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小丑上次闹事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清晨的阳光照耀进韦恩庄园，嫩绿的枝叶上冒着粉色的花苞。花园里的铁艺桌子上，摆放着升起水雾的咖啡，韦恩家的唯一一位主人正坐在椅子上，他身后传来拖鞋亲吻地面的声音。

    “他到底在想着什么，什么事情值得他销声匿迹这么久？”

    “一个正常人无法去理解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布鲁斯。”劳拉还穿着睡裙，她身上套着外套，把拿着的薄毯披在布鲁斯身上。“这段时间你一直起这么早？”

    “我必须把自己保持在随时可以进去战斗的状态，劳蕾尔。”他转过头，拉住劳拉放在他肩上的手，放在眼底打量，那上面的茧子多到让人无法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练习所留下的。

    “你这样太辛苦了，我可不希望小丑还没出现，你就先把自己搞得精神崩溃了。你一天才睡几个小时？”

    “我睡不着。”

    “会做噩梦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但劳拉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能跟我讲讲你都梦到些什么吗？”

    她左手捏捏布鲁斯的肩，在硬邦邦的肌肉下很准确的找到了堵塞的经络，布鲁斯疼的抽了口气。于是她的右手被布鲁斯放开了，两只手一起在肩膀上大力揉捏着，每一下都掐得非常精准。

    “我梦到瑞秋死在了那场爆炸里。哈维被小丑变得不人不鬼，我虽然把小丑捉住，但整个哥谭因为他变得更加的混乱，我的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仿佛他才是胜利者。”

    如果劳拉没有搅局，这才是事情正确的走向。

    劳拉相信小丑能做到的，他是个天才。

    “那不会发生在现实中的，布鲁斯。蝙蝠系统已经控制了哥谭市所有有监控的设备，等卢修斯的蝙蝠声呐成功和哥谭的所有手机对接，你就可以找到小丑了。”

    这段时间的蝙蝠洞内对接工作一直是由劳拉完成，而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有时刻在暗中监视她，但小姑娘除了用蝙蝠权限给自己伪造了几个假身份外，没有任何越线的举动。

    劳拉在布鲁斯的肩胛骨附近按摩了一会儿，然后双手向下，大拇指按住他的尾椎骨两侧，一路按向上。

    蝙蝠侠被刺激的抖了抖。

    “韦恩老爷的日常行程规划中真该加入一项推拿按摩了。”劳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哦，我也不是没有试过，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预约的会所都把他们那最棒的妞儿安排给你，而那些小妞的关注点只在于爬上韦恩老爷的床！”

    布鲁斯.韦恩摇摇头，笑了一下，劳拉在他背后敲一敲，再把弄乱了的衬衫给他铺平。

    “谢谢你，劳蕾尔。”布鲁斯把她拉到面前，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感觉好多了。”

    劳拉伸手拉拉他的脸，让那个笑容露出八颗牙齿，“这样就没那么忧郁了，哥谭小王子~”

    布鲁斯.韦恩偏偏头，嘴角在那劳拉手背亲了一下，劳拉有些发愣，这不是该吻手的场合。

    但布鲁斯好像没有在意的样子，她转身到厨房去帮阿弗准备早餐。

    这样的日常已经有段时间了，但这显然不会长久下去。

    劳拉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过韦恩庄园，日常物资由阿弗外出采购，而她只是日复一日的在蝙蝠洞里进行蝙蝠声呐的测试，偶尔会进行一点健身锻炼，唯一的放松大概是偶尔进进厨房。

    她的担忧不比布鲁斯少，走之前留下的那点摊子没法托住小丑太久，算算时间他也该解决了。

    当小丑的脸在再次电视上出现时，两人心里想着的都是——终于来了。

    一则打到新闻直播间的电话，敲响了大门。

    “听着，我和我的小女孩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不过这会解决的~就像我解决她留给我的小礼物一样。在这个平凡的让人发狂的世界里，她是这么的有趣~哦，尤其是当她和那只小蝙蝠抱团以后。”

    “作为一个~小小的惩罚，我决定，炸掉一个医院。拉拉，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你最爱的。”

