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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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带着些许温度的阳光从亭子侧面洒在了对饮的二人身上,有了光影的点缀,亭里有了更加鲜明的光暗对比。叶遥背对着夕阳,看着对面被阳光撒上暖色的脸庞,眸子中闪现一抹精光。此时的长歌,手里依然握着酒杯,只是眼神停留在桌上的空酒坛上,那抹看着他面容而出现了光芒,他并没有注意到!
看着天色不早,奚风对长歌道”公子,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老爷还等着呢!”
长歌未答,起身对叶遥道“叶遥几日归家,到时我再送君一曲!”
叶遥也站起身子,对着长天道“后天辰时,我便要离开临安城了,此次江南之行,能够结识长歌也是此行的一大收获了!”
长歌望着叶遥,呆立几秒后道“是呀,后天你便要回去了,不知此次一别,何时才能又见呀?”
叶遥听闻此话,笑逐颜开,随口道“洛阳距离临安也不甚遥远,长歌有空可来洛阳赏花,洛阳的牡丹可是天下一绝呀!这不,今年的花期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长歌淡然一笑道“好,有时间一定去洛阳走上一遭!”
叶遥抱拳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在柳泉山庄恭候长歌大驾!”
长歌也抱拳道“日后一定登门拜访,今日饮酒甚为尽兴,只是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回去了!”
叶遥回头看了柳泉一眼道“是呀,我们也该回去了!”
长歌笑道“那正好一起走吧!”言罢,当先卖出了湖心亭。其余三人随着长歌也一同走出了湖心亭,踏上了等在渡口处的小船!
登上小船后,长歌径自走向船头坐了下来,将缚在背部的琴取下放于双腿之上后便开始抚弄琴弦,叶遥见长歌抚琴,也走出了船舱来到了船头,他静静的立在长歌身后,眼神不自觉的投向按在琴弦上的葱白双手。
从奚风的角度看过去,他家公子迎风弄琴,发丝被清风带起,随着发带在风中舞。身后站着的叶家公子,身姿挺拔,衣袂飘飘,青丝也随着晚风起伏着,这二人一站一坐,画面竟是如此的美好!
回程的小船上,除了琴声,只有断断续续的摇橹声,一曲未了,船家“到了”的声音便混合着琴声飘进了奚风和柳泉的耳朵。柳泉走向船头,向叶遥道“公子,到岸了!”
此时的长歌也缚琴立起,不待叶遥说什么,便抢先道“到岸了呀,该回去了,奚风,回府了!”
招呼完奚风,长歌又向叶遥道“我先走一步,叶遥改日再叙!”
叶遥笑意盈盈的对长歌道“改日再叙!”
长歌答了一声“告辞”之后便带着奚风转身离开了。
待长歌身影模糊,叶遥才对柳泉到“回去吧!”言罢,当先往望海楼的方向走去。
归家后的长歌去前厅同父母闲唠家常,直到二人起身准备去消息了,长歌才离开!出了前厅,长歌并未走向自己的小院,而是拐向了长天的院落。到了院门口,一个小厮正端着一盆水往外走,看见长歌连忙道“二少爷好!”长歌抬抬手道“不必多礼了,大少爷休息了吗?”
小司恭敬地答道“还没呢!”不待小厮继续说什么,长歌快步走向了长天的卧房,到门口后对着屋子喊道:“兄长,我进来了!”此时的长天身着睡袍站在床边,一头浓密的黑发自然的垂于肩上,这形象哪还有平日里干练的样子!
推门而入的长歌看着兄长这形象有点发愣,到是长天,转身注视着长歌不急不缓的道:“这么晚了,不去自己房中歇着怎么跑我这来了!”
长歌嘿嘿一笑道:“兄长,这不是一天没见你吗,过来看看你,跟你问声安!”
“问安会挑这时候,说罢,什么事呀?”长天无视长歌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叶遥要回洛阳了,他说洛阳的牡丹天下一绝,而且差不多一个月后就是花期了,兄长,我们去看牡丹好不好?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北方呢!”
“就知道你准有事,不过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洛阳路途遥远,想去逛一逛,见识一下风土人情也是可以的,但是这得跟父亲商量!有点晚了,快去睡吧,去洛阳的事咱们再说!”长天说完,转身往床边走去。
长歌看着长天转过的身影,眉眼间堆上了失望,淡淡的说了声“好吧”便转头走出卧室,在关上门的间隙,悠悠的说了句“兄长好好休息”便急速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到自己房间,奚风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的工具,长歌不紧不慢的洗漱完毕便上了床。由于寻思着去洛阳赏花的事,长歌这一晚辗转反侧,很难入眠,直到天机泛起了鱼肚白,他才悠悠的睡去!
