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尘梦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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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表面,你另有打算?”安博远问。

    赵德明点点头:“博远,我想让此事掩住另一事,使另一件事的公布不引起非议。”

    “什么事?”安博远有不祥的预感。

    “嗯……是这样的,苏唯曦与宣儿虽然现在没有音讯,我想早晚是回朝的,正好借着这件事,把他们的婚事公布了。”赵德明咬牙说出来。

    “你说什么?”安博远沉下脸。

    “就是公布唯曦为太子妃,元宵那晚他们一起回宫时,我答应苏唯曦恰当的时机会让她做承宣的正妃的,当然承宣以后即位,她肯定是皇后。现在梁莹做出这等丑事,虽然公开了于皇室声誉有毁,但是借着这件事公布苏唯曦为太子妃,朝臣的议论不会太多。”赵德明算盘打得很好。

    “你叫我来,是为了通知我,唯曦将会是承宣的妻?”安博远死死地攥着拳头。

    “博远,唯曦与宣儿已……你不要再难过了。”

    “不可能,唯曦没有跟承宣……”安博远摇头。

    赵德明叹气:“博远,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想了。”

    赵德明将元宵那晚他同苏唯曦赵承宣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由于带入主观想法,复述起来加插进个人看法,真正的明白无误的表达了苏唯曦与赵承宣当时答应等适当的时机再公开两人关系。还有后来苏唯曦气哭了,赵承宣拉着她的手安抚的画面也讲了,他带着有色眼镜看一切,口里叙述起来是赵承宣情意绵绵,苏唯曦温顺婉约。

    安博远呆呆地听着,最后还是不同意:“不行,这事等他们回朝再说。”

    “博远,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可是他们俩已经……这时不借机公布,以后没有比现在再恰当的时机了。苏唯曦比承宣大了十岁不说,她还是太子太傅,风平浪静时公布会引起朝臣攻讦的。”赵德明为难地说。

    “不,我不同意,我要听唯曦亲口对我说。”安博远坚决地摇头。

    赵德明转了几圈,不愿放弃:“博远,苏唯曦不作皇后,真的可惜,这是个非常好的时机。我这时公布,众人会以为我担心承宣受不了打击才安排了这么一个太子妃给他,他两人不会遭诟病。”

    “不,我不同意,德明,你不能为了你的江山,连我也牺牲。”安博远冲了出去。

    赵德明骂了几句,欲待放弃,却着实不甘,身边没有谢炽,甚是不习惯。安博远重情,谢炽却是个只以他江山为重之人。在殿中转了几圈,赵德明难定主意,最后没法可想,命内监去传赵德佑。

    “大哥,你说苏唯曦已经与承宣……”赵德佑双眼喷火。

    “是的,眼下……”赵德明说:“你替大哥拿个主意。”

    “哼……哼……”赵德佑冷笑数声:“不用明旨,只同时命人将苏唯曦与承宣有染的消息散播出去就可以了。”

    “那样,苏唯曦的名声?”赵德明犹豫。

    “苏唯曦还有什么名声?先是元洪求亲,后是你赐婚谢炽,然后与承宣在敌人手中三年多,接着与博远纠緾不清,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名声?”赵德佑一副要吃了苏唯曦的肉喝她的血的模样。

    赵德明不高兴地说:“这些关苏唯曦什么事?元洪求亲,因为窥觑她的才干,赐婚谢炽,也是我一时没问清楚,敌营三年多又怎么啦?她眉间守宫砂不就证明了一切,至于承宣,她那么疼承宣,也不是错处,只是苦了博远多年爱恋痴心。”

    “博远那里,你只需让大嫂透露苏唯曦与承宣有染的消息给安相和安夫人知道,由他们去解决便罢,安夫人会很高兴地要博远娶水寒烟的。”赵德佑讥笑。

    最后,赵德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没有明诏,可是却吩咐成公公散布出去,皇帝已内定太子太傅为太子妃。梁莹赐给赵承训作正妃保住一命,也没有降罪梁家,梁家自是感激涕零。

    而左相府,安博远的母亲每日哭闹上吊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逼着安博远娶水寒烟。安博远以前与苏唯曦纠緾不清,她就很气恼,现在得到女儿暗示,皇帝女婿要苏唯曦作太子妃,而儿子却不放手,于是寸步不让逼着安博远娶水寒烟。

    远在月国的苏唯曦与赵承宣可不知国中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他们与秦天川住在一处布置雅致的宅院中,每日里策划散布谣言,打听打听消息,没事便兴致勃勃地喝酒划拳呢。

