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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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本来是他的女友, 现在却只是一个劲的在那边口中行动上都着急另外一个男人,肖楚今抬起刚才犯事的手,眼中一片茫然。

    想必也没料到不过就是那么一下子,效果却会这么猛?让他那一刻的表情看起来, 格外的显无辜。

    御丰爵顺着夜千语的力道好歹迅速站起了身,一边由衷感叹看来自家小姑娘这是好力气着实有得一把啊,都能把自己给大半拉动了, 另一边转头,就看见了肖楚今这该死的男人居然给他摆出一张无辜脸, 暴怒!

    恶狠狠龇了下牙, 当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御丰爵也不能跟对方再吵起来或者更甚至还想直接上手一类, 难看不说,御丰爵也再不是个半大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了, 处理起事情来,实在拉不下那个脸面再去用这种显见低能的不入流方式。

    不过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本来还心想他们公司之前挪走了自己一块地,但昨儿个已经给自己送来个身边这么一份大礼,自己这礼物刚捂热乎心情还正好, 所以算扯平吧,以后过去那些事情就都既往不咎了,可又有了今早这档子事......那就绝对不能够了。

    这比截走自己一块地, 还要来的更让他御丰爵深觉跌份不已!

    面对身边夜千语紧张兮兮的问自己“你有没有怎么样, 咱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不然”这些话, 既然人已经丢了,御丰爵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心气,笑呵呵一副全然没事人的模样转头对夜千语温柔道,还有闲工夫仔细拍了拍自己身上衣裳,“我没事”,“不打紧,只要你能没事就好”等一应对答,可谓是溜得滑口。

    夜千语眼看着在说这话的时候,对方脑门上那血还在哗啦啦的没完没了往下来淌,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有些半僵着脸,要哭不哭的着实看起来神情复杂。

    又把见状瞧个正着的御丰爵给感动的,心底里头不由就是想了,“多好一宝贝啊,虽然前头还心态不太能及时调整的过来,不经意泄|出了那么几分与姓肖那小子藕断似还丝连的苗头,但现在看起来,明显还是要更加担心自己才对嘛。哎,啥都不说了,以后这必须宠!”

    只他却不知,那时候的夜千语心底里的实话,其实是这样的:“都这砢碜模样了,这位居然还能绷着面皮子成功装出来一副宠辱不惊的完全没事人样,这心大的,也是服气。”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可不就得看起来有几分表情异样的扭曲怪异了么。

    ......

    只能说,这又是一个简直美丽到不要不要的——大误会。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意料之外已经都见血了,再继续闹下去,恐怕大家都要有些不好收场,夜千语转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愣神的肖楚今,肖楚今若有所觉抬头,但她那个眼神,藏了太多,让肖楚今当时实在看不太懂。

    然后就见夜千语一言不发的,已经转身扶起御丰爵,两个人走了。

    只不过临走之前,肖楚今眼里那超级不要脸的老男人御丰爵,他还不忘隐晦的回头瞥了自己一眼,唇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似是讽笑。可当折回头他又去面对人夜千语的时候,就立马揣出了一副优雅而又不失矜持的标准绅士迷之微笑!

    别人也许会错过,但这个时候尤其神经敏感的肖楚今,他自己怎么可能会轻易看错呢?胸口被一团到处乱窜的怒气给横冲直撞的阵阵抽疼,阴郁横着眉,冷目怒瞪向御丰爵后背。

    对方兴许背后长眼睛了,原本紧扣在夜千语肩膀一侧的手还抬起来,这时候向后随意挥了挥,简直赤|裸裸的进一步在嘚瑟朝他挑衅!肖楚今狠狠握紧自己拳头,他想,“迟早!”

    转身仍旧朝着校门外准备走,今天这课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上得进去了,掏出来手机,肖楚今郁气沉沉不知正要给什么人去个电话,还没待拨通,抬头就见,自己身前已经挡了一个人。

    肖楚今拧死了眉头,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犯了哪方的太岁,不然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不如意了?还尽是得被逼着,见到这些他打死都再不想见到的糟心人!就听拦在他身前的那名气质温和,穿着一身西装也是一板一眼的年轻男人,冲他开了口。

    “少爷,难得您昨天会主动联系家里头,老爷说了让您不妨今天有空的话,就派我来接您,好回家好好叙上一叙。”

    “哈!”肖楚今只是嘴角一瞬扯出一抹冷笑,顺便讽刺他道,“司铭!你好好的自己家里头不呆,没想到现在竟然跑到老头子手底下,给他去办事了?”

    “亏你还有脸再出现在我面前!司铭啊司铭,那死老头怕不是老糊涂了吧?居然派你来?正常来讲,让我见了你,我不就得被恶心的,更加会躲得你们远远了?”

