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john意识到自己很快选择了原谅sherlock之后也是忍不住懊悔了一阵，当然此刻懊悔也显得多余了，他和sherlock又同坐在一辆的士上赶着去苏格兰场，同样的事情几天前他们也做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再没有多余的话，sherlock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般闭着眼靠在车里，看起来像在休息但john总觉得自己都快听到sherlock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就像是机器上连轴转的齿轮，马不停蹄的飞速运转。

    “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john。”侦探忽然开口，说着他偏过头看着旁边的人：“你在想些什么？”

    “我必须要说出来吗？”军医迟疑的问：“你其实都知道不是吗？”

    “总有不准的时候，你知道的，这是科学的演绎不是什么魔法。”sherlock道，显然军医的“你都知道”很受用，侦探略微放松了绷紧着的坐姿稍稍偏了偏头看着一脸犹豫不决的军医。

    “对我来说就像魔法一样，瞧我，可不会什么演绎法。”john老老实实道。

    “总有一天你会的。”侦探耸了耸肩：“你现在天天跟着我办案呢，做为我最得力的助手不会一点演绎法多让人笑话。”

    军医直接扭过脸看向窗外：“那真是谢谢你高估我，而且我想我不需要。”

    sherlock沉默了一会，两个人再次陷入无话的状态，终于在最后一刻侦探略微踌躇的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不太懂。”

    然而的士已经停了下来，军医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室友说了什么话他又低下头从车门的方向看着还坐在车里的侦探。

    “你在做什么sherlock？快点下来吧，lestrade等着呢。”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呢，john？”sherlock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风衣然后抬起头看了看车门外的john，他的室友穿着那件昨天晚上的皮夹克，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从脖颈处露出的毛茸茸的毛衣边缘。说实话sherlock并没有觉得那样穿有多好看，可john偏喜欢。

    “什么？听着，sherlock。这些事我们一会再说好吗？”john看着不远处的lestrade向他的方向招了招手迅速低下身子向他的室友继续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案子吗，现在案子来了，就在车子外面，可是你打算在车子里面坐多久？”

    我想就这么不出来了。sherlock想。

    他意识到自己的室友，他的得力助手是怎样看待他的了。

    哦，对啊，sherlock简直无所不能！你看看他，出色的推理，一眼就能够看出所有人的一切！他无所不能就像一个超级英雄！

    那么他是吗？

    恐怕他给不了john幻想，自然也当不了什么超级英雄。更糟糕的是，他本身就是与英雄相反的，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罢了。

    sherlock给了车门外的john一个堆砌起来的微笑，在军医迷茫的眼神里走下车门和走近的lestrade握了握手。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sherlock。”警探看起来很是愉悦，他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伦敦需要你！”

    “不。伦敦并不需要我。”sherlock摘下手套从他的身旁走过去：“只是我需要案子而已。”

    lestrade向一旁的军医投去疑问的目光，john回以一个无可奈何的耸肩。

    “好吧。你说你需要案子，那么一定是那些有趣的案子，令人惊叹、绞尽脑汁的案子。”lestrade忽略向着他投来目光的同僚们将sherlock带往自己的办公区。

    “很显然。”

    “这件你肯定会喜欢，是一起爆炸案。”

    “煤气泄露吗？”sherlock迅速问起。

    john注意到sherlock匆匆忙忙走过去的时候那位john第一次见面就叫sherlock怪胎的sally donovan又摆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sherlock是一个易感的病原体一样，而病原体sherlock还没走近时看她的表情就好像恨不得离开她的位子高喊着预警然后远远逃开。

    这又是何必？john想。就算sherlock有多讨人厌他也有招人喜欢的地方不是吗。

    比如说，他的聪明，sherlock的演绎法简直精湛，美妙，完美！仅仅是这个优点就可以掩盖他身上那些满是黑黝黝窟窿的缺点。

    呃……好像她所避讳的就是他的聪明。

    “不是煤气泄漏。”

    “不是吗？”

    “不。”lestrade肯定道：“是凶手故意制造的假象。”

    “什么？”john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你是说……？”

    “那地方几乎全部被炸毁，除了这个保险箱，非常保险的箱子。”警探侧了侧身给他们看了看那个已经被肢解的“非常保险的箱子”，然后从旁边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厚度的信封：“里面是这个。”

    sherlock瞥了一眼信封：“你没有打开吗？”

    lestrade把信封递给他，john终于从他的角度看到了上面短小的一行字：“写的是你收，不是吗？放心，照过x光了，没动什么手脚。”