    秦天川的本事,并不是苏唯曦这样只依赖前世一些认识行事的,他们一行人到达月国后,秦天川很快把那张种稻方子交到月国接收段旭尧消息的人手上。现在,月国上下稻田长势甚好,禾苗长得青亮茁壮,却一丝稻穗也不见,月国人还在痴痴盼着,以为是新品种吐穗迟些。

    这晚三人又聚在一起喝酒,酒喝得多了,苏唯曦略有醉意,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托在几案上,半眯着眼,想着月国百姓等到禾苗快跟人一半高时还不吐穗不知怎生失望,微有不忍。一时想着段旭尧闻说国内有变,赶回来时,不知又怎么解释这一切,心思转动间又想到安博远对段旭尧那样的绝色还没有动心,对已可谓情深意重,心内酸涩苦楚甜蜜,脸上表情甚是丰富。

    秦天川看看苏唯曦已有醉意,忙告退离开。

    “小姨,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赵承宣拿开苏唯曦的酒杯。

    “不,我没醉,还要喝。”苏唯曦没抓到酒杯,抓过酒壶往嘴里灌。

    这是怎么啦?倒像是借酒消愁,赵承宣不解。看看苏唯曦醉得不像话了,忙抢了酒壶,把苏唯曦扶进房内。

    把人扶上床,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赵承宣又出去端来热水,轻轻地拧了毛巾给苏唯曦擦脸,才擦了两下,苏唯曦一把抓住他的手,哭泣着说:“陈诚,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有意的,陈诚……”

    赵承宣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苏唯曦,好半晌,苏唯曦还在那里哭泣:“陈诚,月国的事忙完,我回去后不想再拖了,我就要嫁给博远了。只怪你没有来这里,你不要怨我,如果你来到这个空间,那我就嫁给你……”

    55

    55、娶新妇 ...

    段旭尧坐在马车里想着心事,二十天五天前,她收到来信,国内传言她是女子,到处是她的女装画像,她母后命她即刻回国。

    看着随密信一起捎来的画像,段旭尧恨恨地撕了,似乎她撕的是苏唯曦,见过她女装的只有苏唯曦与赵承宣,苏唯曦原来不是失踪,竟是跑到月国去了。段旭尧百思莫明,苏唯曦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在月国中,在人前可是从来不除下面具的。

    眼下无法可想,只能先赶回宫见了母后,问明情况再作打算。

    临行前,段旭尧陷入矛盾中,在安博远的取舍上,她矛盾了,她钟情安博远,而她深深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揭穿,与安博远必定缘断。安博远是赵德明的强助,对月国有利的做法,是静悄悄寻机杀了安博远,但是她下不了手。

    段旭尧自嘲地苦笑,梁莹与赵承训的事,是她一手策划推动的,希望苏唯曦能真的嫁给赵承宣,绝了安博远的念想,那么她与安博远,还有一线情缘。

    看看一边化妆成侍女服了软筋散无力动弹的徐母,也罢,宁国一行,不是没有收获。段旭尧冷笑:苏唯曦,你料不到我临行前把你母亲掳来吧?

    苏唯曦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宿醉过后还晕沉沉的额角突突地疼,挣扎着洗漱了来到厅堂,赵承宣与秦天川正在堂中谈话。

    秦天川告诉她,刚得到消息,段旭尧启程回国了。

    太好了,苏唯曦乐得大叫,段旭尧赶回国,正好已过了稻收之时,田里禾苗还不长谷,看她作何解释。

    “姑娘有没有想过,借着这个机会,收了月国?”秦天川问。

    “灭了月国?”苏唯曦沉吟。她跑到月国来,原来是愤愤段旭尧勾引安博远,又窃了宁国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成果,要沈云初自顾不瑕只能回月国,眼下月国民间朝中乱糟糟一团,段旭尧的性别揭穿,皇室后继无人,倒是时机。不过月国与烈国不同,烈国曾入侵宁国,掳杀了不少宁国人,灭了烈国苏唯曦觉得心安理得,灭月国么?苏唯曦犹豫。

    秦天川看苏唯曦犹豫不决,劝道:“姑娘,这是个机会。”

    “是个机会,只是宁国这时灭月,月国百姓必定不满,恐生民变。还有,国内朝堂上格局未定,新军数量不多,已调派了五万名去化武山,若再调拔大军驻守月国,接下来攻打烈国就缺兵少将了。”苏唯曦觉得从宁国内部格局来看,现在还不是收月国的时机,需得先缴了成王的兵权,分化了护国军,将护国军打散混编入新军中归徐成业和谢炽领导,然后再来图对外扩张,一统天下。

    “既然如此,姑娘,段旭尧甚有心机,机变善权谋,不可不防,不如把她杀了。”秦天川提议。

    “这个……“苏唯曦心有不忍。

    “姑娘,琉璃阁传来消息。”琉璃阁在月国的人送来消息。

    苏唯曦打开一看,皱起眉头。

    赵承宣接过去看了,开心地说:“想不到就这样解决了,太好了。”

    秦天川看了却与苏唯曦一样皱起眉头。

    苏唯曦问:“嘟嘟,你这个二皇弟比你小多少?他和他的母妃是什么样的人?”

