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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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纤君没有想到今日得手如此顺利,高兴的欢蹦乱跳起来,象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在林间穿梭飞舞着。
至后的钱四看着她美丽身影,心中暗暗下一个决定。
他们来到河边正要踏上竹筏之际,突然两边丛林里穿出几名手持棒棍的大汉围住了他们。须臾间听见身后有人气喘吁吁的喊道:“给我拿住他们”
他们转身,看见郑板桥提着长袍,石阶而下,待走近他们的时候,强压怒气道:“郑某真诚待客,没想到却结交了贼子。”他看着欧阳纤君唉声连连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钱四到是十分镇定,一幅温文尔雅的姿态道:“侍妾钟情于这本书,何不成人之美”说罢一作揖。
郑板桥怒道:“天下有明抢成人美事的吗?老朽一生最恨欺诈,来呀将这对雌雄大盗给我拿下”
雌雄大盗,这个让钱四听起来好似在说他与眼前的没人是江湖上的神仙眷侣一般,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这事越来越好玩有趣了,他本身会些武艺,心中开始摩拳擦掌的要体味一下当绿林大盗感觉。
这时,只见欧阳纤君轻身跳跃,将一本手抛向竹筏上的船夫:“拿它快走,我给你十两银子”
船夫茫然接着书,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听郑板桥喊道:“快拿住船夫”
手持棍棒的大汉们立即下水围住船夫。欧阳纤君见此,立即拉着钱四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同时喊着:“花小米,快跑”
欧阳纤君拉着钱四穿过了一片树林,一片桃花如雪的桃园,她边跑边笑,笑声如银铃般散满天地间。钱四瞥一眼与自己并肩飞跑的佳人,彩衣飘飘,如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舞着彩翼,而自己是多么幸运,与她比翼双飞于青山绿水间。
欧阳纤君听不见后面的追喊声,驻足气喘吁吁的眺望,果然不见有人跟上来。
这才放开钱四的手,让自己松懈下来。
钱四忧心道:“你可以知道船家的住址?我跟你去寻他”
欧阳纤君一脸不在乎道:“寻他干嘛?”
钱四漠然道:“把书要回啊!”
欧阳纤君从袖子拿出一本书,正是她偷得的书:“书在这里,干嘛找他要”
钱四顿然明白,一个调包计。只听欧阳纤君得意道:“丢给船夫的书本就是我备用调包的”然后嫣然一笑,跑到河边。
她向眺望河水四周,然后打了一个口哨,须臾间见一个船夫撑着一个竹筏从水草间出来,划向他们这里。
钱四道:“原来姑娘早有准备”
欧阳纤君道:“有备无患,才能顺顺利利”
欧阳纤君叮嘱船家,朝着莫愁湖逆反方向行驶。她知道郑板桥的家丁扣住了载他们来的船夫,一定也察觉到他们来的行踪。反其道而行,有蜿蜒水路划行到古运河道上。两岸青山衬托着湛蓝天空,令心顿有一种自由的豪放。
欧阳纤君捧着日思夜盼的书,总以为是遥不可及了,没有想到今日能顺利到手,欢雀的跑的竹筏前头,张开双臂迎着水岸的刮来的徐徐凉风。高兴的唱起歌来。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间那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
她忘我着唱着跳着,歌声在群峦中回荡,仿佛是天之声,地之音的一种呼唤。叫人心中豁然开朗,深感自己的置身天地间渺小。
钱四见痴痴看着美人迎风起舞,高挑纤长的身姿,轻盈曼妙,姿态象一只迎空展翅的仙鹤,水面一阵清风吹来,只见美人千丈长般的青丝随着彩衣迎风吹起,发鬓乱插的绢花随青丝迎风飘落,更加丝丝动心。彩衣如云,飘在天地间,仿佛随风飞向万里云霄。钱四紧张的屏住呼吸,不敢越前一步,怕一不小心惊扰了一切。如此良辰美景,此生可能只能遇见一回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打出生他就知道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务,对与他而言的都是奢求的。
欧阳纤君终于跳累了,一下倒在竹筏上喘息着。竹筏渗入的河水立即把她的衣服泡湿了,纤纤玉体,曲线玲珑,显现无遗。乌发泡在水中犹如缎带漂浮着,插在头上的芍药也漂浮在水中,此刻又恰是一朵出水芙蓉。
