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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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厚夜幕笼罩下的城市总要显得比白天安静几分,但对怪物无处不在的哥谭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安静,这样阴沉的夜色正好将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掩藏了个彻底。

    坐在警车车顶上正悠闲晃悠着双腿的女人见要等的人出现,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呦吼~迟到了迟到了,骑士先生今天迟到了哟~”

    她抬手扶了扶头上戴着的护士帽,又把本就只到大腿的紧身护士裙朝上提了提,这才拎起放在一旁的急救箱从车上跳了下来,迈着轻巧的猫步朝他们迎了过去。

    “奎恩小姐。”艾格停下脚步,将不经意间停留在她身后某处的视线移开。

    “呀呀呀,骑士先生的冷淡态度真让人难过呢。”哈莉嘴里说着难过,脸上却挂着像是由心而发的愉悦笑容。

    她用带着些鼻音的甜腻调调哼了一声,撒娇似的说:“叫我哈莉。”

    话音未落,套着红色长筒高跟皮靴的脚来回交替迈了几下,蹦蹦跳跳地走到两人身前时她又换了种轻俏语调,欢快的朝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艾格身上的男人喊:“布丁布丁小布丁。”

    倚靠着艾格的男人站直身子晃了晃脑袋,一缕绿色头发随着主人动作调皮的滑落到额前,他抬起戴满了金戒指宝石戒指的右手比到耳边,脸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疑惑表情:“谁?”

    “找谁?”

    “小布丁……”把这认为是两人之间甜蜜情i趣的哈莉羞涩的捂住脸,忸怩的跺了跺脚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尖叫:“我的小布丁。”

    “乖女孩儿。”小丑大笑着伸开手臂上前一把拥住了她,带着些奖励意味的捏住她脖子揉了揉。

    最脆弱的脖子被人攥在掌心,哈莉·奎茵不但没有拒绝反而高扬起头,精致的脸蛋上满满都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痴迷爱意。

    静静立在旁边的隐形人艾格早已习惯了他们的‘恩爱’行为,瞥开眼随意给自己找了个安放视线的地方,无视两人周围即将实质化的粉红泡泡。

    不消片刻,恩爱专场结束后,闪烁着红蓝双色灯高声嗡鸣着警笛的警车扬长而去,被故意忽视遗忘在旁边没有跟两人一起离开的骑士先生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朝之前留意到的某处走了过去。

    被绳索牢牢捆在一旁管道上挣扎不开的男人满眼惊恐,徒劳无力的看着这位只在传闻中听到过的小丑骑士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匕首利刃上折射出来的银白锋芒,看起来就像死人的体温那样冰冷。

    仅有的傲骨早就已经在刚刚那个女人的折磨中消耗殆尽,他想求饶,但被布团堵住的嘴发不出除了唔唔唔以外的声响,只能用拼命摇头来表示拒绝对方的靠近。

    他不该因为哥谭薪资福利待遇好就申请调过来的。

    没想到出勤第一天就遇到了最麻烦的小丑组织,如果能活下去,他绝对要去申请调回之前的小城,虽然工资不高,但很安全……哎?

    紧锢着自己的绳索轻而易举的被锋利匕首割断,变成几节掉落在地上。

    警官小哥本正因为太过惊恐变得有些狰狞的脸孔忽地一滞,错愕瞪大的眼睛恰到好处的表露出了自己的惊讶:“?”

    看着还是个孩子呢,艾格感叹。

    他条件反射的勾起抹带有安抚性的微笑,却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戴着面具,即便是笑了对方也看不出来,便又收敛起了嘴角的弧度。

    警官小哥浑身紧绷的维持原有姿势没动,哪怕已经没有绳子绑着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钟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几秒,见彼此都没有动手/逃跑的打算,不约而同的眨了下眼睛。

    有些默契的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愣。

    警官小哥眼巴巴的盯着他脸上的面具,有个不太可能的猜测慢慢发酵涌上心头,骑士该不会是打算放了他吧?