    “比我只小了一个月,我也很少见,只听说过,樱美人是父皇的侍女,母后和父皇成亲不久后收房的,二弟和三弟都是樱美人所出,怎么?小姨,这是好事啊,你干嘛不高兴?谣言不用去管它啦。”赵承宣不解地问。

    “好事?太子,这事大有蹊跷。”秦天川摇头。

    苏唯曦点头,梁可法虽然只是正二品官,然而史部主管官员升迁调任,位置举足重轻,是朝中安家与成王两派之外的一大势力,正因为如此,安博远当时才会提出册梁莹为太子妃,现在梁莹改嫁赵承训,梁家自然变成赵承训背后的势力,一个侍女,却能与安冉月那样的大家闺秀绝色美人争宠,在赵德明与安冉月蜜月期怀孕生下赵德明的二儿子,其后又生下三儿子,现在又虎口夺食,竟然夺了赵承宣的太子妃。

    “秦掌门,这事不可不防,还得劳烦秦掌门回国一趟,找到博远问一下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阻止?哪怕赐死梁莹也好过把梁莹赐给赵承训为正妃。还有那些谣言是怎么回事?”苏唯曦想了想,对秦天川说。

    秦天川犹豫:“苏姑娘,回国一趟天川自是义不容辞,只是你和太子两人,孤身在此,天川有些不放心,既然姑娘认为现在不是灭月国的时候,不如姑娘和太子跟我一起回国吧?”

    “这个……虽然现在谣言传得差不多了,可是沈云初回来后,要是巧言令色,又瞒了下来,月国还乱不起来,我跟嘟嘟还是留下来见机行事,让月国现在就开始内乱,待过个一两年,月国国内瘫痪了,宁国再来出手,正好捡个大便宜。”苏唯曦思虑一番外,决定还是冒险留下来。末了她要秦天川临行前把赵承宣易容成博远的模样,她有用处。

    “好。”

    秦天川给赵承宣化好妆,告诉她们:“此妆可定形一个月 ,想卸妆用酒洗脸,再用清水洗尽即可,不过太子殿下与安公子的气质相差甚远,形似而神非,亲近的人很容易看出来的。”

    苏唯曦点头,也没想以假乱真,只要沈云初心乱失察即可。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原创网,如果你喜欢,请登陆晋江阅读支持偶。)

    秦天川风尘仆仆赶回宁国,来到左相府门前时,他呆住了。

    左相府张灯结彩,安仲在门前迎客。秦天川看看自己身上衣裳一身尘土,要想混进去不容易,他在泽城时也认识徐成业的,忙转身直奔徐府。

    今日安博远与水寒烟成亲,赵德明缀朝给众官员前去贺喜,徐成业父子没有前去,此时一家人正坐在厅中叹气。

    “徐兄弟,怎么回事?”秦天川开门见山。

    “安博远那个负心人,今天娶水小姐。”徐成业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回事?安公子不是对苏姑娘一往情深吗?”秦天川奇怪地问。

    “别提了,不知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在传言,皇上内定小曦为太子妃。”徐父把朝内纷纷扰扰的传言说了。

    秦天川皱眉:“为什么要传这样的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徐家父子摇头:“这个谣言是宫里传出来的,说是皇上的意思,具体因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秦天川见问不出什么,朝徐家人拱手告辞,打算先上琉璃阁问清楚。步出厅门时,厅中有一人的气息明显一松,尽管很轻,却躲不过秦天川这样的一流高手。

    秦天川转身,飞快的扫了一眼,很快出手,徐母的双臂被他扭到身后。

    “你做什么?”徐家父子大喝。

    “这人脸上有易容。”秦天川手一揭,一张人皮面具落在他手中。

    大厅中的这个徐母,分明只有二十来岁,根本不是徐母。

    “我娘呢?”徐成业扭住那人着急地质问,不料那人头一歪,身体软瘫下去。

    秦天川捏开嘴一看:“服毒自杀了。”

