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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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离殇的脑门上也瞬间起了一道红印, 白雪儿一下心疼地捧住他的脸,两眼一眨就滚出两行热泪来:“师兄……”

    路嘉禾:“……”

    她在那本《青剑侠侣》确实是这样写的, 女主白雪儿,“像雪一样白,像冰一样冷,在世人眼里她是高贵冷艳的公主,唯有夜离殇, 那个火焰一样的男人,是她的王子”。

    ——昨晚打翻牛奶之前路嘉禾刚好瞟到这段话, 当时心里就觉天雷滚滚的, 而下一秒钟雷就“咣”地变成那杯牛奶劈下来了。

    路嘉禾看着眼前这一对雌雄双侠,一个正心疼地哭得梨花带雨,一个正饱含深情地替她擦掉那些雨,饶是路嘉禾是他们的创造者, 也忍不住叩了两下桌子:“行了行了, 还喝不喝奶了。”

    夜离殇和白雪儿这才渐渐止住你侬我侬。

    路嘉禾倒好了三杯奶,搅匀了, 往他们跟前一人放了一杯。可是夜离殇和白雪儿看着面前的杯子,却没有动。

    “怎么了?不喜欢喝牛奶?”路嘉禾漫不经心地问,她不记得自己写过这种情节啊。

    转眼, 就见白雪儿冷着脸, 突然伸手取下了自己发间的银簪, 插到牛奶杯里去。

    验毒。

    路嘉禾:“……”

    白雪儿一边冷冷地盯着路嘉禾,一边十分谨慎地轻搅了搅牛奶,路嘉禾好想对她说:“美女,你的头发洗了吗?用插在头发里的簪子搅牛奶,不嫌串味吗?”

    但冰清玉洁的白雪儿可能是真的没有洁癖的,她搅完了牛奶又拿起那根银簪仔细看了看,发现簪子没有变黑,就放心地与夜离殇一点头,端起杯子要喝牛奶。

    路嘉禾眼疾手快,先一把夺回了他们面前的两杯牛奶:“这么嫌弃,还喝什么。”

    虽然很为牛奶叫屈,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宁死不能屈”!路嘉禾非常有骨气地夺了杯子,起身就拿那两杯牛奶浇了花。

    看着雪白的奶被倒进了花盆里,夜离殇不禁暗暗咽了下口水。他和白雪儿一早就去酒楼等人了,他们生怕错过了,连水也没顾上喝一口,眼下正是口渴的时候,刚刚都已经闻见奶香了呢……

    于是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和侠士就要勇于承认错误的精神,夜离殇又起身向路嘉禾道歉:“方才是在下失礼了,不该误会姑娘,姑娘好心好意,我却当作驴肝肺……”

    他说话时两眼微瞟,盯着路嘉禾留在桌上的那杯奶。

    路嘉禾也学他一样警惕起来:“直说吧,你想说什么?”

    “在下想,向姑娘讨一杯水喝……”

    “咳!”白雪儿突然冷着脸发出一声重哼。

    “两杯。”

    夜离殇立马改口,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身前比出一个“耶”。

    路嘉禾没好气地看了他俩一眼,这会儿知道她不会害他们了?晚了!“你们没有资格喝牛奶了,只有白水,要不要?”

    “行。”

    夜离殇英俊爽朗地一笑,点点头。

    路嘉禾很无奈,也只有拿着杯子重新回到厨房里去给他们倒水。

    水壶里的热水只剩下一点点,还不够装满一只杯子的,路嘉禾又只好现接了水来烧。可是就当她站在厨房里守着水开时,突然却听见从餐厅里传来两声熟悉的“唰唰”声,紧跟着又是两声熟悉的椅子倒地发出的“砰”“砰”巨响,还有一只杯子砸落在地,“哗”地一下碎了一地的声音。

    路嘉禾赶紧冲出厨房去。

    然而等她看到眼前的情景,路嘉禾整个人又一次地不好了。

    眼前只见餐厅里又多了一个人,他身穿紫色锦袍,相貌惊为天人,一张脸上不苟言笑,显得十分高贵冷漠。路嘉禾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如果他也是书里来的,那就不会错的,她在这本书里写过的面瘫除了白雪儿外,剩下的就是他了——

    “慕容鸠!”夜离殇先大喊了一声,“我师兄妹二人已在此候你多时了!”

