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次的路，楚云岫已经熟悉。

    与小包子道别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子。

    院中无人，胡床咯吱咯吱地摇。楚云岫知道他婆婆定又是出去织席贩履了。

    他叹了口气，进了屋。扯了条被子，躺在床上。一边想着怎样减轻这位养大原主的婆婆的负担。一边想着两日后的测试。

    他是要去的，不仅是为了任务，更是因为他心里那份对于修仙的向往。

    对啊，刷刷刷，多好玩。

    他想起那个小孩的话，笑了起来。

    挺可爱的个小孩。

    ――――――――

    第二日清晨。

    楚云岫还在意识恍惚地刷牙，就听见小包子兴奋地在下面喊他。

    他一边嘟噜嘟噜地吐掉嘴里的水，一边扯了手巾冲下面喊：“等会，我洗脸。”

    穿戴完毕之后，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梯下去了。

    “今天去哪？”

    “淮泠河！坐船去！”小包子看他下来，在原地蹦了几下，一拉着他就跑。

    这两天，楚云岫跟着小包子跑遍了整个村子。

    白天他们去看剑，去坐船，去小包子最喜欢的断崖。夜里他们去看星星，去映天湖采花。

    第三天见面时，小包子换上了一件蓝色的衣服。四处探探，见他下来，把那件白色衣服递给他，又怕他不要，便说一句：“今日是门派测试，你该穿上。”

    “谢谢。”楚云岫接过衣服抖了抖，拍拍他的肩。

    确实，这种正式的场合穿着布衣便去，实在是有些不妥。

    他换好下来，与婆婆说了一声。婆婆一瘸一拐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老人年纪大，腿在一次外出时摔折了。楚云岫过去连忙扶住。

    婆婆拉着他们的手，轻轻拍着，一边叮嘱他小心，一边又怕他们因为测试结果不好而伤心，塞给他和小包子一人一包蜜饯。

    “吱儿，此去沧江，一路小心。这是路上要用的银两。若是结果不好，也不必伤心，凡事皆有定数，不必强求啊。”婆婆担忧地看着他，楚云岫心里有些许暖意。

    这两日他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便觉得婆婆实在像他原来的奶奶。一样的慈祥，一样的和蔼。

    他郑重地点头应是，便与婆婆作别，坐进了在门口等着的轿子。

    轿子自然是小包子家的。他们一路颠簸，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不过片刻，两人就到了沧江门。

    小包子家的下人抬着骄子恭敬地退去。

    通过系统，楚云岫知道了流程。首先在固定的时间到自己心仪的门派进行测灵根，一般每年两次。再是在当日等待结果，若灵根是如真灵根那般的有天赋的人，便可进入内门，或被一人收作徒弟，或是自择良师。最后，若灵根是伪灵根，天份不足，第二日便要进行类似于户外求生的试炼，然后根据结果决定是进入外门还是另选去处。

    楚云岫觉得这地方熟悉，四处探探。发现果真是看剑的地方。

    前几次都只敢在远处观看，这次总算切身体会到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感受。

    真是无边无际，远处的青山与孤雁都溶成一个小点。土地平坦开阔之上立有几根高耸入云的柱子呈梯形状分布，上面雕龙画凤，栩栩如生，却似有斑斑血迹。中间有几根粗壮的铁链相连。其中两根相距不远的柱子下有个突出的平台，上面是两仪图。自有一番不可言说的豪情与不羁。

    他们来时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因为才刚刚开始，四周还有些陪同的父母尚未离去，所以那么大的地方竟显出几分拥挤。楚云岫轻轻护着小包子的头，眼前尽是一条条腿。楚云岫叹了口气，紧紧牵着小包子的手。

    二人将目光移至台上。

    “请与测试无关者到一旁等候。”不远处的柱子上轻飘飘地落下一人，衣带翻飞，似要乘风登天，声音淡漠。小包子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蹦哒：“哥哥……哥哥，仙人呐！”那些家长散去，视野开阔起来，周围也传来絮语声：“仙人……真是仙人！”声音稚嫩，个个都面含激动，望过去的视线炙热灼人。

    “请各位排成队伍上来测试。”那个人缓缓落下，楚云岫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个硕大的球状物质。

    孩子们像是怕惊到了仙人，躁动之后趋于安静。慢慢排好队伍。楚云岫和小包子站的位置不远，正好处在队伍的前半段。小包子大概有些紧张，手心出的汗濡湿了楚云岫的手。他便让小包子站在后面，又怕不安全，把他的手紧牵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已经上去了大半的人，留在台上，表示可进入内门的不过两个。下面的孩子又是忐忑又是不安。

    转眼之间，便到了楚云岫，台上也只是三人而已。楚云岫迈着小短腿，一步步踏上去，说不紧张是假的。

    “请把手放上去。”

    楚云岫抬头看去，那个仙人用眼神再次示意。楚云岫踮起脚尖，把两只手捂了上去，后面的小包子也翘首以盼。

    只见透明的球状物质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出了一丝诡异的紫，渐渐趋于明朗。又混进一丝纯正的黄。

    方才那个不苟言笑的仙人，此刻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看看与他面面相觑，等待答案的楚云岫。然后嘴唇微颤地说：“变异双灵根。”

    这个词在儿时接受不到高等教育的宋念枝耳里分外陌生。

    但楚云岫却能够知晓之后的一切，同样也可以掌握宋念枝儿时及长大的知识。

    所谓变异灵根，是二种或以上的属性被异变的灵根，修炼速度不下于天灵根。

    在灵力贫瘠的现在，天灵根稀少如同神兽。可以说只要有变异灵根这

    一令人瞩目的名号，就会有无数门派前来邀约，递出橄榄枝。

    尽管沧江门是五门之首，变异灵根、天灵根也只会在内门的亲传弟子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