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那里干什么？”

    叶芒愣怔之际，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看向他。

    他却并没有回头看她。

    “我打算种在这里，然后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叶芒笑着回答，一边拉上驾驶舱门，转身走向副机师的座位。

    她想说的其实是，这个男人背后长眼睛了吗？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她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关驾驶舱的门，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发出声响。

    黎天明很意外，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开玩笑，也能笑出来。

    他刚才明明看到她脸上布满恐惧的神色。如果她懂一点飞机常识，自然知道燃油已经不多，他想瞒她也瞒不住。

    叶芒坐下来以后，问他，“现在已经调转方向了，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你只要保持机身左右平衡就好，并且，继续向地面所有的机场操控台发送求救信号，不管他们能不能接收到。其他我来完成。”

    黎天明看了她一眼，快速下指令。

    他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怎么样节省燃油，却能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开出大陆上空。突然感觉到有东西送到他嘴边。

    “先吃点东西吧。下午的点心，都被我吃光了。你都没吃。”叶芒说起这一点，脸就有些红，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你也知道你像猪一样能吃？”黎天明想起她那种吃相，就忍不住想笑。

    “你才像猪，你们全……”

    “我们全家人都不像猪。”黎天明在她骂人之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咬了一口点心，突然将她拉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叶芒想骂的话没骂出口，嘴里却莫名多了甜甜的味道。

    她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男人英俊迷人的脸，却近在眼睛，一双深海一样幽蓝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很快闭上。

    叶芒心脏猛然被撞击了一下，像被什么撞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被撬开的，还有她毫无防备的牙关。

    他灵巧的she，已经闯入她的口中，肆意搅扰她，缠绕着她的she，放开，又锁住，像是鸳鸯戏水一般逗弄着她。

    叶芒感觉到又甜又香的甜点的味道，很快弥漫在她唇齿间。

    她被他逼得不停地吞咽，眼睛闭上，胸腔内狂跳的心脏，几乎已经被他吮`吸到交叠的唇齿间来，瞬间被他嚼碎了。

    这样的吻，实在太撩`人，像火一样，被他浇灌到她体内，烧得她焦`灼难`耐。

    叶芒脑海里知道他们此刻的情形，想要推开他，手覆在他肩上，却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回击他。

    为什么他的she就这么灵滑，像一条鱼一样，在她的领地来去自如，肆意妄为？

    这个死男人，让她这么难受，她不能让他太得意。

    叶芒用力咬了一下他，却咬了个空。她只能像他一样，猛然吸住他。这样，他不但没躲避，反而凑上来。

    黎天明同样感觉到呼吸困难。

    女人口中的柔`软和甘`醇，像烈酒一样，让他越来越醉。

    他想要她的念头，又一次像体内不断蹿腾的火，越来越盛。

    黎天明按捺不住体内的欲`火，想要站起来，走到她的座位上。

    “嘭！”

    突然一声巨响，把像520胶水一样粘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瞬间分开。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迅速查看是怎么回事。

    “磁磁磁……磁磁磁……”机身再次颠簸得厉害，障碍物摩擦机身，不断发出响声，也不时溅出火花来。

    “那黑黑的一团是什么东西？”叶芒看着屏幕中显示的障碍物，又看了看机舱外。

    “别担心，应该只是云团。里面可能聚集着大量悬浮颗粒，所以阻力会比较大。”

    黎天明边说边快速判断，怎么在最快的时间里绕开云团。

    “我把飞行高度降低，这样可以最快离开云团。你继续保持机身平衡。”黎天明开始把飞机下降。

    “会不会不安全？万一遇见很高的建筑物怎么办？”他们的飞行高度，已经比平常正常高度要低。

    “遇到了再说。上升飞行高度非常消耗能量，我们要尽量节省燃油。”黎天明很快把飞行高度降下来。

    飞机离开了大块的云团，继续平稳飞行。

    只是，叶芒感觉飞机就像贴着地面在飞行，地下密密麻麻的建筑物，看得更清楚了。

    这一个云团，把两个一度被激`情的火烧得失去理智的人，成功拉回了现实。

    叶芒视线落在旁边的点心盒上，猛然就想起了刚才的插曲。整个人有点不自在。

    黎天明随手拿起旁边的点心，自己吃着，视线仍然专注在飞行操作上。

    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下午又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这会儿确实有些饿。想起她，体内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火，猛然又窜出了一点火苗。