第三天,长歌起了个大早,匆匆洗漱完毕,将长发挽在脑后用淡蓝色发带绑了一个发髻,换了身月白色长袍之后便缚着长琴出门了。一路急行,待他来到望海楼的时候,小二正在门前洒扫。
抬头看到来人的小二将扫帚立在一边,躬身一礼道“奚二公子早呀,如此形色匆匆,不知所谓何事呀?”
长歌在客栈门口站定,淡然问道“柳家公子可还在?”
小二回道”在的,只是今日说要回家,昨儿已退了房,现在应该快下来了吧!”
正说着,门内的一个声音响起“小二哥,让你准备的干粮和马匹准备好了吗?”
小二急忙跑进客栈对着问话的那人道“已经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去拿干粮,马匹马上让人牵到门口!”说着便转身躯吩咐了。长歌此时也进了客栈,见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年纪和奚风相反,是上次湖心亭共饮叶遥带在身边的人。
此时的柳泉也看到了长歌,躬身一礼道“奚二公子早,我家公子还在楼上,我先下来打点,公子他晚点下来,要我上去叫公子一声吗?”
长歌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就在楼下等他吧!让小二沏壶茶过来吧!”
柳泉转身去吩咐了,长歌便找了张对窗的桌子坐下,两只眼睛在门前的街市和楼梯徘徊着!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长歌抬眼看着那一身水碧色长衫,墨绿色发带的身影,眸子一下被吸引住了!下楼的叶遥也看到了坐在窗前的长歌,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走下楼梯来到桌边,叶遥轻声道“怎么大早上的就跑过来了?”
长歌看着面前眼带笑意的俊美脸庞,痴痴道“这不怕来迟了叶遥兄已经走了吗!”
叶遥哈哈一笑,饮了一杯茶道“多谢长歌前来送行!”
长歌端起桌上的茶,也呷了一口,瞟了一眼叶遥道“叶遥兄真是客气了!走吧,我送你到五里亭!”
叶遥轻轻摇了摇头道“长歌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城即可!”
长歌也不管叶遥说什么,径自走出望海楼才回头对叶遥道“没什么,反正我也闲来无事,随你出城逛逛吧!”
叶遥无奈道“好吧!”回头向柳泉交代了一声,便只带了佩剑,和长歌并排向城外走去!
约莫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叶遥和长歌面前出现了一个亭子,柳泉早已侯在了亭子中,亭外拴着一黑一白两匹马,看毛色皆非凡品。进入亭中,在长凳上落座后,长歌解下缚在背后的长琴,对着叶遥道“初次相见,我抚琴,叶遥兄品酒,今日你我在此作别,我再为叶遥兄奏上一曲,愿兄此去一路安顺!”
言罢,长歌那葱白的手指便开始在琴弦上波动,五里长亭开始流动美妙的西旋律。一曲终了,叶遥起身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歌保重!”
“叶遥兄保重!”长歌的话音未落,叶遥已经翻身上了那匹白色的骏马,调转马头,叶遥向长歌抱拳一礼,便回拨马头挥动了手中的鞭子,随着鞭影的下落,白色骏马急速的向前奔去。柳泉上了黑色骏马之后也向长歌抱拳一礼后随着自己主子远去了!
待远去的人影消失在绵密的树影中后,长歌起身,缚上长琴,悠哉游哉的向临安城中走去。自打进了城门之后,沿街的叫卖声便多了起来,临安城的热闹在此刻被淋漓精致的表现了出来。这要是放在平日里,长歌兴许会在大街上逛一逛,玩一玩,只是今日刚刚送走叶遥,实在没有心情,所以也无心理会热闹的街市,径自向西岭走去。
回到府中的长歌,将长琴交予了快步走来的奚风,又向他嘱咐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往南音阁而去!一路上,下人的问候声长歌一概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南音阁之后,才悠悠有的叹了口气!走至窗边,眺望着远方的山色,长歌默默的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叶遥就像是一个故人,那眉眼,那笑容分明十分的熟悉,可以确实又是第一次相见,真是奇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