    “那我可真放心了。”sherlock喉咙里哼了一声随即接过信封仔细看了起来，john意识到他可能有些不太高兴，是因为lestrade说了“照了x光”吗？

    “信纸不错。”侦探再次开口：“波西米亚纸，捷克共和国产的，没有指纹吗？”

    “没有。”

    john看着sherlock将信封摊平将那行字对着灯光细细的看了看：“她用的是钢笔，派克平顶多福系列铱金笔。”

    “等等……”军医已经无暇顾及sherlock又说了什么奇怪的生词而是惊讶的反问：“她？”

    结果sherlock头也不回道：“显然。”

    对你来说很显然对我来说可完全不是。john心想。然后从自己的方向仔细的看了看信封上短促的一行字，哦！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秀气，难道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可是也并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字啊……不不不，停！我为什么要去想这种事情，我又不能像sherlock一样把所有的事情说得通。

    最后他为了缓解尴尬干咳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显然。”

    然后他就见sherlock用桌子上的小刀划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粉色的手机。

    十分令人眼熟的东西。

    john几乎要叫出声来，显然他对一个本该在坟墓里或是档案袋里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太能够接受：“那个……手机？是那个粉红色的手机？”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威胁信之类的…很高格调的威胁信。

    lestrade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粉色研究》里的那个？”

    “不不。”sherlock将手机翻了个个：“很显然不是同一个，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什…《粉色研究》？你也看他的博客吗？”

    “当然。”lestrade给了肯定的回答，顺便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一下：“所以你是真的不知道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转的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闷声笑了起来。

    f**k！john几乎在心中大喊起来。该死的不管是谁快让这个话题适可而止吧！

    如果john不能够理解天才的想法但是至少他知道普通人的一些事，比如说面对别人的嘲笑时的内心感受……不过那真的是嘲笑吗？我想它应该是。

    现在john的确是明白了，不管sherlock之前的火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它来的是应该的，必然的，因为他是当事人，而且还是个数一数二的天才，脾气很怪的那种。而且john也知道自己的博客自从他发表了那篇《粉色研究》就多了很多访客，熟人或者陌生人。现在一想，他都在那里面写了什么？大多是溢于言表泛滥成灾的夸赞sherlock，而在这其中穿插了那么一点点不太友好的玩笑话。

    所以很显然的，全世界……咳，好吧，只要是看了他的博客的人都会知道sherloes不知道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而转的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然而sherlock的的确确是不知道，本来这只是无伤大雅的事情，sherlock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至少，苏格兰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

    想到这儿john几乎是尴尬的别开了脸。

    好在sherlock又继续推理起来了，显然他不喜欢中断他的推理：“这不是同一个，只是看起来像而已，有人把它刻意弄成这样，说明你的博客读者群还是挺广泛的。”

    侦探语罢点开了手机，john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确定这个手机是百分百的无害，但是sherlock似乎完全没有任何迟疑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这么一回事：sherlock无意间得到了一个人送给他的手机，然后他就收起来用了。这样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什么恐怖的事情，可在john的眼里这个手机就好像一个裹着甜蜜糖衣的炸弹，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哪个看sherlock不顺眼的家伙刻意留下来的呢，要知道sherlock的人缘交往实在是让john担忧。

    但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有一条短信，一条以报时的声音为前提的一条短信，而其中的内容更是让人费解。

    从图片上来看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破屋子，看起来有着很多年的无人居住史，砖墙掉漆且发霉，地面潮湿，看起来空荡荡的样子。

    “这要我怎么理解？”lestrade道：“一个房产中介才会登的广告加上报时声？”

    “不，没那么简单，这是一个警告。”

    john又开始不解了：“警告？”

    “以前就有秘密组织用晒干的瓜子当做警告，比如说五个橘核，以及五下计时，也就是在警告我们，这种事情还会发生。”语罢sherlock稍作思索转身要走：“……这地方我好像见过。”

    我可完全没有听过这种传闻，john心想，却还是保持了可信的态度追上去反问：“等等……会发生什么？”

    “爆炸。”sherlock简洁道。

    那么也绝对不是煤气泄漏咯。john思索。看起来一切看起来都是冲着他的室友来的，冲着sherloes来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后悸，假如寄信给sherlock的人选择的不是对面楼房而是221b呢？