    徐成业急坏了,也顾不得以往夸下的不踏进安府的言语了,拉起秦天川急奔安府。

    安府大厅,喜气洋洋热闹非凡,赵德明与安冉月在上座坐下,新人正准备拜堂。

    “皇上。”徐成业冲进来,背后跟着秦天川。

    赵德明皱眉看看徐成业,不悦地说:“徐卿,既然来了,一同观礼,一会一起入席吧。”

    “皇上……“秦天川朝赵德明望去。

    “婚礼暂停,博远,徐卿,你,你们随我来。”赵德明不是草包,看秦天川欲言又止,虽然不识得是谁,可是看神色,也知不是等闲人,忙把人召进内室。

    “……皇上,事情就是这样。”秦天川把事情介绍了只隐去琉璃阁。

    “这么说,沈云初就是月国王子段旭尧,说是告假,实是回国了,在回国时就把徐夫人掳走了,留了个假的在徐府瞒人,现在,她有可能要用徐夫人来骗苏唯曦会逼苏唯曦答应什么。”赵德明问。

    “正是。”

    “你们?你们正月底就知道沈云初的身份,为什么不知通知朕,私自行动,朕早知沈云初是月国王子,朕就把人扣起来,现在……宣儿和苏唯曦两个……”赵德明急得团团转。

    “安公子不是早知道了吗?”秦天川辩解。

    安博远有些木呆地站在一旁没有反应,赵德明急了,眼下情况紧急,他到门口招来安冉月让安夫人来看看安博远怎么回事。

    “皇上,老身给博远下药了,先让博远拜堂成亲洞房花烛,明天我就给他吃解药。”安夫人神色坦然。

    啊?赵德明几欲晕倒,其他人恍然大悟,原来安博远答应成亲,竟是这么一回事。

    “宣儿命在旦夕,等不及了……”

    赵德明把情况一说,安冉月着急地哭起来,安夫人心疼女儿外孙,无奈看看赵德明:“皇上,你要保证以后不会给博远和苏唯曦成亲。”

    还讲价还价?赵德明气坏了:“现在什么时候?还说这些。”

    安夫人的药见效很快,安博远很快清醒过来,发现身上的新郎装,只气得立即要去前厅澄清事实。

    赵德明一把抓住他:“没时间了,事情这样……你赶紧说说怎么回事?”

    “我只是有怀疑,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秦兄弟,远跟你跑一躺,希望他们还没出事,先撤回国,大事再徐图之。”

    “只好如此,博远,现在就走,先把人安全带回来。”赵德明着急。

    一路往月国急行,只走了二十天还未出宁国国境,当地官府派人拦截住两人,洛都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圣旨,赵承宣与苏唯曦现在在元洪手中,命他们改道到泽城,与元洪谈判,割让化武山,泽城,樊城,邺城,灈水、阳郡、阜城七地给烈国,换回赵承宣与苏唯曦。。

    作者有话要说:就刚才掉了三个收藏,为啥呢?前些天是一天不更新就掉收,这回怎么回事?我昨天更新了呀。55555……伤心……

    56

    56、人已疯 ...

    秦天川走后,苏唯曦吩咐琉璃阁在月国的人密切注意着段旭尧的动静。

    两天后,手下来报:“姑娘,段旭尧明晚可回到国都。”

    “好,你下去吧。”

    苏唯曦默想一会,对赵承宣说:“嘟嘟,你现在轻功比小姨还好,这事你去悄悄儿布置,以段旭尧的名义,把月国的重臣约到西山翠冷峰埋伏,就说他们的王子要他们见识一件事。”

    “小姨,约这些人到西山做什么?”

    “你呀,冒充你舅舅……”

    静夜里,整个西山在黑暗里沉睡,车轮轱辘滚动的声音分外清晰。

    “启禀王子,前面有人挡道。”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博远,是你。”段旭尧看着路中间举着火把的身影,心中一颤。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路中间的安博远声音沙哑,火光里那张雅致的脸庞失意落漠,身体在痛苦地颤抖。

    “我……我有不得已苦衷。”段旭尧咬牙关晌,决定破釜沉舟:“博远,我是月国王子,你随我到月国,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么?”

    “怎么可能?”安博远失声大叫:“你怎么可能是月国王子?你明明是女子。”

    “这个以后再说,博远,你跟我回宫,行吗?”段旭尧痴痴地望着。

    “我……”安博远哑声道:“我日夜兼程赶来,你就给我这么一句话么?你明明是女子,可你却说你是月国王子,你不能给我一句实话吗?”

