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下。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切平和而有序。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头顶上，一场巨大的灾难正悄悄降临。

    叶芒看着地下几乎触手可及的摩天大厦，看着燃油技数表上的指针指向的数字越来也小，心跳越来越快，双手脉搏同样加速跳动。

    所幸的是，他们离大西洋上空也越来越近，她甚至远远地看到了蓝色的大海。

    这么说，他们可以如愿在飞机燃油耗尽之前，成功避免给繁华的大城市带来巨大灾难。

    叶芒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很悲壮。仿佛赴死的英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换来功成，至于名就，应该是不可能了。

    不久之后，或许他们就化为灰烬，他们的身份，也最终成谜，沉入大海，消失殆尽。

    原来一个人的生命，是这般渺小。

    这个念头，像一把尖锐的利器，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让她疼痛欲裂。

    叶芒感觉到眼角灼`热，很快又感觉到一抹冰凉，和粗糙的摩擦触感。

    “你哭了？”黎天明轻轻抹了一下她的眼角，嘴上却噙着笑意。

    叶芒像被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谁说我哭了？你才哭了呢！”

    她微微偏头，随手擦了一下眼角。

    “飞机落海的时候，如果没有爆`炸，我们就站到机身顶上，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肯定会有大的悬浮物，可以让我们逃生。别怕。”

    他温言细语，这样温柔细腻的一面，这么几天下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叶芒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像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镜头？”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她这是在比喻他们两个是jack和rose的关系么？

    “这是我的荣幸，死的时候，可以有美人作陪，虽然没有死得其所，但也算重于泰山。”

    黎天明继续看着前方，双手始终没有停下操作，只能在操作间隙，偶尔看她一眼。

    叶芒觉得很奇怪，他应该不是地道的中国人，为什么说起话来，却像是中国通？

    “我母亲，是半个中国人。”他像是知道她在疑惑什么，突然解释了一句，“她教我背中国古诗词，讲成语故事。”

    难怪。

    叶芒听他提到母亲，立刻又想起华风岛。

    他的侍卫荣刚说华风岛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为了救她，现在落入了那个叫henry的人手里。

    “那个岛，谢谢你。”叶芒不知道说点什么，除了说“谢谢”这两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黎天明摇了摇头，“都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可值得谢的。我母亲她能理解我。”

    “她……你想念她吗？”

    叶芒原本想问问他母亲是不是还活着，觉得这是他的隐私，最终还是没问。

    “她死了。”

    黎天明却直接说出了沉重的事实。

    叶芒感觉他声音越发低沉，想要安慰两句，却突然听到一声声巨响。

    “咚……咚咚……”

    随着巨响接二连三地发出，机身突然往□□斜，晃动不止。

    飞机晃动的幅度很大，声响也越来越大。

    “小心，可能左侧机底架撞到建筑物，我们立刻右转弯。快！”黎天明迅速调度机身右转弯。

    叶芒应了一声，来不及多想，迅速配合他的操作，加大右转弯的幅度，同时保持机身左右和前后尽量平衡。

    左边的撞击声很快消失，机身□□幅度也很快缩小。

    叶芒长舒了一口气。

    “咚咚……咚咚……咚……”

    结果，他们还没歇完一口气，机身突然往相反的方向倾斜，陡然倾斜的一刹那，机身几乎向左翻转过来！

    “会不会是两侧的建筑物间距太小？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违规建筑？”叶芒气得大叫一声。

    “可能是，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再往左转一点，把飞行高度提升，前面就是海，燃油应该够我们飞到海上。”

    结果，他们左转，左边立刻又被撞到，又只能右转，右边被撞。

    如此反复。

    他们就像个夹心饼干一样，更像是热锅里爆炒的栗子，噼里啪啦，被炸得头昏眼花，甚至皮开肉绽。

    等到他们上升了足够高度，撞击终于停止下来。

    叶芒不停地喘着气，平复着几乎被连续的撞击碾碎的心脏。

    “幸亏是还没有竣工的建筑，应该没有人入驻，如果是在城市中心……”叶芒嘀咕着，不敢回想片刻前的惊险遭遇。

    黎天明同样气喘得厉害，转头看向她，她也看向他。

    叶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机身左右轮番撞击地太厉害，好几次他们的身体也被迫相撞，到后来，她能感觉到，他始终一手抱着她，护着她。