    “sherlock。”

    “什么？”

    “案子结束后你得来我诊所一趟，我需要检查一下。”

    “算了吧john。”sherlock回头看着他的室友一眼：“如果你想检查，何必要等到案子结束？”

    john意外之余有些欣喜，挠了挠鼻尖笑了笑：“我以为你很忙的时候需要预约。”

    “我觉得那局限于别人和我们之间，不是吗？”侦探顿了顿回答道。

    该死。john心里暗叫不好，嘴上却道：“当然，sherlock，我想这是肯定的。”

    *

    john并不想去讨厌sherlock，不管一开始谁给了他怎样的忠告都一样，但有一个人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让john气结sherlock的所作所为，而那个人就是sherlock本人。

    现在，短促的时间里有一个女人被困在某一个地方等待着救援，她在电话里失声痛哭，john几乎都能感知到空气中的硝烟味，栓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提心吊胆，这种感觉已经很少有了，sherlock将他的这种感觉重新复温，同时还有那些责任感自然而然的产生。他就像在战场，随时准备着向着最黑暗最危险的地方突击。他知道有人被困在那里，他知道自己能够救出她，他清楚的知道。

    可sherlock是怎么说的？什么“医院里有很多快死的人，你为什么不跑到他们身边哭去看看能不能救活他们？”

    john不想讨厌sherlock，而他也早该知道sherlock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他早早之前还信誓旦旦不管sherlock如何自己都会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云云。

    可他也知道sherlock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他对自己的生命显然都不是多么看重。在自己还没有认识sherlock之前他就有过一段恶劣的吸毒史，天才自甘堕落的常见戏路。如果要说也是john自己在大脑里产生了错觉，认为sherlock虽然不是个不折不扣乐于助人的好人但起码也不算太差，他的想法现在也没用错，sherlock的确不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他只是冷血而已。

    “你失望了。”侦探没有抬头只是看着他的显微镜：“显然你觉得我应该拼了命的把这案子给破了好让那个无辜的女人得救。”

    john本来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闻言立刻回道：“你还知道她是无辜的吗？”

    “够了，john。”sherlock停下手头的事情抬头看着正发着牢骚的军医：“你为什么非要为这种跟你毫无关系的人和我争吵不休呢？”

    “如果你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很简单。”john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是一个正常人，sherlock，正常人，不是你这种——极端的……”

    “怪胎。”侦探迅速接话：“我知道了。”

    空气瞬间凝固，john沉默了片刻：“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就是。”sherlock又低头去看他的显微镜：“不需要解释，我知道。你要发牢骚就发好了，我可以装作没听见。”

    可是你明明听见了。也许是在sherlock的身边太久有些潜移默化，john意识到说“怪胎”的那一瞬间sherlock的表情有些不开心，嘴角向下，刻意的转开了视角没有去看他。

    “好吧。”john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下次我发牢骚前会先道个歉。”

    “好吧，那我也…嗯……”侦探喉咙里浅哼了一声，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john：“原谅你了。”

    我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好意思，算了，那我也原谅你的这些怪毛病吧。john心道。就知道你没诚心诚意的考虑有个女人正不知道在哪儿在受苦受难等着你像个超级英雄一样的脚底喷火手吐着网丝来救她。

    john心里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门忽然没有预兆的被推开，john看着那个sherlock一路风风火火上来时只是向自己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的女人进了门，这可能才是sherlock常年来的真正的“同事”，至少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瞧，他刚刚想到了什么，办公室恋情显然也不适合sherlock，放着这么一个天□□夕相处的美女在眼前却还能想着工作的人恐怕只有sherloes了。

    “有发现吗？”她问。

    “当然。”侦探的语气有些愉悦，似乎下一秒就要洋洋得意的说出自己的推理起来。

    “抱歉，我不知道……”

    又有人插进话来，john停下来回踱步的动作看向门口，显然虽然声音很柔和但说话的对象是个男性。john看了看那个人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夹克，他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空调导致自己有点感觉不到真实温度，显然对方穿着一件夏天的t袖，有着夏天的清爽发型，看起来真是让人有些从骨头缝里觉得冷。

    “是你啊，jim，快进来。”她有些惊讶也带着欣喜，待那位短袖仁兄过来后又开始热情介绍起来：“jim，这就是sherloes，这位是……呃，不好意思。”

    john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很明显的他当然感觉到这位名叫jim的人对自己的名字不感兴趣，但是他必须要出于礼貌的回复：“john watson。”