    慕容鸠冷眼看他,心里回忆自己上酒楼时不过眨了下眼,怎么就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了。眼前这对拿剑的男女是什么人?旁边那个目瞪口呆的姑娘又是谁?

    只听夜离殇像是听见了他的内心独白,突然就自报起家门来:“我,武当派十灯大师座下弟子,夜离殇。”

    “白雪儿。”

    青剑合璧,侠侣合声:“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慕容鸠:“……”

    路嘉禾:“……”

    慕容鸠十分无语,打就打,他奉陪,但这些人打架之前为什么总要摆一些花架子。

    路嘉禾也十分无语,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都写了些什么,武当派十灯大师?“你等等,不应该是十灯道长?”

    “非也,正是十灯大师。”

    路嘉禾一时有些懵了,这位“十灯大师”其实并没有在书里正经出场过,每次都只是由青剑侠侣自报家门时带到而已,除了“十灯”这个名号,他甚至连姓名也没有。所以路嘉禾一直忽略了他,也一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武当派哪里来的和尚啊?!

    难怪她当时被喷得那么厉害,这文里的天雷真不是一般的滚。

    路嘉禾还沉浸在对天雷的回忆里,就见青剑侠侣已经一个转身,又将合璧的剑分开了。他们摆出战斗的姿势:“来吧,慕容鸠!”

    慕容鸠:?不是他们先找茬的?说得好像他才是挑衅的人一样。

    慕容鸠面无表情,就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道:“随便,你们有招只管使就是了。”

    “你不拔剑吗?”夜离殇见他没动,问了一句。

    慕容鸠答:“不用,对付你们不用拔剑。”

    “!!!”

    哦哟嗬,这下子是捅了青剑侠侣的马蜂窝了,他们迅速一通剑舞,重新换了一个比刚才更厉害的战斗姿势:“那你就准备受死吧!——”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了!等等等等,这里是路嘉禾的家啊!

    路嘉禾赶紧冲到他们中间去一展双臂,摆出一个“大”字拦住那对侠侣:“不许打架!”

    夜离殇与白雪儿互相对望一眼,忽然就将剑锋对准了路嘉禾:“你与他是一伙的?”

    “不是。”

    “不是为何要拦着!”

    因为尼玛这是我家的餐厅啊!

    路嘉禾的话还没吼出口,就听见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与她说:“我无妨,你让开吧。这事与你无关,不必白搭性命。”

    路嘉禾心中欲哭无泪,她就是想护着自己家的装修,谁要护着慕容鸠。

    她刚要回头与他解释,突然间却听到门口响起一声“叮咚——”响,有人在按门铃。但那门铃声不是响了一声就停了,而是略一停顿之后,突然就发了疯一样地抽搐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路嘉禾喊了一声。

    但门外的人可能是没听见,仍旧在疯狂地按门铃,连按了十几下后,又突然大力拍门。

    紧跟着,路嘉禾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通妇女的喊声:“开门!我是楼下的!出来开门!”

    路嘉禾一听见这话,眉心就皱起了。楼下的那位大妈她是知道的,要是她不开门,她铁定能把她家的门都给拍烂,把这一层楼的几户邻居们全都给拍出来。

    路嘉禾还是个要脸的人,听她这样叫喊就想赶紧开门将她撵走。可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她看了看还是剑拔弩张的夜离殇与白雪儿,觉得她要是走了,下一秒他们仨铁定能打起来。

    得想个法子让他们休战,起码得做到暂时休战。

    于是路嘉禾突然闭紧双眼,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你们想要夜之剑吗?”

    夜之剑!

