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诱人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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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净元敢保证,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自己都是坚强的人。

    但为了白茶,稍稍示弱可以吧?

    叶沁眯起眼睛、笑嘻嘻盯着少年,一想到“妖兽猎手”要娇滴滴撒娇,立刻热血沸腾!

    “改变行为方式很难,我们先从外表入手~”他满肚子坏水。

    “怎样呢?”陈净元天真。

    叶沁从袖中拿出骨哨吹响,不到半刻钟,屋里进来三个美艳少年。

    第一个背着大包袱,摊开全是各色衣服;第二个拿着梳妆匣,胭脂水粉齐备;第三个取出玳瑁纹饰小盒子,里面装了玉佩、玉簪等饰品。

    陈净元目瞪口呆,三个少年已围着他开始工作。

    “别别。”陈净元连连摆手。

    “放心~不疼,纯草药提炼,对皮肤没有刺激。”叶沁按住他的肩膀。

    第一个美艳少年:“公子~此刻是基础护理~等您试好衣裳再上妆~”

    第二个美艳少年:“公子~您喜欢哪个色的?”

    第三个美艳少年:“公子~这个玉冠喜欢吗?”

    陈净元眼睛都看花了,只觉得眼前东西全部一模一样,压根瞧不出差别。

    叶沁见他蒙了,干脆替他做主,指挥着少年们梳妆打扮。

    换一身青色长衫,插上碧绿玉簪,几绺发丝随意垂下。

    “呼~呼~”陈净元坐着怪无聊,嘟起嘴吹那几根飘逸发丝。

    到了化妆阶段,叶沁亲自捯饬:“我这手法,保管让你把白茶迷得神魂颠倒~”

    陈净元的脸颊又红又烧,不自觉就要拿手捂脸,被叶沁拍掉。

    “别动别动~”

    他很仔细,脑中构思出“病容妆”。

    敷上白色粉底,嘴唇亦染成白色,只在唇心晕染胭脂。

    指尖轻轻蘸些红色,点于鼻尖,抹开后显得鼻翼红红,仿佛生病又仿佛哭过。

    紫红色的汁水涂抹在上下眼睑,显得十分憔悴,似乎睡眠不足。

    最后,叶沁从白瓷瓶里倒出珍珠粉,小心翼翼粘在下眼睑中心,亮晶晶宛如泪光闪动。

    “大功告成~”他拍拍手,美艳少年将铜镜放在陈净元面前。

    “看起来不精神,好像生病了?”陈净元喃喃。

    “要的正是这效果~何况你本就没恢复好。”叶沁笑。

    “我好啦!”陈净元辩解。

    “唉~你身体好了,白茶姐姐可不会花心思照顾你哦~”叶沁假装叹气。

    “那……我没好……”陈净元迟疑。

    “继续保持~”叶沁鼓励。

    天彻底黑了,他们才收拾完毕,出了雅阁的门。

    楼梯上,叶沁和陈净元碰到等候多时的薛寅素。

    薛寅素看着面容憔悴的师父,十分愧疚,却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踌躇很久开口,只是寻常问候。

    陈净元全部心思都在“迷倒”白茶上,压根没注意他,回了句便匆匆离开。

    望着少年师父单薄背影,薛寅素不知不觉回忆起过往经历:

    自己根基弱,在太乙观常年受欺负。

    多年前的某天,前代掌门带回一名阴冷少年,他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从不肯做低伏小。

    小寅素以为,终于有人要代替自己成为“受气包”,没料到不出七天,挑衅少年的人全被打翻在地。

    而前代掌门仅仅训斥少年几句,不做惩罚。

    后来,那少年挑中自己做了徒弟。

    后来,那少年接过掌门之位,登上修真界顶峰。

    薛寅素感谢师父将自己拉出泥潭,他也恨师父太过独断专行。

    然而,当他真正看见师父虚弱的模样,心里竟一阵阵痛楚。

    “那个永远嚣张、永远不肯示弱的师父……怎么了?”

    ……

    怎么了?恋爱罢了。

    刚进白府,家丁便拦下他俩,说大当家要见。

    叶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白茶定数落自己带着“大病未愈”小朋友乱跑,找个理由准备溜之大吉。

    陈净元紧张,使劲盯着叶沁。

    叶沁附耳,悄悄叮嘱几句跑了。

    书房,伏案工作的白茶听到脚步声,压抑整日的怒气即将爆发。

    她刚要开口骂人,抬眼瞧见脸色苍白的陈净元,火气瞬间消了大半。

    “傻x叶沁,你做的好事!身为大夫竟带着病人外出!”白茶心里狂骂。

    身体却很诚实,一路小跑到陈净元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末了,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

    “烧吗?有点?”白茶疑惑,突然很愤怒这个时代连体温计都没有。

    陈净元不停咽口水,负罪感急剧上升:“我在欺骗姐姐,怎么办?怎么办?”

