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仙府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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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青回眸一笑,手下不闲抓了一把调料扔进锅内,拿着木棍拌了拌,满满一锅青蟹粥香气扑鼻。
盛了粥递给夙蔚和思凡又不紧不慢给自己盛上,澜青边吃边道:“那传送阵只能传两个人,仙君同荟蔚帝都进去了,我实在是干着急没办法。”说着满足的打了个嗝,抚着肚子笑道,,“两位别介意,这会饿了吧,来碗青蟹粥,算是在下的赔罪礼。”
思凡当然不会同他计较,端了粥在一侧坐下。举止优雅娴静,夙蔚心道:这吃相绝对的仙界典范。 他应该给景明尊做个建议,开个私塾让思凡授课,让那些刚飞升的散仙定定心性,省得他整日连笑都笑得让人提心吊胆。
夙蔚接过粥尝了一口味还不错,心下几分愤懑当即烟消云散,反正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碗吃完澜青接过碗又盛了满满一碗。夙蔚边吃边看,觉得那用来熬粥的锅有几分奇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放下碗夙蔚道:“……粥不错。这锅是山下借的吗?”
澜青掰了个蟹钳啃着,笑嘻嘻道:“哪能呀,我身无长文谁给借。”
他将锅中最后一口粥喝干净,拍了那锅三下,清水便如泉徐徐涌出,将残粥冲了个干净。再一拍,笨重的锅化成一道紫光落在澜青掌心——黑漆洒金的鬲被他稳稳托在手中,正是他本命仙器自生。
夙蔚的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原来传言是真。不愧是谷神本命仙器的最大用处就是用来做饭,今天一见真是……物尽其用。
而思凡在侧面色如常徐徐喝着粥,仿佛香茗在手,一切尽是浮云。
自生中常年放着一枝紫薇,方才不知何故方圆百里的紫薇全部枯萎,包括自生内的那枝。自生鬲中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如今澜青信手摘花,折了一枝枯枝用鬲中水点了点。
澜青坐等花开,却始终不见动静,蹙眉不解:“咦,为何开不了花。”
便又折了几枝尝试却尽是如此,思索一阵随手折了一枝腊月才开的梅。枯枝粘上鬲中水,登既繁花似锦梅香扑鼻。
“怪了。”澜青暗叹。
难道并非秽气侵蚀,否则鬲中水怎会一点用也没有。
怪哉!
澜青不信邪,用梅枝蘸了鬲中水向四下泼去,所到之处百花开遍生机盎然,独独只有紫薇依旧是一片暮气。
断不可能这样,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澜青心中混乱,难以置信道:“荟蔚帝在里面遇到什么了,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夙蔚这才恍然,山中紫薇从未受秽气侵蚀,鬲中水自然无用,紫薇不开只因满山紫薇为阙言钟亲手所植,花谢花开都不过是他的一念。
“并非什么奇特的事。”夙蔚笑道:“大概是等赏花人太久等得累了想睡一觉,兴许有一天就会再开了。”
澜青略感郁闷:“荟蔚帝真会说笑,花又不是人怎么会累。”
但见夙蔚分明不想多提,便也不再过问,满脸严肃地说起正事:“今日山中万鬼祭一事要怎么办?”
