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今天姜意禾醒的很早。

    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孕期到了孕吐特别很厉害的时候, 经常会醒这么早, 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 初春时节，天色刚亮一层, 陈情还睡得很沉。

    他丝毫没察觉到她醒来, 自然地翻了个身, 头朝着窗户那边, 继续睡。

    姜意禾奔进卫生间干呕了好久。

    最近孕吐的非常厉害，白天基本上就只能吃一些水果和酸奶, 吃正餐也会犯恶心，那些滋补的食物常常没落入肚子就全都吐了出来。

    陈情心疼她，他也没法子替她分担这种痛苦，给家里换了五六个厨子也不见好，反而每况愈下。

    朦胧中觉察到床空了一半, 陈情又翻了个身, 困意渐消，退潮般从脑海中慢慢消弭。

    依稀听到凌乱的水声从盥洗室的方向传来, 伴随她咳嗽的声音, 他乍然想到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惯常的状态，一个打挺坐起, 突然就醒了个彻底。

    吐了一会儿, 等到稍舒服了些, 姜意禾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 陈情已经醒了。

    她苍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那里，整个人柔弱得像一张吹弹即破的纸，下巴愈发尖俏而显得楚楚可怜，眼圈周围泛着红，泪光濛濛地望着他，要哭似的。

    都说怀孕期间是最养人的，她却明晃晃的瘦了一圈。

    陈情心中一疼，刚想起来，她灵巧的像只猫儿似地手脚并用爬上床，软软地扑到他怀里，用一双水波粼粼的眼望他，眼眶泛红，我见犹怜的，撒娇的声音像猫挠心口一样让人心软：

    “老公，抱抱。”

    他呼吸沉下，整个心都软了，把她环入怀中，温柔又心疼地抚摸她柔软的发。

    抬手将一缕发绕过她耳后，沾着清早潮凉气息的指骨掠过她雾蒙蒙的眼，拭去她眼角还没干的泪珠，柔声地说：“又难受了？”

    “好难受。”她委屈地直点头。

    “还是恶心？”

    她继续点头：“嗯。”

    抱了她一会儿，他转头看了眼表，时候不早了，他问：“想吃东西吗？”

    她摇头，磨蹭他的颈窝，“不想。”

    “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

    忽地，下巴被挑起，唇上落上一片凉薄的柔软。

    陈情眸光灼灼，捏过她尖俏的脸，满眼盛着笑意轻柔地啄吻她的唇瓣。

    “还不想？”

    “不……”

    男人心思极坏，捧着她脸，只在她唇瓣上温柔地啄碾。

    她情不自禁地轻轻张口，稍一回应，他就浅尝辄止，退到她唇角反复流连，就是不张口，不给她唇舌交绕的机会。

    她像只吃不到食物的小猫，急了，着急地抱住他的脖子，开始追寻他的气息。

    他刚抽离，她立刻气势汹汹地压回去，碾弄他的唇，想撬开他。

    陈情低声地笑了：“还不想吃？”

    “想，”她终于妥协，羞赧地看着他，眨了眨鹿儿似的清澈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承认，“想吃……”

    他虚勾了下唇角，眯了眯眸：“想吃饭就起床，我们去楼下吃早饭。”

    说罢，他故意掀开被子，要下床去。

    “老公。”姜意禾软软地唤他一声，小手拽了拽他袖子。

    “嗯？”陈情眉眼一扬，单眼皮弯开的弧度非常漂亮。

    她心痒痒，“想吃……你。”

    她眼圈红红的，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回到床上，心疼地把她重心抱在怀中，揉着她的脸颊，温柔地笑：“那一会儿好好吃饭，好不好？吃点清淡的。”

    “好。”

    一个头还没点完，她忽地窜上来，抱住他脖子贴面吻过来。

    倒真像是在报复刚才受的委屈，她的吻攻势汹汹，含吮他的唇，撬开他唇齿交绕住他，极尽所能攻城略地，如狼似虎的，他几乎有点儿喘不上气。

    怀孕快四月，新春伊始，草长莺飞，一切都蓬勃向上。

    她今天实在热情，又是早上他最意欲勃勃的时候，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行过鱼水，她攻势凶猛，直接压到他身上，他难免有些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撒开她唇，喘着气扳过她肩，为她着想，强压着欲.望不想再向下进行，谁知她的小手直接滑了下去。

    “别……闹啊。”他声音沉了几分，压抑又难耐。

    天知道他忍了多久，他有多想闹她。

    她嬉皮笑脸的，哪管他，不依不饶。

    怀孕的日子让她变得愈发慵懒，像只猫似的，成天嗜睡，撒娇时又极尽女人的娇弱，柔到极致，恨不得化作一滩柔水渗入他心尖儿上，让他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要么就是这般的狡黠精诈，分明了在报复他刚才欺负她，连接个吻都要跟她耍心眼儿。

    她刚从盥洗室出来没多久，手又凉，摸到他时他情难自禁地阖了阖眸，紧紧皱着眉，表情隐忍难耐，声音也哑了：“都跟你说了……”

