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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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黏糊在一起不肯起床, 直到夜幕降临, 萧溯才不舍地离开温柔乡,穿好衣服下床。

    和几乎浑身瘫痪的袁昕不同,萧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说:“你睡会,我下去做饭。”

    被窝里的袁昕想翻个身让自己睡得舒服点,可一动,痛楚就立刻从身体的每个角落蹦发出来,尤其是下身, 那湿漉漉黏糊糊的,又疼又麻。

    “嗯。”她望着男人脉脉的双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头。

    萧溯满意地出去了, 刚下楼就碰到了下班回家的凌艳铃,凌艳铃手里拎着些菜。

    母亲总是眼尖心细, 她很快就从儿子愉悦幸福的脸上读到了什么。她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地把饭菜烧好。

    做了一桌子的菜, 自从袁昕住进自己家开始,她这个准婆婆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和袁昕的父亲一样,平时上班没事干也研究起烹饪来了。

    “儿子, 开饭了, 去叫昕昕下来吃饭吧。”凌艳铃把双手放在围裙上搓了搓, 朝楼上看了一眼。

    “昕昕累了。我把饭拿上去给她。”萧溯拿了两个大碗,一个碗盛饭,一个碗里装了满满的菜,一手拿一个,活蹦乱跳地上楼了。

    累了?凌艳铃愣愣地想了会,忽然茅塞顿开,笑容自嘴角朝两边盛开。

    袁昕躺在床上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被男人折磨了一个下午,她又累又饿,简直饥寒交迫,此刻闻到饭香,还不赶紧起来?

    可糟糕的是,整个身体的骨头好像碎了一样,软绵绵的怎么都起不来。

    萧溯端了饭菜进来,见她起床起得辛苦,立刻放下碗筷过去搀扶。

    “慢慢的。”他双手放在她咯吱窝下,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嘶——”下身的皮肉与床单相触,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很痛?”他关怀地问她。

    “嗯,都怪你。”她有些抱怨。

    他不厚道地笑开了。

    她就更气了,举起小肉拳一拳一拳,好像鸡啄米似的捶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他捉起她的小手把它放在自己嘴边,把每根手指都亲了个遍,小腹间又升起了熊熊烈火,但他提醒自己,她是自己的女人,他不能再伤害她。

    “先吃饭。”他把碗筷端过来。

    她耷拉着两只手,嘟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显然不肯自己动手吃饭。

    “你害的我,你要补偿。”她振振有词。

    “好好,我喂你。”他端起碗,一口饭、一口菜地喂她,嘴巴脏了,就扯张纸巾给她擦嘴。整个过程他任劳任怨,细心周全,脸上全是美美的笑容。

    这么些年下来,他有时真的差点忘了怎样真诚地去笑。也许只有面对爱的人,他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跟个孩子似的开怀大笑。

    吃过饭,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忽然脑中闪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要是这里藏着个小孩有多好!她让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驱逐出大脑。

    萧溯拿了小药瓶、棉签过来了。她死盯着他手里的药瓶,忙问:“干什么?”

    “酒精,消毒。”

    “什么啊?”

    “你不是疼么?擦点酒精缓解疼楚。”

    “不要。”她裹紧了被子,羞红了一张小脸蛋。

    “你想疼下去?几天都下不了床?”男人目光炯炯,耳钉闪亮。

    “哪有这么夸张?”她娇嗔起来,“好吧好吧,你轻点。”

    他痞笑着,慢慢地动手掀开被子。

    当他看到那个地方时,他的心不由地抽了两下,直骂自己不是人,怎么不知分寸把自己心爱的人折磨成这样?

    他咬着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她听到了声响:“你干嘛?”

    “我很混账!”

    “没关系。我愿意的。我喜欢和你一起。”

    “昕昕。”男人的眼眶有些湿润。

    “快点啦!我要冻死了!”

    “好。昕昕,你把腿张开点。”

    “这样可以吗?”

    “可以。你忍着点痛。”

    “嘶——嘶——”

    “很疼?”

    “不,很清凉很舒服。”

    “好了。”男人盖好被子,丢掉棉签。

    “阿溯,”她牵住他的大手,“我们挑个时间再去趟西安好不好?”

