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这一篇大概是说江越当时没被芩九推下华山，最后成为名门正派的故事。江越本来就应该走这种走向的结局，但是因为我丧心病狂（划掉），所以最后得了个温月白be，白线江越的另一个结局，白线结局其实很大程度上会是个be，反而江越转变为温月白之后才能和芩九在一起，但温月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是认为，如果当初芩九没有推他下华山，或许真的会成为小时候期望的样子，而且可以正大光明的迎娶芩九，但这一切在他眼里看来都是一场梦罢了。】

    ——

    江越和芩九说清楚了，芩九半信半疑地将剑放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都是真的。”

    她相信了。

    只是下面的事情，江湖不好插手，而且这事涉及官场，大家都闭口不言，想要为江凝伸冤，简直难上加难。

    枯梅沉吟许久，承诺了江越，会给他一个交代，帮江凝伸冤，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越低迷了好几天，芩九也没苛责他，月下，江越独自坐在台阶上，芩九收了剑，也坐在她旁边。

    “师姐……”江越幽幽开口，“如果当初，我执意要下华山，你会挽留我吗？”

    芩九叹息，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我师弟，我自然会挽留你……”她的目光移到江越脖颈的伤，是她用冰魄弄到的。

    “……对不起啊，伤口还疼不疼？”

    江越摇了摇头，“没事师姐，不疼。”

    ——

    幸好的是，江越过了那段低迷的日子之后，练功愈发勤奋，待到十七岁，与芩九插旗比试赢了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芩九了。

    也就是说，他就可以自由了。

    不过，他每次插旗都会故意输给芩九。芩九却是十分疑惑，按照江越的修为，打败自己是不在话下的，为何却总是输给自己呢。

    两年了，江越满了十七，芩九却已经是二十岁了，妥妥的一个老姑娘。

    芩九在华山的风头劲儿早就过去了，现在江越才是华山的杠把子加颜值担当，芩九经常会收到其它弟子的赞赏，大概是能把江越教的那么好（？），但是，江越只要一天没有打败芩九，芩九就只能收江越一个师弟，于是大家都把希望转移到了江越身上，刚入门的弟子都希望能跟在江越身边练武。

    眼见江越越发一表人才，芩九自然也是十分欣慰的。

    这天，芩九带着江越来了剑阁，枯梅掌门说了，要为他挑一把极品仙剑才好。

    江越长大了，但还是系着那根深蓝色的发带，按道理，华山的高级弟子都是可以佩戴白玉发冠的，但是江越并不喜欢，只有在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才会好好换上那件月白色的袍子，再仔细束个头发。

    翻阅着名剑宗谱，芩九注意着江越的神情，他在翻到一页时，目光有些凝固，芩九凑过去，图上的是一把很精美的剑，剑身散发着红光，图上写着两个大字：将离。

    “将离剑？你喜欢这把将离？”芩九问道。

    江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把剑有着血腥气，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又翻了几页，对芩九道，“我觉得这把就挺不错的。”

    这是把泛着蓝光的剑，和她的冰魄有几分相像。

    “冷魂？”

    “怎么，师姐不满意吗？”

    芩九收起剑谱，用冰魄打了一下他的头，“这把剑好是好，但是和你的气质太不搭了，这把剑，有点过于冷清的感觉。”

    “我只是想着这把剑和冰魄挺般配的而已。”

    也不知道江越是有心还是无心说的，芩九听了这话，心中满是欢喜，冲他扬了扬下巴，“行，冷魂的事情交给我，我给你去寻。”

    芩九离了剑阁，孰不知，这一去啊，有些东西就变了。

    ——

    江越被枯梅派下去执行任务了。

    金陵城还是车水马龙，江越游荡着，又见到了两年前为芩九算卦的老姥。

    老姥摇着白折扇，江越走上前，想看清楚扇子上面的字，那是诗经的一首诗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小伙子，算卦吗？”老姥笑眯眯道。

