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彭城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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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兄白逸弦和师姐飞雀来了,这下省心了,两人都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他们。
“师兄,师姐,你们来得正好。”
白逸弦用很奇怪地眼神看着我,甚是奇怪,而往往这眼神就代表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我心里不由地一阵发毛,甚是不解地问:“师兄,你怎么啦?干嘛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听说你昨夜回来时还垂头丧气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怎的才过一个晚上,就如此神采飞扬啦?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知道他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打什么鬼主意?这皇上降旨,我难道还能抗命不从吗?我只是想通了。”
“想通了?”师兄一双犀利的眼看着我,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又说:“芯儿,你要是不想进宫,我们可以一起想法子,你可不能冲动,你身上背负的可是整个颜家的生死存亡!”
啥?整个颜家的生死存亡,都系在我一人身上?开什么世纪玩笑?!我不觉发笑,说:“师兄,你这玩笑可开大了啊,颜家的生死存亡怎么赖到我身上了?有父亲和兄长在,这么大一个重任怎么轮到我一介女流身上了?哎,别说这个,师兄,我有件事想问你。”我正想问他知不知道蓝晶石手珠,突然又觉得这件事不能问他,他这么聪明,一听就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算了,找机会问问父亲吧。
“何事?”
“是这样的,我这不是过两天就要进宫去伺候太后了嘛!那飞雀师姐是不是就可以回太华山了?”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飞雀轻颤了一下,不像欢喜,倒有几分忧思。飞雀的反应让人好意外啊,我灵敏的鼻子瞬间就铺捉到了八卦的气息。
可是,奇怪的是有忧思的不单是飞雀,连没有表情的白逸弦脸上眼睛里都尽透着‘忧心’二字。我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气氛搞得这么压抑呢?于是,我便问:“你们怎么啦?干嘛都这幅表情吖?我只不过是进宫而已,又不是要死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干嘛?”
“师妹,”飞雀走过来,“我虽不是同师兄那般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但是我在颜府的这段时间,因为有你在,我这里生活得非常的开心。可是……你进宫了,我们就再也不能打架拌嘴了。”
“师姐,你别这么悲观,总有机会的,要么我出宫找你,要么你进宫找我,这样不就还能打架拌嘴了吗?”
“芯儿,禁宫戒备森严,岂是能随意出入的。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可以安插人进宫保护你。”师兄若有所思地说。
安插人进宫保护我?真不愧是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大师兄,仗义!我心下欢喜着,脸上早已乐开了花,却没想这件事的危险性和日后败露的后果。
“你不会是想把我送进宫吧?”飞雀惊恐地看着师兄,问。
而师兄却不念及同门之谊点头说:“师父和师叔派你下山来保护师妹,她进宫,你自然是要进宫的。”
我看着飞雀师姐心灰意冷悲哀绝望地看着师兄,忍不住咯咯地笑了。飞雀师姐见我不怀好意地发笑,心里更是不爽了,伸手过来便要打我,我灵巧地侧身避开,躲在师兄身后,拽着师兄的衣衫不放,那他当肉盾。
“颜初梅,我告诉你,别仗着师父师叔大师兄疼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反正这次我是被你连累的,你要补偿我。”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要不我帮你找个如意郎君,把你嫁了如何啊?”我从师兄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调笑着说。
“你…你…你敢!今儿我非要与你打一架不可,你出来,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别躲在大师兄身后,那大师兄做挡箭牌。”飞雀师姐就是一男人婆,她是最厌烦男婚女嫁这等事的,跟她说嫁人的事就等同于羞辱她,于是,她恼羞成怒地要扑过来打我,无奈我一直躲在师兄后面不肯出去,她又打不着我,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别提有搞笑。
