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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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 找老子什么事!”

    肖山水倒也仿似不怎么介意被自己儿子这么没大没小给喊着,格外宽容,回身抬手略微示意,司铭知机, 点头将手中一份什么文件奉上。

    肖山水接过,随手撩|开翻了翻,但估计也没怎么看进他自己眼中, 因为时间明显太短了。抬起头就一下子,扔到了茶几上, 甩到肖楚今手跟前不远处。

    肖楚今看他一眼, 最后还是拿起来看了看。待一看清上面那些内容, 沉了眉。

    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老家伙, 阴阳怪气,“怎么, 您老这也是来成心堵我的?”

    “怎么会?”肖山水手支在膝头上,后背往沙发上一靠,笑的慈眉善目,“你是我儿子,这么做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见对面肖楚今听了这话以后, 也只是一直看着自己没再吱声,肖山水指了指那份文件,“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这边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他御丰爵已经命叶知开始准备着, 着手要把夜千语从学院里头给全须全影捞出去了, 还是尽快。”

    见对面人听了这些话总算脸上有些动静了,又一笑,“御丰爵那小子下定了心思一旦要做,那么这件事情上,八|九也就不离十了。大家无非随意腾开把手,圆了御小子这么个简单念想,却能换来日后保不齐在与荣程合作期间的一两点好处的,哪个更能得利,这不明摆着吗。”

    所以他虽用词谨慎,但这“十有八|九”实际上,跟已经“板上钉钉”是一个意思了。

    肖楚今脸皮绷紧,握了下拳,“不还有你么?”

    却见肖山水听了他这话以后,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楚今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己手底下还管着一家公司呢,怎么这脑筋上,反而还是一点长进都没?”

    见肖楚今闻言身形动了动,要怒,肖山水仿若未觉,口中继续,“那学院又不是咱们一家管着的,足足十好几家联合办的,你能随随便便一言堂起来?”

    肖楚今可不信他这个邪,几乎几个字是从自己紧|咬着的牙根里头蹦出来的,“可你不是握着里面的大头吗?”

    肖山水眉眼一挑,“大头又能怎么着?我所握的大头,无非只是针对于另外十好几家里头的单独任何一家,人要成了心的联合起来搅和事情,三家五家咱还能随便拍拍屁|股不理会,可再多了......”似笑非笑将肖楚今瞧上一眼,“到底众怒难犯啊!”

    这话肖山水倒是说得实话。尤其在一件事情上,倘若剩余的十多家都对此表示了同意,而只有他们一家反对的话,那还真是反对也没什么实际效果了。

    不仅如此,反倒还会更进一步,因此导致了今后在另外事情上与那些老伙计们之间的,难免生嫌隙。

    所以这么蠢的事,肖山水可轻易不会去干。

    要干的话,也得除非有什么比这还要大的利益,摆在他面前才行。

    可现在,显然没有。

    不仅没有,反之,才是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好处!

    “所以呢?”

    肖山水,“所以啊,”抬下巴点了点肖楚今手里头正拿着的那份文件,“所以你老子我本事实在不大,也就只能顺势而为了。这是之前咱们公司早就在与荣程合作开发的南城一个案子,过两天企划正好就该正式启动了,因为这次这件事情,咱们公司已经跟那边商量好了,荣程再让咱们两个百分点。你要有兴趣,回来,然后这个案子,我直接让你拿去。”

    肖楚今嗤笑,觉得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加让他觉得可笑的大笑话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着卖了我女人才能赚回来的两个点,回头再给你亲自往回来捞钱么?死老头,你可真是我亲爹!”

    肖山水半点不恼,笑的还格外开怀,“那可不呢!要不然就你这见天的大逆不道臭德性,换了别人在我跟前,我他妈早敲死那臭小子了,还能容他时时刻刻嘴里边敢这么跟我大呼小叫的?”

    肖楚今握拳,他怎么就......这么想要下手干脆揍死这老不死的货呢!

