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敲击在沙发扶手上，布鲁斯.韦恩的气息改变了，他认真盯着你的时候，没有人会再把他和那个无脑的花花公子联系起来。

    “我没有恶意，并且起初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蝙蝠侠。不然我应该不会靠近韦恩庄园了。”

    劳拉冷静的看着他，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小丑的阴谋？”他开口，不再是哥谭王子甜美的泡泡音了，那是介于蝙蝠侠与他本音的音色，略显嘶哑却不至于恐怖。

    “小丑不知道你是蝙蝠侠。”

    “为什么要找我求救？”

    “because……you are batman”

    “……”

    布鲁斯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体前倾，和本就坐在他旁边斜放着的那张沙发上的女孩距离拉近了，“告诉我，为什么是现在？”

    “之前我不知道你是蝙蝠侠，我不敢知道那个像都市传说的蝙蝠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使他救了你。”

    “救了又怎样，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至于……”

    布鲁斯.韦恩笑了，“那天晚上跟我对打的人是你？”

    也不知他是气笑的还是真觉得有趣。

    “是我。”劳拉点头，“我能猜到你的小密秘，也是上次在家里发现了一些小东西，而现在……”她弯腰，从沙发底下抠出一个小扣子大小的圆形物件，“你的韦恩庄园里有一模一样的。”

    “下次还是把对外的监听器和自己家里的分开型号吧，布鲁斯。”女孩淡笑的样子让蝙蝠侠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现在相信你是个间谍了，劳蕾尔。”布鲁斯又靠了回去，“但现在不是时间，你才刚从小丑那儿出来，可算个逃犯。”

    “我明白。”劳拉咬了口小甜饼，对布鲁斯露出八颗牙齿的虎牙笑，“我会帮你抓到他的，然后你立马就要去解决我的问题。”

    “不能告诉我他的地下室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吗？”

    劳拉摇头，“你得自己去看才行，看完那个你就知道他是一个怎样优秀的人渣了。而且他的智商特别高，建议你直接用武力镇压，不然肯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布鲁斯，你知道吗，我以前从不敢反抗他。”

    劳拉用手抚上脖子上的纱布，“是小丑给了我这个勇气。所以即使他是个疯子，我也不讨厌他，甚至摆脱汉尼拔之后我还会感谢小丑。如果我沦落到汉尼拔那样，我绝对会讨厌死自己。”

    才不会呢，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如果不是汉尼拔，我怎会和小丑相遇？一个神经病唯有另一个疯子才能拯救。

    我很感谢你，我的父亲。

    但我同时很恨你，我的父亲。

    你也是爱我的，是吗？那就帮助我，完成我的蜕变吧，您不是最喜欢蜕变了吗~小劳拉今天也在努力进化着呢。

    显然，小丑已经发现哈维.登特和瑞秋.道斯两人都活下来的事情有猫腻。

    他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望着隔几天就会换一个样式的天花板，思考着这件事。

    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呢？

    他觉得腿上好像少了点什么，伸手拍了拍，才发现小家伙已经不在身边了。

    如果她没被炸死呢？

    “umm……”小丑喉咙里发出怪声。

    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拉拉——”

    在劳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配合下，蝙蝠侠很快了解到了小丑的组织是怎样工作的了。

    “你的意思是他手下的人全是神经病？”

    “是的。就算没病的人也被他逼疯了，大家都有点问题。”

    那么你呢？

    蝙蝠侠的眼里透露出询问的目光。

    “至于我的问题——那就更多啦。数都数不过来的那种。”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劳拉撇撇嘴，“他记得每个手下的名字，每个人都是他亲手招聘的……嗯，应该可以用招聘这个词吧？手下们却不怎么认识彼此。”

    “每一步计划都是在他脑海里成型的，行动前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我们都知道，小丑会给我们想要的，仅此而已。”

    布鲁斯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沉思着的女孩，他伸出手，扳过她的脸来。

    “怎么了，布鲁斯？”

    “听着，劳蕾尔。你现在已经不是那群疯子中的一员了，不要再用‘我们’这种称呼，你自己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你的未来将和他们截然不同。”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她视线微微下移，越过那性感的嘴唇，再往下就能看见没扣上的衬衫口露出来的锁骨。

    一股古龙水的味道，和男人淡淡的汗水味，他总是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你……”

    布鲁斯依然很认真的把手放在她脸上，蓝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对我没用的，布鲁斯。”劳拉眨眨眼，跟发色接近的浅色睫毛扑腾了一会儿，布鲁斯的大拇指觉得痒痒的。然后女孩把他的手拿掉了。“你不如来点实在的，例如给我开放蝙蝠洞的权限什么的？”

    “那是阿弗的工作。”

    “我了解，我的意思是……我想参观参观，可以吗？”

    距离那件事已经一个星期了，小丑不知道又在策划着什么大阴谋，一直没有出现。而这个星期里，劳拉又一直表现得很听话。

    “我不知道她是否值得信任，阿弗。”

    “但至少她对您坦诚相待了不是吗？”

    “也对，她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可我又总忍不住在狐疑些什么。”

    “您心底真的是在把劳拉小姐当做孩子看待吗，老爷？更何况，有时候无知的孩子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恶。”

    “我只是害怕自己再犯错，我不敢想象，如果瑞秋和哈维当中死了任何一个，我该如何是好。我承担不起那个后果，阿尔弗。”

    “都过去了，老爷。瑞秋小姐和登特先生都还好好的。而劳拉小姐的这件事情，关键在于您自己。”

    “让我去做决定，选择是否要相信她，是吗？”

    “如果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为什么不搏一次呢？”

    布鲁斯.韦恩的起居室内，他带着劳拉走到钢琴边，掀开遮盖布，抬起琴盖，在劳拉的注视下按了两个键。

    面前的书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站在通道面前的布鲁斯转过身来，对劳拉伸出手，“不想进来了吗？”

    “当然不。”她搭上那双布满各种老茧的手，两人手上细小的茧子互相摩擦。

    忽然，那拥有密密麻麻细小刀痕的手浮现在她眼前。

    她贪恋的对那幻影看了几眼，跟着蝙蝠侠下到了他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