我们正闹得欢,兄长便来了,他一来,我跟飞雀师姐便不能打闹。兄长清咳了一声我自然而然地松开师兄的衣服,朝着兄长做了个鬼脸,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师兄又不是外人,在我心里早就将他视为哥哥了。
“芯儿,彭城王来了,现在在前厅呢。”
我知道哥哥专门过来跟我说这个事的原因,选秀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彭城王在帮我周旋,总之,我现在是女官了,没有成为皇帝的妃子,就应该好好地谢谢人家。
“好,我这就随你过去。”我点头答应,当即便随着哥哥离开碧落院。
“快去快回啊。”我等着你回来打架呢!我便走边举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后面那句话是我加上去的,我知道她想说其实就是这句。自从桑巴楼我和她听力合作打怪之后,她就一直想跟我酣畅淋漓地打一架,无赖我每天忙着上课,下课后还要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根本没有闲散的时间和她较量身手。这段时间,我除了每天申时在院子里练一个时辰的舞蹈,半个时辰嗓音,还有半个时辰的体操之外,根本就没时间练武。我本来以为认祖归宗过后就不用学这些劳什子,没想到颜为之竟然变本加厉,不但请了太学士的先生给我上课,还清了自由建康城最好的舞娘教我舞蹈,
前厅父亲在陪彭城王刘义康说话,我与哥哥并肩同行至堂内,向彭城王行了一礼,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颜大人,本王有些话要私下询问令爱,不置可否应允?”彭城王刘义康问父亲。
“正好后院的海棠开得正盛,不如就让小女陪王爷去看看。”父亲回答,不用看,彭城王此时定时满意地微笑着。父亲随即又对我说:“初梅,你带王爷到后院的花园去赏花,让淓琴和飞雀陪着。”一开始听他说要我陪彭城王赏花,我还在心里咒骂他卖女求荣,听到后面他嘱咐淓琴和飞雀陪同我一起去,我心里就不那么想了,就觉得他好会办事儿,真是老奸巨猾。即应允了彭城王,又保全了我的闺誉。这招妙啊!
颜府的花园设计挺好的,完全符合当下自由奔放的主题,植物自由却又规矩地生长着,假山水榭无一不透着随性而洒脱。花园里不仅有海棠花,还有杏花、梨花,一片粉一片白,如云如霞。
“此次选秀多亏王爷帮忙周旋,我才如此顺利地当上女官。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站在亭台上,俯瞰着花园里的如梦如幻的景色,我颇有侠义之气的向彭城王刘义康致谢。
刘义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向他挥了挥手,他缓过神来,问:“你为何不愿意做皇兄的女人?”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显然他是不相信那日我兄长的解释。我也不隐瞒,回答:“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做皇上的女人?再说了,他又那么多个后妃,也不缺我一个。”
“自古不知有多少女人希望嫁给君王,高人一等,一生享受荣华富贵。”
看着观念有偏差的刘义康,我不得不好好跟他掰正掰正,到:“此言差矣,不是所有女人都梦想着嫁给帝王享受荣华富贵,就像褒姒,她被人献给周幽王做宠妃,可曾开心过?还有西施,若不是为了报亡国之仇,她会愿意进宫做吴王夫差的宠妃吗?所以,不要以为所有天底下女子都向往荣华富贵高人一等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跟自由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荣华富贵金银财宝都太重了,而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自由。”
我说完一大段话,只见刘义康又怔怔地看着我,我心里纳闷。我说的很深奥吗?不,我说得这么直白他不可能是没听懂,而是不理解吧。毕竟我跟他有着一千多年的思想代沟呢。我又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跟一个我不爱的男子过一生,更何况还是未曾谋面的。而且,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我心眼儿小,容不下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看着刘义康惊呆了的表情,我无奈地笑了笑,这就是上千年的代沟啊!
“你可曾想过,你这样的想法是不会被世人允许的。”他说。
我轻笑:“我不需要世人允许,因为我不在乎。”我知道,在这个时代,我的想法会遭到世人的攻击。也许连他都觉得我孤傲,可别人的想法,我永远也无法左右,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更何谈改变世人固步自封的观念?
