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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礼新和小宫不在家, 徐暖暖成了真的孤家寡人,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饭不想做, 买一堆零食凑合度日。这天徐暖暖起床已经十一点多, 她站在阳台上发呆, 除了孩子和老公,她的日子就这么虚度着吗?

    可是下午,关于徐暖暖的职位调动文件就发到了各位副经理以上职位的领导邮箱里。

    徐暖暖同样收到了,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工作的确还算兢兢业业, 鲜少迟到早退, 可这是本职工作,要说对公司的贡献,她除了奉献了胃,没有其他的特别能力。

    怎么就偏偏提拔了她呢。

    徐暖暖这人吧, 没有富贵命,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就有点头晕目眩,而不是兴高采烈。

    思来想去, 徐暖暖还是打算去找席品鸥打听一下,他是她的直属领导,如果她有调动, 席品鸥应该知道的更详细点。

    她十分好奇, 像她这样的小角色, 在施氏集团少说有百十个, 到底是她哪点优秀, 打动了上级领导呢。

    派小助理出去打听,说席总已经来了。

    徐暖暖又寻了件繁琐的小事去找席品鸥签名,顺利见到了席品鸥。

    席品鸥形象不太好,发型没有精心打理,昨晚应该是没睡好,看着满脸愁容的。

    “有事儿?”席品鸥抬头,他有抬头纹。

    徐暖暖问,“席总,有我的职位调动,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已经下发出来?”席品鸥问。

    徐暖暖吃惊,“席总,您不知道?”

    “不知道。”席品鸥打开邮箱,浏览了一遍文件,“你有什么想法?”

    “升职是件好事情,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席品鸥反问她,“你想去吗?”

    徐暖暖只是个出来打工的,哪里工资高、活少、过的更舒坦,自然往哪里去。当着席品鸥的面,她有些话便不能说得太清楚,“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为什么?”

    徐暖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是我,不清楚原因便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新岗位报到。”

    “你想去集团公司办公吗?”席品鸥问。

    徐暖暖犹豫,“不知道。”

    “我不希望你离开。”席品鸥说,“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再想想。”

    领导都这样说了,徐暖暖怎样表态都不合适,她晕晕乎乎的,“好的,我想想。”

    “你出去吧。”席品鸥就把她给打发了。

    等办公室门关上,席品鸥把烟盒打开,接着抽烟。点上烟,咬在嘴里,挽起衣袖,把表带解开,扔在桌上。

    席品鸥觉得他大概是生病了,太阳穴从昨晚上就时不时的在跳。

    他的精神高度紧绷,现在靠在椅子里,还能感觉到肌肉在跳。

    下午四点多,施颖初打电话给席品鸥,“品鸥,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

    “我等你。”

    “好。”

    一直在修补的天空,要再次被撕裂出来一道口子。

    席品鸥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束花,他和施颖初第一次约会时候,就送了她一束花。

    前呼后应,成语里有这么一个词语。

    到家,施颖初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声,她出来,“回来了。”

    “嗯。”席品鸥把手里的话送给她,“送给你的。”

    “谢谢,我很喜欢。”施颖初接过来,她在席品鸥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不客气。”席品鸥说。

    “你歇一会儿吧,只剩下一个菜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施颖初抱着花找花瓶。

    席品鸥接过来,“我来放。”

    “好的,我去做菜。”

    他们刚结婚时候,是类似的场景。

    可能是施母教的,想留住男人要抓住他的胃,施颖初很擅长做饭。她应该一样是直接从公司回来的,穿着的是职业装,和平时不同,以往席品鸥到家,她应该是家居服。

    “品鸥,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

    “我们要快点吃饭,需要打包物品,我已经叫了人来搬家。”

    “搬去哪里?”很嘲讽是不是,明天就要搬家了,而他席品鸥竟然不知道。

    施颖初说,“滨湖国际,那套两房,我买回来了。”

    滨湖国际的两房,是席品鸥最初打算买来做婚房的,施鹏池嫌小觉得委屈了施颖初,替他置办了现在这套两百多平方的大房子,婚前写在施颖初的名下。

    这些年,席品鸥在外置办了好几处房产,晚上他仍需要回到这里休息。

    因为他的妻子是施颖初,他的岳父是施鹏池。

    “那套房子不是早就卖出去了?”滨湖国际位置不错,是席品鸥挑选了很久的。

    施颖初说,“你当时退订之后,当天就被这户人家定下。这户人家在外地,房子一直没有装修,我就又买回来了。”

    “价格翻了一倍吗?”