    “我……”段旭尧艰难地说:“我是女子,我也确实是月国王子,博远,你随我回宫,详情我慢慢跟你说,好么?”

    “你……你真的是月国王子,我不相信,你把面具揭了,让我确认,还有,你的声音怎么能一会男声一会女声?你告诉我真话。”安博远似乎很难过,嘶声责问。

    “真的是我,我没骗你。”段旭尧揭下面具,把喉咙间的项链松开:“这个项链锁紧喉咙,声音粗旷些就是男声,博远,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能抛下你的所有,跟我走吗?”

    “我……”

    “你不是博远,你是谁?”段旭尧已走到安博远身前,抖然间失措惊问。

    假安博远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树丛中走出来的人,这些人,全是月国朝中重臣。

    赵承宣见已经达到目的,疾速撤离。

    “怎么样?嘟嘟?”苏唯曦兴奋地迎上去。

    “成了,小姨,段旭尧果然中计,在一干人面前自暴真实性别了。”

    “那不很好吗?你怎么不开心?”苏唯曦不解地问。赵承宣神色很难看,她还以为失败了呢。

    “小姨,我们这样做,太残忍了,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为什么要利用她对我舅舅的痴心?刚才我看着她从满怀喜悦满心期盼到失望失措,小姨,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赵承宣进了内室,一头倒到床上。

    苏唯曦苦笑,不这样做,如何令段旭尧自揭其短,这个人的容貌,连赵承宣这样的敌手还心软,更不用说月国的朝臣了。

    揭露段旭尧身份五天后,苏唯曦听闻段旭尧的父皇被朝臣软禁,月国四分五裂,民变纷起,她月国之行目的达到。

    “嘟嘟,我们回国吧。”苏唯曦收拾了两人衣物,与赵承宣潜出月国国都。

    “小姨,我们直走西山回国吗?不绕路?”上了西山后,赵承宣不安地问。

    “不绕路,以我们俩的轻功,不惧什么的,况且段旭尧现在自顾不及。”苏唯曦心情很好,很快就能见到安博远,很快就能与家人团聚了。

    赵承宣默默跟着走了一段路后,路过一处陡峭的山崖时,还是憋不住开口:“小姨,我觉得很不安。”

    好的不灵坏的灵,赵承宣话音刚落,树林里出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段旭尧。

    “苏唯曦,你毁了我一切,我也要让你一辈子不好过。”段旭尧扯过手下拉着一个女人,苏唯曦瞟了一眼,拉起赵承宣施展轻功走人。

    “苏唯曦,你不管你娘了吗?”段旭尧冷声道。

    “啊……”身后一声闷哼。

    那是她娘亲的声音。

    段旭尧手里拿着一张人皮面具,被她抓着的那个侍女穿戴的人,不是徐母却又是谁。

    “娘……”苏唯曦尖叫着扑过去抢人。

    段旭尧一伸手,徐母被推下悬崖。

    十几米的距离,却是生死之隔阴阳永别。

    苏唯曦惨叫着扑向悬崖想抓住徐母,她去势甚急,竟直直冲下崖去。

    “小姨……”赵承宣与她同时冲过去的,危急中扑倒崖边抓住了苏唯曦的上衣。

    段旭尧冷笑,一抬手,手下一哄而上。

    苏唯曦与赵承宣落到段旭尧手上,又被她献给元洪。

    两人脚上锁着铁链,被拖到地牢中,刚被押送的官兵推进牢房,铁果木便来了。

    还没等苏唯曦回神,一根鞭子便呼啸着抽上了她的背脊。

    “啊……”苏唯曦痛得身体抽搐,一下子摔倒地上,她咬住唇,忍着再没有哼出声来。

    接着,鞭子呼啸着,密密的罩向她的肩、背、臀、腿。鞭打她的铁果木猫戏老鼠一般,从容地往她身体各个部位挥鞭。

    他的脸孔扭曲变形,眼里露出野兽的光芒。

    苏唯曦痛得昏天黑地……全身止不住地在疼痛中痉挛……

    “小姨……小姨……”一边被狱卒按住的赵承宣从开始的怒骂到后来的嚎哭求告,嗓子都喊哑了。

    苏唯曦晕过去了,脸色煞白,毫无生气,身上的衣裳与血肉粘在一起,全身糊满斑斑血污,身体遍布皮鞭抽打的伤痕,地上血水淋漓。

    铁果木甩甩手里的鞭子,狂笑着离去。

    一天一天过去,苏唯曦慢慢捱住了,挨鞭打时疼得咬破嘴唇却连叫都不叫一声。铁果木气恼不过。这天他毒打苏唯曦一阵后,看看一边痛哭涕流嘶声小姨小姨叫着的赵承宣,阴黑的脸孔扭曲狰狞,他看看苏唯曦,指着赵承宣得意地大笑:“给我鞭打这个宁国太子。”

