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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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完全暗淡。此时的客栈不似白天人多时热闹,却也有了一份独特的静谧味道。敲了敲正在看账本的小二,叶遥随口道:“小二哥,麻烦拿两坛桂花酿送到我房间吧!”
小二抬起头满眼笑意的看着叶遥回到“公子您稍等,待会给你送到房里去!”
“谢了”,轻松的丢下两个字,叶遥便抬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是一栋临湖的客栈,叶遥曾在这里品酒观湖,觉得入眼的景色甚为舒服,所以就选这家客栈作为了此次临安城的落脚地。他的房间在三楼靠湖的一侧,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湖光水色,只是此时天色已黑,窗外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并无其他景致。
关上窗,叶遥走到床边,正在整理床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二的声音“公子,你要的桂花酿给您送过来了!”
叶遥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看到小二手里拎着两个酒坛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见房门打开,小二将手中的酒坛推向了叶遥道“公子,您的酒!”
叶遥一手接过酒坛,一手从袖中掏出碎银子,扔给小二一块道“谢了”。
小二接过银子,笑容更甚,直接对叶遥道“公子您慢慢喝,小的不打扰您了!”说着便关上门向楼下走去。
叶遥回身将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酒坛,浓烈的酒香溢满了整个房间。取杯斟酒,仰头将酒倒入口中,肆意的酒香游走在叶遥唇舌之间,那滋味甚是美妙。不一会,一坛桂花酿便已见了底。
叶遥右手食指轻叩着桌面,拿左手拇指挑开另一坛的酒封便继续喝了起来。此时的叶遥,虽然酒在不间断的喝着,脑中却时常浮现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低眉浅笑,叶遥放下夹在双指间的酒杯,轻叹到“我这是怎么了!”
客栈中的叶遥独饮,奚梅山庄中的长歌也没闲着。自叶遥离开山庄后,长歌向兄长道了声安便独自去了翠缕亭。
不多时,奚风缚着长歌的琴来到了亭中。将琴放置在石桌上之后,奚风对长歌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长歌抚弄着琴弦,淡淡的对奚风道“去取坛雪梅香来吧!”
奚风道了声“公子稍等”便从亭子中出来向酒窖走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奚风拎着酒坛子再一次出现在了翠缕亭,放下酒坛,摆好酒具,奚风垂首立在一边等待着公子的吩咐!
长歌好像是忘记了身边还有奚风,停下抚弄琴弦的手,径自呆在酒坛上,食指轻轻一挑,酒封便落在了石桌上。倒酒,入口,长歌的动作衔接十分的流畅,而奚风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自家主子不发一言的喝酒。
由于长歌是喝喝酒,弹弹琴,所以酒坛空下去的速度十分的缓慢,在就剩半坛的时候,长歌回身对奚风道“奚风呀,下去休息吧,不用在这守着了”。
奚风恭敬地回答道“少爷,我还是在这伺候着吧,你有什么吩咐跟我说!”
长歌摆摆手道,“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待会也回去了”
奚风见长歌如此说,也不便在说什么,躬身一礼道了声“公子早些休息”便出了翠缕亭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奚风走后,长歌接着抚琴饮酒,只是在饮酒的时候,脑子中不断浮现的是白天在这亭中言笑晏晏的面貌。握紧酒杯,抬手送入口中,还是熟悉的清香,只是感觉少了些味道,“是什么呢?”,长歌轻声呢喃着,完全没注意道身边多了一人。
听奚风说长歌在翠缕亭喝酒,作为兄长的长天十分的好奇。长歌性格淡然,为人谦逊,对人对物温文尔雅,很少出现独饮的情况,不放心的他披了件外袍,便独自朝着翠缕亭过来了。
走进亭子,便看到长歌端着酒杯,望着面前的水面出神,嘴里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踱步到长歌身边,轻轻唤了声“长歌”,长天便坐在了长歌对面的石凳上。
长歌听到有人唤他,心神一凛,连忙将注意力集中,便看到了那张淡淡笑意的脸,那是大哥的脸,那笑容他再熟悉不过了。
“想什么呢,自己跑这来喝酒发呆?”长天见长歌回过神来,便淡淡的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晚上没什么事,弹弹琴,喝喝酒,正好打发时间了!”长歌慢悠悠的回道。
“以前可没看着这状态呀,你哪次喝酒不是缠着我的呀,怎么,今儿转性了?”长天无视长歌的回答,将酒杯放道自己面前,斟了杯酒,送入口中后继续不紧不慢的道。
“兄长说的哪里话,难道还能每次都拉着你呀,你不也有事情要忙吗!”
“吆,弟弟也知道我有事情要忙呀,嘿嘿,开始为人着想了,不错不错!”
