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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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信上所说的内容, 孙公公还真的失忆了?
看安清没有什么表示, 霍临就上前询问, “你是何人?为何重伤至此?”
自然的,现在不知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的孙公公完全是一问三不知,一张迷惑脸贯穿全程,问到后来霍临都郁闷了, 懒得再搭理他,反正这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手握一封信倒在那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就叫孙启昌如何?以后就跟着我们吧。”这是安清开口的第一句,就吸引了在场其他三个人的视线, 这个决定实在是有些突兀。
不是说安清没有主事儿的权利,而是在这之前,她一直表现得不是很想插手戏团的任何事物,看起来像是到达楚国就要走的样子,现在这般主动自然让人诧异。
而安清只是一心一意的盯着孙公公, 孙这个姓氏是孙公公入宫之前就有的, 他也曾经是良家子, 不过他入宫那年才两岁大点,早就不记得生父母是何模样了,能把儿子卖掉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纪念的。
而启昌是安清父皇赐给他的名,孙公公七岁那年有的, 在当时陪侍身旁的几个太监中就他有此殊荣, 可以见得和她父皇关系是真好。
只就算是这个名字都出来了, 孙公公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大反应, 反而还挺高兴,“谢过恩公,启昌日后必定会好好服侍左右。”
这年头,把人从路边鬼门关拉回来,那基本上就是再造之恩了,说是为奴为婢也不过分,更何况受这么重的伤还没有任何银钱,安清这叫做收留,那自然给个名字不算太逾越。
一边的林大夫给惊到了,真正的恩公难道不是戏团的老板霍临吗?为什么眼前的三个人好像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啊喂!
实在是从这人身上找不到破绽,就是刚才那句话也没有达到效果,安清便没有继续待下去,想着回去一个人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如果是真失忆当然好,她是不相信尚千禾的搜寻力度能比孙公公还要强的,毕竟尚国还不算是五大国之中最强盛的那个,内忧外患之下不会派太多的人手,她躲藏起来也会更方便与轻松。
至于假失忆的话她的处境会艰难一些,但看孙公公的模样是打算和她玩下去,那么这就是她的机会,只要进了楚国的都城,人多眼杂不比这荒山野岭,她会多好些逃跑的机会,就看谁心更细了。
再次阅读了一遍信件的内容之后,安清点火烧掉了这封不知真假的书信,然后继续和往常一样坐在夹板上晒太阳,惹得给她赶车的车夫不时的看过来。
安清和霍临的绯闻在戏团里显然已经过时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那个被救的人和安清是什么关系。
但谁也没想到那竟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而安清也实在是冷静的过于快了,明明先前还一副凝重的模样,现在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享受午后阳光。
越是弄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是惹人好奇,放在这时候诠释的尤为完美,一段时间内,这必定会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特别孙启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尽爱在车队里四处乱逛。
他们是不知道安清的苦,要是有办法反抗的话她也不至于强装淡定啊,这不是只能静观其变嘛。
有时候她还是挺相信自己身上有某种运气的,虽然一直遇见糟心的事儿,但大多也都化险为夷了……吧?
所以这次,依旧希望老天爷不要抛弃她,让她能够在逃跑之前成功忽悠住所有人才好。
晚膳不如午膳,虽然菜色增多,但没有荤腥,而且每一道的分量都有所减少,这是为了不浪费,有些是中午剩下的,这年头粮食很珍贵,就算是有富余的钱财也不能浪费粮食。
安清对于吃剩菜没有什么意见,事实上有人煮给她吃就很满意了,只晚膳是要大家一起吃的,也就是露天而食,自然就会见到孙启昌。
夜幕还没完全降临,孙启昌穿着一身花里胡糟的衣袍,捧着饭碗从远处晃悠过来,他今天该是把车队的大部分人都认了一遍,此刻看起来还很精神,一点也不像个重伤员。
“恩公!怎么才吃这么些,难道是饭菜不合口味?”
这人一上来就给自己拉仇恨,弄得安清眼皮跳了跳,“接连赶路,无甚胃口罢了。”
关心了这么一下之后孙启昌又不说话了,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话问的不好,做饭的伙夫刚才可就在附近呢。
霍临看看安清又看看孙启昌,实在是把不准自己该不该开口打破沉默,他有种感觉,安清一定是认识这个男人的,只是因为孙启昌不记得以往的事儿了,所以安清也装作从不曾相识。
至于为何如此他不得而知,心里有点伤心,先生还是不愿意彻底的相信他,等再过几日到了楚国都城,怕是就要分别,那之后想要亲近就更难了吧?
三个人之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孙启昌把碗筷一放,抬手就抹了把嘴,那豪放的姿态,让安清想提醒他身上那丑丑的衣服其实价值不菲的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从小在宫里长大,又是要伺候主子的,孙启昌的礼仪是绝好的,这样粗鄙的姿态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曾经的他身上。
安清这时候也发现,宽松的袍子下面,孙启昌比以前瘦很多,刚才在包扎的时候她只注意看伤口还没感觉出来,这会儿似乎是袍子本来就宽大,真叫一个“两袖清风”飘飘然。
“吃饱喝足,该放水啦。”
正吃着饭的霍临因为这句话差点把吃进嘴里的给喷出来,放水,也就是上厕所的戏称,小时候生活在下人堆里的霍临也没曾想自己居然能在吃饭的时候听见这么个有些粗鄙含义的词汇。
这么说着的孙启昌还真的慢悠悠的往远处草丛晃过去,这荒郊野外,封闭的毛司是不可能有的,一般都是给野花野草做了养料,只是现在大家正吃饭呢,就算走的够远,知道孙启昌要去做什么的安清和霍临还是觉得饭菜迷之难以下咽。
还没等安清缓解一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刚才躲进树林的孙启昌重新跑了回来,“恩公!我不能人道了!!!”
安清:“……”
霍临:“……”
所有人:“……”
“怎么会这样?!那我不就是一个太监了吗?!”
安清:“……”
“天理何在啊!究竟是何人所为?!”
安清:“……”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又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却说着让所有人都尴尬到失语的话,于是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的,笑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以至于最后所有人都在低头抖动肩膀,伪装成自己并没有在偷笑的样子。
安清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的冷漠脸破功,这人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