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里撒……”卡俗雅趴在e4房边对着风雪耳语。

    风雪转过去，卡俗雅笑了，“罗姆语，你的眼睛很好看的意思。”紧接着卡俗雅举起左手，手里是一只发卡状的钥匙，“这片区域牢房的钥匙都是通用的哦，你想出来吗？”

    宝石色眼睛闪了闪，“你想要什么作交换？”

    “你。”

    转回头，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不。”

    被斩钉截铁地拒绝，卡俗雅捏紧了手里钥匙瞪着风雪半晌，最终却又沉默着把e4的锁打开了。

    惊讶且犹疑，风雪站起来停在门口，黑暗让人看不起卡俗雅的表情，只听到他的低语，“你要找人是吧，一片区域两排牢房，现在是你唯一能到其它区域去的时候，不过三点之前必须回来，那时候有查房。”

    “多谢。”心思百转但也只有这一句可说，风雪踏出牢门。

    在风雪刚迈开一条腿后，忽然铃声拉起，卡俗雅一推风雪进去，自己也迅速回到房间。首先进来的警卫拉通了电路，瞬间灯火通明，犯人们捂着眼睛从睡梦中惊醒。

    大门口传来军靴踏步声，一阶督警慕下万心进入3b牢区，警卫有序而迅速地将各分房牢门打开并给所有犯人戴上手铐，这样场面的监狱和养殖场没什么大的区别。

    三分钟后，犯人在督警面前一排排整齐立正。

    “有人私携食品进入，自动站出。”贵气的声线扬出上挑的滑音，危险而有蛊惑力。

    卡俗雅低着头，长卷发微微晃动。

    “不允许你们私藏物品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你们好。”

    “一、私物流通，对牢狱内部市场有很大影响，供求不平衡引起的只有，监狱里的二次犯罪。”

    “二、这种事情意味着内外接通，传送进来的可能是毒品、刀片，或者更危险的东西，比如鼓动你们逃狱的愚蠢想法。”

    “三、tha禁止这种行为。完全地。”

    慕下正了正帽子，戴上纯白手套，“清洁员在水池发现了蛋壳和蛋黄痕迹，而最近几天大家的伙食没有蛋类食物吧？这是一件小事，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已经有很多次这样的‘小事’发生了，我看不能再用我的宽容放肆你们的胆大妄为，为了完全杜绝这种事情……”凤眼迷离而邪气，薄唇微微勾起，“今天惩一儆百。”

    犯人的脸上神色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开心的表情。更准确的是很不开心，带着害怕的那种。

    慕下甩甩手腕，“自己站出来，不用进禁闭室，我会温和地教教你规则。不站出来等我点名，那么全体挨罚。”

    几十秒的安静，许多人额角留下冷汗。慕下万心，tha里行走的活阎王，亦正亦邪，阴气浓重，并且身为tha的督警，慕下的职责是监督tha的运行管理，连监区长都管不了的人，犯人又怎么能不怕？

    有人受不了这种煎熬的死寂，直接举报：“是、王胖子这个饿死鬼投胎……他看到了吃的什么都不管了，就他会带私货！”

    “证据？”慕下瞟了开口的人一眼。

    那人哆嗦，这还要证据？哪给他找去？

    旁边的刀疤脸眼角抽了下，冒着风险携带私物却只带食品这种事只有王胖子和卡俗雅干得出来，心知肚明的，但要证据还真没有。难道慕下是当督警太闲了出来拿他们当沙包寻开心？

    “信口雌黄，警告一次。”慕下漫不经心，视线从僵硬的王胖子身上扫过去，“再有人乱指正，我就不客气了。”

    王胖子一松气。

    “不肯自动站出是吗？”慕下拍拍手，后面的警卫都上前了几步。指着第一排的十个犯人，慕下命令，“一对一地给他们松下骨头。一排排来，都别急。”

    警卫们戴上铁质指虎，揪出了第一排的囚犯。这下真是松骨头，一拳下去骨头就能裂！

    慕下狭长的眼睛最后盯住了卡俗雅。卡俗雅心吊在嗓子眼，偷偷看了眼风雪，既然不承认也是全体挨罚，自己也逃不过，还连累风雪，于是狠下心举起手准备承认是他携带的私货。

    但一个声音比卡俗雅早了一点，就是一点，而这一点让卡俗雅在以后都不能摆开他们两人间永远追不上的距离了。

    “我。”同样华丽的声线，比慕下平和，也更冷静，甚至更没有感情。

    风雪走出了人群，站在慕下面前。

    曲岩一刹那差点瞪掉了眼珠，他第一反应是：风雪不会是被谁忽悠站出来的吧？第二反应是：王胖子还真说过要带吃的来着，难道风雪真的被王胖子忽悠得给他带私货了？

    反正反应来反应去，曲岩都莫名觉得风雪应该就是无辜的，不是被忽悠的就是被忽悠的。

    玩味地打量风雪几眼，慕下谑笑，“新来的‘公主’？怎么脸上都破相了，看样子也是个不听话的宝贝。既然站出来，知道我的规矩么？”

    “不。”

    低下头整理衣上徽章的督警用貌似夸奖的口吻说，“你主动站出来，表现很好，我给你一个不戴手铐和我对打的机会。十分钟，如果你没倒下并且还活着，我放你回去，惩罚结束。当然，十分钟之内我不会保障你的生命安全。”督警一张俊脸邪气满溢，眼角眉梢全是嗜血的风情。

    风雪目光沉静如水，似乎并不为即将面临的地狱十分钟感到害怕，“算袭警么？”

    听了这话，慕下竟然有些愉悦又讽刺地笑了，“你很有自信嘛，这里没有人能站着跟我打到三分钟。我批准了，这十分钟内你可以还击我，不算袭警。”

    风雪答应，目下无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