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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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习习,琴音袅袅,叶遥和长天的对饮还在继续。

    不知不觉中,长歌的三首曲子已然终了,摆在叶遥面前的一坛酒也已见底。收起长琴,将其交在奚风的手上,长歌走到石凳前,手扶着石桌坐在了叶遥的身边。叶遥抬手斟了一杯酒,递到长歌面前,满面笑容的道声“辛苦了!”

    长歌愣了愣,抬手接过酒一饮而尽后沉声道“谢谢!”

    长天在他俩的对面坐着,看着他俩互相客套,清清嗓子朗声道“喝个酒还这么客套,不像江湖中人呀!”

    听闻这话,叶遥和长歌对视一眼,叶遥开口道“兄长见笑了!”

    长天没有答话,只是轻笑两声,倒是长歌,嘴角噙着笑盯着长天道:“哥哥,叶遥远来是客,你如此说话可不像你平日作风!”

    叶遥听闻此言,转眼看了长歌一眼,然后又面向长天道“兄长说的极是,江湖儿女,本就恣意洒脱,率性而为,只是与长歌初识不久,所以行为言语不免拘束些!”

    未等长天回答,长歌急忙道“叶遥自在些就好,你我虽是初识,当却一见如故,所以不必拘束!”

    长天也回答道“不错,我这个弟弟生性贪玩,待人随和,和他相处,随性些挺好!”

    叶遥看了看兄弟二人,没有再说话,抬手抓起酒壶就开始斟酒,长天面前的杯还未满,酒壶却空了,放下酒壶,苦涩的笑笑“酒没了!”

    长歌闻言惊诧道“酒没了,你俩太能喝了!”

    长天插嘴道“还是小弟的琴音太美,我俩听入迷了,所以喝酒也没控制住!”

    长歌向着长天撇撇嘴,向一边的奚风道“奚风,再去拿两坛雪梅香吧!”

    奚风转身欲走的时候被叶遥叫住,“今儿喝了不少了,改日再喝吧!至于雪梅香,这么诗意的名字,一定得找机会好好品品!”

    长歌道“那好,咱们改日再畅饮一番!”

    长天这时候道,“喝酒这事咱们改日再提,只是今日难得见到叶遥,我倒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遥道“兄长有话但说无妨!”

    长天道,“同为江湖中人,我听闻柳泉山庄的叶柳针法和拂风身法冠绝一方,所以想跟叶遥讨教一番,不知叶遥意下如何?”

    叶遥听闻此言道“早在花师叔的口中也听闻了临安奚家的飘雪红梅剑法和鹤游身法,正想领教一番呢,既然兄长由此想法,小弟乐意奉陪!”

    “好!”长天刚说了一个好字,就被长歌打岔道“好什么好,这眼瞅着都要午饭了,你们要比也等午后再比,再说了,哥哥,要比剑,我先来!”

    说完这话,长歌也不再搭理长天,转身向叶遥道,“要比剑等午饭过后再比,咱俩先比划比划!”

    叶遥看着长歌那张清秀的脸,只见他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自然的翘起,整个脸庞让人有种舒适的感觉。回神道声“好”便不再说话。

    三人从南音亭向前厅走去,一路说说笑笑甚是轻松。到了前厅,三人落座,谈笑间进来一人,对着长天和长歌道“大少爷,二少爷,老爷陪夫人去郊外赏春了,今儿午饭不必等他们了!”

    长歌道,“也好,有爹爹和母亲在,估计叶遥也会拘束吧!陈伯,就让在翠缕亭摆饭吧!”

    陈伯颔首道“好的,二少爷!”说罢便埋头出去吩咐了!

    长天看陈伯出了厅门,对着叶遥笑说道“叶遥,翠缕亭风光不错,咱现在过去看看吧!”

    叶遥道声“好”,便跟着奚家兄弟出了前厅往翠缕亭走去。

    翠缕亭距离前厅并不远,三人不一会就到了。叶遥打量着出现在面前的这座小亭子,六角飞檐的基本格局,四根大红色的漆柱,亭中一方石桌和四个石凳,在亭子外围,有一圈及腰的轩栏,被漆成绿色的栏杆上闪耀着阳光的斑点。

    继续向前移动,在栏杆开口的位置便是入亭的石阶,在两根大红漆住的中间位置,一块褐色的匾额,匾额上的“翠缕亭”三字飘逸灵动,闪耀着绿色的光辉。坐在石凳上,叶遥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此亭两面邻水,一面是几株有着袅娜身姿的垂柳,此刻的绿色纤枝正在亭边和水面上摇曳,另一边是一片荷塘,只是在这个季节,叶片并未张开,所以姿色展露不甚完全。

    打量了一圈的叶遥不禁发出了一个“好”字,这个“好”倒是惹来了长天得意的笑声。就见他开口道“此亭名曰翠缕,实则是几株垂柳,几片荷叶的缕缕翠色与亭子有相宜之感!小弟挺喜欢这个地方,赏荷、观柳、舞风、弄月、抚琴都喜欢来这!”