思凡面无表情道:“你先回去,我留下来。”
澜青听后了当应下,客气而疏离地对二人道别:“那我便先回去,仙君与荟蔚帝多保重,有事随时联系。”
澜青本就是极其讨好人的性格,待人向来不分官职大小都十分温和,夙蔚一直以为他待思凡不过是向来的客气,两人只是普通的同僚关系,直到看到澜青离去时冲思凡行了官礼,才心中泛起嘀咕。
能让澜青行官礼的可不多,思凡会是其中哪一位的法身,心下想了几位仙官但又觉得不符,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作别夙蔚二人,澜青片刻也不耽搁的往天上飞去。脚下青山绿水齐齐跃入眼帘,耳旁山风急掠,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只见山顶之上,一株枯了的紫薇探出一从绿枝,零零散散开了二三。
狂风抚过,又一瞬自零。
仿佛镜花水月在眼底过了一个回眸。
……
这一路实在无聊,夙蔚噙着草口哨吹了一路,之前思凡给的灵力还剩了许多,即便御着剑到处乱跑,飞到南家也依旧充裕。
这一路思凡实在太闷,半句话都没,夙蔚只好自娱自乐。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一笑,“咦,我看到一个好东西!”说着飞快地飞下云端。
云端下,凡尘歌舞升平正赶上夜市,这景象已是很久未曾见过了。夙蔚买了一串糖葫芦心不在焉地吃着,在琳琅满目的集市走了一圈。
等在飞上天的时候,身上已挂满了瓜子花生这类零嘴。
他笑嘻嘻地挑了一块花生糖递給思凡,故作夸张的挤眉弄眼,道:“天上没有的,超好吃。”
思凡向他微一躬身,咬住花生糖唇齿在夙蔚指下温热掠过,朦胧的云雾中,思凡的眼眸极其澄澈。他听见自己的倒吸了一口气,接着尴尬的咳嗽起来,“咳咳,不知道、南家是不是也在南方?”
思凡直起身,道:“正是。”
极轻的两个字,若不是思凡的嘴巴张了张,看着那面无表情的脸夙蔚就要当自己幻听了。
如此一番,他也无法解释刚才的举动,心下只想到一个词:鬼使神差。
思凡一拂袖,目不斜视继续向南飞去。他是正经的仙不同夙蔚如今非凡非仙,脚下无需御剑仙法自来。
夙蔚觉得自己是恐怕是天上最接地气的仙了,仙人该有的风姿他是一样都没有,先前同阙言钟在凡间的时候,酒足饭饱总爱跑到人间风花雪月处,清歌不歇、良宵清光。
眼瞧思凡在前身长玉立、缓带轻飘,偏生得淡漠至极过于失之可亲,想到凡间阳春楼那个叫青枫的小倌也是生得如此,却极其爱笑。一笑眉眼就变成了三月的春柳温柔款款,携着花香风姿卓然。
夙蔚足下灵力猛涨,迎身横挡在思凡前面。不由笑容满面,既然身在凡间,这张脸就别挂着天上那套疏离了。
“我累了,走不动了。”
想来思凡这种性子,最厌的就是无理取闹,可是如此一来那张脸皱眉为难,是不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想到这,不由暗自窃笑。
谁知,思凡看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从腰间拔出剑来。
不是吧?!
夙蔚足下如蜻蜓点水轻盈一跃,退离思凡百米。
脾气这么不好,这就动手啊?!
思凡抬眸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踩到了剑上。
“嗯?”
思凡道:“上来。”
“……啊?”
思凡叹了口气,道,“不是走不动了。”
夙蔚恍然,嘴角越扬越大也不客气,手中的剑一扔抓着思凡迈腿一跃与其共乘一剑。
天上风景极好,青山接流水,笼在一片银白的月光中。茫茫云海、渺渺众生,均化作山间一汪青翠草色,若隐若现间极其养眼。
转眼间南家仙府已到,不同与肖家闹中取静, 南家仙府名唤——天都,是真真正正的凡间仙都。仙府千里怪石嶙峋蔓延,绝壁高耸直入云霄,连绵的苔藓如流水攀附在绝壁上,非凡人可攀,偏偏绝壁上仙草丛生,年年引得无数人为其丧命。
而仙府天都就藏在嶙峋怪石深处的一座高山上,十里内再无其他山崖,孤傲而神武,遗世而独立。
离天都还有些距离,思凡却已收了剑,带着夙蔚缓步走着。只因一点,南家规训上明确写着,任何时候天都三里内不得御剑。
夙蔚紧跟着思凡,瞧着那条任何时候三里内不得御剑的规训心中好笑,不知道火烧家门了这条规训还好不好使。
“来的是什么人?!天都仙府也敢进?”
夙蔚刚腹诽完,便被一声高喝斥了个哆嗦,待弄清怎么一回事后,心下更是好笑。
好一个待客之道,连南家门都没进,先招呼的竟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夙蔚轻轻一拨避开剑锋,笑道:“思凡,你家欢迎客人的方式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