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阿弟的黑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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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三月将至,推开回纹格心灵芝图案花窗,屋檐墙角处有花含苞,燕声融融,风声暖暖。

    嘉玉神色不太好。

    “小姐,昨夜是不是没有睡好?”如夏忧切地问。

    嘉玉摇摇头:“做了个噩梦罢了。”

    “很可怕吗?”

    可怕?

    那倒不至于,嘉玉欲言又止,摇头说还好,敛眉遮住神思,她总不能告诉如夏她做了个十分不耻的梦……梦见和左卿安同枕而眠,不仅如此,他还紧紧搂住她,两人密不可分。

    天!她在想什么?嘉玉拧着帕子摇摇头,告诉自己勿要多想,何况,何况……她们小时候,本来就在一张床上躺过。可能梦境折射出是幼年影子罢了,一定是这样。

    梳妆后,和两个嬷嬷处理好府中内务,嘉玉坐在西暖阁看书,她对面坐着薛秀秀,她在做女工,也是绣荷包,她绣工和她比不够看,针脚疏松,绣的得喜鹊登梅的好兆头。

    早上,左恒明说过薛秀秀的身世,她父母几年前离世后,由外祖母养大,外祖母死后,舅舅舅母早就不喜欢他,忆及她母亲和平王妃是同母姐妹,平王遂决定带她上京,免得被她利欲熏心的舅舅舅母作为礼物,送给达官显贵。

    眼瞅要用午膳,嘉玉准备去左卿安那儿。

    薛秀秀见状,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就在春林堂用饭。”嘉玉看出她的为难说。

    她没犹豫瞬间点头:“我在这儿等你。”

    嘉玉笑笑,抬脚往外走,因为伤口原因,卿安胃口不好,虽然他脾气好,但王府公子,天生贵胄,他不愿做的事伺候的人勉强不了他,只有她亲自看着。

    至于昨日那个梦,它只是个梦而已。

    “满满,你来了。”阳光渐好,他步履蹒跚在院中踱步,看见嘉玉进来,眼睛顿时一亮,急匆匆往她面前赶,快走两步差点跌倒,辛亏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他。

    嘉玉心跳忽快:“怎么走的路。”说着就要上前去看他如何,近到他身前两步,她忽然顿住,到底不是五六岁不知事的时候,他是成熟高大的男子,倏然停下脚步,嘉玉皱眉道,“以后小心点。”

    她没来扶他,左卿安眸色微深,小厮感受到自家主子的郁郁之色,把头垂低。

    左卿安挥退丫鬟,笑着说:“满满,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小时候。”

    嘉玉好奇:“梦见什么了?”

    两人边说话边往膳厅里走。

    别有深意的笑了下,左卿安怀念的说:“梦见我们小时候放风筝,放累风筝后,一起躺在软榻睡着了,我紧紧抓着你的手。”嘉玉八岁开始住在平王府,但平王和沈父从嘉玉出生没多久便相识,嘉玉有记忆便认识左卿安,他说的她有记忆,五岁左右的事情。

    不过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嘉玉猛地想起昨夜那个让人心烦意乱的梦境,结实遒劲的胳膊,滚烫浓厚的呼吸………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嘉玉咬着牙,不让左卿安看出自己的失态。

    “是吗。”她尴尬地附和一声,旋即转开话题,“今日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糖醋鱼,你要多吃点。”

    左卿安见她的耳垂像是染了胭脂,微微勾了勾唇,暂时决定偃旗息鼓,肥美娇嫩的肉食得慢慢细食,方能不打草惊蛇。

    这日,因平王和世子的叮嘱要善待薛表姑娘。来京城几日后,嘉玉便带着薛秀秀去城内逛逛。她没的是外祖母,加上外祖母当年收养她,更多也是为父母留下的遗产,没多少情分,加之她不用守孝,倒是不需避讳出门,不过这三四年来到底积攒上些许浅薄情分,她依旧穿了身素白衣裙。纵使装扮上不上心,薛秀秀那张妖媚出尘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姿免不得多招惹目光,嘉玉让奴从取了披风掩住她的身形。

    平王府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平日裁剪衣物,选购珠宝首饰,自有最好的裁缝掌柜亲自送到府上一一挑选,今日出门,嘉玉是想带着外表胆小怯弱表姑娘散心。

    “满满,我可以买桂花糕吃吗?”薛秀秀和嘉玉处了些时日。嘉玉五官是出尘脱俗的冷美,性格却妥帖有礼,她便不如以往拘谨。

    嘉玉自然说好。

    两人走马观花的看着,薛秀秀左顾右盼,看见对面街上有好看的玩意,要带着嘉玉要穿过去。这时,前方骤然传来声暴喝快让开,嘉玉抬头瞳孔骤然一眯,只见一匹发疯大马直直冲向两人,离嘉玉薛秀秀不过几米距离。