    名叫司铭的这位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被肖楚今一上来就话里话外一番分外难听的这么挤兑,倒像没知没觉一样,完全不气不恼。

    不仅如此,甚至面上一直温温柔的笑也变都没有一变,只不知是他习惯了或者早已预料到,因此便也就真的丝毫不在意,还是这是又来一个,惯常极会在表面功夫上做足了戏的人物。

    略微含笑点了一下头,对肖楚今,“少爷您说的是。不过老爷还说了,您这时候估计周围情况......”不经意看了一眼夜千语和御丰爵那边两人正在离开的背影,“也是挺特殊的,所以趁此机会请您回去一趟,许是不会有错。”

    说完,恭敬的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于他下腹部绷直交叠,略微埋下了几分自己头。

    可即便他表明的态度上是这般规矩且懂进退,先头的那些话也都多有注明乃是出自于他家老头子的原话,而并非他自己想说的,但肖楚今依旧被气了个底儿掉。

    有因为光是见到面前现在这个人的这张脸,就心气不顺的缘故,也有出自于他们家那死老头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听到了,都是永远这么副把自个儿姿态摆得是高高在上的让人极不舒服缘故,更加还有——

    肖楚今咬牙,“你们居然调查她的事!”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和和气气的司铭闻言,依旧温和没脾气的笑,“谈不上调查那么难听吧。只不过是少爷离家远了,老爷时常会惦念,就总得要忍不住分心,去多关注关注少爷最近又做了哪些事,或者顺便遇到些什么人。再说夜小姐本就是少爷您对外点了头承认下来的女友身份,老爷觉着这事挺好也挺喜庆的,难免,就会更加对她多注意上几分了,人之常情而已。少爷,”抬头笑望肖楚今,“您实在,太过于在这件事情上紧张了。”

    肖楚今顿时一挑眉,他这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可真是都说了。就是不知道是纯粹的先前被自己给骂了,所以在有心往回来找补回怼,还是......多少有点提点的意思在里头?

    不过转而,脑海中联想到些什么,肖楚今歪了歪头,意味深长这回又笑了,颇为不怀好意。

    “怎么回事儿啊司铭,你这该不会十好几年过去了,又开始别有用心的把你那些不好的心思......准备再利用到老子身上吧?不然无利不起早的,你会这么好心?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事了?”转而,“话说你们家公司呢?倒了,还是光有你被踢出来了?因为什么,嗯,让我猜猜,你大哥么?”

    瞧着司铭虽看似无动于衷,不过脸上那笑,倒是确实有在不甚清晰的转淡了几分以后,肖楚今别人或许不了解,但这家伙......

    他当年可是被其给死死算计过一回的!而且那时候就对面的这位,人才不过十几岁罢了,就已经能有那样的城府和心计,你说奇是不奇?所以肖楚今还敢时至今日再小瞧了他?

    肖楚今只嘲讽挥一挥自己小手,那可真是不敢啊!

    “还真是啊?”肖楚今跨近一步,朝司铭凑过头去,像是在看什么特别稀罕的新鲜物件一样,将对面人从头到脚细细给瞅了两圈,“难怪了,我就说你没事不去整治你们家那点老底子,忽然间跑到那死老头手底下做什么?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明显就是在纯粹看人笑话了。

    要说司铭这人吧,心性也是着实的好,好到都被肖楚今这么当面的戳了他最深痛脚了,始终面带笑容还是那样的不焦不躁,看得就连肖楚今他自己,都开始由衷的佩服起这位来了。

    只不过他其实从十几年前就挺佩服这位的,现如今,尤甚!

    刺了对方一通也觉没意思了,这才又兴致缺缺的转了身,无聊摆了回手,脚下继续要朝校门外走去,身后司铭转头唤他“少爷......”

    肖楚今回头面无表情的将他看上一眼,“不是说老爷子有请吗?怎么,路还得我来给你带?”语调,平静无波。

    司铭这回倒是难得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晃了一下便又重回原样,揣起他那副难辨真心或假意的标准笑脸,紧走两大步到了肖楚今跟前,手下一请,领着肖楚今,便来到了他今早把车开过来的地方。

    上了车,司铭将车门给后座的肖楚今合上,方才径直入了驾驶位,方向盘一打,转了方向驶远了。肖楚今只坐在自己位置上,沉默抱着双臂,差不多也有两三个年头没再进过那个家门半步了,紧接着闭目养神,什么都没再多想。

    坐对面,肖楚今看着他们家老头子像模像样的一手悠悠品着一小口白釉杯中的香茗,一手自己一人执棋,片刻,清脆香檀木座上传来“啪”的一声,棋已落定。

    可惜看得肖楚今是眉眼直抽抽。

    “哼,人模狗样!”心里头不自觉讽了一句,肖楚今看不过眼了才开口,“自己一个人下这玩意儿,有意思?”