    白茶凝视他发青的眼眶,心疼问到:“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屋。”

    “我……”

    硬生生将“我没事”三个字吞回去,陈净元点点头。

    回屋路上,他不敢吭声,纠结着干脆坦白算了,双手不住绞着衣衫下摆。

    白茶侧脸看向沉默少年,更加忧虑:“之前这家伙无论受多重的伤,隔天就活蹦乱跳,这次却……”

    “该死的叶沁,叫你来有何用?!”她攥紧拳头。

    点燃油灯,火光下陈净元的脸色特别差。

    “快躺下!”白茶命令。

    “我……”陈净元踟蹰,想起叶沁说过要多制造“二人空间”。

    “躺下呀。”白茶生气,拽住他的袖子往床边走。

    “我……想……”陈净元害羞,练习一下午的话说不出口。

    “想什么?”白茶皱眉。

    “我想,你……你陪陪我!”陈净元几乎吼着说完。

    “什么?”白茶懵。

    “你陪陪……我,就好了……”他的声音仿佛蚊子哼哼。

    “哦,哦。”白茶挠挠头,难为情地说,“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嗯……”陈净元咬住嘴唇。

    脱去外衫,解腰带,脱裤子。

    他动作越来越慢,脸红的仿佛能滴血。

    背过身的白茶等得不耐烦,回头大喊一句:“好了吗?”

    陈净元吓了一跳,赶忙把脱到膝盖的裤子又提起来。

    “真磨叽……”白茶焦躁,撸起袖子准备亲自上手。

    “别别!”陈净元拽住裤子往床角窝。

    蹭来蹭去间,露出好一截白皙大腿。

    “呃……”白茶瞬间口干舌燥,再次转身。

    “这特么……闹哪出?”她摸摸额头的汗水,暗骂。

    “哎?手怎么黏糊糊?”白茶低头,发现指尖染上一层白色。

    凑近油灯仔细看,她嘴角抽搐,脑海里浮现叶沁奸诈的嘴脸。

    “陈。净。元。”白茶目露凶光,一字一顿。

    “啊?”陈净元呆愣。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白茶举起手,摩挲指尖,掉下白色小颗粒。

    “啊?”陈净元尚未反应过来。

    “装,你继续装。”白茶冷笑,迅速出手在他脸上使劲摸一把。

    “你!你干嘛?!”陈净元捂着脸羞愤。

    “呦呵,敢和死蛇男合起伙骗我。”白茶死亡凝视。

    “我我……”陈净元摸摸脸颊,果然手上沾了白色粉底。

    “很好,还有什么花样尽情使出来?”白茶抱臂,想起担心了一整天的自己,宛如傻x。

    “阴谋”太快败露,让他措手不及。

    一层层水雾于眼里氤氲,汇成小河,即将决堤。

    “等……等下!说你两句你就哭?!”白茶觉得自己更委屈。

    “我没哭!我没有!”陈净元羞愧,大声咆哮,眼泪却奔涌而出。

    “???”白茶头痛,静静看着他表演。

    以为没一会儿就能止住的眼泪,竟源源不绝。

    陈净元越想控制,眼泪越是汹涌。

    很快,不只眼泪,鼻涕也下来了。

    他一边擦泪,一边吸鼻子。

    身体变化引起情绪变化。

    过往的单相思和孤独感“手拉手”侵袭大脑,令他几乎溺死在悲伤海洋。

    白茶从看好戏,变得焦虑,变得慌张,变得手足无措。

    “你别哭啦!”

    “别哭了。”

    “求你别哭了……”

    “我错了……”

    陈净元哭到耳朵嗡嗡响,完全听不见白茶的话。

    “好啦,别哭了……”

    突然,脸被捧起,眼泪簌簌落入温热掌心。

    透过水光,他依稀看见白茶的轮廓。

    “别哭了好吗?我错了。”

    手心好舒服,陈净元放肆地更贴近一些。

    白茶浑身仿佛触电,下意识想抽手。

    看着陈净元像受伤小兽般无助,又停下。

    眼泪也流够了,鼻涕也流够了,他终于停住哭泣。

    白茶低头,只见手心糊满鼻涕。

    “我日。”绝不吃亏的她,顺手把鼻涕抹到陈净元素净内衫上。

    “你?!”他看着胸前挂满鼻涕的衣服。

    “我怎么了?只是物归原主。”白茶哼一声。

    “坏蛋……”陈净元扁扁嘴。

    “行了,我去叫盆热水,好好洗洗你这张脸。”白茶揪一把他的脸颊。

    ……

    洗了很多遍,除了粉底掉了,眼妆、唇妆仍挂在陈净元脸上。

    白茶暗骂声“呸”,随即回忆起“不愉快的经历”:

    前年年底,叶沁到府上做客,嚷嚷着要给白茶化“桃花妆”。

    叶沁:“哎呦~女孩子家家素面朝天,真是的~”

    白茶瞪他一眼。

    叶沁:“新年了,给你化个桃花妆,招招桃花~”

    白茶不置可否,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化了。

    意想不到的是,这妆无比持久,居然整整带妆一个月,才慢慢淡掉。

    白茶气到吐血,准备暴打叶沁时,死蛇男跑了!

    记忆拉回现在,她瞅着陈净元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