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少,胡闹才妙(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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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素同找到秦衣的时候,见她还在较场与那六丈靶较劲,不禁就跑上前去硬夺了她的弓下来。

    “阿衣,你不想要胳膊了?你的五丈射不是通过了吗,六丈留着明年再过又不会怎样。况且,你那五丈射也只是通过白矢一项,不好好练练别的,竟然又开始六丈了!”

    这家伙从骑射考较第一天开始,就和六丈靶射较上了劲,这都第三天考较结束了,她还在这较着劲,平常也没见她对文学方面这么有韧性。

    “只是想挑战一下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嘛,没想到努力这么久还是不行。”秦衣轻轻活动着有些酸疼的双臂,盯着远处的靶,叹了口气道。

    “欲速则不达,你好是没听说过啊!”陈素同一脸‘你疼死也活该’的表情瞪了秦衣一眼,转身朝箭靶走去,边走又边回头,道:“在这待着等我,我去帮你把箭拾回来。你哥在校门口等不到你,都着急了,偏我叫他逮着,不然就让你在这练到断臂好了。”

    “断臂这么惨,素素你这咒得太狠了吧!”秦衣对着走到靶前的陈素同大声道。

    “谁叫你一到靶场就像不要命了一样,我看断臂还算轻的吧。”陈素同手脚利落地将大部分或倒或插在地面上的箭拾起,一一放入箭筒,便转身返回秦衣的身边。“每次你练武练箭都这么认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的武功箭术一定很厉害呢,哼哼~”

    因要把弓箭放回清斋,并拿秦衣的包袝,两人无须言语便一道先往清斋走去。

    “素素你别这么打击我好吗,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嘛,我才十岁嘛……哎哟!现在我真的只有在练箭的时候胳膊肩膀才不疼,撕~”秦衣心知陈素同一向对自己偏武厌文很是恼火,边走边做着僵硬的动作表示自己身上很是酸痛难忍,这几日真的吃了很多苦。

    见秦衣在自己跟前挤眉弄眼好像真得好痛苦的样子,陈素同先是有些同情地皱了下眉,随后就把漂亮的眉头拧了起来,表情残酷的样子,说道:“阿衣你没搞错吧?像你这种每天都要硬抽出半个时辰练武的人,这才不过稍稍强加练习了三天箭,可能会出现你目前表现的效果吗?”

    一语中的!

    秦衣总称自己是学渣,其实是相对而言。

    众所周知,青山一校是青山县唯一一所官学,且又在整个岳安府,甚至是整个大聂都颇有盛名,每年慕名来此游学的学子不知几凡。

    秦衣能够以十岁之龄考入一校,可见瓶子里的水还算蛮多的,只是跟努力上进的同窗学霸们一比较,便是个学底渣了。

    可就算是个学渣,她也是个偏科犯。

    而且她的偏科还偏出了一个别样的境界。

    当初在现代,明明数理化三门课学的是一头雾水,偏偏她又爱极了生物。

    于是在选文理科时,脑洞大开,觉得自己只是过去从未认真投入地追求过数理化,所以才让这三只傲娇货短暂地俯视了自己几年,于是她很是潇洒地抛弃了一直对她温文而雅,小心宠爱的史地政,为了生物,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追求数理化的激情中去。

    她的班主任为此还专门找她谈话,再三询问是否是家长硬逼她学理科的?家长会后还特特找她的爸比求证,像她这种严重偏文科的学生,为什么要选吊车尾的理科?

    她的回答是,她会带着语文英语和生物去干掉数理化的。

    她爸比的回答是尊重孩子的选择。

    班主任白费了无数吐沫,最后只能独自石化,每每想起这家奇葩都想摔桌有木有!

    结局却是,她那爱极了的生物,即使是在语文和英语两位绝世美女的保护之下,也还是在当年的高考中,残酷地被数理化三个强攻,以前所未有的王霸之气推倒,随后便无情地被压榨而死。

    秦衣不禁泪奔,明明说好不搞基啊……

    简而言之,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今到了这聂朝,秦衣这个偏科犯又开始重出江湖。

    只不过这古时不分什么文理科,在一校,六艺皆抓得很紧,君不见向来都是大班学习的官学,竟然在男女校皆分了上、中、下三个班,并分别派任了三位六艺皆佳的文学官执教,每位文学所教科目也各有侧重,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对于做了十几年应试生的秦衣而言,礼乐书数里那些靠记忆和理解的理论性知识,且先不说对她这个有点知识基础的穿越女并不算太难,就是从三岁蒙学起就熏陶起来的,接连不断地听同窗“背书”“复讲”,自己也在连年不断地各种“背书”“复讲”,那些东西真正是小意思。

    难点在于秦衣真的只是个应试体投胎,你可以让她写出来画出来,也可以让她说出一二来,可你真的别让带着感情来,吟诵、音律、乐舞那些的,切拜!你就让她当欣赏的那只观众吧!而且她爱极了去当那观众!

    偏科犯就这么又来了。

    只因她秦衣喜欢江湖快意恩仇,便无怨无悔地跟着哥哥一起练武功、学骑射。

    只因她秦衣喜欢听人随口吟诵诗歌,喜欢听人抚琴弄笛,喜欢看人闻歌起舞,便硬着头皮苦苦考进青山一校,只因七岁时跟随秦爹参加了一次青山一校组织的春游,那一场曲水流觞的盛宴里,让她仿佛看到了《兰亭集序》的豪华现场版,仿佛看到了一个她十足十想要奔进去的光彩世界。

    天知道,她进了一校不到十天,就后悔了!

    江湖是女主的,她练武只能当健身,万万不能够去混啊!

    想听曲看戏观舞大可以花点银子偷偷去点那伎馆的头牌嘛!

    干嘛非要自己来学,从前上了十几年的学是没学够吗,你以为想当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很容易吗?

    秦衣自认不是天才,那得戒惰好吗!

    在秦衣的眼里,戒惰和减肥一样,需要给她很多下次再说的机会的。

    “嘻嘻!素素啊,你太了解我了!我一向觉得练武做学文只要略懂就可以了,要不然都没时间出去玩了嘛!话说回来,这两天休沐,要不要出来玩玩啊?”

    “玩什么玩?休沐回来就是年考,你不乖乖在家温书,还想着玩!我真想敲你一顿!”

    两人在一起便是唧唧喳喳说不完的话,有时秦衣会怪怪地想,她一个二十岁的灵魂怎么就跟个十岁小女娃混得如此投缘了?看来还是她童心未泯的缘故啊。

    不一时,便从清斋拿了包祔到了西峰院门口,领了休沐牌出来,便见计岑下来马车迎了过来。

    前文说过,计岑是秦家的护院兼管家,是个身高六尺的壮汉子,尽管个头有些欠缺,便秦衣每每看到他,还是会禁不住想起在现代看的98版武松,不要太像了好吧。

    “姑娘,大郎已候多时了,这便快些上车回府吧。多谢陈姑娘!”计岑前一句自是对秦衣说的,后一句却是对陈素同行礼说的。

    陈素同只是回了一礼,并未说话。看了眼不远处在等自己的马车,便对秦衣说,“这两天好好温书,可不要真睡两天去。快上车吧,我走了。”

    秦衣点头,挥手与她道别,见她上了马车,才转身上了马车,一掀帘子进去,果然就见秦池正趴在绒毯上抬头看她。

    “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