    苏唯曦垂下头,狠命咬牙,强忍着不叫不求告,一把看不见的钝刀在她心窝上挖着,她的神经都要绷裂了,她的呼吸已成痉挛性的抽泣,眼睛干枯而热辣辣的,这个时候,痛快的哭泣也是奢侈的,再心疼,她也必须忍下,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尽管她很想怒斥铁果木,尽管她很想说什么都冲着她一个人来,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赵承宣是一国太子,只要她能忍得住,铁果木不会打得多过份。

    “苏唯曦,你真绝情,不过,本王不会让你好过的。”铁果木没有得逞,自觉无趣,留下狂言得意地大笑着离开牢房。

    “嘟嘟,对不起,小姨没有保护你。”苏唯曦愧疚地爬到赵承宣身边,把人抱进怀里。

    她太冲动了,她们本来稳操胜劵的。

    回想月国发生的事,苏唯曦只恨不得劈了自己。

    赵承宣似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他内疚地说:“小姨,对不起,如果我那天晚上没有耍脾气,我们当时离开,就不会有这等祸事了。”

    “当时离开了又怎么样?我不能看着我娘落在段旭尧手上不管,嘟嘟,不关你的事,只怪我谋划不周。”苏唯曦安慰赵承宣,想起徐母,忍不住哭起来。

    “娘,是我害了你。”

    想起徐母的惨死,苏唯曦只恨不得自杀赎罪。

    苏唯曦哭了一阵,望着牢门发呆,神情有些痴傻。

    赵承宣急了:“小姨,你别再这样了,奶奶的死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呢?娘要不是对我好,认了我这个女儿,她也不会遭这个横祸。嘟嘟,这是第二个因我而死的人,我想死,我对不起陈诚,我对不起娘。”

    毒打不足以击垮一个人的意志,对亲人的负疚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赵承宣正劝慰苏唯曦之时,铁果木又进来了。赵承宣紧紧地将人抱住,警惕地盯着铁果木。

    “啧啧……苏唯曦,看来你攀高枝的本领很厉害,怪道安博远另娶了,原来你攀上宁国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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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博远与秦天川赶到泽城,先去见谢炽。

    谢炽听了安博远的来意,愤怒地指责:“我不同意,博远,元洪的目标,就是基建城。割让出去这些州郡,宁国必亡。这圣旨有诈,这决不会是德明的旨意,博远,你,你假传圣旨?你怎么能为一个苏唯曦,竟把国家拱手于人?”

    安博远静静地听着,等谢炽骂完了,乌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盯着谢炽,那双眼不复温淡,透着不同以往的冷冽,他冷冷地说:“谢炽,这确是德明的旨意。把基建城毁了,然后按元洪要求,割地换人,无论如何,要把唯曦和承宣换回来。”

    “不行。”谢炽眉毛竖起,坚决不同意:“毁得了上面的基础设施,毁不了下面的石油,博远,这道圣旨绝不是德明发的,德明的为人你我清楚,哪怕是牺牲承宣,他也不会做出如此自毁国家的事。”

    “依你之言,不救人了?”安博远反问。

    “我们可以潜入昊都救人。”谢炽不甘心。

    安博远摇了摇头:“谢炽,潜入昊都救人,能不能成功,你心里有数,如果有内应,或可一搏。现在没内应,也就是去一个被捉一个,去两个被捉一双,更增加元洪的筹码而已。眼下我们要考虑的,是好好筹划怎么换人,别地割出去,人还没要回来,还需多方面打探消息。”

    “这……博远,苏唯曦和承宣怎么会落在元洪手上的?”谢炽不得不认同安博远的话,他恼恨地问。

    秦天川把之前的事介绍了一遍,安博远补充了最新消息:月国现在大乱,有农民起义,也有官员各自屯兵为政,段旭尧的父皇被混水摸鱼的官员杀了,国家已经四分五裂,苏唯曦与赵承宣是被段旭尧胁持了献给元洪。

    谢炽恼怒地说:“这个苏唯曦太重情了,想必是段旭尧以徐夫人性命相要胁,可是,奇怪啊,她怎么可能任由承宣也与她一起束手就擒?”

