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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费这一宿没睡好觉,他本不想想什么将来,却又不由的想了想他的将来,他的将来该是什么样子的,他的将来必定是有李坎在的,李坎得陪在他身边给他出主意,陪着他说话解闷……
第29章 第 29 章
东方蒙和管芦的马车回来的时候,恰好赶上了公子费和若月公主的订亲宴。
但是似乎公子费和若月公主都不是特别由衷的高兴,两人面上都淡淡的,笑的淡淡的,言辞也淡淡的,似乎这件事和他们俩都关系不甚大,东方蒙觉得可能连小孩子们摆家家酒玩时都会比他俩更投入一些。
旁人只能在一旁很卖力的哄闹调笑,好让这个场面显的正常一点,热闹一点。
李坎将东方蒙带回的醉春风酒放在鼻边嗅了嗅,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便将这囊子酒当作赠礼送给了公子费和若月公主当贺礼物。
“先生这一招借花献佛使的真好,难道提前算准了我和公子会在此时回来,提前打上了我们带回的春风醉的主意?”管芦在一旁很是不解的朝李坎问道。
“这个嘛,”李坎看了看东方蒙,又看了看公子费,面上故作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说道,“我是猜的!”
若月公主从公子费手中夺过酒囊子晃了晃,冲东方蒙春花灿烂的一笑,说道,“谢谢你的酒!”
东方蒙有些无奈的也对若月公主笑了笑,这囊子酒他花了将近一年才酿成,耗费了多少心思精力,心里可真没打算送给若月公主和公子费当贺礼,但是一旦遇上那个人,他身边的人和事似乎便都不受自己把控了。
若月公主既已寻到了夫,便再没打算再宋国这个又穷又破的地方再待下去了,回秦国做她养尊处优的公主才是正经。只是返回时还要带上公子费,这个她此行的战利品。
若月公主想着,若早知道此行出行的结果是如此,她要带回去的那个人会是公子费,她真不如不折腾这遭,千里迢迢,万里寻夫的,历经了千辛万苦,又带着和自己一起出来的人回去了。
“李坎,你会与我一起去秦国的吧,你答应了我父亲要照顾我的。”公子费站在一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巴巴的望着李坎。
“先生,蒙现在正是最需要先生帮扶的时候,先生万不可弃蒙而去!”东方蒙在一旁躬身作揖行礼道。
“不如这样吧,我带着公子费和若月公主返回秦国时取道淄川,顺便帮着公子蒙料理料理那些恼人的事情。”李坎揉着脑仁说道。
反正李坎拉不下这个脸去拒绝东方蒙,更招惹不起公子费,他这两个弟子真是有些烦人呢,他当初干嘛要收下这两个麻烦精呢?!
李坎痛定思痛,觉得收弟子实在是在自找麻烦,所以在高云再次恳求拜入他门下时,他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高云。
“我的身体不太好,不大费的起心,我若将你收入门下怕是不能悉心教导,唯恐会耽误了你,所以你还是另择良师吧!”李坎咳嗽了两声,婉言与高云说道。
后来,高云又不死心的纠缠了李坎两回,李坎便再没耐心与他周旋了,只好正色告知,“我此生已再无收徒的打算!”
高云咬着牙悻悻的退了出去,“此生再无收徒的打算!”,李坎现在连编个借口拒绝他的力气也不肯费了,他在李坎眼中便是如此的卑鄙不堪么?!
李坎一行人乔装改扮行到临近淄川时,管芦向东方蒙报告了他安排的线人得到的关于齐国王城最近的情报。
“那姜邑自恃扶持二公子登上王位,便一直居功自傲,言语间甚至时常流露出若是这新齐王忒不懂事,他大可取而代之,如今朝堂上明显的分化成两派,一派是倒姜派,也就是保王派,还有一派是拥姜派,支持姜邑废掉齐王自立。这新齐王虽然明面上还未与姜邑撕破脸面,但已是在暗中派人联络渔王岛上,而姜邑也正在派人和楚国使者进行密谈……”
东方蒙咂了咂嘴唇思忖道,“看来这一年等的很是值得!”
管芦在一旁兴高采烈的分析道,“先让姜邑和二公子的人斗一斗,不管是借姜邑的手灭了二公子和渔王岛,还是借二公子的手灭了姜邑,对咱们都只有好处,若是当时咱们强行攻打,他们抱在一块,便如铁桶一般,咱们只有吃亏的份,如今他们内部自相残杀起来,咱们届时再坐收渔翁之力,什么保王派,扶姜派,统统都去见鬼吧!还是李先生有先见之明!”
