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救人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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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央在家受了妻子的窝囊气,心里不痛快,就把籍峘和林参叫上,一起去喝酒。
三人来到京城里最大的酒楼瑞霖肆。
据说这酒楼主人后台很硬,黑白两道通吃,基本上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简央不仅要喝酒,还让掌柜的亲子派人请了三个京城的红牌来唱歌跳舞助兴。
歌唱了两首,舞跳了两支,简央已是微醺,酒劲儿上来就开始胡作非为。
他让三个红牌□□来陪酒,那三个女子笑着答应了,分别坐在他们三人身边,纤细的手指在他们身上乱摸。
籍峘不喜欢这种调调,把那女子的手拉开,有些不满的对简央道:“你别太过分。”
林参皱眉看向身边的女子,什么也没说,只这个眼神,就让女子不敢造次,坐正身子,但那女子见惯了各色人等,陪笑着举杯劝酒:“公子,请满饮此杯。这可是简公子的好意呢。”
女子的声音柔媚入骨,听得人心里发酥。
连籍峘这种正人君子,都不免有些发窘,但林参只是神色清冷的对之不理不睬。
简央却大着舌头道:“正岩兄,你成亲三年,也未有一子半女的,就算你跟嫂子感情不错,也不能不考虑人生大事啊。所谓不孝有三,无后……”话还没说完,籍峘就用他的酒杯堵住他的嘴:“你管好自己就行。”他父母早违,家中只有一个年幼胞弟,全赖妻子悉心照料,他们夫妻感情甚好,就算膝下无子,他也不愿纳妾,以免伤了妻子的心。
简央就着他的手猛灌了口酒,抢过酒杯,又看向林参,笑嘻嘻的道:“你就不同了,不但有贤良的妻子,还有个那么娇美的妾室。难怪你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说着,晃晃手里的酒杯,对身旁的女子道:“快给本公子倒酒,等什么呢?”
他两眼呆滞,灌着血丝,满头大汗,两颧通红,一看就是醉了。
林参白了他一眼。
简央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对林参道:“幼禅兄,你的身体没事吧?喝酒……”他打了个酒嗝,又道:“喝酒不会受影响吧?”
籍峘笑道:“难为你,还能想起他的身体。”
简央嘻嘻一笑:“那个小妞儿……不对,那个小姑娘,真不错,虽然……”他比划了下胸部:“瘦得干巴巴的,长得嘛……也还凑合,就是性子……不够热情。”说完,他挠了挠头:“不对,不是不热情,是太单纯……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有点喜欢她……”说完又摇摇头:“不对,不是喜欢……这两天老子脑子里想得都是她……”
籍峘给他倒酒:“哪个姑娘你不喜欢?”
简央笑起来,一把搂过身边的女子,在人家脸上狠亲了一口:“对,我都喜欢。”他有些苦恼 的道:“可是这个小丫头,不一样……”
籍峘道:“怎么不一样?”
简央道:“说不上来。”
林参对籍峘道:“他大概是想说,有新鲜感。”
还没等籍峘搭话,简央突然指着林参叫了起来:“对,就是新鲜感,还是幼禅你最懂老子的心。”说着,就站起来去搂他肩膀。
林参嫌他膈应,一把将他推开,骂道:“滚蛋!”力道十足,险些将简央推倒。
简央道:“诶,你这就不对了,你家书香世家,家中祖辈、父辈,不是丞相,就是大学士,怎么你张口闭口就骂人?你不像林学士亲生的,你倒像是我爹亲儿子,一样的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这么多年他只要调皮捣蛋了,总是被威远侯用皮鞭子痛打一顿,幸好他有个疼他的奶奶护着,不然早被他爹打死了。
林参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简央挠挠头皮,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了一眼。
酒楼共有三层,这里是顶层,摔下去,以他的功夫摔是摔不死,不过腿非得摔断不可。
他知道林参的脾气,把他惹急了,真能把自己扔出去。
这家伙家里都是满腹诗书的文人雅士,就他自己像个活阎王,不知道跟谁学了一身的本事,连自己从小习武都打不过他。
简央酒醉三分醒,赶紧转移话题:“说真的,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那小丫头再看看?”
林参淡淡的道:“请胡太医看过了,他说幸好救得及时,没什么事,不过每天要吃药罢了。”
简央道:“那小姑娘可是在我那宅子里等了你几天,我听人说,她天天研究药方,你不去,也得知会她一声,别让人傻等啊。”
籍峘道:“说来也是,看那姑娘实诚,以为你会去,说不定一直等你呢。”
简央又道:“我要不是让红姑弄得脱不开身,早就去看她了。”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林参道:“算了吧!要不是她给我看了病,我还不至于几天下不得床。”
简央道:“那是个意外。”
林参心烦,眯着眼看着他,皱眉道:“能别提她了吗?”
