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饕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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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下调了下手表,戴上指虎,含着笑意拉开架势,但一声呼喝破坏了他的兴致。
“喂你是督警吧,就算这里不是亚洲,我也不相信有什么地方会有任何职业条准允许你私下和无辜囚犯动粗!”
慕下皱眉看过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睛大,而且清澈,很清秀的脸,很愤懑的表情。慕下用下巴对着年轻人,“我的条准是tha,而你们的条准,是我。懂么?”
年轻人一抹鼻子跳了出来,“我看你就是滥用职权想找个沙包,你一个特警还戴指虎,一般人能和你干吗?你这么欺负人家算怎么回事,我跟你打!我警校出身的,来来来,你不就是想打架吗!”
“什么名字?”
“曲岩!”
“好,给他解开手铐。戴指虎是因为,我不想用力。你会后悔我脱了指虎,因为我不会再压制出拳力道了。”慕下冷哼,脱下指虎扔到地上,然后毫不客气一脚踹向曲岩胸口,曲岩刚刚才被警卫解开手铐,匆忙矮身躲过然后一个反抓勾住慕下腿弯,顺势揪着慕下小腿把慕下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慕下踩在墙上卸力,翻个跟头落地竟然恢复了一派翩翩风度,“呵,真不错,有过实战,不是警校刚出来的乳臭小子。”
“要不是为了毕业证书名正言顺当警察,我都不需要进警校!论打架我早实战十几年了!”
“那么我再教教你实战到底需要什么。”话音没落,慕下已经像只蓝鹰一样窜到曲岩身边。
“速度。”慕下手肘横拍。
曲岩大惊,堪堪转身挡住慕下对自己后颈的攻击。慕下的速度确实太快了,简直不像人!
“力量。”回手扣住曲岩手腕,笑容在慕下脸上越来越大。
最普通不过的擒拿,曲岩和校友对练过不下几千遍,但是慕下的他破不开,因为慕下的力量压制!曲岩腿弓上撞,竟然被慕下用铁爪一般的手钳制住了,曲岩仿佛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犯人们围观着两人的打局,从恐惧变成了兴奋,甚至开始叫好——那就是嗜血的人性,在这个闭塞暴力的地方已经扭曲着放大!
听到来自囚犯的喝彩,慕下微微一笑,掐住曲岩脖子往墙上掼,另一只手握拳微微屈起中指——不用打到脑浆里去,就取这个小子一只眼睛吧。
现在慕下的拳头离曲岩的眼睛距离一只手掌的宽度,不多不少,刚好一只手掌。
一只很白皙修长的手,不像是有力气的样子,手腕上的镣铐还闪闪发光,但是那只手让慕下的拳头硬生生停了下来。
打爆一只眼睛不需要太大力气,所以慕下也没有很用力。但是即使慕下没有很用力,他的拳头也不是轻松能接下来的。
掐住曲岩的手用力,曲岩眼珠上翻。
风雪盯着慕下,眼睛亮得像把刀,“我。”
“换你?也可以。”慕下松开曲岩,斜觑接下自己拳头的风雪,“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解开你的手铐了,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今天已经破例两次了。”
曲岩坐在地上一边咳一边喊风雪:“别!这个督警是个疯子加流氓!他真会下死手的!”
被曲岩惹恼,慕下往曲岩腿上踩去,“小子,你嘴巴真应该收敛一点。”
风雪一腿踢来逼退慕下,慕下眼睛亮了亮,像看到了猎物。
带着几乎能踏裂墙壁的力道,风雪那一双令人艳羡的长腿变成夺命武器,变幻着招式踢向慕下胸口,腿法凌厉无比,叫旁人都眼花缭乱,看得曲岩目瞪口呆。
慕下左支右挡,竟然被踢中了几次。不断后退闪躲中,慕下被逼到了墙角,警卫们抽出警棍准备随时上前。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一半,他们的警官竟然第一次在单挑中陷入了被动状态,而且那个人还戴着手铐!
风雪一脚正中慕下胸口将慕下钉在墙上,慕下垂下了头。风雪收腿停了下来。
慕下背靠着墙,擦了下唇边血丝,抬起头,居然没有丝毫落魄或羞愤,而是奇怪的兴奋,“我看懂你的打法了。再来。”
如果说之前慕下像鹰,那么现在他像子弹。空气里甚至能留下残影,那是多快的速度?
风雪几乎不能用眼睛去判断慕下的进攻招式了,完全凭直觉。
腿长的好处是一扫能扫倒一片人,但和敌人相距过近的时候,腿越长越不利,狭窄的空间完全无法施展,而且风雪的手还被锁着。慕下几乎和他贴上了,拳风滑过面门,阴凉凉。风雪想拉开距离,却无法成功。
慕下忽然转向从背后禁锢住风雪,像个鬼魅。他压低声音凑在风雪耳边说,“你的打法我很眼熟,我们可能遇上过同一个老师。”
风雪皱眉,手肘后击,被慕下托住。慕下一扬下巴,鹰爪似的的手一下扭断风雪肩膀,慕下满意地看到风雪吃痛的表情。慕下的手表弹出来细小的针,扎进风雪后腰。趁此时机慕下屈膝撞在风雪腰间,顺势把风雪压到地上,以裁决者的姿势掏出了后腰□□。
曲岩怒吼,无奈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站都站不起来,“混蛋你想干什么!”
手表发出咔哒声——十分钟到了。
慕下歪着脑袋一瞥曲岩,倒转枪口放在唇边,轻轻说,“砰!”
看着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面色惨白的曲岩,慕下又不禁笑了,“吓唬你们的。”
从风雪身上起来,慕下伸展一下四肢,“有意思,我很开心,虽然我知道私藏货物的根本不是你们两个,但我心情好了,不罚了,把人都关回去。”
狱警敲着牢门,赶鸭子一般赶着其他犯人。慕下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命令,“那两个小子,拎走关一天禁闭。”
全员心情都处在复杂状态,尤其是卡俗雅。
3b区再次见识了慕下的喜怒无常,同时也见识了风雪的可怕,如果风雪没有戴手铐,躺在地上的就不一定是谁了。这么一想,那些对风雪出言不逊甚至屡次骚扰的人脸都绿了,一半后怕一半不甘,谁能知道这个在男囚犯里都能算是安静柔美的青年原来也是个打起来能拆房的暴力分子?但放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在眼前晃悠不能染指谁又甘心?现在还是男人模样,等以后头发留长雌雄不辨的时候,那个销魂劲谁能想!
风波平后,犯人在黑暗里重新入睡。王胖子悄悄地伸手进墙角的活板洞,摸到里面的酒瓶罐罐都在,心里松一口气,又把洞堵上,并且把床垫子往那塞得更紧了。他想着,这个藏匿地方实在太明显,一有机会就要重新换地方了。王胖子躺下,对着那些东西耳语,“委屈你们了,他们把原来地方封了,哥暂时实在没有其它地方供你们了。你们可得好好的,千万别闹事啊。”
走廊传来动静,王胖子赶紧装睡。一名狱警进来敲敲王胖子脑袋,示意王胖子跟自己走。王胖子点头哈腰地跟上了。
第二天,王胖子同室的牢友发现胖子不见了。
犯人放风的时候,有一个小少年犯发现了王胖子的尸体,但那腐烂程度就像已经死了好多天,老鼠徘徊在王胖子、不,王胖子现在已经不胖了,他的肚皮敞开,被老鼠咬出了大洞,翻着黑红花白的肉和脂肪,肠脏大概也被老鼠吃了吧,那些老鼠还抖着带有血沫的胡子立在王瘦子肚皮上欢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