    对面人抬头,一瞬笑了。还别说,模样挺帅的,经过岁月沉淀后的那种特别有底蕴的帅气。

    虽然先前肖楚今口中一直称呼人家是什么“老头子”或者“老不死”的,但其实现在打眼一看,对面这位稳排大坐身姿笔挺的男人,近五十了实际面相上看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大几而已。

    想必平日里就十分的注意保养自己形象,而不像其他那些在这个年纪早已经吃的是脑满肠肥的老男人们。

    几乎紧贴在他腹部的白衬衫,还能隐约现出些那底下隆|起的几块腹肌模样。一丝不苟全部向后梳起的头发,眼中暗含精光,一根最显眼的手指头上,戴着一枚碧翡镶嵌的纽金粗戒,却一点不显他暴发户,反而配着他那一身简单装束,一下子气度更加逼人了起来。

    这样的那人说实话,即便是老男人,那他也得是一名尤其合格的老帅老帅老男人。

    不过一身西裤闲散翘着一条腿,却一手品茶又一手耍棋的,也难怪肖楚今会说他是“人模狗样了”,毕竟还从没见过玩儿这种相比较而言高雅些的东西,主人家还会连面子工程都懒得多做的,翘|起自己一条二郎腿......

    所以一直以来,肖楚今也真是有些不太懂他们家这位老爷子、也就是他名义上当然也是事实上的老爹——肖山水的个人爱好以及品味。他这人到底心里头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肖楚今从没有摸透过。

    你说他有钱撑的非要闲暇时间偶尔穷显摆显摆吧,摆盘棋泡壶茶出来看着是挺讲究的,但他又偏要自我矛盾,实在没什么心思把这出戏要做,就干脆都给做足了。而是你看吧就如现在这样,一眼看过去合适,但细打量之下,就多少经不起推敲了。

    可你如果依此,又要说他实际上没那么讲究的话,还又并非。他其实完全可以既然没有兴趣,就干脆别再浪费时间整这些有的没的了,可他还偏不!

    就要整!

    可整又不好好整......

    啧,所以就因为肖山水这点不知道到底是谁人给他惯出来的半拉子臭毛病,肖楚今至今看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做派,都得时刻牙疼的厉害。

    对面人听自家儿子问他有没意思,笑开的功夫,便随手将自己手中又抄起的一枚黑子,给指尖弹了弹,最终重新落回了钵里,眉眼舒展,却随口三字,“没意思!”

    抬手招来佣人,指了指,意兴阑珊,“都撤了吧。”

    把肖楚今看的是相当无语。想说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没什么意思了,那你究竟整那玩意儿到底图个啥?

    想是肖山水最为了解他们家这小犊子性情了,随便扫一眼过去,从他那面部细微的表情上,就已经能一下子猜出来这小子这会儿到底是想撒泡尿了,还是干脆要拉|屎,没用肖楚今再来抱怨,他自己就慢悠悠先开了口。

    “但你老子我,这不是无聊嘛。”

    肖楚今皮笑肉不笑,心想那您老还真是挺无聊的。

    玩儿不转就趁早别玩儿了,都一快五十的小老头了,不然玩儿不来黑白拼杀那么老谋深算的也就算了,可您老摆这么一出幼稚到不行的五子......棋吧那是?嫌不嫌丢人的慌?

    您要不觉着丢人,我自己都替您丢人不是?

    但这话,肖楚今也懒得再说出口了。

    无他,并非碍于对面人好歹是他老爹所以心有不敢,而是吧,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

    对方压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肖楚今有时候还怀疑人家压根连耳朵边上也没进过一进。毕竟这话,肖楚今以前曾不止一次的对他家老爹已经全全的都说过了!可现在再来瞧这情况,人听过哪怕一次么?

    深深的心底叹口气,摊上这么一位不着调的,肖楚今也是觉得自己真心挺可怜的。

    再顺便打眼一瞧,他家老子坐在那、而背后笔直还站着个人面兽心的司铭,俩货一丘之貉,当年就是这俩人坑的自己。他那时候小小年纪,被坑爹的有幸没给直接祸害成个神经病或者脑残什么的,想想也是自己生命力还挺顽强了。

    这么一想,导致今儿这事情之所以会发生的罪魁祸首,可不正巧还都已经在自己眼跟前了吗?要不是这俩货把自己给折腾成了如今这么副讳疾忌医的糟心性子......想到这,口中不由仰天吐出一口浊气。

    “说吧,找老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