简央点头,撇了撇嘴,又饮下一杯酒,酒劲儿上头,想去趟茅房,正要起身,就见酒楼伙计来了,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几句。
简央神色一凛,对伙计道:“让他上来。”
就见长工上楼来,给他跪下道:“小的前来报讯。”
简央喝道:“说!”
长工一五一十的将商月被人带走的事情说了。
简央反了性,将肚子里存的酒气都变作脏话,一股脑的骂了出来,人也就清醒多了,最后拎住长工的衣领,道:“带我去找人。”
籍峘站起身,挡在他身前:“你酒气熏天的,要上哪去?”
简央道:“你可知道红姑的性子,那小姑娘落在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籍峘道:“她任性归任性,没你想得那么坏。你别急。这事儿你不能出面,不然红姑她更不高兴。”
简央简直要跳脚:“那我不能看着她被红姑弄死啊?”
籍峘道:“你要是喜欢她,你就不能出面,不然她死得更快。”
简央慢慢冷静下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籍峘道:“找人把她弄出来,送出京城,你只要不与她再见面,说不定红姑不会再追究,你自己想想。”
简央断然道:“那不行!”
他突然灵光乍现:“正岩,要不把她送到你府上去,行不行?红姑再狠,也不敢到你那去闹。”
籍峘双手抱臂:“你想都别想。红姑跟我家娘子关系很好,总是去我府里作客,你看她有没有办法把小姑娘弄到自己手里?”
简央拍拍脑袋,又看向林参。
林参冷哼,没想过要趟这趟浑水。
简央道:“兄弟,我可从来没求过你,你总要帮我一次吧?”
林参道:“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没那个兴趣。”
籍峘道:“我劝你,还是先把人找到,先救出来再说。你再不考虑救人,她都死几次了。”
简央立刻让长工回去找老陈。
籍峘打发掉三个□□,又解下腰带,给了钱,让伙计去自己府里找几个人来。
将钱揣进怀里,伙计立刻捧着腰带去了。
简央坐立难安,籍峘让他稍安勿躁。
等人来了,籍峘道:“此事不宜闹大,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可不管了。”
老陈来了酒楼,一上楼就对简央道:“二公子,刘三可是少夫人手下的亲信,这事儿可不能弄僵,别伤了你们夫妻的和气。”
“和气个屁!”简央骂了一句,又道:“你说,你能猜出她被刘三带到哪去了?”
老陈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如果将此事告诉老夫人,让她出面解围,或有希望。”
简央咕哝道:“我娘可不参合这种事。她总嫌我平日里不着调,又被红姑撺掇着反对我纳妾,她才不帮我呢。”
籍峘道:“老陈,带这些人在外面打听着刘三的去处,我自有主张。”
老陈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了。”
老陈带着籍府的几个家丁去了。
籍峘忽然对林参道:“此事还真得由你出面才行。”
林参皱眉道:“你是想跟他一起疯?”
籍峘道:“红姑的性子,这个小姑娘就算出了京城,恐怕也难有安生日子,明里不做什么,暗里就难说,如果她到你府上住些日子,我让我家娘子劝劝红姑,等她消了气,以后再让她离开你家。”
林参不置可否。
籍峘道:“一切都是权宜。那小姑娘人不错,也算救过你……”
林参道:“再提救过我,我就不管了。”
籍峘道:“你愿意管这事儿了?”
林参哼了哼。
籍峘一笑,知道他外冷内热,嘴硬心软,之前是抹不开面子才没答应。
半个时辰后,老陈带人回来,打听到刘三去处:“二公子,人在柳条巷。”
简央拍着额头骂了句脏话,气道:“给卖到哪家了?”
老陈无奈的道:“绿玉坊!”
柳条巷是花街,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馆,以绿玉坊最大,生意最好,去的都是达官贵人。据说有些后台,是一般人惹不了的地方。
“红姑这简直是要把我逼疯了!”简央对老陈怒道:“愣着干嘛?还不去救人!”
籍峘拉住他:“稍安勿躁!”
简央恼怒的指着他:“你表妹,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卖到妓院去,你还让我稍安勿躁,我还安个屁!”