    戈登立马行动起来，疏散各家医院的人群，其中重点防范的是市中心医院，最后果不其然的炸了那里，警察们来不及缓一口气，小丑又在网上发布了一条视频。

    里面金发的漂亮女孩被吓得花容失色，她衣衫凌乱，嘴巴用封箱胶捂住了，蓝色的大眼睛和白皙的皮肤在冷汗冒出的时候更让人心疼，她剧烈挣扎着，但厚重的铁链把她绑在水管管道上，她只能向着镜头拼命摇晃脑袋。

    “这个世界是井井有条的，罪犯们照着模板抢劫一家家银行，警察们一条街一条街的追捕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计划~”小丑的声音从旁边飘来，他跳到镜头前。

    “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我告诉大家明天会死一个平民，或者明天会死一车大兵，没有人会惊慌，因为这些都在计划当中。但当我说到明天会死一个什么市长老头儿的时候砰——大家都跟疯了一样！”

    小丑舔舔嘴巴，摇着脑袋瓜子，“而我，是个没有计划的家伙，我只是随机应变，我只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当我们脑袋上高高在上~设计着这些……所谓的计划的家伙死了以后，每个人都会平等了。”

    “因为这虽是个人人打着人人平等的号召的时代，你却会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可笑！这就是所谓的计划外与计划内！”

    他对着镜头举起一个手机，里面显然是远程发送过来的画面，那是一个沸腾的化工场，一根绳子从上面吊着一个男人的双臂，他也被封了口，捆住了双手。

    “这是……”

    “市长先生！！”

    戈登已经急疯了，命令一个接一个的发出去，他咆哮着“给我一家一家化工场的搜！”

    小丑还在往里面加干柴。

    “噢，也许一个普通女孩儿还不能让大家清晰的认识到~那么——”他手一挥，镜头转了一圈，一群被捆在一起的老老少少出现在画面中，“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他打了个响指，手下把一桶桶的汽油泼在他们身上。

    电视机前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不寒而栗。

    “市长的绳子上，还有这……一家人身上都绑着□□噢，戈登警长~你会选择谁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视频在小丑的大笑中结束，一切都似曾相识。

    也许哥谭的市民都产生诡异的熟悉感了。

    劳拉在一开始就认出了那个金发女孩儿，那是她的室友——珍妮弗.奥德曼！

    蝙蝠侠不太成熟的声呐系统已经覆盖了一半的哥谭，她确确实实发现了珍妮弗和她家人被绑起来的地方，因此蝙蝠侠立刻让戈登前去救人，而他本人在小丑宣布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已经在到化工厂的路上了。

    哥谭的化工厂不多，声呐能覆盖到的已经有一半了，再加上监控能涉及到的地方，最后的选择只有——阿历克斯化工厂。

    蝙蝠摩托一路狂奔，他飞快的赶到那儿，从门口冲进去，几下干掉小喽喽，等他站在化工厂的药品池上方时，小丑已经大笑着割断了市长的绳子，根本不存在什么引爆器！

    “噗通——”的水花溅起，蝙蝠侠发疯了似的冲上去，对着小丑的脸就是一拳，把他用手铐铐起来，准备跳到药品池里面去救人。

    小丑忽然大笑来了，蝙蝠侠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回头一看……

    “瑞秋！！”

    那边的可不就是瑞秋吗，她被人抓着脑袋，钳住了手臂，在蝙蝠侠目眦欲裂的目光里被丢了下去，这下彻底容不得蝙蝠侠犹豫了，他不顾通讯里劳拉的叫声，跟着跳进了药品池里。

    小丑哼着歌，摇了摇绿头发，摸出一根细铁丝很容易的开了锁，他还没回过头来，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错愕了一会儿，眨着眼睛，悄悄转过头来，看到一个穿着西装一身昂贵派头的男人。

    这谁啊？不认识。

    一群保安围上来，死死地把小丑捆实了。

    等蝙蝠侠左手捞一个右手抱一个的从绿色的池子里出来时，保安已经把小丑交接给赶到的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