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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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临近尾声的时候,宋寂言说自己困了要先走。程西坐在他对面,看他要走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当个电灯泡。
于是两人双双离桌,临走前boris向程西眨了下眼,像是在表示感谢。
两人走出店外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下起了雨,这里距离地铁站还有不短距离,但是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打车去地铁站堵车的时间还不如走过去,只不过走过去一路肯定要被淋湿了。
程西站在餐馆屋檐下环望四周,她知道这里离宋寂言家不远,于是心中有个念头蠢蠢欲动。
她一路小跑追上还未走远的宋寂言:“雨太大了,我能不能去你家坐一会儿啊?”
边说还边伸出手帮他遮雨,奈何他太高了,程西的动作显得笨拙又吃力。
宋寂言瞥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挪到她自己头上:“餐馆不能坐?”
“我不是已经出来了么,再进去多不好啊。”
见宋寂言不再说话,程西就当他默认了,三步并两步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雨淋湿了后背,上面的水痕就像他头像那张白色背景墙上的浅灰印记。衬衫贴合肌肤隐隐约约勾勒出他的脊背,程西发觉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单薄,甚至连陈鹏那样每天打球的男生都没有他这样紧实的腰线,这个腰看起来很有力气。
腰看起来很有力气是…什么意思?程西为自己这个想法一下子烧红了脸。
宋寂言家住在顶楼,上电梯的时候,两人挨在一起,程西能感受他头发上滴落的雨水滑到她的手背上。
你知道两个人靠得很近的时候就很容易产生化学反应,程西觉得自己紧贴着宋寂言的那条小臂隔着布料都有一种灼烧的快感。
这样的快感让她恨不得靠他更近。
不是说人类的普遍体温都是三十七度吗,为什么感觉宋寂言像个炙热的磁铁呢?
如果她现在是个八爪鱼,一定把自己的每个触角都紧紧地吸在他身上,感受他身上的热量。
电梯到层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程西的幻想,将她拉回现实。当她回忆刚刚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她发觉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无可救药……同时也帮自己找了个借口,佟星说过,躁郁症患者有时会通过幻想一些禁忌的画面来为自己的躁郁情绪寻找发泄窗口。
当程西的手背再一次不小心撞到宋寂言的裤腿时,她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需要吃一粒药缓解当前的病症,要不然她不能确保脑子里的想法不会冲破次元付诸行动。
不过她觉得付诸行动是永远都不可能成功的,一来他肯定不会自愿,二来自己又打不过他。如果你想要胁迫一个人做他不情愿的事,却在智力和武力这两个方面都无法压制对方,那么这件事几乎是无法实现的。
就像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让宋寂言心甘情愿像个牡蛎一样被她八爪鱼式拥入怀中。
进屋以后,宋寂言把桌上仅剩的一包板蓝根扔给她:“喝了。”
程西心中一暖,却又有些犹豫:“那你呢?”
“我已经吃过感冒药了。”
程西想起他刚刚在餐馆说自己困,原来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所以他早就感冒了吗,那他还让自己淋雨。
她发现这个人真的不会照顾自己,不吃早饭,午饭拿泡面凑合,现在感冒了还把自己淋湿。
宋寂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浴巾,盖到程西脸上。
她以为他是想让自己擦擦,手拿着浴巾刚要往湿透的头发上落,却听到他说:“去洗澡。”
程西这才发现自己的裤脚沾着泥水踩在木地板上,从玄关处到客厅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浴室在哪?”
“我房间。”
“你不洗吗?”
“跟你一起?”
她卷起裤脚,红着脸抱着浴巾逃也似的快步走进宋寂言房间,拉开一扇磨砂面的玻璃门,里面果然是个浴室。
他平时就是在这里洗澡的吗?
程西脱下淋湿了小半布料的衣服随手扔到洗手台里。打开淋浴调试水温,结果裸着身子瑟瑟发抖等了半天都没有热水出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热水器顶端的故障灯在向她闪着红色的小眼睛。
程西愤愤地关掉淋浴,拾起洗手台里的衣服准备重新穿上,结果拎起来一看才发现台子里原来是有水的,原先只被淋湿一小半的衣服现在全被泡湿了,提在手里不住地往下滴水砸在瓷砖上发出啪的响声,那声音仿佛在嘲笑她。
她硬着头皮把冰凉的湿衣服穿到身上,走出宋寂言的房间。
客厅里已经开了暖气。
他换了睡衣,正在厨房烧水。
“宋寂言,你家热水器…坏了。”
他闻声回头,却看到她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他面前。
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冒失,也不问她怎么搞成了这样,只是用视线指了指另一间卧室:“去我妈房间找件衣服换上。”
程西却站着不动:“这样会把阿姨的衣服弄脏的……”
宋寂言唇畔漾起一丝轻嘲:“那你就站着,不要靠近我的沙发。”未了还补充一句:“哦,地板也不行。”
程西低头看到自己周围的地板上已经滴了一大片水。
宋寂言眯眼看她,潮湿的绸面底衫紧密贴合着女孩纤细的腰肢,吸满了水的弧形领口被地心引力向下拉扯,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锁骨的曲线自中心对称处的两个圆形端骨向左右两边呈一字型延伸至肩峰,再往下的位置,两座微微扬起的小山包像海边刚起的浪潮,随着呼吸而轻微浮动。
他向前一步贴近她的视线,声音听起来像不耐烦:“你到底换不换?”
