死死盯在他的身边,距离保持不超过半丈。

    进入白水岩寺,易寒对此地轻车熟路,径直朝与子凤相会的亭子走去,身后三人紧跟其后,好似他才是这场谈判的做主的那个人。

    亭子内站着一个白色纤秀的身影,她静静俏立,默默无言,一身白色的书生长袍温柔的包裹她柔美的身段,显得是那么的恬静优雅,白袍纤尘不染,洁雅如仙。

    亭子的石椅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冷峻幽邃的孤龙,一个是冷若冰霜的席夜阑,两人都透着寒冰一般的气息,便只有一身白色轻雅书生长袍的子凤,才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若不是子凤在,怕是这亭子要给人冻僵了的感觉。

    子凤最快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朝易寒望去,露出每次相见时候的微笑,竟走出亭子朝易寒走了过来,笑道:“易元帅,我们又见面了,只可惜今日无清茗相待。”

    易寒笑道:“当然你说我们分别之后只可能会在战场相遇,现在你又该怎么说?”

    子凤露出一丝歉意,“子凤像个任性的小女孩,却让易元帅见笑了。”

    席夜阑和孤龙静静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子凤与来人靠近,他们既然来了,心中就都相信子凤。

    孤龙盯着子凤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只感觉子凤虽然对我也是这般温和友好,却少了刚才那份走出亭子的热情。

    席夜阑看着易寒,见他喜笑颜开,心中便以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