    深吸口气忍了忍,好歹忍下去了,“没有转回的余地?”肖楚今问,指的是夜千语那事。

    肖山水摇头,开口,“今早我收到的消息是,别家已经都同意了,只待往后的各家具体利益再另定便是。所以在你来这里之前不久,我才最后跟对面人,商定下了这份案子。”顺便不忘话意里头,把他自己给摘个干净出来。

    意思十好几家都“叛敌”了,你老子我还是比较坚|挺的,为了你硬是坚持到了最后,才不得不被迫也只能弯了腰了。

    肖楚今:“......”又想要揍这老货了怎么办?!

    咬牙,“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告诉我?”

    肖山水翘着腿,两手交扣搭在膝头上,上头的那条腿还顺便一翘一翘的,整个一副油盐不进的痞里痞气样,斜着嘴笑,“我为啥要告你?噢,感情你丢着老子这么大公司不管不顾,就连头前老子病得快死了都进医院了你也没来瞧上一眼的,老子还得一不小心瞅见你屎盆子快掉裤|裆了这么大点的事儿,紧着再提醒你?你怎么那么美呢,老子又不是闲得慌!”

    最后还不忘嘟嘟囔囔一句,“再说老子早告诉你顶屁用啊,屁大点本事没有你能拿什么去阻止人家。啧啧,要不是看你是老子儿子,不然这次的案子,老子都不稀的给你。”

    肖楚今:“!!!”气的感觉自己头顶都快炸飞了!

    他就说跟这老货吧,从来都在正经事情上正正经经的也说不上超过两句的话,紧接着一准得崩!

    已经忍无可忍了,一下子爆起,响亮“啪”的一声就给把手里头企划案怒摔在了他面前茶几上,叉着腰指着肖山水几乎鼻尖,就开吼了。

    “你特么要不是坑老子,老子会至今这么不待见你么!还有什么快病死了住进医院里头那些鬼话,当老子睁眼瞎不会自己看自己去查啊!你特么分明就是感冒上了火而已,专门住进去吃饱了撑的没事尽装相了!”

    肖山水被指了鼻尖也不生气,反倒一下子像听到什么稀罕物一样笑呵呵,口气还特别得意,“哎呀,感情你这是还多少关心着我嘛,下功夫专门让人调查过啊?不愧,”朝肖楚今竖起个自己大拇指,“是我亲生的崽!”

    肖楚今看他那四五六不着调的样,被气的已经七窍里头都在生烟了,又狠狠踹了一脚腿跟前茶几,瞬间把茶几一角都给踹歪了,无力捂着自己额前,才神情疲惫的又坐下,“我真是服你了,能不能偶尔正常那么一小会儿了。”

    肖山水闻言,立马身体就从沙发靠背上给坐直了起来,抬头挺胸,还双眼炯炯有神的目视前方,“你看这么着,成吗?”

    肖楚今......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随意的挥挥手,意思您老快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咱是真心的无能无力了。肖山水绷了一小会儿本来就也觉得挺累,见状立刻重回原样,又没骨头一样半躺回了他自己的沙发里头,不过接下来说出口的那些话,倒是明显正经了不少。

    “楚今啊,回来吧!当年的事咱又不是有心的,再者你说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十个手指头都得数不过来的陈年老事,总那么惦记着,你累不累?这次南城这个案子交给你,夜千语这件事情上目前你是没什么想头了,但人被撬走了,心可不一定。”

    笑看了眼肖楚今,“御丰爵那小子向来做什么事情都图个下手快,可过阵子这新鲜劲到底具体又能存上个几年几月的,谁都说不准。你办这个案子,多少能跟荣程那边有些走动,想随时见上一见夜千语那小丫头了,不都只是凭你口中一句话嘛。听我的多走动,”盯着肖楚今颇有些语重心长,“只要这小姑娘心没完全最后跑向了御小子那头,就不愁你今后啊,会再没合适的机会给把人重新追回来。”

    向后递了个眼色,司铭适时的走上前来,又掏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递向肖楚今。

    见肖楚今看上了,肖老爷子开口,“姓夜那小丫头,这份合约也不过才签了两年而已,两年后她才多大点儿?二十二,正是做什么都不怕耽误的好年头。”