程西抬头看他近在咫尺的下巴,再往下一寸就是喉结。
“…换。”
女孩温热的呼吸喷到宋寂言的脖子左侧大动脉血管所在的那处肌肤,像羽毛一样的触感顺着脖颈沿着动脉直抵心尖,怪痒的。
他后退一步,视线落向别处不再看她,手掌抚上自己的后脖颈有些粗暴的揉搓。
程西却未发现异况,“你帮我去拿吧,我进阿姨房间不合适。”
很快他就从佟星房间出来,手臂里挂了一大把衣服,往沙发一扔:“都在这了。”
程西走近一看,发现拿的都是睡衣。一件一件单独拎起来,绸缎的绒面的蕾丝的……而且一大半都是吊带,宋寂言是不是根本看都没看就一把都抓过来了?
就知道让他去拿不靠谱……
程西挑来挑去,最终选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保守的长袖睡裙。
结果等穿上身之后才发现,它腰部的蕾丝花纹竟然是镂空的,后背的拉链由绑带取代,露出若隐若现的脊骨。
程西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穿上这身衣服走出这个门。佟星平时在家就这么穿吗?这一把年纪也太有情趣了吧……
她换完衣服站在宋寂言的卧室里,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一出门看到宋寂言正洗完头发在吹头。
他手里拿着吹风机,转头看到程西换完衣服站在他的卧室门口,他看到她之后明显也愣怔了两秒随即神情自若地把视线挪开继续吹头发。
“洗发水在柜子里。热水还剩点,不够自己烧。”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走回了卧室。进门前还说了句:“雨停了自己走。”
然后门一关,就把程西一人留在了客厅。
“嘁。”
程西洗完头发以后,想打开客厅的窗子看看外面的雨停没停,结果刚走到窗边就听到宋寂言房间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她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答。
“宋寂言?”
“宋寂言你怎么了?说话啊。”
连叫两声仍然没有人回应,程西迟疑了两秒钟打开了卧室的门。
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玻璃碴,水也洒了一地,宋寂言正闭眼侧躺在床上,眉头无意识地皱起,面色微红,呼吸也有些不平稳。
程西走到他跟前,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被角:“喂?”
见他仍然没有回应,程西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刚刚在外面还好好的,怎么把她关在门外之后一个人进屋就发烧了?
“报应,宋寂言你这就是报应知道吗?”她食指报复似的戳上他发烫的脸颊,刚准备收手去给他找退烧药,就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像是贪恋她肌肤的冰凉触感,程西越往后撤,他就越用力,最后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他的腰上。
想起刚刚自己那个罪恶的食指,程西心虚地问:“你醒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放心地吁了口气,结果刚要站起身来,又被他翻身裹在了胸前。
她用力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瘦,真正较量起来的时候,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就很明显了。
程西基本放弃了抵抗,她能感受到他怀中像火炉一样的温度正裹挟着她,他手臂把她勒得很紧,紧到她有些透不过气。
这绝对是她靠他最近的一次,就连仰头看他都因为距离挨得太紧而有些费力。
看着他雪糍似的下巴就抵在她额头上,她用力将身体往上蹭,直到自己的眼睛正对他的下巴,然后她恶作剧似的眨着眼睛用睫毛剐蹭他的下巴。
看到他意识迷离中仍然痒得皱起眉头。
报复心理得到满足的程西不由心中暗自得意。
结果下一秒对方又是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到身下。
她被忽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之后她用力地拍打他:“起来,你要压死我了。”
她隐约听到宋寂言轻轻“嗯”了一声,轻得如同梦呓一般。
不知是贪恋身下人凉丝丝的肌肤,还是想让对方和他一起分摊体内灼人的热量,宋寂言的头向程西颈间埋去,滚烫的嘴唇贴合着她冰凉的皮肤一路下移。
程西从小就体寒,连夏天都手脚冰凉,以前焦琳琳还开玩笑说她是三伏天消暑必备。
现在她可没心情思考这些,看着并不清醒的宋寂言,她又羞又恼:“你丫给我起来,你知道我是谁么?”
对方却并不理睬,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的锁骨向下游移至腰侧,炙热的手掌隔着镂空的蕾丝布料摩挲她的肌肤。
程西感觉他的指尖就像蚂蚁一样啃食着她的全身,她赶紧伸出那只自由的手拦住他。
可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反握住,他先是揉捏她的虎口接着又顺着指缝滑到指尖,那流畅的动作,程西甚至都要怀疑他是清醒的。
刚一等到她松懈,那只不安分的手就又落到她腰上一路向后背滑去,一直滑到绑带的位置还没有停下,他的手指穿过绑带的间隙摸上她骨节分明的脊椎。
程西能感觉到绑带正一点一点变松,无奈之下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他似乎被咬疼了,轻哼一声微微侧过身。
程西趁机脱离他的身下,跳下床去。
她惊魂未定地打开放在地上的药箱,从一堆她见都没见过的药中找到一盒退烧药。
然后拿到厨房碾成粉末放到温水里搅匀,端到宋寂言跟前。
她想扶起他,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他身上根本使不上作用,最后只好顺着他的唇角小心翼翼地往他嘴巴里灌。
药洒了大半,程西只好又去碾了一颗然后老法子喂给他。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放心,她又去搞了一条凉水浸过的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然后守在他旁边,一直守到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