    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恰好验证了他的猜测,他震惊的看着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骑士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转身走了。

    确定这个小警官还能动后,艾格没接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挥手把匕首插回腿上绑着的匕鞘里,径直沿着墙边刚走过的路又返回了下水道。

    和托尼·斯塔克有几分相似的蝙蝠侠先生还不能死,起码在谜题未揭晓前不能。

    当不疾不徐可以称之为慢悠悠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下水道里响起,且越来越近时,布鲁斯甚至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次用的不是变声器处理过发出的粗哑男声,而是低沉磁性的本声。

    “去而复返的骑士先生,我可以认为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布鲁斯没想过他会回来救自己。

    是的,是救这个字,而不只是回来看两眼或者补刀什么的。

    听见对方总算没有再用那个格外磨耳朵的声音说话,艾格掩在面具下因为周身环境皱起的眉头放松了些,对身残志坚的蝙蝠侠先生态度也好了些。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的话,请随意。”艾格说着上前俯下身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势。

    除了他之前为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造成的关节脱臼外,还有小丑新添的几处刀伤,当然某些内伤他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

    小丑显然还没有对这只蝙蝠失去兴趣,外表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但从对方还有力气说话这点就能看出也不是特别严重。

    “你的管家呢?他什么时候到?”艾格拿出本来是给小丑准备的绷带递到他嘴边示意让他咬住,“我给你正骨。”

    布鲁斯低头看了眼嘴边东西的模样,白色的一团外面还规规矩矩系着一个蝴蝶结:“十五分钟左右。”

    说完他张嘴咬住了系着蝴蝶结的白色绷带团,而后轻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简单的一个动作不小心扯到了后脑勺受伤的部位,让他吃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的老爷,十五分钟后到。”已经到达目的地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听到联络器里传来的动静,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奇怪笑容,他随即把蝙蝠战车停靠到了附近的角落里。设置好倒计时后,为避免自己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还格外自觉的把联络器音量调小了些。

    骑士先生,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个人。

    不,应该说现在整个哥谭市的市民都知道他的存在,只不过他们对他的了解更多些罢了。

    早在骑士作为小丑的左右手出现在公众视线内时,关于他的所有资料就已经整理好摆在了布鲁斯的桌面上。

    但奇怪的是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所有的资料都是从出现在公众视野后才有的,在那之前一切都是空白,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特别是小丑对他的态度更是古怪,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骑士先生从不参与到小丑的□□行动,或者杂耍游戏里,只会作为一个守护者在小丑陷入危险时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救他于危难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当小丑游戏失败,布鲁斯差一步就能抓到他把他塞回阿卡姆疯人院时,骑士先生就会突然冒出来,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施施然带走他。

    算上今晚应该是第七次,布鲁斯第七次和骑士交手,第七次落败,还惨到需要对方帮忙。

    虽然布鲁斯曾明确表示自己这是在按照计划书为增加信任的策略性示弱——一份想要招揽对方弃暗投明特意准备的计划书。

    那份计划书作为管家的阿尔弗雷德曾荣幸得以过目,那几张薄薄的纸片说是计划书,更像是……听见联络器里隐约传来的闷哼声,坐在车里静等吩咐的阿尔弗雷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把脱臼的关节接回去之前需要先摸清位置,神经高度紧绷下布鲁斯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圆润的指甲正轻轻的划过只隔着一层布料的皮肤,摸到鼓胀的关节处时还会不轻不重的揉捏两下,然后猛地一拉再一提。

    布鲁斯嘴里抑不住又溢出一声闷哼,为了让自己将注意力从对方的动作上移开,他眼神涣散开始跑神想些有的没的。

    艾格虽然脑子里有满当当的理论知识,但实践操作还是第一次,为避免错位导致二次重接他摸的很仔细,好在熟能生巧。

    当他结束略有几分紧张感的医疗工作后,下意识掀起眼皮去看病人反应:“好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布鲁斯尝试动了动手脚,酸痛的感觉还有,但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艾格站起身退离位置,来回打量了他两眼后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骑士——”布鲁斯及时喊住了他:“你就这么走了?”

    艾格有些茫然:“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