    江越微笑着拒绝了，比起两年前对老人的大大咧咧，现在有了很大的改变，很奇怪，老人居然记得很清楚这个两年前的少年，一股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但是这里并没有人卖桂花糖，现在也不是桂花开放的季节。

    “我名字叫月兮，敢问……少侠名字是……”

    “华山首席大弟子，江越。”

    月兮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华山首席大弟子，好啊。挺好……但是，又不是很好。”

    江越本想离开此处，听月兮这么说，疑惑起来，“不好？……洛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两条路。”月兮用手指摆出了个“二”字，“这第一条，就是身为正道，得道成仙，斩妖除魔，名扬天下，但，却无法得到最想要的东西。第二条路，邪道，杀人不眨眼，嗜血成性，视正道为无物，但，却可以拥有所有想要的东西。若是你，你会选择哪一条？”

    闻此言，江越皱了皱眉，“为仙者，必要守道心，只要无愧于心即可，邪道虽然可以获得想要的东西，但是那样，终究会遭到报应。江越只想要江湖的太平日子多一些。”

    月兮笑着走回了摊子，“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她翻开一本册子，喃喃自语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江越只感觉莫名其妙。

    ——

    为仙者，一心向道，不畏魑魅魍魉。江越这一下来，就接了数张诛杀榜。一时名声大噪。

    “救命啊！救命！”

    远处小巷传来女子的求救声，江越想也没想，便运起轻功去了，落地，女子见有人搭救，立马抓着江越的袍子躲在了他身后，江越皱了皱眉，除了他师姐，还没有别的女子离他那么近。

    “少侠！就是那个人！她想抢我的剑！我不给她，她就要杀我！”

    少女大约之后十五六岁的年纪，江越看向少女所指的地方，熟悉的蓝光掠过，江越瞬间反应过来挡住攻击，芩九被江越的剑气冲开，芩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江越？是你？”

    “……师姐？这女子……”

    芩九怒上心头，“那个小屁孩抢了冷魂剑！明明是我去寻来的，我就一转身就被这小妮子给偷走了，小小年纪就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现在不教训，以后可怎么办？”

    江越看了一眼少女，“那也用不着杀了她。”

    “我杀她？”芩九气笑了，“你觉得我会杀她吗？这孩子，满口胡话，我今天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江越，你让开。”

    “师姐，就是一把剑而已，大不了我们再去寻别的剑。”江越和芩九打着哈哈，一边做手势让少女逃跑，芩九见江越如此护着对方，说道，“那是你喜欢的剑啊！”

    “好了，一把剑而已，给她就好了……哎？随风师兄？”江越装作见到随风，芩九便立马回头看去，但是一个人都没有见到，随风不是早离开了吗？

    知道江越骗了自己，芩九回过头来，江越身后的少女逃得无影无踪。

    芩九把冰魄插回剑鞘，什么也没说，只好走了。

    江越心知让芩九不悦了，便盘算着到时候买点东西回去给她做点补偿就好了。

    他回到那条街，月兮已经收摊了，江越走到首饰摊子，挑了些钗钗环环，正拿起来观赏，只感觉自己的袖子又被扯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原来是刚才那个少女。

    少女歪着头，“哥哥是给那个老女人买的吗？”

    江越皱眉，“她是我师姐，不可如此称呼她。”

    “那还不是老女人，看着都有二十岁了吧，还未出嫁，这个暴脾气，怪不得嫁不出去呢。”

    江越转过身来，用钗子敲了一下少女的头，“看你模样，也不像是贫民家的孩子，怎么说话就这么肆无忌惮呢。”

    少女顺势将江越手中的钗子夺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嘿嘿，实话告诉你吧，那把剑确实是我抢来的，我是当今尚书令的亲闺女，洛落。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说着，洛落把钗子戴在了自己头上，看着江越，“你觉着我戴这个簪子怎么样？”

    “这不是……”

    洛落将钱塞在老板手里，“这簪子我买了。”随后和江越说道，“那个老女……你师姐啊，她太老了，不适合戴这种簪子，你一个男子自然是不会挑这些钗钗环环，来来来，我帮你挑来送给她。”

