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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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清的角度可以完整的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甚至非常清晰的看到霍临干脆利落的伸脚拌了朝凰一下, 然后抓着朝凰的手腕整个往祥王的方向刺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肥胖的中年人几乎整个被钉死在雕花椅上,可以预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止不住的鲜血开始从伤口处涌现,李五呆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惶恐的开口就想喊,然而早有准备的孙启昌抽出背后架子上的大刀直接照着对方的脖颈砍去。
这把大刀比朝凰手上的那把剑还要破旧,也就远远称不上锋利, 砍中目标之后竟然卡在了那里压不下去也抽不出来,血线像喷泉一样飚的老高,极其刺激人的眼球。
从没见过活人变死人的朝凰:“……”
从没看过真实版血液喷泉的安清:“……”
总觉得这一次回去必须得去庙里拜一拜了。
朝凰想把自己的手从那把剑上拿开,但或许是太恐慌了,手指直接僵硬在那儿, 试了好几次愣是没成功, 最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安清虽然没表现出来, 但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这种害怕并没有实质性,甚至脑子还在很快速的运转,担心待会儿怎么离开王府, 下面还有戏团的其他成员呢, 但身体暴露了更深层次的情绪, 止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和迅速开始发凉的身体都在提醒她。
这里死人了, 两个人,死于非命。
这是第一次,她对于孙启昌曾经那个太监统领的职位有了清晰的认识,到底是管过整个皇宫大大小小几百号太监宫女的人,用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时间学会了省时视度,又用这几年学会了杀伐果断,一刀半点犹豫都没有的。
如果不那么做的话,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因为李五的惊叫声而被包围了,只是这好像解决不了什么本质问题,就算他们能骗过其他人从这里出去,只要依旧没出城就有可能被抓。
闭上了眼睛企图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一些,但往常有用的招数现在反而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脚下踉跄了一下之后又慌忙张开眼睛。
安清到底还是放弃继续思考了,不管怎么看霍临和孙启昌都是预谋已久的模样,如果没有舞剑他们也一定会通过其他的方式在今天杀掉祥王,这点她已经从两人的冷静中看出来了。
所以他们应该会准备后续的退路吧,不然为了救朝凰把一堆人的命都给搭进去才叫一个不可思议。
做为开启这一切的人,霍临很清楚,迈出这一步之后自己就没有回头路了,背上的是一把心灵的枷锁,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杀人。
在现如今的年代,谋杀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但也并不是说所有人杀人都会心安理得,没看朝凰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孙启昌没有去看陛下的表情,感觉起来也不会太好,只是自顾自的从刚才和霍临搬上来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些东西丢给朝凰,“你应该知道怎么弄吧?”
丢给朝凰的是戏团内化妆易容的一些东西,孙启昌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但朝凰的身材其实和祥王差很多,要假扮起来有点困难。
霍临则趁机对上了这个房间里剩下的另一个仆从,正常来说这个人也是要杀掉的,他很显然也看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结局,此刻正跪在地上拼命祈求。
然而安清却觉得霍临和孙启昌原本就不打算杀这个人,如果要朝凰假装祥王出去的话,那李五的死还可以说他是惹怒了祥王,毕竟祥王爷生前本来就是个混不吝,可要再死一个,这遮掩的难度就大了。
可要是轻易的留下了此人的性命,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一出阁楼就喊,安清觉得两个人纠结的点也在这里。
“要饶了你也可以,但你要把这颗药丸吃下去。”安清从腰间挂着的锦囊中拿出一个通体乌黑的小药丸,还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一看就不是什么仙丹妙药。
看那仆从迟疑了,安清装作无所谓的挥挥手,“你要不愿意服用也无甚所谓。”说罢看了霍临一眼,看着就像是让人直接动手一样。
“我吃!我……我吃。”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又问,“小人可否知道那是何物?”
“放心,不是吃了马上就会死的东西,只要你在接下来的几天好好听话,我就可以考虑给你解药再放你走,你要是不听话……”安清特意让自己笑得更恶劣,“到时候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亡别怪我没提醒你,反正你也多赚了几天好活了,不亏。”
听到这里,再加上霍临一直在一边拿着武器进行无形中的胁迫,所以那个药丸最终还是入了口,几乎是咽下去的一瞬间,那侍从看起来就萎靡了不止一点点。
安清看了直想发笑,算是彻底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这药丸其实什么功效也没有,纯粹是她行走多年琢磨出来的小手段之一,在这种情况中吓唬人几乎是最佳选择。
孙启昌有些惊奇,把记忆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有什么药毒发起来这么强烈又可以在服用之后用解药排解掉的。
其实要说起来,安清真不觉得自己的手段有哪里高明的,满大街谁都会,要不是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了,那仆从大抵也找不到他们必须留自己一条命的理由,这才只能相信药丸的威力。
一转头,朝凰已经换好了衣服,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整个人膨胀了不止一圈 ,外面的外衣是孙启昌事先准备好的,各色衣物都有,挑了件最像祥王今日所穿的换上,又挂了一排的玉佩,打远处看没有明显差异,更何况如果在这上面那啥啥了的话,换件衣服也是正常的。
朝凰脸上粘了很多像是橡皮泥的东西,霍临又转头给他“上色”,这都是戏团经常涂在脸上的颜料,挑了最接近祥王肤色的涂上去,安清戳了戳朝凰粗了不少的腰,有点不同于正常皮肤的硬。
这种扮相很显然做不到类似话本中易容的程度,所以还要保证其他人都足够远,不然很容易露馅,这就是留下那个仆从的原因,跋扈惯了的人用来打头阵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我哪儿叫的出来啊!”等脸上的妆也弄完了,朝凰总算因为孙启昌的一个要求回了神,“这下面都是我们的人,没关系的吧?”
这人居然让他模仿被人糟蹋的声音,这他哪儿知道怎么整啊!
再说了,要真这么做了,就算成功度过这一劫,那戏团的其他人得怎么看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