    悠悠叹出一口气来,“所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着个什么急?你要真有心,现在就该考虑着从今天开始到往后的这两年间里,甚至于两年以后的时间里,你又能做些什么。夜千语我注意过,是个好的,模样标致人也心善,家庭状况虽说一般吧,但同时也没那么复杂,清清白白的一家子都是老实人,你老子我是挺满意的。”

    瞧见说到这里的时候,对面肖楚今抬起头来用一副怀疑的小眼神正瞅着自己,完全不相信他的样子,肖山水不显山不露水,愈发笑起来显亲善了。

    “不然你以为你跟那小丫头事情闹得也是不小不大的,你老子我能不知道吗?这么长时间里头,我一句反对的话都从没说过,这里边代表的意思,还需要我再跟你明说?”

    见肖楚今默不作声了,方才继续。

    “你现在只需要担心一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可得抓紧时间去办你该办的,顺便顾虑到两年以后,万一他御丰爵到时候合同时间到了,也不愿意再放人你又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啊,不是只有你肖楚今一人那么会看人的,是好东西,就从来都不会缺人去欣赏,无非只是时间早与晚的问题罢了,这事情换在人身上,也同理。所以到时候指望你那家小公司么?两年的时间,你能有那个本事让它做到到时候拥有足以与荣程集团相抗衡的比肩实力?”

    瞧见闻言后的肖楚今继续不做声,但下意识已经拧起了眉头还绷紧了自己一双|唇,明显在意动,肖山水心下满意,不动神色的继续往下说。

    “你不能,换了你老子我来,同样不能,毕竟这才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你回来咱们长风,如果能够好好利用起这两年的时间接掌一切,到时候谁胜谁负,底子一般无二的情况下,你们俩个,才能真正各凭本事不是?”

    每一句话里,说来说去,无非循循善诱。以夜千语为饵,诱的是肖楚今这位长风集团接下来注定的唯一接班人。

    听着这些话的身后边站着的司铭,抬头不经意瞥了一眼神情已经紧跟着松动不少的肖楚今,垂下眼,沉默着继续扮演好自己的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直到肖楚今把手中的调查资料都详细翻拣完了,又扫了眼茶几上那份,抬起头来神色不定的瞅着他们家老爷子,忽然间笑了,“你倒是从头到尾好算计!”话里依旧带刺。

    但再带刺,这意思,明显也是已经态度软和下来很多了。

    这便够了,肖山水无非就盼着他这一点。

    “往坏处带,那才叫‘算计’,可我这算吗?不算!我只是在以长风为注,帮你赌赢这场局罢了。你是我的儿子,楚今啊,所以我总归,是盼着你能好的。”

    肖楚今继续一声嗤笑,不过顿了顿,却没再多说些什么了,想必是觉得无论他们家老爷子所说的这些话里头,到底带着几分的真又几分假的,深究都已无意。

    正如老爷子挑明点出来的那样,人他要是放不下,那么有人已经为他摆出来的这条道,他即便原本再怎么不想走,但现如今,也不得不选择走下去了。否则他拿什么,赢回来一切?

    起身,将两份资料都带走,临走之前转头只丢给肖山水一句“这些我先带走,明天给你回复。”人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甩门眼见身影就要不见了,却又猛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站在门边上折身又甩下句,“难怪当年那人会甩下您老跟别人跑了,现在我觉着,她跑的倒还挺对的!”

    话毕,将门“哐”的一声完全甩上,都没给对面人留下任何一点可以供他再回嘴的机会。

    剩下后头独独对着一团空气依旧姿势长久保持不变坐着的肖山水,先是脸上阴晴难辨,后才还是“得意”胜过了他心底那点子老底被人毫不留情捅穿后的“不怎么爽利”了。

    招了招手,司铭得了意思,从他身后默不作声的走了出来,两步跨过去,坐在了肖山水对面的更靠下首位置,听他说。

    “你今天就先准备着,明儿个等楚今来了,我带他直接去公司一趟,以后你啊,就跟在楚今身边先帮衬一把。至于你们家那事,还有得闹腾,所以先由着他们闹,你也不需要着急。”

    司铭眸光一闪,他们家那摊子烂账,他自己本来也就没准备现在便要过去都收了,所以肖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他当然更加无有不应,不过,“您怎么就确定......?”话中语意未尽。