    江越无语。

    上山时，洛落把冷魂剑拿出来，“听你师姐说，你好像很喜欢这把剑的样子，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收着哦。”

    江越楞了一下，没有接过。

    洛落直接把冷魂塞在江越手里，“哎呀，你拿着呀。”

    他看着手中的冷魂，发着淡淡的蓝光，轻轻对洛落说了句谢谢。

    “我觉得这把剑和你挺般配的，所以才送给你。好啦，我得走了。有机会的话……算了，应该没机会再见了。记住哦，我叫洛落。”

    洛落。

    ——

    江越把冷魂拿了回来，芩九是很懵逼的，一想起洛落，芩九就气得牙痒痒，而且看到江越给自己买的一堆翡翠簪子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翡翠啊！给掌门还差不多吧，江越再直男也不会买这种，肯定是那个洛落怂恿的，这是在说自己老吗！

    吃了闭门羹的江越灰溜溜地去找少绫，两人静坐谈心。

    少绫马上被江越的佩剑给吸引住了，“我去，好剑啊！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冷魂。”

    “冷魂，冰魄。般配般配。啧啧。”少绫赞叹着，为江越沏了杯茶，见江越脸色不太好，少绫闻起缘由。

    江越看着浮起来的茶叶，叹息道，“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师姐她脾气那么暴躁呢……”

    ——

    芩九的闭门羹，和洛落的冷魂剑，让江越一直很难做，总不能把剑丢了吧……但是师姐那边又要怎么哄回来……

    要不，把剑还回去吧。

    江越走到尚书府，才得知洛落被关了禁闭，听说洛落是被指婚指给了安家的长子，安宁。洛落又不肯嫁，所以才逃出来，遇见了芩九，想把冷魂剑偷去卖掉，谁知道被芩九发现了。

    江越站在尚书府的墙外的一棵桃花树旁，想着要不将剑放在里面就好了。正想着，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洛落。她正想要翻墙而逃。

    “洛姑娘，这把剑……”

    “是你啊！”洛落见到江越喜出望外，朝他招招手，“你来的正好！带我走吧！带我去你们那里，我不要嫁给那个安宁。”

    江越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洛落已经跳下了墙，撞落了花枝，江越一时还有点懵，但是出于本能，还是将洛落接了下来。

    粉红的落花与白衣的少年，是她心中最美的场景。

    洛落下地后，拉着江越就要跑，“快走，可别让我爹发现了。”

    “不可！”

    “嗯？”

    江越挣开了洛落的手，“我此次下来，就是为了把剑还给你，而且我接了诛杀令，还有任务在身，恕不奉陪。”

    “哎呀，诛杀令总有人接的，又不一定要你去接，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儿，我保证！我以后都不缠着你了。”

    江越无言，安宁就是杀了他一家的凶手，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江越也不愿意让洛落嫁给安宁了。

    “想让我带你走，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

    洛落怎么说也是尚书令的女儿，大家都是官的话，把安宁拖下水就很简单了。

    听了江越的请求，洛落居然答应了。

    回到华山时，便听到少绫对自己说，今日自己的诛杀令任务没有完成，本来是应该有罚的，但是芩九身为江越的师姐，帮江越接了那道诛杀令。

    其实，普通的诛杀令是没什么事的，只是这次的诛杀令不一样，是多次上了诛杀令榜首的楚泽。

    所以这次芩九和楚泽的对战，是芩九败了，而且伤的很重。

    一定要为师姐报仇啊。江越心想。

    ——

    芩九这次昏倒后很长时间都没能恢复过来，刚被发现了患有虚寒之症，这使得病情伤势更加严重了。也正是这个时候，江越发现了楚泽的踪迹。

    他去了明月山庄。

    而且，找到了楚泽的软肋，这就好办了。

    楚泽有一个爱人，叫式微，是云梦的女子。江越得知楚泽这种人也会有爱这种东西的时候，自己都很吃惊。

    ……

    在江越追杀楚泽的时候，楚泽还一直在透支着自己的内力，这就加快了他的死亡速度。

    江越突然就对楚泽没那么反感了，虽然楚泽确实是孤高了一点。

    他来到刀堂的时候，楚泽已经死了，外面的银杏叶落了一地。

    楚泽的故事，再说远点的话，那就是式微最后嫁给了别人，而且很幸福。

    这居然让江越感到很难受。

    ——

    芩九自从和楚泽打过之后，身体就不太好了，她和江越的嫌隙也越来越大。

    洛落还是会经常找江越来玩，安宁的事情终于处理好了，江越很感激洛落。

    “感激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娶我。”