李坎在一旁用食指抵着额头揉了揉,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取得的事情,便是公子蒙当得了这个渔翁,这齐国经了姜邑他们这一折腾恐怕会元气大伤,旁边的那些个国家,哪一个又不想当渔翁……”
“蒙恳请先生临行之前再为蒙献上一策。”东方蒙跪倒在地向李坎拜到。
李坎俯下身来在东方蒙耳边私语了一句,只见东方蒙脸色一变,不知是喜是忧。
李坎带着公子费和若月公主临行之前将卫盾交与了东方蒙,卫盾与东方蒙与主仆之礼厮见了一通,东方蒙起身拍了拍卫盾的肩头,开口允诺道,“若是你是真心投靠,将来蒙若能继承齐王之位,少不得封给你一个将军之位,这将军之位之上还有卿相可图……”
卫盾拜完了东方蒙,又将公子费拉至一个隐秘之处,说是好歹做了公子费几日的师父,临行前有几句交代嘱托。
“公子,若是你有朝一日能返回赵国继任为王,只须发给卫盾一封亲笔书柬,卫盾亦会誓死追随,毕竟,卫盾身体里流的是赵国人的血。”卫盾说罢将随身携带的一只镂刻有他名字的马哨硬塞给了公子费来当做将来图事时的信物。
李坎在一旁瞧着这一切,面上似笑非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李坎与公子费和若月走后,东方蒙着人弄来了一棵流苏树苗栽在了当初向李坎下拜求策的地方。
树苗种好以后,他倾了半囊子春风醉酒浇了下去。
羊羹有些不解的向管芦问道,“公子为什么要在这里栽流苏树,还要给树浇那么好喝的酒呢?!”
管芦看着羊羹有些无奈的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兴许公子突然喜欢上了流苏树,而这给流苏树浇酒又是什么独家的秘方,能让树长的更茁壮!”
其实管芦心里知道,东方蒙之所以在此地种流苏树,不过是因为那流苏树四月间开花时看起来像是白了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趁最近有时间把这个文写完了。
第30章 第 30 章
李坎与公子费、若月公主回到秦国后不久,便听到了巷间传来东方蒙在管家三虎和卫盾的帮助下拿下了齐王之位的消息。
关于公子费和若月公主的婚事,秦王虽然心内不是太满意将若月许给如此一个无才无能的赵国质子,但是无奈他扭不过若月公主,只能面上装做欣然的派人去张罗罗月公主和公子费的婚礼。
此时最热闹的便数赵国的质子府,三两揣着手歪着脑袋想,既然公子费都要当上秦国驸马了,那么他梦想中的大胸脯秦国老婆还会远吗?!
三两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着一袭簇新的袍子,嘴角笑的咧到了腮帮子,像梭子一样飞快的跑进跑出着,他觉得浑身上下简直有使不完的力气,指挥公主府派来的一帮子下人贴对联挂灯笼……
李坎一个人在内堂里自己和自己下棋子,他的白鹦鹉立在鸟架上自顾自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喙梳着尾巴长长的翎毛。
公子费在一旁引逗着他的猫玩钻火圈,从清晨直到现在,白费了许多小鱼干,似乎就没一次诱导成功过。公子费的猫天生怕火,公子费想着,是啊,长了一身引个火星都能点着的毛怎能不怕火呢?!
公子费听着外面吹鼓手敲敲打打的演练声,莫名觉得自己此时有点像面前这只被诱导着钻火圈的猫。他本来不想试的,但是还是没禁住李坎和他说的那些话,既然李坎觉得他应该娶若月公主,当一个秦国驸马,那他即使不太情愿,也还是凑合娶了若月公主吧。
公子费托着腮想,不知李坎接下来还对他抱了什么希望,难道是去当赵王,这个难度似乎太大了,而且他一点不想当什么赵王,虽然他知道这是他父王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但是他父王已经死去许久了,难道在李坎心里,一个死去的人的想法会比一个活着的人的想法还重要吗?!
想到此处,公子费不由的摇摇头,伸手从身前的麻布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把小鱼干,放在火圈前面,再次朝他的猫吆喝道,“黑脚仔,跳过来!”
黑脚仔不为所动的瞥了公子费一眼后,躲开火圈爬到一边卧倒着去舔着毛了。
公子费无奈的想着,他连区区一个“黑脚仔”都驯服不了,哪里就能当得了什么赵王呢?!李坎有点异想天开了不是?!