    肖山水要笑不笑的瞟过来一眼,口中慢条斯理道,“确定什么,确定楚今明天铁定会答应么?”转而抚掌,仰头大笑了两声,“这种问题还需要考虑那么多么?他是我儿子,我是个冷心的,但他却个格外长情的,不然也就不会这么好些年都过去了,再见到你,他还是那么副恨不得咬你肉喝你血的至今难以释怀表情了。”

    “姓夜的这小姑娘,”许是想到些什么,一瞬语气,又开始颇有些惋惜,“有几分本事。从前那么多事儿,也确实同楚今有不小的缘分,不过这回这档子事,是真可惜了。不然我早先还曾想着,指不定再过个一二年的,咱也能早早就有机会,甩手过上一回含饴弄孙的美日子瘾了,可惜了,着实可惜。这一下子可得给耽误的,指不定往后我这点子念想啊,还能不能再有机会了。”闭了目,仰头在沙发后靠上一时间没了动静。

    司铭也不问肖山水这里意有所指的“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说的是碍于往事种种,他想必今后不会允许再有了,还是不确定肖楚今再能不能给他把人讨回来了。这种问题不好问,问多了怎么都是错,所以司铭也不会随便犯人的这种忌讳。

    而是捡了个并不十分紧要的疑惑问了,“您不介意......少爷只是为了个女人才会答应回来接管公司吗?”言外之意,比这还要深。

    肖山水这回眼皮子都懒得掀了,闻言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到,“权势这种东西,好也罢赖也罢,一旦沾了,不分好赖,你再想甩,就也都没那么容易能够甩得下了。混账东西,那是离了它便不能活,可好的、心里头但凡有几分成算的,便得碍于责任也好习惯也罢,再撂它不下,不然下头养着成千上万的员工等着跟你张嘴吃饭呢,顶头的人撂下了,下头,可还都该怎么个活法?”

    说到这里,方睁眼看了看他对面坐着的身姿笔挺司铭,“你怕楚今两年后再因为个女人到没到手,就甩手又不乐意干了?可你打量打量在这种事情上,那小子有混账到这种地步么?”

    司铭不说话了,点头明白了。

    老爷子也是有心提点他,这时候干脆将话也说的通透,“铭小子你也记着了,你们家那摊子事是挺对你不住的,你爸也好,家里其他亲戚也罢。但再对你不住,等哪天活计通通都被真接接到你手里头了,也记着不关最底下人什么事儿。别想着到时候干脆就把公司毁成一堆渣了,你心里头才能解气痛快,实际真没什么意思。把该惩治的人都惩治了,剩下的,也就再没你什么多余的事了,安安省省管好你的公司赚你的钱,顺便再抱个相对眼的美人进窝里,日子和和美美不就好了?折腾太过,可不是明者所为。”

    司铭原本的那些小心思都被对方给戳破了,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里也算小半个内里人,一般情况下还是很有分寸的,但泥人都有三分野性子,这时候早上被肖楚今刺了一通,现下又是来了眼前这么一位,加一起,便有那么点忍不下去了。

    况且当年那事要不是这位撺掇的,这么些年以来,肖楚今那小子至于回回见了自己就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吗?也都怪这位,他自己何其无辜。

    向天优雅的翻了个大白眼,司铭,“您说的可真对。但您这头这么教导我的,那头就开始鼓励少爷拿着肖家的老底就为了去追个女人,还得追的迟早要跟人御丰爵正面对着干上,您这不也挺爱闹腾的么?就没考虑干过分了,下头人也得有可能跟着被迫都丢了饭碗?”

    “嘿?”这话肖山水就老大不乐意听了。

    感情这是变着法儿的在咒自家有可能生意场上败在姓御那小子手里头啊?

    瞪大俩眼恶狠狠剜了司铭一眼,不过说实话也没多大威力,毕竟又不是真心的在看司铭不顺眼,不过就是年近五十的一个帅老头,在偶尔使个小性子罢了,司铭憷都不憷他一下。

    “楚今这边的情况,那能跟你一样吗你个混小子!”抄手扔了案几盘子里一颗红彤彤的果子,朝着司铭就径直砸了过去,司铭躲闪都没有一下,伸手就给瞅准了接了个稳稳当当,“咔擦”还直接一口咬下去,嗯,甜!

