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婆婆。你中午吃了吗？”

    “吃啦，你今天没和小包子去呀，那我去给你们热热。”说罢，欲要起身。

    “奶奶，不用啦，我们俩有馒头呢，吃了还得去北梧山玩。”戚南栅熟捻地拉住奶奶，替她把头发间的树叶拿掉，调整了靠垫。

    “那也行，你与你父母说了吗？别叫他们担心，啊――吱儿，你再去厨房拿几个馒头，路上吃，别饿着了，”婆婆笑眯了眼。

    她又招呼着：“阿么，回来。”

    那只黑猫蹭得一下又蹿到婆婆怀里，一边舔着爪子，一边慵懒地用碧色的眼睛盯着楚云岫。楚云岫此时已经拿了馒头在等着戚南栅，戚南栅撸了几把猫就跟着走了。

    ――――

    楚云岫任着小包子拉着他。他只负责抱着馒头，接着戚南栅给他的一些玩意儿以及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把把小花。

    “哥哥，我怎感觉你今日与以往有些不同？”包子圆滚滚的双眼盯着他，摸着小下巴嘟着嘴道。“哪里啊，你感觉错了。”楚云岫淡定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又把他自己插在头上的一朵蔫蔫的油茶花给拨下来。

    北梧山挺远的，楚云岫走得肚子疼，结果一看前面戚南栅蹦得正欢。便不甘示弱地加快步伐。

    他看见小孩拿了个馒头出来，便凑到他跟前也叼了一个。

    路上下起了雨。

    雨丝又细又密，绵软的覆在青山上真是如山水画的意境。几只大雁掠过枝头，惊扰了这静谧。地上的青石板路使得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清晰可辨。白墙上攀了几点绿意，比他们两略高一点的地方开了一朵红花。

    于是在这路途中，便有了一个小插曲。

    小包子很喜欢花，他只是动了动鼻子就往头上瞥，然后顿在原地，张着嘴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朵花：“哥……哥哥，你等等，这朵花，真……真好看。”楚云岫倒退回来，仔细看那朵花。

    除了雨后独有的蓬勃生命力，这朵红瓣黄蕊的花还小的可怜。紧紧攀附着灰白的墙，时不时随着风动瑟缩一下。

    “确实挺好看的――你想干嘛？又想摘啊？你一路上都摘了多少放兜里了？你自己的放完了还放我袋子。乖一点好吧，咱们走。”楚云岫越看他那副委屈的模样越笃定自己的想法，最后看他仍然盯着那朵小红花，便摸摸他的头柔声道。

    “ 哥哥哥哥哥嗝~”小包子眉毛撇下，用两只滚圆的眼睛看他。

    楚云岫被萌到了。

    他叹了口气，把馒头塞在戚南栅怀里。踮起脚去够，然后才想起自己和他差不多高。那朵花在他无名指的略上方瑟瑟发抖。

    楚云岫不愿意丢脸 ，便冷静地收回手对上小孩期待的目光说：“你真残忍。”

    …………

    山如黛簇，蔚然深秀，葳蕤百态。万般景物堪图画。

    一要红桃桠拂池，竹遮松荫晚开时。『1』

    午间的山，依旧沾染水汽，氤氲的薄雾使得那凝翠的山更添了碧色。

    楚云岫对着手里哈了口气。明明是回暖的春天，这里却冷的像是冬天。他衣衫又单薄，有点受不住了。

    “哥哥，哥哥，走啊。我们今天得快点到小山洞里去了，说不定那些人练完剑走了。”

    小包子正用大拇指和食指捻着一朵花玩，细细的花蕊从他指缝掉出来。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其实说是山洞，实际上只是一棵看不出年份的老树最底下一个小小的洞罢了。

    两人爬到粗壮的藤蔓上坐下往下面看。

    只见烟雾隐蔽之间，大约有好几千人在舞动着手上的剑，动作潇洒自如，凝着内敛的刀锋，剑光湛湛。他们坐的不高，甚至可以看到每个人的面部表情与出剑招式。

    或屏息敛声，肃然以待；或眉目舒展，自带风姿。

    “唔，哥哥，还有两天就要去小书山测灵根啦。你要去吗？”

    戚南栅吃东西很慢，楚云岫的馒头早就几口啃完了。他却连一个较小的馒头还没有啃完，声音含含糊糊的。

    楚云岫扯了扯麻布衣的下摆，有些低落地晃着腿说：“我得照顾婆婆，婆婆老了，行走都不便。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若是我将这事告诉婆婆，婆婆肯定说什么都要供我去。婆婆养我大，我不能这样。”

    戚南栅见他低落，用小指勾勾他的食指说：“哥哥，你若是不去，我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若是表现优秀，你倒是可以减轻你婆婆的负担，让她放心些呢。”

    楚云岫没想到一个半大小孩说起话来这么老气。

    便挠挠他圆润的下巴，看他仰起脸，像猫一般地眯起眼。

    “南栅，你想加入哪个门派？”

    “沧江门啊！多帅！刷刷刷！”

    小包子兴奋地扶着藤蔓站起来，手舞足蹈，险些滑下去。

    楚云岫扶了扶他，但笑不语。

    “宿主状态很不错呢~下面发布任务1：请宿主按照原著发展进入沧江门。奖励：10积分，1个灯笼。惩罚：逐出世界。是否接受？”

    “接受。”

    楚云岫想起开始过来时的那个什么礼包便问：“请问我刚来时，那个礼包是什么呢？”

    “宿主是否选择现在打开？”

    “嗯。”

    “稍等。”

    那边停顿许久，然后楚云岫就感觉兜里一沉，伴着系统欢快的一声：“已完成指令，获得续命丹一瓶。”

    “谢谢。”楚云岫握紧兜里的小瓷瓶。

    “哥哥，那你呢？你想进哪？”身边的小包子移了移屁股，因为不稳抱住坐在一旁的楚云岫的脖子。还小声嘀咕一句：“你怎么坐的这么稳？是因为屁股大吗？”

    楚云岫没回答他的问题，但挺想笑。

    二人沉默之际，底下有人大喝一声：“收剑！”

    所有人便都收了剑，整齐划一，剑光凌凌。“今日到此为止，各自回去罢。”

    本是暮霭沉沉的山突然明朗起来，浮现一丝霞光。

    原来两人不觉间，已是日薄西山了。

    楚云岫扶起小包子，拣掉他白色丝绸上的一根根枯黄的杂草，道：“我们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