    男人回头,绽出花一样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三天后的晚上,俩人买了两张开往西安的火车票,和年少时候一样,背上行囊,说走就走。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不是买不起高铁票,只是单纯地想再体验一把当年的经历罢了。

    在绿皮火车上,袁昕和当年一样,困了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眼,眼前仿佛鲜花盛开、烟花绽放,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他也和当年一样,像个军人一样坐得笔直,贡献自己的肩膀给她休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到西安时已是中午,他们找了个旅馆下榻,然后再出去游玩。几天下来,他们把从前走过的地方又重新走了一遍。走过曾经走的路,抚过曾经抚过的砖瓦,他们一路奔跑、欢笑、嬉戏……感情发酵、升华,最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旅程的最后一天,萧溯坐了几班车,辗转来到一个古董店。

    袁昕见他心事重重的,关心地问:“阿溯,你想买古董?”

    萧溯没有回答,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店老板一身唐服、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两位,随便看看。”

    萧溯随便瞧了几眼那些摆在架子上的青瓷古玩,从身上摸出一寸黑白照片放在柜台上:“老板,三十年前这个人在这店里上过班。”

    袁昕好奇地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照片很旧,只大约看的见一个人的轮廓,五官却很模糊。

    唐服老板捡起照片看了一眼就丢下了,态度已然和刚才不同:“原来你们是来找人的啊?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人?”

    “对。”

    “那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忙,小伙子。”老板一个白眼,就要转身离开。

    萧溯捉住他的胳膊,只轻轻一抓就已让他疼得哇哇叫,他求饶起来:“得得,我跟你说吧,我刚接手这个店没多久,再说你这照片这么糊,我怎么认得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店是我爸留给我的,说不定这个人是我爸以前的伙计呢!你要是高兴呢就去问问我爸。”

    萧溯问:“你爸现在人在哪里?”

    老板嘿嘿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我爸他老人家啊,在天上,你高兴就去找他喽!”

    萧溯被骗心里不快,手上一个用力把老板的那只肥手掰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说:“你耍我!”

    “痛,痛死我了!”老板痛得脸都扭曲了,不住地说好话求饶,“我这……这里有一本三十年前的相册,是我爸留下的,你要不要看看?”

    “拿来。”

    老板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年代很久的相册,里面的照片全是三十年前老板的父亲和伙计们的照片。萧溯一张张地翻,他们一共四个人,那个时候全都只有十几二十岁,青春洋溢,笑容灿烂。他们去过很多地方,高山丛林、大江大河,都有他们的足迹。很快萧溯就发现了照片里的蹊跷。几乎每张照片上,这四个人背后都会有一两个土冢,而且每个人手里也会拿一把铲子。萧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三十多年前,这四个人全国各地盗墓,倒卖文物,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后开了这家古董店。

    那他要找的那个人是四个人中的哪个呢?

    他拿着那张模糊的一寸照片进行比对,没一个对得上的,他打算放弃了。

    “咦,怪了。”他刚想把相册还给老板,听到袁昕说。

    “昕昕,怎么了?”

    袁昕指着最后几张照片,说:“为什么这几张照片只有三个人不是四个人?”

    萧溯一经提醒马上把这几张三个人的照片和前面的照片进行对比,一下就找出了“少”了的那个人,再拿那张一寸照进行比对,还真有些许相似。

    再看那几张三个人的照片的拍摄时间,从1991年开始一直到1994年,也就是说那个人在1991那年脱离了四人团队,那么问题来了,脱离之后他去了哪?

    从古董店出来,袁昕看萧溯一直心事重重的,就拉着他去吃火锅。

    萧溯叫了两瓶啤酒,开了盖子直接捧了酒瓶就喝,一会,一瓶酒下了肚。在他想喝第二瓶的时候,袁昕一把夺过了酒瓶,佯装生气:“不能喝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喝闷酒算个什么事。”

    不喝酒了,萧溯又点了根烟,闷闷地吸了两口,才肯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人,名叫关宏,可能是我的父亲。”

    “就是一寸照片上的那个?”

    “不错。昕昕,对不起,这次来西安,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想找找他,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没有怪你。从前我问过你父亲的事,你总是借口糊弄过去,我知道他一直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也就不再在你面前提起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找你父亲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想找他了?”

    “本来我是不想找他,从我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还找他干什么?”萧溯愤愤地说,“不过——你还记得那天那些戴面具的人么?后来我终于发现他们要找的就是这张一寸照片。我拿着照片问我妈这个人是谁,她吞吞吐吐,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鬼。又刚好你提出来西安玩,我就想趁机来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袁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父亲的照片?”

    萧溯摇头:“那些人是谁我现在还没头绪,还是先弄清楚他们的底细再说。”

    “嗯。”

    门口的座位上,有个酷似小哇的帅小伙抬了抬头,阴阴一笑后起身拐出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