“兄长又取笑我,不和你说了!”言罢,也不等长天有何反应,长歌携了琴,径自跑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自己弟弟离开的样子,长天若有所思的放下酒杯,也起身回来自己的屋子。
自那日奚梅山庄一叙后,长歌和叶遥有约莫十日未见了!
第十日的一大早,叶遥栖身的望海楼里来了一位风尘仆仆客人,那人进到客栈后便向小二打听到“小二哥,这里可有一位柳公子?”
小二抬头看了看这位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满眼疑惑的回答道:“这里是有位柳公子,但是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
柳泉听到小二如此说,紧绷的面部神经终于放松了。
就在他要继续询问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对话。就听楼上有人说到“小二哥,临安城还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呀 !”原来和长天不见得这几天,叶遥是独自一个人出去玩赏找美食去了。也难怪,自小生长在洛阳城的叶遥,初到临安,在奚梅山庄见识了江南精致的吃食后,对于江南的美食兴趣愈加的浓厚,因此在那日独饮之后,便依着小二哥的指示开始了对临安食物的搜寻。
在这几天的时间了,他尝遍了各式的糕点,也品味了各样的菜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这不,一大早的还想着继续逛呢,就下楼来问小二了。
小二还未开口,柳泉便接口道“公子,可算见着你了!”
叶遥一呆,下楼的步伐就此停住。细细的看了看那面带倦容地清秀脸庞,惊疑道“柳泉,你怎么来了?”
柳泉恭敬地回到“少爷,你这出门眼瞅着一个月了,也不向家里去封书信,夫人天天念叨着,老爷见不得夫人担心,所以差我来临安寻你!”
听了柳泉的话,叶遥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便再无其他的言语。
看着没人说话了,小二便笑道“公子,今儿还出去玩吗?”
叶遥看了看小二,又瞅了瞅柳泉道“不去了,不过,小二哥,你帮我送封信道奚梅山庄可好?”
小二连连道“好好好”。借用了客栈的纸笔,叶遥迅速写好书信,递给小二到“麻烦了!”
小二走后,叶遥看了看柳泉,沉声道“找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呀,看你那疲惫的神色!”
柳泉讪讪道“这不是夫人担心吗!”
“行了行了,赶紧去消息吧,我们三天后回洛阳!”
“好的”公子!
小二将书信送至奚梅山庄后告知了收信人便回了客栈。小厮将书信迅速的送到了长歌的房中,此时的长歌正在喝茶,见有书信,便放下了茶盅,接过书信开始看了起来。
叶遥的信只有短短几行,意思是说归期将至,愿与君湖心亭一叙,时间是明天晌午。
第二天,叶遥早起后收拾一番,依然是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嘴角噙着笑得面容神采奕奕,更显得叶遥俊美非凡。带了两坛桂花酿出了望海楼,叶遥和柳泉一前一后的走向码头,乘船前往了湖心亭。
长天在接到书信的第二天一大早,身着一身白色长袍,背上缚着长琴,带着拎着两坛雪梅香的奚风也往湖心亭去了。待长天登上湖心亭的时候,叶遥已经在湖心亭等着了。
见长天过来,叶遥迎出亭子道“长歌好久不见了呀”。
“是呀,有十多天没看到叶遥了,以为离开临安城回家了呢!”长天随口答道。
听闻这话,叶遥怔了怔才道“尚未归家,只是这十多天一直品鉴临安城的美食与美景来着,倒是忘了邀约长天,实在是抱歉!”
“叶遥这是哪里话,我身在临安称却未尽地主之谊,还让叶遥四处奔走,实在是我的不是呀!”
这话出口,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叶遥便大笑道,“长歌这是哪里话!来来来,亭中坐!”说罢便引路向亭中略去。
此时的亭中石桌上,已经放置了两坛桂花酿,长歌向奚风示意了一下,奚风便将手中的雪梅香也放在了石桌上。带酒坛安稳落在石桌上后,长歌开口道“叶遥昨日信中说不日要归家,所以特地从家中带两坛雪梅香给叶遥践行!”
叶遥道了声谢,接着长歌的话道“家中母亲对我甚是挂念,此次出来时间也已月余,所以打算回家了。临行前,就想和长歌共饮一番,也算为此行做个了结吧!”
长歌道“这有何难,今日我便陪叶遥醉上一回!”说罢,长歌便率先抓起酒坛去了酒封,开始往二人酒具中倒酒。
二人你来我往,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把酒对饮,不多时,两坛桂花酿便已见了底。打开雪梅香,二人继续着之前的内容,柳泉和奚风看着自己主子把酒言欢,虽然面上依然带着笑,但是担忧的神色却愈渐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