    她直接贴过来，死死堵住他唇，不让他说话。

    手下的动作慢慢地轻缓，彼此的体温互相传导，他也舒服多了，被带入她的节奏里，嗓子中溢出渴求舒适的轻吟，气儿也喘不匀了。

    一簇火被她点燃，攥在手心揉捏，全然被她掌控，而他不喜被掌控的感觉，在舒适的节律里情不自禁地回应她，掀开她裙摆。

    身下一阵小风，她的吻慢慢停下，眨着双潸然的眼：“老公……”

    这么一声像是唤醒了他。

    “起床。”

    陈情忍了又忍，给她把裙子拉下去，迅速起身去浴室冲澡。

    冷水开到最大闷头浇下，冲了十几分钟才稍感舒适。

    闭着眼，头脑也慢慢清明。

    洗漱完毕出去，姜意禾换了身方便的舒适衣服，顺便给他挑了套，摆在床边。她听他出来了，回头朝他笑：“舒服了？”

    “……”他咬了下牙。

    小女人真坏。

    走过来，他抬手捏住她脸，轻哂了声：“你给我等着。”

    姜意禾垫脚亲了他一下：“我等着。”

    “迟早收拾你。”

    “好啊。”她无辜地眨眨眼，抿着唇，笑盈盈的。

    她这副样子，陈情真是有火也发不出，放开她转身去换衣服。

    才脱掉睡衣，姜意禾的小手从他腰后绕过来，贴着他脊背，逐渐熨出热意。

    她柔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皮肤上，滚过一层热汗，热意刚传导开来，她糯糯地唤了他一声：“老公。”

    陈情把衣服提起，套了一半在胳膊上：“怎么了。”

    她的脸蛋磨蹭他的脊背，意味深长地笑：“你要怎么收拾我呀。”

    无赖上头了。

    “……”

    陈情动作一顿，衬衫绕过胳膊，忽地转过身，衣服兜住她脑袋按在怀里深深地吻上去。

    这种甜蜜的惩罚轮到她这会儿喘不过气了，紧紧抱着他腰回吻，一张小脸都被彼此的呼吸熨烫了，热得焚身化骨，软软地瘫在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老公”。

    他听她喊，心脏都要炸了。

    几经辗转到床边，陈情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面。

    她的小腹已经有了隆起的形状，他边吻她，边情不自禁地轻柔地抚摸，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不敢用，像是在触碰一件绝美昂贵的艺术品。

    吻到彼此口舌发麻，他终于餍足了放开她。

    姜意禾勾着他脖子笑，“你就这么收拾我呀？”

    陈情弯着唇，闷哼了声，最后在她唇畔轻轻地吮了一下，然后将她放在地面，拉着她手，站起，“下楼吃饭。”

    “不吃……”

    “不行，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只准你占便宜？”

    她笑得娇俏，“就占你便宜，不行吗？”

    边赶她往门外走，他在后面轻轻拍了下她的臀。

    “喂……不给占吗？”

    他揽了把她腰，俯身咬她耳朵，“我们的事，能叫占便宜吗。”

    “……”她的脸就红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好好算账。”

    他的嗓音中透着丝与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润和善完全不同的凶狠，声声磨人。刚好就提醒了她这个男人从前按着她索取的时候有多么的强势无度。

    早饭煮了清淡的小米粥，姜意禾今天食欲还不错，喝了两口粥，正感舒适时，突然就有些反胃想吐。强压了压，眼睛通红通红。

    她难受地拍胸口，陈情拿过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刚喝一口还没咽下去，反胃的感觉就顶上来，她拍胸口拍得直咳嗽。

    “要不别喝了？”

    她挡住他手：“喝……”

    他这么喂她，她又不好意思不喝，最后又喝了两口，终于忍不住了，匆匆撇开碗跑了趟卫生间。陈情烦躁地扔下碗，心头一阵阵揪痛。

    她出来后，脸又白了一层。

    陈情看着直心疼，又有点儿生气：“你不能喝就别喝，忍那么久。”

    她委屈的要掉眼泪。

    “少爷……”

    新来没几天的厨子面色惶惶地站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陈情的表情，生怕自己会像前任一样没干几天就被开除掉。

    “倒掉吧。”

    其实姜意禾特别饿，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或者吃了就吐，刚上餐桌还食欲勃勃，吃两口就吃不下东西了。

    她眼见着早饭全被倒入了垃圾桶，也很委屈，看着陈情，眼泪汪汪的：

    “老公……我真的吃不下。”

    陈情听她这么说，心又碎了一遍。

    他扬了扬手，“过来。”

    她乖巧地过去，坐在他腿上，环住他脖子，泪眼潸然：“真的吃不下。”

    “我们不吃了。”

    “你也不吃了？”

    “你吃不下，我怎么忍心一个人吃。”

    他让张嫂拿他们的外套过来，牵着她手，准备去外面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