    “小姐小心。”嘉玉才后退一步,如月伸手拦住她腰,快速后退两步,险险避开那车。

    如月是她身边另一个大丫鬟,她和自幼在她身边伺候如夏不同,是两年前云卿安特意训练过会武的女侍卫,送到她身边的。

    嘉玉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送下来,她听见一声熟悉的哀叫,薛秀秀跌坐在地上,捧着手叫疼,而那马车停下的位置,将将离她几分。

    “秀秀,怎么样?”嘉玉拧着眉问。

    **

    “表小姐膝上的淤青不严重,但左手手腕骨裂,要好好修养几日,这几日不要沾水不要用重力。”林大夫捋着清须说道。

    嘉玉点头,又看向婆子丫鬟让她们好好照顾表姑娘。

    话刚落,高大身影落入嘉玉眼里,他沉着脸走进来问:“秀秀怎么样?”

    是左恒明。

    他步子微大,三两步到软榻前,薛秀秀怕疼,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包了泡泪:“大表哥,我没事。”

    左恒明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嘉玉看见他轻轻松了口气,随即语气不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而后他抬起头,看见旁边的嘉玉问:“嘉玉,你怎么样?”

    嘉玉笑着摇摇头。他嗯了声,而后嘉玉又听左恒明斥责奴仆:“你们是怎么看的人!丫鬟仆人这么多,还顾不好一个表小姐。”

    左恒明和温润谦和的左卿安不同,他总是不苟言笑,此时压低嗓音眉眼冷厉,满屋子的仆人哐当声双膝跪地,请世子责罚。

    薛秀秀小声嗫嚅:“不关他们的事,是秀秀不小心。”

    他瞥薛秀秀一眼,然后对桂嬷嬷说:“桂嬷嬷,丫鬟仆人护主不力,你看着处理。”顿顿,他继续看向嘉玉道:“你做事稳当妥帖,怎么带表妹出去,就出了这种事,以后小心点。”

    嘉玉神色淡淡,说知道了。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略微急促的嗓音:“满满,听说你在街上受了冲撞,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说话时,左卿安急匆匆踏入正堂。

    听见他的声音,嘉玉忍不住笑了下,左卿安喘着粗气在她面前站定,瞅见她笑,黑了黑脸:“怎么还在笑?”

    “我没事。”嘉玉摇摇头,“倒是薛表妹受了伤。”

    “那有没有被吓到?”他不放心。

    “没有。”

    他轻吁了声,这才看向软榻上坐的薛秀秀,叮嘱两句,左卿安又看向嘉玉:“以后出门多带些人,这次虽然没出事,万一下次有什么意外?”

    嘉玉挑了下眉:“卿安,你咒我?”

    这……自然是没有的。

    他掩饰一笑:“当然没有。”

    左恒明等他们话罢,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走吧,卿安我们回去。”

    嘉玉也回了春林堂,如月跟着着嘉玉,不满的哼了声。

    “怎么了,我又没有受伤,你怎么还气上了。”嘉玉笑着问。

    “小姐,我是气世子爷,他还是你未来夫君呢,连郡王关心的一半比不上就算了,第一句话进来居然问的是表小姐。”她气冲冲地说。

    嘉玉端着珐琅瓷杯的手微微一僵。

    如夏打断如月的话:“或许通禀的人提前告诉世子小姐没事,所以他才问的表小姐,小姐从小和世子长大,他们的情分怎么是相处才几个月的表小姐能比的。”

    “可明明就是啊。”如月愤愤。

    嘉玉笑了笑:“好了,我的事我自有主意,你们去把桂嬷嬷叫来个,再过十来天就是王妃的生忌,到时要去白马寺,有些东西该提前准备。”

    如夏应了声,拉着如月离开,等离开嘉玉的卧房,如夏拽了下如月袖子:“如月,世子和小姐的婚事是夫人和平王平王妃生前亲自定下,绝不可更改,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没得乱了小姐的心情。”

    如月不服:“成亲还有和离的,何况是定亲,再说郡王……”说到这儿,如月猛然住了声。

    如夏没注意那么多,只扯着她叮嘱道:“和离的姑娘有几个能好的,而且小姐从小住在王府里,京城谁人不知小姐是板上钉钉的世子妃,你这话休得再提。”

    如月嗯了声,心里才不以为意。

    与此同时,左卿安书房。

    他坐在金丝楠木大圈椅上,手执兵书,面前立个黑衣侍卫躬身回禀:“主子,那马夫已经处理好了,十日后的王妃生忌也已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