    长歌接口道“我是喜欢这种静谧但不失生气的感觉,所以常来!”

    正说着,丫头们捧着菜过来了。待菜齐后,长天道“叶遥尝尝吧!”

    叶遥看了看摆在石桌上的精致菜色,向长天询问道“兄长,不知这些菜怎么称呼?”

    没等长天说话,长歌抢先指着一盆汤道“这是莼菜汤,在临安比较常见。”说罢又指向一条鱼道“这是西湖醋鱼,临安的特色菜,叶遥在临安多日应该吃过!”介绍完鱼,他又指了指桌上其他的三道菜道“这是荷叶烧鸡,那是白灼菜心,另一个是松花豆腐。”

    听完长歌的介绍,叶遥首先夹了一块松花豆腐,这豆腐入口水嫩,滑滑润润的,口感超级棒。接着叶遥又撕了一块荷叶烧鸡,鲜嫩的鸡肉里带着荷叶的清香让叶遥赞不绝口。其他的菜,包括汤也让叶遥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说整桌菜的味道偏清淡,但是却让叶遥唇齿留香念念不忘。

    午后,花园的小广场,叶遥还是原来的装束只是手中多了一把佩剑,奚家兄弟却换了一身打扮。长天一身黑色的劲装,暗黄花纹的腰带紧束于腰间,袖口也用了暗黄的带子进行了缠缚。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把绿色配边剑鞘的长剑。再看他脸上,刚毅的面颊少了几分饮酒的笑意,眸子中透出的肃杀气息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凛。

    旁边立着的长歌与兄长相比一幅自在的神情,淡蓝色的长袍自然的披挂在身上,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常服,此时的他,满脸的轻松,笑意不仅挂在嘴角,也爬上了眉梢,眸子中射出的精光注视着叶遥,而手中的佩剑在纤长的手掌中自在的握着。

    长歌先开口道,“大哥,我和叶遥先来比比剑。你在旁边看着呗!”

    长天开口道“我没意见,看叶遥吧!”

    叶遥道“我随意!”

    长歌道“那好,开始吧!”

    话毕,长歌从剑鞘中抽出长剑便向叶遥攻了过去,提手就是一招暗雪寻香。只见绵密的剑影随着长歌的身影向前飘去。而此时的叶遥,也抽出了佩剑,只见他把长剑立于胸前,手腕簌簌而动,剑影便像飘絮般出现在眼前,这是叶柳针法中的絮满乾坤,两剑在交织中绘出了更多的剑影,剑身的方位却无从辨别。暗雪寻香一招无功,长歌又转换招式,只见他将身子前倾,长剑横向一扫后侧身便像叶遥刺了过来,这是飘雪红梅剑法中的雪落梅痕。面对长歌的变招,叶遥也用出了叶柳针法中的绿柳牵魂,只见他将长剑与手臂平铺,脚下连换三个步位,侧身旋转,长剑便追着长歌纠缠。

    二人就如此般拆解了几十招,在后面的过招中,叶遥的扶风身法和长歌的鹤游身法都配合自家剑法进行了运用,但是胜负依然难分。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长天长剑一挥,纵身跃入战场,在两声金属撞击声之后,比斗的身影停了下来。再看场中,长天依然一副冷峻的模样,叶遥和长歌身形潇洒,但是额角和鬓角却爬上了细密的汗珠。

    长天转身看了看两人轻笑道“叶柳针法当真非同凡响呀!小弟的剑法也是大有长进呀!”

    叶遥首先抱拳道“兄长谬赞了!”

    这时候的长歌也淡然一笑道“哥哥,我是不是还不差,只是叶遥太强了!”

    叶遥看着长歌的笑温柔道“长歌的剑法已然精妙,我自是胜不过的!”

    长歌听到叶遥的话,刚想回答,却被长天的话给拦住了“两位弟弟都不错,刚才比剑精彩万分,只是应该都累了吧,去亭中坐会,喝杯茶休息一下!”

    说罢,自己当先向广场边亭子走去,长歌和叶遥也不再说话,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向亭子。

    在亭中,三人饮茶畅谈了许久,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看看天边的残阳,叶遥起身告辞,向着自己栖身的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