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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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咱自己的人不能用, 只能用程家的……”于择提醒人, 他们的人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而程家的人,他们从来都是当摆设的。
赵谨躺回去, 被褥一盖:“那就用他们的, 好歹表面上是朕的人,他们要是不听, 正好换掉。”
于择:“……”
皇上,您好意思吗……
让他们偷自己主子的东西……
赵谨举起那件外衫, 嘴巴瘪了下:“记得让他们多偷点。”
于择:“……”
好吧, 他家皇上很好意思。
于择退了下去, 招来实际听于程家的暗卫,板着脸,命令着,直说的那帮人眼神呆滞,行动僵硬。
半夜, 一个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太后寝宫, 跟太后宫里的暗卫打了声招呼。
“皇上命我等搬点东西走。”
“什么?”一帮暗卫瞠目结舌的看着另一帮人搬着东西离开。
于是第二天,一早,太后还没醒,她昨晚被气的迟迟睡不着, 夜过半时才睡, 现在, 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她扶着头,这回觉得自己好像真病了,头真疼的跟要裂开一样。
“太……太后,不好了。”一宫女连滚带爬的进来,直直跪在人床边,头磕着地,身子抖个不停。
“怎么了!”
“回太后,东……东西都没了……”
“什么东西都没了?”太后缓缓起身,一旁嬷嬷慢慢扶着人。
“宫里的东西,全被偷了!”宫女话音落,太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谨倒是精神十足,一边穿着龙袍,一边看着满屋的东西,点了点头,心情舒服了。
“再把它们卖掉。”他道,卖完了,他就可以养人了。
于择给人系着腰带,闻言手下颤了下:“皇上,卖给谁?短时间内卖不了啊。”
虽然一些太监有自己卖东西的渠道,但数量如此庞大,件件都是顶尖好物,外面的人胆子再大,也没人敢买的。
赵谨歪着脑袋想了下:“户部谁管来着?”
于择:“……”
“回皇上,周逸,程家的人。”
赵谨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昨天太后伤了朕,那些是太后赔朕的医药费,让他们折算完,把钱送过来。”
于择:“……”
“他们一天不送,朕这病就一天不好,还有不准少一分钱,朕才不信他们送上来的帐。真穷成那样,朝堂上那帮人怎么有那么多人比朕还胖的。”
于择:“……”
您还想脑满肠肥?
“是。”于择应下,开始脱龙袍,换常服。
朝堂之上,他高唱了下:“皇上重病,今日不早朝,退朝。”
百官回礼后,白茫理着自己的衣服,阴阳怪气,卖力的嘲讽着:“皇上为了国之栋梁委屈了太后,特地去请罪,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程家好大的脸。”
“白大人,谨言慎行。”程霍一张脸黑漆漆的,知道自己妹妹娇生惯养,脾气大,容不下委屈,但也没想到,连弑君都做得出来!
“程大人,何必跟一少年动气?”在家躺了两天的白陇总算回朝,一手摸着胡子,一手背后,递了个眼神给人,白茫这才“负气”告退,总归,这回白家碾压了下程家。
程家两个看着那个貌似气呼呼的背影,眉心皱着。
“哥。白家似乎跟皇上站一队了。”
程涵泯低首,细细思索:“那个太监,你,接着用!”
“啊?”程泽林困惑了下。
“按你之前说的,找个跟他差不多的,塞到赵谨身边去!”
在这样下去,白茫就算不举当不了赵谨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但“宠妃”还是很有可能的!
“哦!那哥……”
“嗯?怎么了?”程涵泯还望着那个背影。
程泽林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人我早就找好了,就是你能借我点钱,养下那小太监吗?”
“嗯?”程涵泯怀疑自己听错了,程家二公子,会没钱了?
程泽林心痛的道:“宫里太监太贵,一个消息一百两的银票。”
程涵泯见鬼般的看着自家正在肉疼的弟弟。
他到底知不知道,贿赂一个人,是怎么贿赂的?
一个消息,一百两?
“哥……”程泽林退了两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程涵泯揉了揉眉心,忍着没把这个败家子打一顿。
“算了,走吧。”
一百两就一百两吧……
程霍去了趟后宫,他那妹妹,该敲打敲打了。
彼时,太后刚刚下床,被人扶着,痛心的看着本来金碧辉煌的屋子,瞬间仿佛家徒四壁,然后身子又晃了下。
底下暗卫跪的老老实实。
“你们,哀家要你们何用!”
底下一暗卫回着:“他们说,他们奉皇上之命来搬,又都是自己人,所以就……”
“所以你们就让他们一件不留的全搬了?”太后一手抓起个茶杯,猛的砸了过去,一旁嬷嬷来不及阻止,她家太后最后一个茶杯就这么没了。
差人去重新领必备物品,东西这么多,准备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那位不知道算不算好心,碗筷都给你偷了,但给你余了一双筷子,一口碗……
“你还有空冲他们发火?”程霍进来,对这个妹妹越发失望。
“大哥!你知不知道,那兔崽子他干了……干了什么事!”太后扶着胸口,跌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
“他能干什么事!不就是想养点人吗!你少过一次生辰又不会怎样!弑君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程霍怒着。
“弑君?哀家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怎么都不信!”太后气的想摔东西,手下四处摸了摸,什么都没了。
“哥,你怎么不看看哀家这,他都干了什么!”