    果不其然，那人径直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不停的搓着他的手，john都能感觉到他从汗毛里发出的那种紧张，虽然john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嗨……你就是sherloes，molly经常和我提起你，你在查案吗？”

    sherlock没有回他，甚至动也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的显微镜。john难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干咳了声刚想要开口说两句就听旁边的molly道：“……jim在我楼上信息部门工作，你知道，办公室恋情，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sherlock总算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已经紧张的快要把手搓出火花的jim：“同性恋。”

    john直接扭过了脸，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下午，sherlock从来想说什么就是什么，肆无忌惮从不顾及别人，反正总有人在他前面挡着，对，没错，那个倒霉的替死鬼就是他。

    “你说什么？”当然有人听得很清楚，molly几乎是话音未落就快速反问。

    “嗯，没什么，我是说……”侦探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jim，并且给了他一个堆砌起来的笑：“嗨。”

    在john的眼里那位可怜的jim似乎是受惊不小，他刚刚试图扯出一个笑想要回应什么然后就一扬手打翻了sherlock放着一旁的盘子。john比谁都清楚sherlock最讨厌有人在他工作的时候弄乱他的东西，还有弄出噪音来，而这位初来乍到的jim直接占了俩样。

    “哦抱歉……”他弯腰捡起盘子放回原位：“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语罢他有些拘促的笑了笑然后走至molly身边：“福克斯剧场见，6点我在那里等你。”

    顿了顿他又看向sherlock，脸上还堆着刚刚扯出来的笑：“很高兴见到你。”

    john看着仿佛又沉浸在显微镜世界里的侦探抿了抿唇打断尴尬和死寂一般的沉默：“同感。”

    待jim走出门molly终于没忍住，但她似乎还抱着sherlock可能只是在和她开玩笑的态度而带着拘促不安的笑问他：“你说谁是同性恋呢？我们正在交往呢。”

    sherlock终于放下他手上的东西抬头看了看她，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讽刺：“恋爱生活显然很滋润啊，molly，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要重三磅了。”

    “俩磅。”她快速反驳。

    侦探摇头：“不，是三磅。”

    molly显然忍不住，她几乎是失声叫出声来：“你干嘛要毁掉……他不是！”

    “好吧。”sherlock看着她：“看来你需要我提醒你一下……首先，他那么刻意的打扮自己。”

    john打断他的话：“因为他往头上抹东西吗？那我也抹啊。”

    “我要是因为你往头上抹东西而推理john你是一个同性恋的话那大概是我喝高了了。而且你那是洗头发的时候抹的，不一样。你们没有注意到吗？他描了眉，前额明显涂过一些乳液，眼中带着常年泡夜店的血丝，还有他的内裤。”

    molly倒吸了一口气惊叫：“他的内裤？！”

    sherlock撇开脸，站在一旁的军医显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刻意翻出来的白眼，john觉得他可能推理出来了molly刚刚那一声惊叫里到底含着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的腰上露出一截，非常明显，牌子很特别。当然，还有最明显的。”sherlock侧了身从刚刚打翻的盘子下拿出了一张纸条：“…他给我留了电话在这盘子底下。”

    一番话毕，侦探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纸条递给molly：“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去和他分手，长痛不如短痛。”

    “精彩绝伦。”john看着那位可怜的女人跑出门：“让人惊叹。”

    而且这是我这个月见的第二次了。john想。sherlock和恋爱中的人总能保持着完美的敌对关系，而且他总能做到一拆一个准，真是感谢万能的上帝，他提前结束了别人的爱情，让他们不至于走向爱情的坟墓。所以他天生就是来和丘比特作对来着的么？

    sherlock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节省她的时间，不是很好心吗？”

    “好心？”john觉得好笑又好气：“不不，sherlock，这不叫好心。”

    语罢，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个画面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john抿了抿唇。当然，的确是似曾相识，因为不久前他们还毁了一对同性恋人的婚姻呢，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大发脾气然后和sherlock冷战了好一会。

    这次沉默也是由sherlock打破的，他将眼前的鞋子向他推了推：“你来说说看。”

    john喉咙里浅哼了一声别开脸，很明显的他从骨子里觉得自己推理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必要在sherlock面前炫耀，不，其实根本没有能够炫耀的地方。