    施颖初比了两根手指头,像个讨夸奖的孩子,“两倍。”

    “不值得买了。”

    施颖初说,“我喜欢,三倍价格也可以。”

    席品鸥低头笑,他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施颖初当初对席品鸥说的也是这三个字。后来,她就成了席品鸥的妻子。

    施颖初看着席品鸥,“当初你不是很喜欢这套房子吗?我买下了,你不高兴吗?”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小户型了。”席品鸥说,“这点爸爸说得很对,就算五脏俱全仍旧是小麻雀,成不了大器。”

    “品鸥,你不要对爸爸有意见,他是为我们好。”施颖初为施鹏池解释。

    席品鸥相信施鹏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施颖初好,那是他的孩子,可他席品鸥不是。

    “怎么想起来把徐暖暖调去总公司?”席品鸥吃得不多,很可停筷子。

    “集团公司有这个职位空缺,在适合的人中,徐暖暖是最合适的。”她问,“徐暖暖是你的员工,她升职你不高兴吗?”

    “很高兴。”席品鸥拖着凳子往后退一些,他的腿能叠起来,“是不是我使唤顺手的,你爸爸都要调走?”

    “品鸥……”

    席品鸥说,“徐暖暖资质平平,在子公司尚勉强应付,去集团公司难免丢人。给爸爸说一下,换其他人。”

    “你的公司是明年公司发展的重点,爸爸很重视,公司的每个岗位更应该精高优。爸爸会派驻更专业的人过去代替徐暖暖的职位,会比徐暖暖更合适。”

    “我的员工,谁适合做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席品鸥态度坚决,“徐暖暖不会去总公司任职。”

    “这是她个人的想法?”

    席品鸥说,“我可以替她回答。”

    “品鸥,你在子公司做员工培训,爸爸已经很不高兴。”施颖初劝他,“你不要惹爸爸生气,对你不好的。”

    “能有多不好?”席品鸥往凳子里靠,他表情闲散,“徐暖暖的调令,我不会签字。”

    席品鸥那边是已经替徐暖暖表态了,徐暖暖本人却尚未拿定主意。人往高处走,她自然希望能升职加薪,可是这没头没脑的变动,谁知道是福还是祸。

    徐暖暖本来想从席品鸥那边打听点什么,席品鸥竟然说不知道。那就是集团公司下这个调令,是绕过了席品鸥,如果是正常的职务调动,完全没必要躲着席品鸥啊,反而是要向现在的领导打听下该员工的工作能力的,难道还怕他会不放人吗?

    她徐暖暖应该没重要到这个地步。

    或者,事情只是她想得复杂了。她只是个虾兵蟹将的小角色,职位变动完全不用通过席品鸥就能拍板定案,所以席品鸥不知道也很正常。

    所以,她到底该不该去报到,这个选择不当,就会粉身碎骨的选择。

    徐暖暖想找个人商量,想了乐子,估计她那边正是夜生活的嗨翻天的时刻,想了姑姑,姑姑上班经验少,问了估计也不能帮她分析出来什么。

    思来想去,徐暖暖还只能找宫礼新,毕竟两个人没有离婚,如果她选择不当,成了无业游民,宫礼新要承担起来赚钱的全部任务。

    “总公司给我下了调令,让我过去上班,你说我该不该去?”徐暖暖打电话给宫礼新。

    “你竞聘岗位了?”

    “没有啊,我压根不知道总公司有这个空职,听说上一任离职后,一直空缺。”徐暖暖把从小助理那里听到的复述给宫礼新听,“你说这是不是抓着我什么把柄,把我调过去,过段时间给个罪名,就把我开了。”

    “集团公司你得罪了谁?”

    徐暖暖想了又想,“不在一起办公,见面次数本来就少,除了工作,和总公司的人接触不多。再说我们的职位,竞争压力小,工资偏低,见了面就是微笑打招呼,谁会得罪人啊。”

    “席品鸥怎么说?”

    “他让我想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话题好像又绕回来了,“走了就难再回来。集团公司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没搞清楚,冒然就过去了,估计怎么炮灰的都不知道。”

    “那就不要去。”

    “公司调令下来了,不去报到可以吗?”徐暖暖又说,“这是升职呀,万一是一次机会呢。”

    “那就去总公司上班。”宫礼新给出建议。

    徐暖暖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反正不是你的工作,你也不会用心帮我分析。”

    “是你把这份工作看得太重要,才会太在乎结果。席品鸥是位有能力有远见的领导,他不会一直只是一家子公司的老总,你在他手底下不会太差劲。”虽然称赞席品鸥是件不乐意的事情,可宫礼新实话实说,“最坏的结果,只是失去这份工作,这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养你。”

    “我谢谢你啊。”徐暖暖一点都不感激。

    反正今天应该想不出来什么结果了,她洗洗就去睡了。

    席品鸥家这边,却是午夜场的刚开始。

    调离徐暖暖,说是施颖初排除隐患也好,说是她用来试探席品鸥也好,现在结果却出现了偏差,她没有预料到,席品鸥会说不。

    太久了,席品鸥会低着头,会隐藏情绪,会顺从。

    让施颖初以为,他已经磨平了棱角。

    原来,他并没有。

    他还是那个席品鸥。

    施颖初有种预感,父亲的猜测是准确的,席品鸥的翅膀已经足够硬,或者是他已经不在乎现在拥有的一切。她手里握着的牵制着风筝的线,变得可有可无。

    她不可置信,想要再尝试着扯一次,“品鸥,你什么意思?”