    “……胡闹。”

    因为……因为我想娶的人，并不是你啊。

    但是江越和芩九的年龄本来就不搭，而且两人的关系，若是在一起，那就是违背伦理纲常，是会被外人诟病的。

    只要他插旗一直输给芩九，那他就不会离开芩九，是这样的吧？

    ——

    但是，事与愿违，两年后，段魂画亲自上了华山，给芩九提亲。华山的弟子们都对此事震惊，说道果然不愧是武当的道长，这手笔，都能再建一个华山了。

    这是大喜的日子，江越的心里却很不好受，自然洛落向江越表白过心意，但是江越拒绝了。

    师姐嫁给了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她应该是幸福的。

    ——

    很久之后，江越再听到芩九的消息，是她的死讯。

    因为她和楚泽对战的时候，中了他的毒，楚泽这个人，做毒药从来就不做解药。

    段魂画来的时候是带着冰魄来的，而他走了之后，江越才开始逐渐崩溃，与芩九在一起多年，自己却始终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喜欢。

    后来，他舍弃了冷魂剑，用的，是芩九生前用的冰魄。

    江越再次去金陵，见到月兮的时候，月兮在卖桂花糖。

    “卖糖咯！卖糖！唉，你要不要来一个。”月兮举着一块桂花糖给江越。

    江越接过桂花糖，问道，“……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月兮回答。

    “你当初问我的问题，我后悔了。”

    月兮笑笑，没说话，翻开了册子，拿出了一支笔。

    “我想，选第二条路了。”

    只见月兮在一页书上一笔画下。

    ——

    午夜梦回。

    温月白惊醒了。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江越？怎么了？”芩九被温月白的声响弄醒，帮他擦拭着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做噩梦了吗？”

    “不是……”

    温月白起身走去了房外，坐在台阶上，头疼欲裂。

    芩九感觉不太对劲，也跟了出去，与他并肩坐着，“说说，你梦到什么了。”

    温月白拾起手边的将离，拔出来，微弱的红光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梦到了洛落，还有那个我给你买糖人的那个老人……梦到你没有推我下华山，梦到……你嫁给了那个臭道士。”

    芩九安静地听着，“洛落……是谁？”

    将离被温月白轻放在一边，“就是乌衣巷里，安宁的妻子，洛尚书的女儿。我记得，是我亲手用将离把洛落杀掉的。”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死的还挺惨。”

    “我还梦到了楚泽，梦到他和我说话，可是楚泽明明和我在暗香势不两立，居然也会那么友善的谈话。”

    芩九起身帮温月白揉了揉太阳穴，“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

    “……或许是吧。”

    不远处的林子中，有一名女子站在树后，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手中的纸张墨迹未干，待到干了一些，她才将纸张夹进了一本书里面。

    书籍封面有三个大字：《忆梦集》

    温月白那个梦是月兮为他创造的，吃了她的桂花糖，她就可以轻松自如的为他创造梦境，进入梦境，再将那些故事写下来。

    “所以，梦里面的故事，也很不错。”

    ——

    金陵城外。

    温月白再来到月兮那里时，却发现月兮消失了，而且再也没出现过。

    他只发现了月兮留下的一张草稿，才发现月兮年轻的时候，是个说书人，专门在茶馆讲自己写的故事。

    但是，温月白找不到月兮写的故事了，字迹很模糊，甚至，像是自动消失的一样，最后，那张草稿的字迹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罢也罢，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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