    青剑侠侣果然愣住了,就连慕容鸠也是微微一挑眉,看着路嘉禾。

    路嘉禾简直想要凿条地缝钻进去,天知道她刚刚是怎么喊出这个羞耻的名字的!夜之剑,《青剑侠侣》里最厉害的一把剑,原本是由夜离殇的家族世代守护的,可是就在十年前,这把宝剑却不翼而飞了。江湖相传是慕容鸠杀了护剑家族,夺走了夜之剑,夜离殇此番下山,也有一件重要任务就是要找回丢失的夜之剑。

    于是他问路嘉禾:“你知道夜之剑的下落?”

    “知道。”

    “在哪里,是不是在慕容鸠手上!”

    夜离殇说话的语气突然激动,路嘉禾摇摇头:“不是。”

    “那夜之剑在哪儿?”

    路嘉禾就说:“我现在要去开门,如果你们在我回来以前能保持安静地待在原地不动,我就告诉你。”

    夜离殇有些不信:“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说着还又不确信地看了慕容鸠一眼。

    这一眼,路嘉禾当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她不屑地嘲笑了一声:“我要想害你,刚才就害了,还用等到现在?你爱信不信,但你要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护剑家族的血,你一生的使命是什么!”

    路嘉禾说完这段话,就强装云淡风轻实则满心羞耻至极地转过身走了。

    夜离殇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低下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脑海里蓦地想起十年前看到家族被灭门的惨况:“护剑家族,护剑家族……啊!——”

    他突然一声咆哮,“扑通”一下就跪下去了。

    白雪儿的眼泪也“唰”一下又滚了出来,她紧跟着也跪下去抱住他的身子:“师兄!……”

    “她是谁。”慕容鸠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洗头小妹的背影。

    “她就是个店员啊,要给你洗头,喏,这就是洗发膏,我们这里洗头都是要上这个的,快解开她了你……”

    路嘉禾急得抓过一旁的洗发水拿给他看,慕容鸠这才又“突突”两下,把洗头小妹的穴道给解了。

    洗头小妹惊恐地回过头来:“我,我这是怎么了?”

    慕容鸠目光冷冷:“你被我给点……”

    “点——名过来洗头了。”路嘉禾慌忙一把捂住慕容鸠的嘴,迅速两眼一弯,笑容可爱地向洗头小妹笑道。

    “那我刚才,好像动不了了?”

    “啊?有吗?哪儿有,这不是能说能动挺好的吗,”路嘉禾边说着边又揉一揉慕容鸠的脸,“还是继续给我朋友洗头吧……”

    “哦,好的。”虽然很奇怪,但顾客都没说什么,洗头小妹也只有大惑不解地继续洗,“先生不好意思,可以继续躺下来了。”

    慕容鸠被路嘉禾捂着嘴,意外的竟没有反抗。

    若是别人这样捂他,早就已经被他一个反手把头给拧断了,可这人是路嘉禾,慕容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会觉得有一点点不同。

    他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躺回小床上,由着洗头小妹给他洗头。唯独在路嘉禾起身准备坐回一旁去时,慕容鸠忽然又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

    “你坐这里。”他拍一拍小床的床沿,示意路嘉禾坐下来。

    “噗。”路嘉禾一笑,洗个头还要人陪?三岁小孩子呢。

    “怎么,你一人躺这儿害怕?”

    慕容鸠没有吭声答她。

    “堂堂一个大魔头,居然会害怕洗头?”路嘉禾直接无情地笑出声来,身子也跟着坐了下来。

    慕容鸠则还是没有说话。

    他看到她坐下来了,遂才放心地把眼睛闭上,可心中却颇有些无奈地哂笑了一声,害怕洗头?这丫头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觉得他害怕洗头?!