    煞有介事的满意点头,顺便再道一句,“谢谢您了。”

    “啧!”肖山水那个气啊!一个两个,怕都得是自己上辈子欠下来这辈子要还的债吧?

    又白了司铭一眼,这才抱臂,“那小子能跟你一样吗?本来就没什么“上进心”的,我要再不想着法儿的刺激刺激他,以后等老子死以后留下这么大的家业,白白便宜了外头那些野狼崽子么还难不成?”

    不过被气过一通,想到现在他们长风也总算是马上就要后继有人了,便又心情转瞬变好,右手大拇指看似温柔缱绻地一下又一下,摩挲着自己食指上戴着的那枚十分打眼戒指。

    “恨也好爱也罢,一个人总归是要有点盼头的,而这盼头一旦有了,才能有股子冲劲。再加人又不是那纯粹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滩,就迟早都能立起来。”

    肖山水幽幽,“实话说我倒是盼着他能闹呢,闹得越大越好!只要他有本事闹腾,只要他愿意去闹腾,呵,未必就会比那御丰爵差上多少,我倒巴不得呢!”

    司铭听后,顿时就可怜起来那位名叫夜千语的小姑娘了,感情闹了半天,这位瞧情形,也就无非是被老爷子给当成块用来磨炼肖楚今的“踏脚石”、或者要说“磨刀石”才最为合适了?真是......哪辈子修来的这么好“福气”了。

    转而想起貌似在肖楚今和夜千语两人之间那点子事情才刚冒头那会儿,他自己就曾将这件事情详细报给过肖老爷子听了,但那时候肖老爷子只是看后一笑,随意丢下句“且看看吧”,这事就算完了。

    那时候司铭没太琢磨明白眼前的这位到底是想要等着看些什么,可如今再来想,一切就都有迹可循了。许是这位......大概一早就看透了那两人之间,迟早得掰上那么一回吧,还事后更有的再磨。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司铭嘴里边咬着果子咯嘣脆,脑子里头却在琢磨着看来自己以后啊,跟在人家身边还有的要学!

    没待果子囫囵吞被咬个干净,那头肖山水已经率先起了身,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西装外套,随手穿上,回头招呼还坐那儿不动的司铭,“臭小子还吃什么吃,赶紧的,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赶紧去公司。”

    “哦。”司铭将手转了一圈,立马给把最后两口都吞干净了,这才抽|出来片茶几上摆着的湿巾净了净手,从一边沙发靠背上又提溜起自己进门后扔那里没动过的外套也披上,跟在肖山水身后,转眼间就双双出门了。

    今早为了等来肖楚今,老爷子可是数年来难得一见的破例没有正点去公司里头打卡上班,看看人这儿子面子大的,儿子不来,老子就只能心甘情愿的坐家里头死等了。

    走到门口时候,肖山水突然折回来头,累得紧跟在他身后的司铭,险些就一头直接扎在他后背上,疑惑抬头问,“怎么了?”

    就见肖山水站在门这头的上一个台阶上,司铭比他靠下一格,对方神色诡异的朝司铭问,“最近那女人,想必日子一直都过得挺滋润吧?”

    司铭一愣,紧接着秒懂了。原来这位这是走到门边上触景生情了,一下子就回忆了起来先前肖楚今在临出门前特意朝他回头,刺出来的那么几句膈应话了。

    仔细回忆了下,关于这件事情,他正好前两天才详细看过下面人交上来的那份从未间断过追踪报告,便答,“还好?”却是以疑问不确定的语气起得头先。

    随后才,“调查出来的报告上,是写着其实去年她身边那第三任男人就拿着她的钱,外面又包养着另外一个女人了,当然她自己目前为止还是浑然不知的。哦对了,最近咱们的人还有查到,貌似外头被养着的那个女人,曾去过医院妇科一趟。”

    肖山水眉眼一抽,莫名其妙的居高临下看着司铭,诧异“一个女人去查妇科,你跟我一大老爷们儿说什么说?”有那方面病了,还得拿出来再恶心恶心他?这都什么心理了这俩滚犊子!

