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碰瓷(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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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谨拄着下巴想了好久,要让人欺负他, 寻常宫女太监, 肯定不行。
他看向手上的寿辰开销, 手下轻捏着那几张纸, 仰头, 一派懵懂:“择择, 朕是不是该去看看太后了?”
于择心脏猛的跳了下:“皇上,您现在这样子过去,不被她生吞活……”
剩下的话死在了于择自个的喉咙里,他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家皇上, 被白忙卸了重担, 要安心失忆的皇上, 现在有的是时间、精力——玩!
犹如当年王府,调皮捣蛋,致力于累死他这把老骨头的王府小世子。
“皇上……”
咱不作妖行吗……
失忆了都还知道想作妖的时候叫他择择……
“走吧。”赵谨起身, 叫了长瀛宫全部宫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 直往后宫走去。
后宫, 太后正躺在美人塌上, 一手捂着心脏, 头顶一宫女正在给她按着头。
她被气的头疼。
“翅膀还没硬呢!居然就跟哀家抢钱!”她愤愤的, 他最好别撞她手上!
“太后消消气。”一旁嬷嬷赶忙喂了颗葡萄进去, “别把自己气坏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 嘴角不屑一翘, “谁不知道,他打算扩充后宫啊!”
“说什么为了国之栋梁在后宫的生活!”
“可真好听!”
“是,是,是。皇上就是个不孝的,太后您一年才有一次的寿辰,他都要抠走!”
一想起自个的盛大寿辰马上就要拿不出手,太后心脏又疼了,一抽一抽的。
“太后,皇上来了!”
“哀家不想见他!哥哥也是的,居然不拦着点,他就舍得看他妹妹过那么穷酸的生辰?”太后闭上眼睛,头疼万分,对着宫女不满着:“重点!”
“是,太后。”宫女立马心惊胆战的下手微微用力。
“太后。”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您至少要让他知道他把您气病了啊!到时候,朝堂之上,国舅爷再扇点风,钱不就回来了?”
太后一想,被气糊涂了,怎么忘了装病:“那让他进来。”说完,人立马虚弱无力,气若游丝。
“朕来看望母后了,母后安好?”赵谨看着躺着貌似十分不舒服的人,眉心愁苦的皱了下。
她好像抢了他的活?
生病博同情。
太后“浑身难受”的哼唧了两声,一旁嬷嬷赶忙发声略带哽咽:“太后身子本来就不好,就指望着这场寿宴热闹下,能心情舒畅点,结果……”
说完,含蓄的顿了顿,摇了摇头,不说了。
“身子不好?”赵谨眉心又皱了三分。
太后开口了:“哀家怎好耽搁皇上跟栋梁们促膝长谈呢?这热闹不要也罢。”说完,又扶上自己的额头,哼哼唧唧,好像很难受的模样。
赵谨坐下来,想了想书中那帮姐姐是怎么欺负人的,立马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副他好像已经懂了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眼睛微睁,看到那眼神,总算心里舒服了点,亏他还知道不能跟她撕破脸皮。
“朕的确没想到,太后虽不是朕的亲生母亲,待朕却如亲子。”他道。
太后一双眼猛的一睁,哪不对?
“既然太后都说,这热闹不要也罢,那朕只好勉为其难的把寿宴所有东西,都卖了。”赵谨嘴角翘着,摆了副万分感激的嘴脸。
重病的太后忽的坐起,想起什么,又立马捂着胸口躺了回去,咬了咬牙:“哀家多病两回,也就可以早点去找先帝了,一来给皇帝省钱,二来,百姓还能夸您孝顺,说您那么早送哀家离开。”
赵谨嘴角勾着,眉目含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太后,您说的有理。”
“什么?”太后瞪他。
“既然您都快走了,这屋里的东西,到时候清理起来也麻烦,朕现在就让人帮您撤了吧。”赵谨四处打量了下,好东西不少。
人狐狸精都有那钱来讨那家小姐欢心,把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赵谨觉得自己需要开源,听于择说,他实际有点穷,他可不想把人养瘦了。
“混账!”太后怒了,还有什么不知道,这家伙压根已经不在乎那点名声了,为了养点人,现在是真的要跟她抢了!
赵谨起身走过去,“孝顺”着就要打算替人揉了脑袋,还知道轻声宽慰着:“太后,不要这么急着气死自己啊。”
太后胸腔起伏,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混账!都谋算起她的将来遗物了!
“你滚!”太后气的手下一推,直把赵谨往外推。
于是,人推出去了。
满屋的人都惊恐了,只见赵谨这二十多岁的男儿,踉跄了两步,轰然倒地……
于择:“!!”
“哀家可没推他!”太后以为人没站稳,才倒的,待会爬起来也就是了。
就是……
直到满屋人回过神,地上的还是一动不动,于择从他家皇上突然的不给信号的行动中回过神,赶忙扑过去,“心痛”着嚎道:“皇上,您怎么了!”