    “呵……”

    也罢,无所谓。

    慕容鸠在心里笑过两声,也就随她去了。他原本就是个不屑辩白的性子,若他事事都工于辩白的话,才不会与那么多人结怨呢。

    于是他就只是闭着眼睛,听路嘉禾坐在身边,和洗头小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洗头小妹显然对慕容鸠的一头长发好奇极了,但看慕容鸠的一张冷脸又不敢问,刚巧路嘉禾坐到了边上来,洗头小妹就逮着路嘉禾说话。

    “先生是小姐的朋友呀?”

    “啊,是啊。”路嘉禾笑笑。

    “男朋友?”洗头小妹也笑。

    “不是不是,就普通朋友。”

    “咦?是吗?我看先生小姐俊男靓女的,很配啊,不是男女朋友真可惜了。”

    路嘉禾低下头看了慕容鸠一眼,笑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洗头小妹可真会聊天啊……好在慕容鸠似乎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听不懂“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吧。万幸万幸,路嘉禾暗暗松下一口气,不然真的是好尴尬。

    她还在暗自庆幸,就听见洗头小妹又问:“那先生今天来是,剪头发?”

    “嗯,是。”

    “这么长的头发,先生是做什么的呀,能留这么长的头发。”

    洗头小妹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了,满眼期待地望着路嘉禾。

    路嘉禾一愣,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那个,艺术家。”

    “哇,艺术家——”小妹手上的动作一停,忽然就仔细端详了手中的脑袋几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艺术家呢。”

    “哈,是……”

    “那都养了这么长的头发了,为什么不继续留下去呀?”

    “因为,那个,他要转行了。”

    “转行去做什么?”

    “搬砖。”

    路嘉禾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到最后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洗头小妹明显一愣:“啊?什么?”

    “搬砖……”

    洗头小妹顿时就沉默了。半晌,她才讪讪地笑笑:“哈哈,艺术家的人生规划也真的是很艺术哈……”

    “嗯……”路嘉禾撒着谎,连头也不敢抬。

    洗头小妹见她似乎没了聊下去的兴致,自己又已经问到了想问的话,干脆也不尬聊了。她迅速几下给慕容鸠洗完了头:“好了先生,您请先去理发区稍坐一会儿,我给您叫老师。”

    老师?

    慕容鸠大惑不解,什么老师。

    但看到路嘉禾非常淡定地起身,冷血反派也没有多问什么,就是跟随路嘉禾走到一排有镜子的小桌子前坐下了。

    路嘉禾安排他坐下后就去前台要发型书,留下慕容鸠一个人先坐在那里。

    慕容鸠正有些无聊地坐着,却见没过片刻工夫,忽然又从旁边过来一个男的:“先生您好,我是这里的发型总监,托尼。”

    “托你?”慕容鸠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托我什么?”

    “啊?”托尼老师愣了愣,选择了强行聊下去,“您也可以叫我托尼老师。”

    “老师?”慕容鸠又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腰间别着剪刀和小刀,看起来似乎是个练家子,可那瘦弱的身板……唔,“你怕是教不了我。”

    “啊?”托尼老师又是一愣,这,这位客人说的话他听不懂啊。

    “那个,我是您的发型师,我是想问,您打算剪个什么头发?”听不懂的托尼老师继续选择强行往下聊。

    哦,原来是剪头发的人来了。

    慕容鸠这才明白过来,只是……

    “什么头发?”他再一次皱起了眉,路嘉禾那丫头没说啊。

    但她这会儿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个发型师显然又在等慕容鸠的答复。慕容鸠想了想,想起刚刚洗头时路嘉禾说过的话:“那就剪个搬砖的头发吧。”

    他也不知道搬砖是个什么行业,就听路嘉禾是这么说的,可能她已经做好了什么安排也说不定。慕容鸠就十分笃定地看着镜子里的托尼老师。

    但托尼老师显然有些难以置信:“您说,什么头发?”

    “搬砖的头发。”

    “您确定?”

    “嗯。”

    ……

    路嘉禾从前台抱了两本发型书回来,还打算与发型师一起挑一挑,没想到刚一拐过弯,就发现慕容鸠坐在那里,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理发师,已经开始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