    “徐暖暖不会去集团公司报到。”席品鸥说得更加详细,“我会去找爸爸说一下,让人事部对外招聘,应该会招到比徐暖暖更合适的人。”

    “为什么会是她?”施颖初不理解。

    “那应该是谁?”

    “未雨她不是……”

    席品鸥不愿意过多的聊,“和未雨没有关系,和徐暖暖也没有关系,我不同意徐暖暖岗位调离,是出于公司发展需要。”

    可能是徐暖暖触到了施颖初的崩溃点,也可能是加上未雨的双重打击,“你知道这么做,会惹得爸爸不高兴吗?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

    “她就值得吗?”施颖初看着席品鸥,“她比未雨更好吗?当初你能为了现在的一切放弃未雨,现在为什么却愿意用这一切换徐暖暖。”

    “我说了,和别人没有关系。”

    可这对胡思乱想的女人来说,更加是欲盖弥彰的一句话,只会让他们想象得更加丰富。

    徐暖暖同样在胡思乱想,为什么要调离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因为老板娘怀疑她和老板的关系。

    徐暖暖到公司,小助理偷偷摸摸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徐经理,你真的不去集团公司报到呀?”

    “这又是谁说的?”徐暖暖想,我人刚到公司,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更何况连她自己都没能想明白结果呢。

    “席总呀。”小助理说,“席总早上来我们这层了,说不用帮你收拾东西,你不去集团公司任职的,晚上还要为你摆酒席呢。”

    “……”席品鸥这招就有点损了呀,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小助理不解地问徐暖暖,“可是为什么呀,明明集团公司比我们这里工资待遇更好呀。”

    徐暖暖皮笑肉不笑地说,“集团公司那栋大楼里,一半都是各种领导,哪有这边轻松自在。再说我是席总招聘进来的,公司还在上升期,怎么会离开呢。”

    “好假哦。”小助理撇嘴,又悄悄说,“徐经理,你吃早饭了吗,我早上和席总顺道,吓得我没敢买早餐。”

    “去吧。”徐暖暖招手,又叫小助理回来,“你说席总已经来了?”

    “对啊,来得好早啊。”小助理说,“席总今天心情不错啊,怎么形容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得很。”

    小助理这样说了,徐暖暖一定要去见识一下打了鸡血的领导是什么样子的。

    到了席品鸥的办公室,徐暖暖觉得小助理用词不当,席品鸥并没有打鸡血,他只是有点亢奋,怎么说呢,有劲没处使儿的样子。

    “席总?”徐暖暖试探着出声。

    终于打断了正在畅想明年公司发展的席总,“嗯?”

    “我相信公司有很好的发展前景,并且愿意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徐暖暖问,“可是我不太理解,您为什么替我做了决定。”

    “你想去集团公司?”

    “我没有想好。”徐暖暖实话实说。

    “你知道为什么唯独调你去集团公司吗?”席品鸥提醒她。

    徐暖暖摇头,知道席品鸥要为她解答疑惑了,“愿闻其详。”

    “我太太以为你是我的第三者。”

    “啥?”徐暖暖收敛住惊讶,“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见未雨那次,我在家给你打过电话,去你家附近接你。那次被我太太听到,她误以为你的我的第三者。”

    “我是被误伤的?”徐暖暖瞪大眼睛,“这是件乌龙,可以解释清楚的。我向席太太解释。”

    “如果我不希望你解释呢?”

    “我不明白。”

    席品鸥说,“说清楚一些,就是我希望她能误解我们的关系。”

    “然后呢?”

    “……”席品鸥没有立刻回答。

    徐暖暖替他回答了,“然后您就能顺利离婚,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当这个棋子,被你们推来推去的。”

    为什么单独调动她的职位,现在可以解释清楚了。

    “你并不需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就是做了一切。”徐暖暖不傻,“席总,为什么是我?”

    “我尝试过很多次,唯独你让她相信了。”

    徐暖暖没觉得一丁点的荣幸,她感到的只有恶心,“席总,请容许我说一句脏话:去你妈的吧。”

    徐暖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像是个有了缝的鸡蛋,才会招这样人的惦记。

    不行,就算她已经声名狼藉,她的确是谈了不少男朋友,可那些都是你情我愿的。这次是莫须有的帽子,她可不能戴。

    再说,她现在是有婚姻的人,是一定不会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