    “你知道我的做法，你来试试。”sherlock道，这回他说的是“试试”。

    “不要。”

    “说说看吧。”

    “我老实说吧，我可不想分析这鞋子，然后任由你羞辱……”

    他打断他，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旁观者的视角，会有不同的观点，这对我非常有用，真的。”

    “……我认输。好吧。”john舔了舔唇，然后清了清嗓子，扭过头不再看他而是转过头拿起那双鞋看了看：“……呃，这就是双运动鞋。”

    “很好。”难得的sherlock并没有嘲笑他也没有因为他的废话而乱发脾气。

    john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有点底气继续道：“保养的很好，这鞋子看起来还很新，只是鞋底磨损的厉害，所以说明穿了有些日子了。唔……80年代风格，可能是复古款。”

    “说得真不错，还有呢？”

    “码子很大，所以是男人的。”

    可能是john的语气有些生硬，sherlock及时的询问他：“但是？”

    “但是鞋帮内有名字的痕迹，成人不会在自己的鞋子里写名字，应该是个孩子的？”john有些不肯定。

    sherlock的目光柔和，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室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目光让john手足无措，他放缓了语调：“很好，然后呢？”

    john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放下鞋子：“就这些。”

    “就这些？”侦探问道。

    “还能有什么呢，就这些。那么你看，我做的如何？”john有些自嘲的问他。

    “很好。”侦探肯定道，他摊了摊手：“虽然你几乎漏掉了所有要点。但……你知道。”

    我还能知道什么。john几乎气急败坏，他直接扭过头，来回踱了几步，当然明显的，他觉得自己又被sherlock耍了。

    “你还想听我推理吗？”sherlock拿起鞋子问他。

    “起码让我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john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你说吧。”

    “可以。”侦探抿了抿唇：“首先，鞋子原来的主人很喜欢这双鞋，擦得很干净还漂白过，鞋带也换了三……不，四次。手指经常接触的地方还留有皮屑，说明他有皮疹，鞋底确实磨损的厉害，内侧更严重一点，说明他有足弓无力。英国制造，20年前的。”

    “20年前？”

    sherlock看了看他：“所以不是复古款，就是那个时候的，限量版，产自1984年。”

    语罢还给他看了看自己在手机上搜到的内容。

    “上面还带着泥呢，看上去很新。”john反驳道。

    然而这只是证明了刚刚sherlock所说的一点：“被人保存的很好。”

    “你怎么知道？”意料之中的这条信息的详细让john有些不太相信。

    “花粉。”sherlock道：“如地图般清晰可见，出自英格兰的南部。也就是说这孩子20年前从苏塞克斯郡来到伦敦，留下了这双鞋子。”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很显然。”sherlock看着他：“祸事降临了。”

    见john没有说话，侦探解释道：“他喜欢这双鞋子，还记得吗？所以他绝不会丢了它，除非万不得已不会丢掉。…所以这是一个脚很大的孩子……”

    他突然抽了一口气。

    john一怔：“怎么了？”

    一个名字突然冒出来，他从大脑里读出那几个词：“carl powers。”

    “……抱歉，我不明白。”

    “carl powers。”这一次足够肯定，sherlock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john更加不解：“什么意思，sherlock？”

    “那是我第一个案子。”

    侦探向他解释道，似乎心情很好般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他的手机装进口袋里，撇了撇嘴。

    “你知道，人总是对第一次记忆尤深。”

    “不。”john忍不住扶额：“你这么说让我觉得浑身都别扭，好像那案子是你初恋情人一样。”

    “接近。”sherlock顿了一下：“如果形容工作是我的女朋友，那么那个案子的确是我的初恋。”

    “听起来真不错，初恋的感觉如何？”

    “非常好。”侦探道，他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你应该知道那种感觉。”

    军医几乎要给他看出心脏病来，他忍不住揉了揉跳动的厉害的心跳，然后在莫名其妙升温的空气里转开了脸：“你是说我偷亲和自己一个幼稚园的小女孩的时候吗？”

    “别开玩笑了，john。”sherlock耸耸肩道：“那种事我怎么清楚。”

    “你知道的。”john跟着他身后，无意识的扬了扬手：“我以为你无所不知。”

    “但是你也知道，这不包括太阳或者地球的运行轨迹。”

    “以及爱情？”

    “以及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