    司铭又是一愣,转瞬明白怕是这位想岔了什么,吁了口气,想着这回确实也怪自己,他刚才那话实在太过语焉不详了,于是凑近对方耳跟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好一阵与他分说了不少悄悄话。

    肖山水配合着他的动作弯下些腰,等全部听完了也都听明白了,笑了。

    还笑的十分不怀好意,俩眼珠子里头都往外开始直冒坏水了。

    挥挥手,“那还不赶紧的?去派个合适的人,把这风声想办法给刮进那死女人耳朵里头!”转头颇有怨念的不满道,“哼,你说说她倒是本事,一拍屁|股她是走了个干净,却给老子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把柄,整天被那臭小子拉出来时不时还得刺上老子一回两回的,凭什么!啊你说凭什么?凭什么老子日子过的不舒坦了,她日子就想要那么轻省?啧,没门儿!”

    安顿完了也抱怨完了,甩甩袖子,就又神清气爽的转头抬脚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搞得刚那个被“怨夫”上身的人简直不是他自己似的。

    身后的司铭,也是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的厉害了。

    心想人那日子到底哪里安省了我的青天大老爷?明明这都找的除您之外的第三任了,第三任还显见同先前的两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光吃软饭不算,外头还在找上几个,临到最后再有机会生上......咳咳!

    都这样了居然也能叫日子过得安省?我的祖宗,那究竟啥样的,才叫做过得不安省了我还真想立马开开眼去见识见识了?

    不过想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在自己心里头惊叹惊叹。

    这事实际上,也属于早些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实在不适合再被刨出来往太阳底下摊开那么一晒。

    于是司铭只点头应下一句,“成,我呆会儿公司里头就派人安排下去。”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间,便算暂时被交代过去了。

    至于那头在因为刚他们两人之间隐秘提及的那件事情被大闹开之后,他们话中的那名女人,到底又得接下来要去面对怎么个天崩地裂日子是过得水生火热法,这个,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肖山水无非就是被自家儿子刺了两句心头不爽利了,所以又在借机整治整治远在别方的罪魁祸首出口恶气。十多年来这事情也不是头一遭了,否则那女人身边就不会沦落到男人已经换了第三茬这么糟心的地步了。

    而且想必今后只要肖楚今还继续刺,那么肖老爷子就还得继续紧随其后整治对方下去。

    进而对方男人就还得继续跟着往下去换。

    这是个恶性循环,基本可以预见,没有尽头。

    司铭他一个半内人严格算起来还是外人居多的身份,觉得对方一方面自作自受,同时也是受罪受的挺够了因此也有几分可怜模样,但也没办法多管多说不是?

    所以,就这么着吧,反正由着头前这么两位爷的,他们爱怎么尽兴就怎么尽兴,总归这只是肖家的家内事。

    肖家这边名头响当当的长风集团眼见就要下一任接班人走马上任了,那头御丰爵硬是辞了夜千语想要送他去医院的念头,把夜千语在教室里头安顿好了,本来估计随后就去一趟校董办公室的,但眼下形象着实有点惨不忍睹,想想只能不了了之。

    要不然估计今早夜千语这堂课,接下来也就已经没什么必要再去上了。

    被叶知接走,虽然脑门上血流的不少,但其实伤口抹干净了也没见有多大,于是医院也懒得去,叶知上手给照着度娘出来的步骤按部就班一包扎,了事。

    去了公司里头,被破了相换了身衣服,依旧没能影响到接下来御丰爵可谓一整天的好心情。

    导致这一天来向御丰爵禀报大小事情、好事又或者不怎么好事的荣程下属们,通通都察觉到,貌似他们家这位向来在对待工作问题上巨严格的堪称魔鬼级别老板!他今天!居然尤其特别的和煦好说话!

    一整天连轴转的近十个小时工作时间里,破天荒办公室里头,就没传出来过如往常那般的任何一句摔这骂那的雷霆声响,奇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