籍峘道:“红姑这么做,为了什么?你不明白吗?她完全可以把人弄到别处去,为什么只卖到京城青楼里,让你能轻易找到?她不过就是让你明白她的态度。”
简央哼了一声,不说话。
籍峘道:“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你让她知道,你对那姑娘没意思,她就懒得再去对付小姑娘了。不然的话,以她的她的手段,早晚得出事。你又不能时时守着小姑娘。”
简央回头看向籍峘:“老籍,你是不是害怕你舅父怪罪,才不敢得罪你表妹?”籍峘舅父李乐衡乃是朝中一品指挥使,仪同三司,毕竟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五品翧卫中郎将,全赖他舅父帮助。
籍峘闻言火从心起:“你再放屁,我就不管这事儿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简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抽了自己两巴掌,人一下子清醒了,对老陈道:“你只管把人给我弄出来!”转而对籍峘道:“左右我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简央虽然看上去好色薄情,倒也知道惜香怜玉,不愿意这么个单纯的姑娘落进魔窟难以脱身。
籍峘道:“幼禅,人救出来之后,就先劳烦你了。等红姑气头过去了,人你只管放走,如何?”
林参皱着眉,点点头。
籍峘一笑,心想这人一定是在后悔,交了简央这么个爱惹祸的朋友。
籍峘双手抱臂,颇为无奈的看着简央:“我天天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拿什么谢我?”
简央挑眉道:“找个姑娘给你当妾?”
籍峘道:“滚!”
商月从青楼被赎出来,就被送到林府上。
她惊魂未定,脸色很难看。
在绿玉坊里,她差点被一个壮汉侮辱,幸好老陈带人来的及时。
林参的妻子吕氏看着怯弱跪在地上,脸上尤带着泪痕的小姑娘。
吕氏饮着热茶,举手让她抬头,打量了几眼:“模样倒还算俊俏,你都会些什么?”
她气质端庄,谈吐优雅温和,让商月安心不少:“跟我师父学过几年医术。”她老实的回答。
吕氏一听,略为惊讶,随即收敛表情,沉声道:“在这,可用不着你给人看病。”
商月睁着一双红肿的眼,不知如何做答。
吕氏看着她如此可怜,叹了一声:“罢了!”对身边的丫头道:“筠儿,给她安排住处先安顿了,等公子回来在给她安排事情做吧!”
筠儿打量了商月一眼,神色颇有些不悦。
她以为商月是林参买回来的,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让少夫人亲自过问,看来这个丫头很不简单。
但她不悦的神情转瞬掩藏,只道了声“是!”,拉起商月道:“跟我来吧!”
商月茫茫然的跟在筠儿身后出去。
却听筠儿道:“且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只告诉你,咱们府里规矩大,错不得半步。你只管做自己分内的事,若是有什么心思,我劝你趁早收了,否则,自有人罚你。”
商月听她这话,撅了撅嘴。
她一向在山间林地生活惯了,一朝被约束起来,自是不习惯。
但她随和惯了,任凭筠儿在那数落,只是听着,并不搭话。
但筠儿却不高兴了,转身道:“我可是少夫人身边的丫头,我说话,你要回答知道了,这是规矩。”
商月心中不以为然,却不得不道:“是,我知道了。”
筠儿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是,我也是为你好,咱们府里是由三夫人管事的,她对咱们下人最是严厉,若是你有错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商月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真诚:“谢谢姐姐提醒,商月记下了。”
她单纯归单纯,却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个筠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便决定小心应付。
她绝不想留在林府,总有一天她会想办法离开。
她软糯的声音,清澈的眼神让筠儿有些心软,便道:“罢了,我给你找间屋子,你且住下再说,明早去见过三夫人,就该给你派活了。”
筠儿把她带到一间房子,推开门。
里面蹦跶出一个比商月还小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着颇为机灵,见着筠儿就拉着她的手亲热的喊姐姐。
“姐姐你看,昨天我得了个手串儿,是我一个姊妹买给我的,悄悄的送进来。这么漂亮的手串我就想我带着可惜了,还是送给姐姐你吧!”
筠儿细长的食指戳了她额头一下:“你敢从外面递东西进来,不怕三夫人知道了罚你。”
小姑娘笑道:“我知道姐姐疼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说着就将手串戴到筠儿手上,笑道:“果然姐姐带着好看。”
“小丫头最越来越甜了。”筠儿颇为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对商月道:“她叫卉儿,你们以后就住在一个屋里吧。”
转头对卉儿道:“新来的丫头,你以后教教她。”说着又凑在卉儿耳边嘱咐了几句。
商月虽不知道她交代了什么,却看见卉儿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侧目看了她一眼。
只此一眼,商月就有预感,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晚上,林参从外面回来,在二夫人那用过饭,便来到吕氏房中。
吕氏颇为惊讶,喊了声:“七郎,今儿怎么来我这了?”
林参一双桃花眼颇为冷淡,打量着屋内。
吕氏好素淡,这屋子如往常一般冷清。
他“嗯”了一声道:“过来看看。”
吕氏忽而苦笑:“是来看新来的那个丫头的吧?”