    是啊!苏唯曦是不可能任由赵承宣与她一起束手就擒的,可是,同理,赵承宣也不可能独善其身看着苏唯曦陷身险境。

    “安大人谢大人,都打探清楚了。”杨墨闪身进了议事厅。

    “怎么样?太子和苏唯曦两人怎么样?”谢炽迫切地问。

    “他们……他们……”杨墨哽噎半晌道:“听说,两人都遭铁果木毒打,姑娘,姑娘已经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谢炽狠抓住杨墨的双臂:“怎么可能?苏唯曦那个人,天大的事也能当清风一阵,怎么会被逼疯?”

    杨墨眼中含泪,苦苦忍了许久才说出话来:“听说姑娘本来精神就很差,段旭尧当着她的面把徐夫人扔下悬崖,姑娘当时就跟着跳崖的,被太子抓住了,两人失手被擒。到了昊都后,铁果木天天行刑鞭打,姑娘都忍住了,可是昨天,铁果木告诉她安公子已经成亲了,然后,又命侍卫要欺辱姑娘,虽然太子拼死阻止了,可……可姑娘当时就疯了。”杨墨说到最后,忍不住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一刷新高兴死了,四篇文,三篇涨收了,一激动,赶忙更新啦。这一章,修改了n次,现在叙述好像还行,没有乱套。不敢怎么虐女主,本来给苏唯曦上拶刑的,后来自己看着都打颤,只好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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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2 21:5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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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离樊笼 ...

    安博远两手攥起拳头,紧抿着唇,难过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冷冽的眼睛,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格子窗,闪闪烁烁映照在他如玉的脸庞上,光影里他心头难言的苦痛与忧急暴露无遗。

    杨墨的话让他心如刀绞。

    “铁果木,段旭尧,我必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谢炽愤怒地咆哮,抽出软剑将屋内的几案当成仇人斩得粉碎。

    “现在怎么办?”杨墨问。

    谢炽咬牙不答,秦天川看了看他与安博远两人,失望地说:“你们就这样看着苏姑娘受罪吗?”

    安博远深深的吸了口气,徐徐吐出,再吸一口气,屏息片刻,缓缓让自己平静下来,凝思片刻,他镇定地说:“谢炽,你调派好军队随时准备对战,再派个妥当之人到昊都传话给元洪,宁国愿意割地换回太子和太子太傅,五天后在泽城外,先以泽城阜城阳郡换回一个人,宁国军后撤到灈水后,再用灈水等地换回另一个人。条件是必须他们两人安全无虞,否则,兵戎相见。”

    “博远,真的要割地换人?”谢炽问。

    “不,这只是烟雾弹,五天后换人,元洪要押着人赶过来,我们要在路上劫人。你集结军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开战。秦掌门,麻烦你找几个好手,我们今晚就动身上路,准备在半路上劫人。”

    秦天川下去调派人手了,谢炽往厅门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安博远:“博远,元洪不是笨蛋,他会料到我们劫人的,不容易成功。“

    “是不容易。”安博远握紧拳头:“谢炽,我在搏,唯曦不是真疯,她在诱敌放松,她在以身犯险求得一线生机。这次的救人行动,要靠她。”

    谢炽呆住:“你说苏唯曦是装疯?”

    安博远重重点头:“嗯。”

    谢炽难过得几乎掉泪,好好儿一个人,却要把自己折磨成疯子,那得下多狠的心?要多狠的劲才能骗过元洪与段旭尧?果真如此,苏唯曦真是个罕见的女中丈夫。安夫人为什么非得拆散苏唯曦与安博远?

    谢炽发愁。安冉月的性格随了安仲,温吞绵软,安博远强硬与坚定的品性,却是随了安夫人,甚至医术与药物也是安夫人教的,安夫人要给他下药,安博远的确避不了。

    “你和苏唯曦以后怎么办?”谢炽犹豫了一会问:“你跟水寒烟成婚有目共睹,苏唯曦又与承宣……那你是不是放弃?”

    安博远苦笑,神色黯然:“如果我所料不差,唯曦与承宣是清白的,只是现在这样,虽然我与水寒烟没有拜堂,然以唯曦的性子,必不能容忍。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烈国昊都,元洪看着地上的疯女子,叹息地摇头,这样的人才,竟生生被他弟弟逼疯了。也好,苏唯曦既然不可能为烈国出力,又不能杀,要留着人交换城池,疯了倒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想着那年洛都初见,那样水样的人儿,现今却只剩枯骨一把,每天捶打着自己,头上的头发拔得没剩多少根了,身上鞭痕累累,血水淋漓,白骨现红颜逝,看来回去也没多少日子了,由不得感概一番,再一次叹:苏唯曦,你为什么不生为烈国人?