刘义康对我的言论已经没有起初那么吃惊了,他轻笑了一下,这个笑看着像是无奈,也像是钦佩。
今天的刘义康甚是奇怪,看着好想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正要关心管他,他就问我:“芯儿,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未曾娶妻,我向你父亲提亲,你会同意吗?”
啥?他这是在跟我表白吗?不,等等,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了,还是只是对我一时好奇啊?我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不知道。”刘义康长得不错,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一左右,总体形象还不错,又有皇室背景,家境殷实,性情好像也不错,如果与我三观相同,那倒是一个难得的缘分。哎,可惜人家已有妻妾,还儿女双全了。我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怎么也没办法认同这里的人思想观念。
刘义康笑了,这笑容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可能两者都有,又或者两者都没有吧。皇室中的人成熟得都很早,刘义康亦如此,还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化起海红帘底月,西厢花影怒广潮。海棠的美,就像小女孩爱做的梦一样,是梦想,更是希望。可是海棠花的花语却是离别愁绪。是要道离别了,跟我一直向往的逍遥江湖道别,跟往后的自由道别。还有,这颜府,虽然我在这里不过住了两个月,但这里的人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
回到碧落院,刚走进院门,就感到一股细微的金针气流向我袭来,我整个人向后一仰,几乎与地面平行。与此同时另外几根金针向我小腿袭去,我手掌撑地一个翻身避过金针。
“飞雀师姐,就不能让我换身衣服再打吗?”这两个月我在颜府穿的衣服已不是之前简单方便的束身装,而是京城大家闺秀穿的宽袖长衫加拖地裙摆,打起架来极其不方便。可惜,我好言商量,人家却对我不予理会,只在暗处射金针。我一句话刚说完,又有五枚金针同时向我袭来,我怒了,甩甩衣袖将金针还了回去。按理说,飞雀师姐这时候应该出来与我单打独斗的吖,为什么她还没现身?莫不是,她联同大师兄白逸弦故意测试我的武功?不,应该是白逸弦联同飞雀师姐一起来试探我。好啊,既然你们以多欺少,就别怪我玩大的了。我心中突生一计。
我从袖中摸了一把绿豆,眼见暗器从四面向我射来,我便将绿豆捏在手中,在原地打了转,打转的同时将手中的绿豆用内力掷出。暗器被绿豆打中,有的翻了个身射回去,将暗线切断。在暗器落地之时,我又撒了一把绿豆出去,目标是紧闭着门窗的大厅里,随即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到了庭院里的杏树上。果然,如我所料,飞雀就藏身在这杏树上。于是乎,我俩在树上打了起来。我脱下宽大衣袖还带着拖尾的外袍,把里面衣服的略宽的衣袖简单绑了一下,随手折根树枝便与飞去酣战。虽然我好久没怎么认真跟人打过架了,也非常想认认真真跟飞雀好好地打一场,可我只要还尚存一丝理智便知道不能恋战,这是一场测试题,我的目标是白逸弦。在与飞雀打斗之时,我拿起外袍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趁分神之际夺过她手中的剑直接横在她的脖子上。我知道,比真功夫,我是打不过她的,所以我要速战速决,只能用我无人能敌的轻功跟她拼速度。飞雀是个坦荡的人,输了也不逃避,敢于认输。我不怀好意地对她笑了,说了声抱歉便点了她穴,也不放她下树,便向树梢而去,绕道房子的侧面,从偏房的屋檐慢慢靠近大厅上方的屋顶上。当然,我还没有直接使轻功飞过去那么笨,先用几颗绿豆探了探路,几个暗处的关卡我也听清摸透了。我提了些内力往大厅正上方的屋檐上打出去,果然射出了几个暗器,我打了些内气过去,仍然有几个暗器射出,我明白了几分,掀开挨着偏方的几片大厅上方的瓦片,悄然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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