他们夫妻成亲三载,从来相敬如宾,又缺少亲昵情感。
林参道:“她还行吗?”说着抖落了一下袖子。
这一下是表示要宽衣,吕氏既惊讶又受宠若惊,知道他今晚要留在自己房里,忙去为他解开腰带,褪下外衫。这本不需要她做,但她还是伺候他更易。
林参穿着中衣,回看吕氏,只见她神色腼腆,便问:“怎么?”
“七郎今日如何来我这里?”吕氏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林参勾了下嘴角:“怎么这么问?”
吕氏看他神情轻松,心头缓了缓,笑道:“萸妹妹那里…”她忽然顿住不说。
因为她看见林参的眉头皱了一下。
十分轻微的表情,被她看在眼里,心里不免酸涩。
林参不禁道:“她怎么了?”
吕氏道:“今日请了太医院的张太医为她请了脉,说她身体有些虚弱,也要开些药给她滋补一下啊。”
林参“嗯”了一声。
半晌林参才道:“还是食补吧,毕竟是药三分毒。”
“是!”吕氏不再说别的,伺候他更衣睡下。
第二日一早,林参便离开家里。
昨晚睡前,林参嘱咐吕氏要善待商月。
吕氏没有问为何如此。
但林参主动对她道:“这丫头是威远侯府简二郎看重的人,暂时呆在咱们府里。给她些轻松的活即可。”
吕氏将此话记在心里。
这事她并不奇怪,简央也没少往籍峘府上藏人。籍峘的妻子耳根软,被简央妻子几句话一哄,就能把人要走,那些被藏的姑娘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看来简央是转移视线,将人藏到林家了。
她又将商月叫来:“以后你和筠儿就在我身边伺候,至于其他事情,你不必做。”
筠儿闻言,一个新来的丫头,竟然和自己等同,心有不快的看了商月一眼。
商月暗叹,对吕氏道:“少夫人,商月粗手笨脚惯了,恐伺候夫人不周,还是让商月做些粗活吧!”
吕氏一凛:“怎么,你还不愿意?”
商月垂头不语,算是默认。
吕氏哼了一声不答。
筠儿眉毛一竖,大声道:“好没规矩的丫头,少夫人的安排,岂能是你想违抗就违抗的?”她又道:“别忘了你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吕氏不让筠儿再说下去,又对商月道:“罢了,索性我回了三夫人,让她给你安排吧!”
筠儿暗自冷笑。
商月只道:“是!”
她只是想做些粗活,躲在人后安然度日,却被吕氏误会。
商月心里着急,但她一贯不善言辞,不会辩解,只想该怎样就怎样吧!
往往便是,太过沉默,反而会被猜忌。
三夫人是林参三叔的正室,为人精明,在家中主管家事。
她有自己的儿子,所以对林参有些忌讳。
林家诺大家业,人口众多,全凭她应对。
此时坐在正堂上,看着跪在眼前的商月。
商月不敢抬头。
三夫人李氏,与吕氏的优雅娴静不同,生得面如银盆,眉如远山,一双凤目精亮有神。只是两颊上生着横腮肉,有些恶相,笑起来也并不和善。
她声音清朗,让商月抬头。
商月看了三夫人一眼,忙又低下头。
李氏道:“谁让你低头了?”
商月只得抬头,仍不敢看她。
李氏见她面目素净,颇为清秀,只是气色不太好,目光看向下方。
商月心头虽怕,但脸上并未显现出来,反而隐隐的有股傲意,便让李氏误会了。
李氏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头对自己的丫鬟说了几句话。
丫鬟春儿点头应了,将商月拉起来道:“三夫人说了,让你去下房邱姨娘房里伺候。赶快去吧。”
商月不知道内情,反而心里一阵轻松,只要不将她留在三夫人身前便成。
余光瞥见春儿神色奇怪,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正要离开,春儿道:“还不谢恩?”
商月跪在地上谢了恩,退了出去。
等她出去,春儿对三夫人道:“夫人,您为何要将她遣到邱姨娘那里?这不是便宜了她?”
李氏道:“你懂什么?这丫头来历不明,也不知为何七郎要把人弄进来。七郎的媳妇将人送到我面前来打发,就是不想得罪了七郎。姓邱的那位主儿,别看在太夫人、各位夫人面前聪明伶俐,备受喜爱,可是私底下醋劲儿大着呢。这丫头去了,怕不掀起浪来,这跟咱们可没关系。”
春儿不解:“这小丫头能掀起什么浪来啊?”
李氏笑而不答,在桌上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闲闲的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