    “听着,不许再打。”元洪对铁果木下了命令。

    段旭尧看着地上拼命拔头发撞墙捶打自己凌虐自己的人,再看看双眼哭得桃子般红肿的赵承宣,此时正手忙脚乱血红着眼拼命要阻止苏唯曦自虐,终于放弃要请太医验真疯假疯的打算,若是假疯,苏唯曦不可能不与赵承宣通气的,眼下看赵承宣快要心疼疯的模样,看来假不了。

    黑沉沉的大地,夜风凛凛,四野静寂,天际低垂着浓墨重重涂抹的夜幕。玳郡,元洪带着人在郊外宿营。吃过樊城巷战的亏,他不敢在城中住宿。赵承宣与苏唯曦一起关押在粗钢条焊就的囚车中,四周近万名士兵看守着。

    三更天,帅帐还亮着烛火,元洪与段旭尧在大帐中谈话。

    “你确定安博远会来劫人?”元洪握着酒杯的手握紧,安博远智勇无双,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连段旭尧这样智计百出的人,也落了他的圈套。这人是赵德明的左膀右臂,把这个人杀了,赵德明的江山坐不稳也坐不下去。

    安博远想在路上劫人,而元洪与段旭尧的打算,就是等他来劫人时把他狙杀。外面弓箭手与军队悄悄步署好了,单等安博远上勾。

    “会。”段旭尧恨恨地说。回月国后,本来她女儿身份就算拆开,也还不是致命的,皇室一溜儿公主,她可以扭转乾坤借机公布性别当女皇,谁知安博远的假稻方让她无话可说遭朝臣国民唾弃,朝臣攻讦她因为爱慕安博远,故意以假稻方陷国民于水火之中,如此才逼得她在月国无立足之地。

    她投靠元洪,靠的是姐姐是元洪的妃子,更重要的是她提供给元洪化武山有秘密的信息,还有苏唯曦与赵承宣这两块王牌,如果她不是遭国民唾弃,她完全可以凭借这两块王牌与宁国讲条件扭转局面的。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折磨苏唯曦,就是折磨安博远,更何况,她清楚,宁国的朝庭稳固靠的是四公子紧密团结,而宁都四公子,团结的中心是苏唯曦,赵德明依仗她,安博远爱慕她,谢炽敬重她,而赵德佑,段旭尧冷笑,恐怕谁也不知道,这个烈火公子,竟是一直暗恋着苏唯曦。

    她在洛都中还有内应,这个她连元洪都没有透露,洛都内应传来消息,赵德明在接到元洪要求割地换人的信时,却是拒绝了,他命徐成业带兵攻打烈国,徐成业拒不遵旨,被赵德明下大牢。赵德明召来赵德佑,想让他先行带兵,然后在泽城与安博远谢炽会合,被赵德佑出其不备制住了,赵德佑假传割地换人的圣旨,这一切段旭尧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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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夜深了,突然一声哀嚎响彻大地。

    元洪与段旭尧对视一眼,急忙朝囚车走去。

    囚车里,赵承宣抱紧苏唯曦,披头散发,涕泪交流,那样子差不多疯了,而苏唯曦则口吐白沫,身体不停抽搐着。

    “元洪,求你,救我小姨,只要你肯救我小姨,宁国我拱手给你,我可以助你夺得宁国,元洪……”赵承宣狂叫着哭求,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地凄厉。

    元洪沉吟,询问的眼光看看段旭尧,段旭尧明白他的意思,答道:“赵承宣跟苏唯曦的感情确实好,他跟苏唯曦比跟父母还亲,此话可信。”

    如果人死了,交换城池之事恐节外生枝,反正他的十万人军队将四周团团围住,不可能有失。元洪于是示意左右打开囚车,把人架到营帐中救治。赵承宣哭着哀求要跟着去:“元洪,我脚上锁着铁链,也跑不了,你让我跟着一起去看着我小姨吧,元洪,求你……”

    看看赵承宣一点太子尊严都没有,元洪摇头,替赵德明叹息。

    段旭尧嗤笑:“你不知道,赵德明的这个儿子,跟苏唯曦在宫外生活了近四年,只认苏唯曦不认父母,回宫后也是只听苏唯曦的话。”

    段旭尧说着风凉话,元洪听了却一震,看看苏唯曦,苏唯曦若此时死了,只怕赵承宣会自己的命都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