他嚎了两句,趁太后宫里的人傻在原地,手对着带来的太监一挥:“快呀,快叫刘太医来啊,皇上被太后重伤了!”
“于择,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他被哀家重伤!”太后终于反应过来,他摔倒这事,可大可小!
“太后,虽不是皇上生母,但皇上也是敬您为母亲的!”门口,突然传来声音,一众人抬头,就见白茫一脸怒容的站着。
她好好上着课,一小太监忽然冲过来禀报,说太后把皇上召过去了,吓得她赶忙跑了过来。
太后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自个胸口:“哀家真没把他怎样!”
她突然深切体会到以前后宫嫔妃被陷害时过的日子了。
“是吗?没怎样?臣到是听说,太后您病了,皇上来了,结果您现在生龙活虎的,皇上倒是倒下去了!”白茫咄咄逼人,看着地上的人躺的一脸安详,松了口气,猜的七七八八。
反正,往死里污蔑就对了!
把太后坑的无话可说,朝堂缩减寿辰的声音也能小点,还能博点考生的好感!再运作运作,民间还能弄点名声回来。
就是……
白茫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地上的人,昏倒的人能有昏倒的样子吗?装的不太像啊。
白茫无奈了下,继续恭敬的怒视太后,转移注意力,她的皇上,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她得善后。
太后怒目而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生龙活虎了!
“混账,白忙,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白忙嗤笑了下,进屋,挡住一众人视线:“自然轮不到小小的白忙,此事,还是等得皇上醒来后定夺。”
说完,满屋的人又静了下,惶惶不安的看向赵谨。
于择正要背起皇上回长瀛宫。
嬷嬷回过神,赶忙严词厉色着:“还不把皇上放下,等御医来诊治,出了事,你们担待的起?”
白茫递了个眼神给于择,于择点了点,脚下生风,赶忙跑,横竖他们带的人多,不怕闯不出去!
白茫回身冷冷看了眼太后:“把皇上留着?皇上的性命恐怕更难保吧!”
“你,什么意思!”太后急喘了几下,想下塌,被一旁嬷嬷扶助,连使几个眼色,才乖乖躺好。
“太后与其想着怎么处置臣,还不如想想,如何面对百官上奏!”说完,白茫挥袖走人。
长瀛宫内,白茫进殿,赵谨听到开门声,赶忙把自己的手伸出被褥,裸露在外。
白茫看了眼被于择拉到一旁的御医,走到床边,赵谨的一只手露在了被褥外。
白茫:“??”
于择也有这么不细心的一天?
她弯腰,把那只手放了进去,想过去听听于择怎么跟御医窜口供的,走了两步,衣袖被扯了下,头一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赵谨抓住了。
“皇上?”白茫轻声叫着,以为人有什么事要吩咐,头一抬只见人眉心微皱,双眸紧闭,似乎很难受。
御医过来,拱手,又回身对着于择道:“于公公,那下官就到侧殿随时待命了,等皇上醒后,要先喂他喝药,不然容易出后遗症。”
白茫小嘴微张,双目大睁,他难道不是装的?
难道他为了坑太后,真把自己搭上了?
白茫僵着脑袋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她家皇上怎么这么实诚?
“白大人?”御医走了,于择叫着人,看着人震惊的模样,又看了眼那只不安分的手,道,“白大人要不陪老奴守着吧,皇上这样拽着你,你也走不了。”
白茫深深的望着人,内疚万分,于择看着,欣慰了下,好歹皇上没白费心思,陪个一晚上,再来个两回,人就能到手了。
“皇上都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付出了那么多……”白茫谴责了下自己,突然目光坚定,就差抛头颅,洒热血,“身为臣子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于择老眼一睁:“啊?”
昏迷中的某人:“!!”
“臣现在立刻出去布置!保证明□□堂白家的人往死里参太后!”
于择嘴巴颤了颤,他还想说句,龙床还是很大的,就见人一手脱掉外衫,带着满满决心。
白茫解下外衫,再细心的就着那只死拽着她外衫不放的手,好好放到床上放好,郑重的道:“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
某人:“……”
然后,出门,她得赶紧把赵谨为了国之栋梁做的牺牲,以及程家的嘴脸四处散播散播,这样明天还能在那帮考生之间,博好感!
皇上都真把自个牺牲了!
身为臣子,不能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大门关了,屋内静了。
于择:“……”
昏迷不醒的某人:“……”
赵谨幽幽睁眼,心口拔凉拔凉,他是怎么绕到认真做事上去的……
“皇……皇上?”于择都快不忍心看人的表情了。
赵谨缓缓坐起,咬了咬牙,“把刚刚朕在太后宫里看中的东西,全给朕偷了!”
“皇上!”
“她把朕弄晕了,不给点药材钱说得过去吗!”
于择:“……”
您这是费尽心思最后还是没把人留下,冲太后发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