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要这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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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听雪动作快一步,在江度得逞之前,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双手上下交叠,死死封锁住,戒备的意味很明显。
她整个人使劲往后撑,与他尽量拉开距离,背脊几乎都被自己拧得扭曲。
哪有朋友之间接吻的道理?
“不……不可以……”
她的声音都被压在鼻腔里,闷闷的,有种笨拙的可爱。
痒到江度心里去。
他挽唇笑笑,姿态散漫慵懒,又势在必得。
转而一点一点地,虔诚地,亲吻夏听雪细白的手指。
毫不冒进的、饱含爱意的。
甚至稍稍露出一点舌尖,轻轻舔了下她的尾指。
像小狗摇着尾巴,故意舔舔主人的手背,讨要一点期待的亲昵。
夏听雪被他这一下弄懵了,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脑子里也乱成了一团浆水。
她腾出一只手,稍稍使劲,撑着他的胸口想推开他。
却反被江度强硬地扳住脸颊,固定住。
不得不与他对视。
“夏听雪。”江度难得叫她的全名,神情严肃。
“嗯?”
“从今天起,忘记李家的人,让我来做你的家人,爱护你、牵挂你、忠诚于你。”
夏听雪没料到,他会突然破坏气氛。
完全不像那副卖弄可怜的模样。
他信誓旦旦的口气,真叫她困扰。
还没回过神来,她就又听到江度用那副懵懵懂懂的语气,礼貌地询问道:“所以现在,我能吻你了么?”
朋友不可以接吻,亲人可以?
这强大的逻辑,让夏听雪有一瞬的反应不及,紧跟着就是剧烈的反抗。
她死命摇头,双手还不忘捂紧嘴保护自己。
但江度的手锢着她的脑袋,她怎么也动作不了。
反倒更像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她都快急死了。
江度盯着她,突然轻笑出声。
接而他双手松开,撤远,不再与夏听雪产生任何身体接触。
只定定地俯在她跟前,隔着一段安全距离,眼神专注地钉在她的脸上。
江度简洁地剖白自己,语气间带着明显的自嘲:
“原本我已经想好了,该说哪些可怜又绝对奏效的话,让你主动些,明白我的心迹。谁知现在……”徒生怜惜。
他顿住后话,只垂首盯着夏听雪。
眸光自上而下,坦荡而热烈地倾泄。
如同暖光从雪山顶散开。
就好像,他把所有的温柔,全给了她。
这不恰当的比喻,让夏听雪分了神。
江度这个人……
她想和再他开诚布公、明明白白说清楚,喉头滚了又滚,终于迟疑着松开了手。
没想到夏听雪才露出一点点红色的唇角,江度就原形毕露,整个人朝她压过来。
顺便将她两只手腕掰开,牢牢箍住。
真是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好姿势。
夏听雪要哭了。
踏马的太狡猾了。
实在太狡猾了!
江度朝她凑过来,夏听雪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索性闭上眼,神经高度紧张到,连睫毛都在微微发颤。
然而,好长时间过去,江度的吻一直没有落下来。
她怯怯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江度,明明袒.露着天真的笑意,声音却是低哑发涩的。
哀怜地央求她:“不要这么怕我。”
……
晚上躺在床上,夏听雪辗转难眠。
最后,她下定决定,起码一周不和江度说话。
还要离他离得远远的,最好早晚都别碰头。
不看他一眼,不听他一句!
结果第二天早上,夏听雪就食言了。
“上学?”
江度居然问她,要不要回校园继续学业。
夏听雪皱了皱眉,有些忐忑,“可我高三才读了几天,就辍学不上了。肯定没有大学会要我的。”
其实她以前念书时,功课还不错,考名牌学校也不难。
要不是为了替父亲赚点续命钱,她也不会弄得连学都不上。
当初她说要辍学时,老师和同学都来劝过她,说什么“不读书就没有出路”“国家政策会帮扶贫困生”“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可夏听雪心里清楚,在人命和人民币面前,这些废话都是放屁!
她需要钱,实实在在的人民币。
拿不出钱来,爸爸就会被赶出医院,舅妈也会天天戳她的脑门,要她补贴家用。
她如果继续念书的话,短时间内根本挣不到父亲的治疗费,国家政策也不会专门给她发一笔治疗费,那些什么筹款活动、资助项目,都是上辈子做了大善事的人,才会有那运气。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没人会逼你一定要走哪条路,但又确确实实地让你无路可走。
江度见夏听雪犹豫,就知道她是有想法的。
他推她一把,替她拿主意:“那就回去上高三,我会提起安排好一切。”
她没立即答应,垂着眼帘儿,下巴搭在细脖前。眼神很认真,一门心思把两人要喝的牛奶,倒进杯子里。
可脑子里的思绪,早不晓得飘哪儿去了。
她已经满十九周岁了,还回去上高三,跟一群小屁孩竞争录取名额……
更何况,再依仗江度的关系当个空降兵,总归……总归是欠他太多了。
“算……算了吧。”
她说着,手一抖,牛奶洒了点儿到杯子外,嘴硬道:“高中的知识,我都忘光了。”
江度侧过脸,视线移到夏听雪身上。
像毒蛇一样窥视她的这几年,他摸透了夏听雪的性子。
她看起来别扭、固执、不好相处,实际上是个温吞软绵的人,口是心非、嘴硬心软。
“听……你过来。”江度不自在地干咳一声。
夏听雪乖乖走过来,一脸茫然又听话的表情。
她围着粉色的小围裙,穿着带兔耳朵的粉色拖鞋,头发也没来得及完全束高,只懒洋洋地随意一扎。
因为答应了要帮江度照料家里,所以她早早起床,认真地替他准备早餐、收拾家务,此时面颊还带着点劳动发汗后的微微潮红。
看起来,还真有点贤惠小妻子的模样。
“什么事?”夏听雪不解。
江度是坐在餐桌边的,此时必须扬起脖子看她,像等待主人投喂的温驯小狗。
“真的不去么?”他再确认一遍,声音里似乎带着点小心翼翼。
从夏听雪这个视角看下去,江度仰视的眼神自带顺从感,给她一种单纯又懵懂的错觉。
她想想应该也不会有诈,便迟疑着点点头,拖长声音:“不……去……”
江度突然露出一副无比抱歉的表情。
他站起来,立马高出夏听雪小一头,压迫感立显。
“虽然明知这样做很无礼,但一想到未来的每一天清晨,听……你都会以这副温柔伴侣的模样,为我操持一切,我便总是陷入情难自制的困境……”
最后一个字节落下,夏听雪立马就明白他是个什么“情难自制”法了。
江度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这一次他根本没试探,直接挑起衣角,坦荡荡地摸进去,目标明确。
“你干什么!”夏听雪按住他的手。
但力量甚微。
她反被江度一拧身,半个身子被迫后仰,躺倒在白色的餐桌上,双臂大开,面露惊色。
“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的妙用,在此情此景下,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