    这种身体紧紧贴近，猛然又被撞击，让她不期然地想起头一天晚上，两个人在床`上的疯狂。

    叶芒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为什么狂乱的心跳始终平复不下来。

    飞机终于跨入蓝色的海面。

    那一刻，叶芒心情很激动。

    即使他们最终要死，但也总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

    叶芒看着底下湛蓝的一片，和天空的蓝遥相呼应。

    她忍不住站起来，想要更清楚、更彻底地欣赏这么壮观的景色。

    黎天明看着她脸色红得像熟透的仙桃，眼睛却绽放出光彩，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他要死了，但有她在身边！

    黎天明心里突然变得激动，迅速起身，大步跨到她身后，双臂环抱住她的腰，头枕在她肩膀上。

    这一刻，他真的抑制不住的激动。

    叶芒被天地之间遥相呼应的湛蓝吸引住目光，突然感觉到身后靠近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背。

    机身的震动早已经平复许久。

    可他的胸腔，仍然起伏不定，幅度很大，挤压着她的身体。

    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浑身觉得酥`痒难`耐。

    挤压她的，不只是他的胸腔，她也很快被他膨`胀的身体，挤压的更厉害。

    这样的触感，让她原本一直平息不下来的心跳，变得更乱了。

    万里长空，湛蓝如洗。

    长空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飞机平稳飞行在海面上空。

    叶芒微微仰着头，视线渐渐有些失焦，在天与地之间游移不定。

    就像身后的男人，他圈住她的手，也开始在放肆。

    “如果我们真的要死了，你会难过吗？”叶芒突然转头看向后方，轻声问了一句。

    黎天明像噙着火的薄/唇，贴着她光滑细腻的脖/子往上，轻轻划过她的耳朵，停留，吻住她柔嫩的耳/垂，重重地咬住，吮/吸。

    叶芒立刻感觉到全身酥`软，双手撑在飞机操作控制台面。

    心，像是被羽毛重重的拨弄着，一下又一下，很痛苦，很难受，却感觉不到疼。

    她还在期待着他的回答，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难过吗？”

    黎天明停住，抬头看向她，抬手把她凌乱的头发拨顺。

    “既难过，也开心。难过，因为跟你在一起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但也开心，因为这一刻，还能和你在一起。”

    “……”叶芒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撩`人的情`话，心不期然地又被撞击了一下，拨弄的羽毛消失了，剧烈的的心跳，仿佛在为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擂鼓。

    她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也没在出声。

    当他灼热的手心，覆在修长的腿/上，她感觉像是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了她身上，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两下已经干渴仿佛被烈火炙烤过的喉`咙。

    叶芒知道他要做什么，撑在控制台面的双手松开，直接覆在他手背上。

    她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动不了。

    飞机突然晃动了两下。

    叶芒一慌，撑着台面的手迅速松开，快速操作，想要使机身恢复平衡，一边大叫。

    “黎天明，你快过来！飞机还可以飞行一段，我们……”

    “我现在全权委托你控制一切，我的，亲爱的，副机师……”

    “不行。”叶芒开始手忙脚乱。

    太复杂了，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一切？

    “你行。”黎天明微微一笑。

    叶芒虽然看不到他，可明显感觉到他在咧嘴微笑。

    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捉弄她，想要看她出丑。

    太可恶了！

    叶芒想要转身，双腿却被他困住。

    他像是故意逗弄她，在她这样惊慌失措的情形下，他竟然撩起她改装过的半裙。

    说是半裙，其实就是一件棉质的t恤，被他轻轻一扯，几乎就失去了遮挡作用。

    “黎天明，你……”叶芒又羞又慌，想要把他拉到机师座位上来，却根本腾不出手来，她无法同时操作两边的系统，只能一会儿左边，一会儿移到右边。

    不管她怎么叫他，他都只是“嗯”一声，或简单说一声，“你可以”，对她身体的逼近，却始终没有停止。

    许久之后，他突然启口，“我要，进来了……”

    他像是憋着一口气，终于吐出来。

    “什么……嗯！”叶芒听到低沉暗哑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一阵阻塞滞涨，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

    她整个上半身，突然倾倒在台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