程霍闻言四处看了下,眉心微皱。
“哥,你帮我要回来,好不好。”太后软下声音,犹如曾经在程家一样,有些东西虽然差人重新按规格备就好,但她早就把宫中最好的东西都拿来了,否则后宫那帮女子也不会穷成那个德性,所以现在估计没什么好的了。
况且,现在国库什么样,后宫开销能有多少,她会不知道?
程霍无奈了下:“没了就没了吧,你现在担着弑君的名头,如果能花钱解决,那就最好。”
太后愣在原地。
“好了,篁儿别任性了,大事要紧。”说完,程霍就径直离去,赵谨肯拿东西,就代表这事没有多严重,他可以安心下。
身后,太后脸色阴沉:“哥哥他们是不是最近收上笔钱?”
嬷嬷一听,吓得手抖了下:“太后,三思啊,那笔钱咱们不能动的,国舅爷不会同意的!”
太后一双手重重捏起:“哀家知道!”
“那……太后的意思是……”
“暂时挪用下而已。”
“什么……这……”
“他们能收第一次,难道不能收第二次?不要告诉哥哥就行,横竖现在钱没全部到位,第二次收的快点,趁他没发现前,补上就好。”太后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屋子,手下紧了紧,她还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够狠!
“但……但……”
“没什么好怕的!快去准备,出了事,哀家担着!”
“哀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原样!”
“是。”
白茫前朝布置完,去找赵谨,屋门一打开,满屋的各色家具,金银珠宝,古玩玉器,闪瞎她的眼。
“皇……皇上?”
赵谨正在看于择清点东西,估算价格,看到人,立马轻咳了下,负手而立,豪爽着:“看上什么,随便挑。”
狐狸可是用钱,把那小姐哄的心花怒放的。
白茫:“……”
他这是病好了?
“皇上,臣钱已经攒的不少了,您还是多给自己攒点吧。”
赵谨闻言身子僵了下。
“皇上,各会试通过的考生并且有意愿进宫伴驾的已经到了。”白茫道,心疼的偷看了眼赵谨,身为皇帝,穷到要变卖东西……
赵谨晃了下神,还停留在那句“自己多攒点”。
“皇上,臣已让宫人时不时说下昨日发生的事,现在各考生听的也七七八八了。您该带病出去看看了。”
未来新鲜的官员,能拉拢几个是几个。
赵谨:“哦……”
他是不是嫌他穷。
“不过,皇上脸是不是需要再苍白点?”
赵谨抬头看人,就见人仰着脑袋:“您现在这样子,不像重病。”
赵谨猛然想起自己应该在病中,又咳了两下,道:“朕其实没那么严重,现在差不多了。”
“那皇上要不要擦点粉?”
赵谨:“??”
一柱香后,赵谨看着镜中的这个,惨白惨白的:“白忙,你觉得朕丑吗……”
白茫迟疑了下,对上那双紧张的双眸,果断摇头,小孩子,那也是爱漂亮的。
赵谨:“……”
他还嫌弃他丑……
一个时辰后,白茫领着二十多个人走着,顺带对着李澄羡慕着:“皇上待你们可真好。”
李澄看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往旁边挪了挪,白茫不着声色的跟着挪过去。
“为了你们,皇上差点不能活着从太后那出来。”
李澄眉头皱了下,低头轻咬着牙:“你为什么非要在我身边说?”
白茫轻声回道:“因为你欠我人情,我不逮着你,逮谁?”
李澄:“……”
底下一帮乖乖跟着的考生,愣了下,原本满脸的不情愿彻底换成了一片呆滞,纷纷抬头看向正慢慢走来的赵谨。
原来,他们一路听到的都是真的?
刘宇,白家推荐的那一个,此刻心脏跳了下,怔怔的望着向他们走来的人,这是为了他?
许大人告诉他,状元之位皇上可以给他,不过他得牺牲点东西,比如,男子尊严,又比如清白之身,被逼进宫门前,他还一脸怨怼,现在……
他看了眼赵谨,心脏多跳了下,一张脸虽然惨白,但带着我见犹怜的病弱感,这相貌……比他娘给他找的未婚妻都好看!
赵谨:“……”
为什么这人要这么看着他?
不对……好像不止一个?
赵谨扫视了一圈,好像……七八个?突然有种自己掉入狼窝的感觉,眼巴巴的看向走在前头的人。
书上说了,每当小姐露出凄楚的神情时,狐狸都会心疼下的!
白茫:“??”
看她做什么?
赵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