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还以为托尼要直接带他飞进大都会的莱克斯大厦里，来一个钢铁侠式surprise出场，但实际上，他们落到了停在楼下的豪车外，钻了进去，假装他们是正儿八经开车来的。

    托尼坐在前排，一伸手，他的钢铁战衣就直接从他身体表面剥离，露出熨帖齐整的西装。

    托尼嘴里哼着音乐，从副驾驶拿起一套衣服，丢向后排：“换下你的衣服。我们是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不是去收破烂的。”

    艾德已经不想在口头上和他一较高下了，因为他发现这一点意思都没有。

    “就在……”这里？

    “车窗是单面镜。”

    于是艾德就换上了他为他准备的西装，西装这种东西如果不是贴身的话，会显得人极端小家子气，不伦不类。但奇怪的是，他现在换上的这套非常契合他的身形。他系了一下领带，整理了袖口，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码？”

    埃尔南也是，给他准备的衣服全都是他的尺寸。

    “等你成为大人就知道原因了。”托尼神秘兮兮地说。

    小操作，他一扫就知道什么尺寸。

    艾德被他的花花公子的挤眉弄眼做派弄得有点无奈。

    估计他换得差不多了，托尼往后面瞥了一眼。

    “你看起来非常的……”光彩照人。

    托尼把后半截话咽下去了，可能是因为他突然发觉这话说出来实在太gay了，而且艾德又不是以往他的那些女伴。

    不过艾德看起来真的很耀眼，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方，他就像整个人加了个滤镜一样，浑身散发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和沉着气质，和他偏向纯稚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他低垂着头整理袖口，睫毛长的不像话。

    如果说和超人同样身为氪星人两者有什么共通点的话，那就是艾德和他身上貌似都有种普通人无法接近的神性。再换句话说，艾德看起来简直是和他们的世界“有壁”。

    “我选的衣服真好看。”托尼感叹，“你穿起来不错。”

    “哦，谢谢。”艾德很无所谓的说，第一个下了车，打量周围。各色豪车已经停靠在了大厦楼前，不远处的红毯上围着一圈媒体记者，莱克斯的生日聚会开的像个好莱坞红毯现场。

    托尼给车熄火，一边摇了摇头，揶揄道：“我还想夸你眼睛里有小星星呢，真的不想继续听了吗？”

    老实说，艾德对他的这些外貌的表扬免疫。因为他根本没怎么照过镜子，而且也不觉得外貌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的手臂放在车门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车内：“你是在等我的礼尚往来吗？”

    “哼。”托尼瞥了他一眼，也钻了出来，“一点都不可爱。”

    艾德失笑。

    他其实也没有多期待这场聚会，准确来说，他对莱克斯·卢瑟的任何生日聚会都不期待——他快有心理阴影了。

    “我应该说我是作为什么身份来的？”

    “侄子、赞助对象。”托尼说，“远房表弟，好朋友，小男友，选一个？”

    “侄子吧。”艾德忍笑说，“因为你看着比较显老，而我比较小。”

    “……”托尼，“你再说一遍？”

    他看上去很想掏出氪石揍他一顿，但碍于公众之下的闪光灯的连环照射，他的手伸进西装内口袋的动作变为整理袖口，朝媒体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尬笑，手朝他们挥了挥，抛了个飞吻。

    “我要去参加聚会了，宝贝们，大家晚上好啊。”

    说着暗地里踢了艾德一脚，托尼把手有意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揽住，自己偏了偏身体遮住照向艾德的大部分镜头。然后他们并肩走进了大厦内，把媒体的欢呼抛在了后面，消失在门后。

    在托尼正前方接到了他的飞吻的小记者尴尬的推了推眼镜，而他的同事露易丝在一旁推了他一把：“拍照了吗？”

    “……没有。”克拉克迟疑道。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露易丝质问。

    而他只是无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照相机，差点在上面留下痕迹，好在他愣住的时间比想象中短一些，不至于捏碎了这个他得用一个月工资偿还的设备，克拉克赶紧在把它报废之前匆匆忙忙松手了。

    “没、没什么，”克拉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刚才太紧张了。”

    就在克拉克靠近托尼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心悸。他确定托尼身边的那个青少年看了他一眼，好像认出了他是谁——不是克拉克表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个身份，一个报社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而是超人卡尔·艾尔。

    可是，怎么会呢？

    是克拉克太敏感了吗？

    他并不认识他，也不记得他救过的人里有这个青少年。但他却很费解的感到对方非常眼熟。疑窦像乌云一般滑过他的内心。

    “……你知道吧，我有时候觉得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了。”露易丝的声音像从天边飘过来，模模糊糊的传到克拉克耳里，“无论是托尼·斯塔克，还是布鲁斯·韦恩，你都盯个不停，难道你喜欢阔佬那一款？”

    回过神的克拉克受到了惊吓：“你在说什么？”

    露易丝大笑，她是个生性洒脱的女人。在这之前她明确表露出对克拉克这个愣头小子的好感，他们在一起过，却又分开了，所以现在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基于前女友的特权，于是她偶尔变得有点喜欢使点小坏。

    “走吧。后面没什么好拍的了，我们找机会采访莱克斯·卢瑟和布鲁斯·韦恩。你选哪个？”露易丝拍了拍他的肩膀。

    “莱克斯·卢瑟。”克拉克思考后说，这个男人从超人出现就开始频繁的针对他，他并不太明白为什么，莱克斯看上去不是那种无聊到标新立异来显得自己邪恶的人，也许这次采访能够让他知道原因，“可以吗？”

    露易丝挑眉：“欲盖弥彰，没问题。”

    这次克拉克没有再反驳，因为他正忙着思考刚才出现在托尼·斯塔克身侧的那个人。谜团把他脑子搅的乱糟糟的。

    终于，他忍不住用透视扫了一眼大厦内，这次更加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的视线才在人群中搜寻到那个青少年的背影，对方就仿佛若有所感的回头和他对视上了。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刻，但接着对方谨慎地移开了视线，仿佛没有和他对视，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继续和旁边的韦恩家的新收养的男孩说话。

    ——但这绝对是个对视。

    一阵电流从克拉克的全身窜过，他感到自己不可控制的感到心悸了。

    他是真的在看他吗？

    透过层层钢筋混凝土，和站在大厦夜空下的自己对视了？

    难道——

    他也是氪星人？

    克拉克突然从他的五官里看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只是有一点像，原本他不该注意到这一点，但当他往这方面想的时候，他越来越觉得他的样子和他曾经的敌人非常相似，他们绝对有特别接近的血缘关系，或许可能就是父子，克拉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敌人的脸和他扭断对方脖子的声音。

    这就是为什么他觉得他有点眼熟的原因。

    他的轮廓来自一个邪恶又残忍的敌人佐德将军，两年前克拉克亲手杀了他，现在他的尸体正在蝙蝠侠的控制下，绝不可能死而复生。

    于是只剩下一个可能——佐德将军的孩子从幻影区混入了地球，策谋着新的计划，而他跟在托尼·斯塔克那边，避开了正义联盟，更加说明了他的谨慎。

    克拉克知道杀过人的人表现出来的样子，这个佐德家的孩子眼底的一切都说明了他的双手已经沾上了鲜血。

    他想到了两年前出现在地球，被他收养的同为佐德家的孩子，现在已经是克里斯·肯特了，他该不该告诉他，一个邪恶的家人再次出现在地球了呢？

    ——不，暂时不需要。

    克里斯和这个男孩不同，他们不是一路人，克里斯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我需要快点跟蝙蝠联系。克拉克在心底想，这孩子绝对是个难以想象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