就在公子费想的有点走神的时候,“黑脚仔”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将他面前的小鱼干偷到了口中一半,此时正卖力的嚼着。
“你这个不成器的黑脚仔,简直要气死我了,不会钻火圈,偷吃倒是有本事!”公子费拎起“黑脚仔”指着它的鼻子骂道。
李坎被公子费骂猫的声音吵的有些烦躁,抬眼在公子费和他拎着的“黑脚仔”脸上转了两圈,然后说道,“费,你的法子太蠢,猫精着呢可不上套。我教你个法子,你先着人用木板画一个一模一样的火圈,将中间套空了,捉着黑脚仔跳上几次,然后再将小鱼干悬在那套空的火洞里,黑脚仔就会试着自己去跳了,待过几天,你再将真的火圈摆出来,在火圈前面悬上小鱼干,黑脚仔就会乖乖的去跳了……”
公子费暗自分析了一下李坎给他想的法子,觉得可行性和成功率都挺高,不过他现在有点懒得去做那木板上画的火圈,再费上几天力去用假火圈骗“黑脚仔”上套……
公子费只想,他的“黑脚仔”此时能突然脱胎换骨变成一只勇猛无畏的猫,不需要他去费什么手段,只要他冲“黑脚仔”大喊上一声,“黑脚仔,跳!”,他的“黑脚仔”便立刻不顾刀山火海的跳到他跟前来!
存了这一层念想,如此公子费晚上便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的“黑脚仔”向着汹汹燃烧着的小火圈飞跃了过来,然后得意的跳上他的肩头。公子费不由的用手抚了抚此时正傲立在他肩头的“黑脚仔”的头,“黑脚仔”又得意冲他呢呀着叫了几声。
“费,黑脚仔原来是一只怯懦胆小的猫,但经你训练后,竟然变成了一只勇猛无畏的战猫。费,你能将懦弱的黑脚仔训练成一只战猫,可见你天赋卓然,我相信你一定能不负众望,成为一代贤王!”不知何时李坎站在了他身后,颇为意气奋发的笑着冲他和“黑脚仔”陈词道。
公子费惊的一头冷汗醒了过来,他瞧了一眼正抱着小鱼干团成一团睡在他脚底下,肚子里发出呢呢声的“黑脚仔”,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恐怕你和我都不是那个材料啊!”
第31章 第 31 章
天刚微微的亮,李坎便被三两猛烈的捶门声闹了起来。
三两双手微微颤抖的呈给李坎一条竹片,口中有些语无伦次的嚷道,“天未亮时,我瞅见一条黑影在窗前一跃,那人就将公子劫走了!”
“你别着急,慢些说,既然那人劫了公子费,怎么你瞅见的会只是一条人影,你再细细想一想,到底见着了几条人影?”李坎啜了口浓茶,醒了醒神,一边系着袍子一边审三两。
“是两条影子,小人一时着急,刚才着急就口误了!”三两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说道。
李坎又对着光瞅了瞅三两呈给他的竹片,竹片上用一笔颇苍劲有力的小篆留了一句话。
“赵费我劫了!”,落款留的名字是“公子溺”。
“公子溺”这个名字听来有些耳熟,对了,当初在郑国时,公子费被扣在牡丹楼里做抵,众人没筹够钱赎他,便是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的“公子溺”出头将公子费救了出来,可惜当时公子费说是并没看清那公子溺的模样。
“当时我想着这公子溺可能是一个喜欢锄强扶弱的化名侠士,不愿让人知晓他的真面目,而他帮助公子费那一次也不过是一时凑巧而已。而今看来,却不是凑巧,这个公子溺难道一直从郑国暗中跟着我们来了咸阳城,那他又为什么要劫走公子费呢?!”李坎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此时脑中疑云重重,却又对找寻被劫走的公子一事毫无线索。
若月公主一大早闻讯未及梳妆,便蓬着头跳着脚赶到了赵国的质子府,“难道,这一次她的准驸马又跟人跑了,又是跟一个男人跑了?!”
“老天爷,你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对我,我快受不了啦!”若月公主双手抓着头发疯狂的跺着脚嚷道。
“我受够了,我要剃了头发去当姑子去,以后你给我再好的男人我也不要了,求着我我也不要了,我这就剃了光头当姑子去!”若月公主一下肩舆便直奔到赵国质子府的大厅中大声啼嚎道。
若月公主啼泪四流过后,只见李坎等一众人等竟然都只是呆呆看着她,面上皆不为所动。若月公主心里更加恼火,狂怒之下,若月公主伸手便抄起质子府中摆设的东西用尽全力向地上掼去,摔砸了一通面对着满地碎瓷渣,若月公主只觉得手臂刚才掼的有些发酸了,但是心里觉得还不泻火,又将中厅摆着的那张屏风揣倒在地,狠狠的踩踏了几脚。
若月公主将眼睛从屏风上拾起来向上一瞧,便瞧见了正挂在廊下的李坎的白鹦鹉。
白鹦鹉被若月公主径直投来的一记死光眼吓的赶紧扑棱着翅膀倒挂在了屋梁上装死,便是公子费的猫也早早的躲在了李坎身后,用两只毛茸茸的小前爪轻轻抓着李坎的后袍襟,扎着毛瑟瑟发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