    他突然也有一些不自在起来，不敢去看旁边的女人。只是不停地伸手去拿点心盒里面的点心吃。

    他吃完以后，又去拿的时候，碰到了软软的，热热的东西，是她的手，纤细而骨感，盈握在手里，柔嫩细滑。

    叶芒立刻感觉到手被扣住。

    他的手很大，把她的手几乎包在了里面，手掌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修长的手指滑倒她的手掌心，很快插入她的手指间。

    掌心相对，五指紧扣。

    叶芒被他这样扣住手，手心里很快爬满了汗，湿湿的，黏黏的，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手心里的汗，也像是煮沸了的水。

    她想把手抽出来，他却扣得更紧。

    他并没有看她，一只手仍然在控制操作。

    她也同样用一只手控制着她负责的操作领域。

    没有障碍物，他们基本上都能应付下来。

    两个人却都不说话。

    驾驶舱内，原本黯然的气氛，变得很炙`热。

    叶芒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感觉到不自在，像是身边埋下了一个□□。

    “那个，我，去上个洗手间。”叶芒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跑出了驾驶舱。

    她感觉这样一直握着手，跟两个人接吻一样，同样很撩`人。

    叶芒跑向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激烈跳动的心脏。

    飞机遭遇了一次黑云之后，一直平稳飞行。

    黎天明也渐渐把飞行航道调回到了原来的航道上。看着旁边空了好一会儿的座位，他有些诧异，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他侧身倾倒到她的座位，扫视了一眼通讯情况，心里陡然沉到了底。

    没有信号。

    他们这架飞机，对于地面的所有机场来说，等于是不存在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情况？

    黎天明正在沉思之际，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叶芒从洗手间回来，看着他弯着身子，知道他是在查看通讯情况。

    “我继续加油，说不定会很快就会联系到地面某个接收台。”叶芒笑望着他。

    她不知道她这么说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黎天明端正身子。

    叶芒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开始操作通讯设备，向地面发送求救信号，时刻关注着，看看是否接收到来自地面的反馈信息。

    “不用试了，这架飞机的制造材料，肯定被人做过手脚。飞机一定是被隐形了，所以地面的雷达系统搜索不到这架飞机。”

    黎天明说话的声音淡然如水，似乎在说着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飞机被隐形？即使隐形，也并不代表不能进行通讯啊？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放弃！”

    叶芒继续自我鼓励。

    这样面临生死大难的时候，她只能不断地给自己浇灌正能量。不然，她感觉她整个人要被恐惧掩埋了。

    黎天明转头看向她，忍不住笑了笑，“胆小鬼。”

    叶芒瞬间被他激怒，“刚才是谁说我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人？现在又说我是胆小鬼，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矛盾。你确实很勇敢，不然也不会陪我留下来。你也是个胆小鬼，但并不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我都喜欢。”

    叶芒：“……”

    她确认眼神了，这男人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怎么说都是他对。

    “我又不是超级英雄，再过几个小时，可能就要死了。我没法淡定。”她说的是实话。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英雄，但骨子里又很崇拜英雄。等到自己面临这样危机的时刻，她觉得，还是做个普通人好。

    “不用怕。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希望。我们把飞机开到海洋上空，飞机坠落到海底之前，我们都有机会逃生。”

    “怎么逃生？飞机很有可能会爆`炸，我们怎么来得及逃离？”

    “我们可以随飞机沉到海底……”黎天明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叶芒有些意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主意，转头看向他。

    “沉到海底以后呢？”

    “沉到海底以后，你就赶紧游到海面上去。”他回了一句。

    叶芒立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游到海面上去，你干嘛？你要去给东海龙王做女婿么？”

    黎天明笑了笑，却没有再接她的话，只专注着操作飞行。

    叶芒心里却多了一个疙瘩，难道他……

    她不敢往下想。想多了只会是自己吓自己。

    到时候再说吧。

    他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