钱四感觉自己心咚咚在跳,嗓子发干,握着长扇的手紧紧的攥出汗来。许久他控制住自己慌乱的心,轻咳两声说:“快起来,河上有风会着凉的”
花小米在一旁嚷道:“别管她,她一疯起来就不要命了”
欧阳纤君不理会花小米,微笑着凝视天空,说:“好听吗?这首歌是去年去云桂收书的时候,在漓江的水岸上听到的。在哪里男女若是有情,就用歌声表达”
钱四听到这里,心头一震,顿时心花怒放,原来她对自己也是这番心思。正要上前表白,听她有讲“真怀念哪里,期望此生能故地重游”
钱四郑重道:“姑娘,在下………”
只听欧阳纤君,嘘了一声:“别说话,闭上眼睛,你能听到大地声音”见她闭上眼睛,真的在静静的聆听什么。
难得佳境,钱四也不愿给打破了,随她一起沉默感受山水情怀的意境。
穿越万重山,犹如画中游。落日余晖渐渐沉入水中。
只听花小米冲着船家喊道:“向哪里靠岸吧”
钱四刚恍过神来,见船家加快动作划向岸边,他不知到这里又是哪里?正要问个清楚,见欧阳纤君与花小米已经上了岸,赶忙跟随,就听花小米说:“钱老爷我们已经到家了,往前不远就是西湖了。你可以从哪里上岸回城。”
钱四听到这里,心中急切,紧握手中的竹扇敲了下,大步走到欧阳纤君面前,郑重的朗声道:“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姓氏名谁,府邸在哪里,钱某明日一定大礼拜见”
欧阳纤君听钱四这么问自己,一下惊呆了,这不就是上门求亲的意思吗?花小米瞥了下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我说他不是一个呆子你偏把他当成呆子”欧阳纤君不屑一顾的朝花小米弩了下嘴,然后微笑的朝钱四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去,猜猜看”
钱四认真的低眉思索,听见一阵阵的笑声,抬头看见欧阳纤君拉着花小米已经跑得很远了,本要快步追赶,却听船家催促道:“老爷走不走了,天色已晚,我要收船了”
钱四看着寂寥河面上无任何船舶或竹筏,夜色暗暗降了下来。他转身寻找欧阳纤君的踪迹,已是无影无踪。他手持长扇敲打着手,想着花小米的最后的一句话,已经到家了。望着眼前的一片青山,他暗然道:“不过就是一片小小山头,看来明日要搜山了”然后他目光笃定的折回竹筏上,对着船家说:“走吧”
欧阳纤君携花小米穿越青山,奔赴一条小路,此路直通观音山。她们快步赶路,玄月当空时,她们已经赶到观音山下,便听到观音寺庙钟声沉重的铛铛响起。
花小米一听,便泄气到在上坡上,死活不起来:“晚饭又赶不上了”
欧阳纤君不高兴道:“午饭郑老头的美酒佳肴没撑死你”
花小米气得跳起来大声道:“午饭是午饭,晚饭是晚饭”
欧阳纤君赶路赶得已经精疲力尽,正好稍作休息,她擦着额头的汗说:“若静音知道我们今天逃了出来,又要关我们禁闭了。到那时候,你三天都没有东西吃”
这些话丝毫震慑不住花小米,看她那倔强的样子,铁定了不给吃的,她是死活步走了。
欧阳纤君想了想,若真要做个饿死鬼,不如先做个饱死鬼。她从腰带间取出两文钱朝空中一抛:“去许大娘馄饨摊,吃两碗馄饨再回去”
花小米一听有吃的,立即欢跃起来:“我就说小姐舍不得饿着我”飞快的跟上欧阳纤君,笑嘻嘻的说:“还要两盘肉饼”
欧阳纤君也嗯了声,花小米开心的象只小猫似的在她怀里蹭了蹭。感受温情的花小米突然沉静下来,正色的问:“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得象个丑八怪啊!”
欧阳纤君说:“干嘛这么问”
花小米说:“今天你一下马车的时候,我说钱老爷看上你,你干嘛不信?”
欧阳纤君煞有介事的想了想:“从来没有人说我长得好看吗?”
花小米立即说:“静因那老太婆就说过”
欧阳纤君驳回道:“她说是狐媚子,是只狐狸。好不好”
花小米振振有词道:“我问过许大娘,她说狐媚子就是说一个女人长得太漂亮了,漂亮的让男人都招架不住了”
欧阳纤君噗哧笑了,随后又有些黯然神伤,念念道:“我哪有那么厉害,彼此不过是萍水相逢,匆匆过客,想那么多干嘛。”
花小米鬼鬼道:“要是那块黑炭哪?”
欧阳纤君一怔。
花小米微妙维俏的说:“在下纪昀,字晓岚…..下回我再见他就问,我们家狐媚子嫁给你,你能招架的住不”
欧阳纤君一脸红霞,扬手就去打花小米:“死丫头,皮痒痒了是不”
花小米机灵闪躲,快跑前面,不罢休的回头说:“你这狐媚子,我看人家是招架不住的,哈哈哈”
欧阳纤君嗔怒道:“花小米,你别跑”
主仆二人一闹一笑的沿着山路,朝深山之处跑去。
萍水相逢,匆匆过客,对欧阳纤君而言不过是一个平凡偶遇而已。然而她却轻视了她的容颜。这段偶遇成为改变她命运的导引,使她在爱恨情仇的漩涡中颠沛,使得一位君王在俯瞰众生的九五之君的龙椅上倍受煎熬。
故事就是这样,如绚丽的烟花般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