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字数:6835 加入书签
“你是说,你和东方蒙……”若月公主说此处,便哑然无语了,她若月到底是什么眼光,为什么在一群出类拔萃的公子、先生中,独独挑中了这么两个。
千里寻夫啊千里寻夫,若月啊若月,若月公主想到这里都快想哭出来。
“算了,你也不容易!”若月公主起身说道,接着又想到,自己也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了。
公子费此时正走进来叫李坎和若月公主出去用饭,若月公主的两只眼睛看了公子费半天,若月公主咬着指头,暗自摇头道:“这个好像不也不行,长的过于……”
“还不如做个傻子呢!”若月公主在饭桌上闷头叹道。
第26章 第 26 章
管芦和东方蒙在同一天成的亲。
酒泉村香家装点出两间喜房来,一间给了管芦和香曲,另一间给了东方蒙和鱼娘。
管芦的脸喝的红彤彤的,他有些醉的不轻,斜睨着眼打量了穿着大红喜服的香曲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这个新娘子,就算是穿了喜服也不好看……
香曲的脸憋的一阵通红,泪水顺着腮边悄悄滚了下去……
“鱼娘,你知道……”东方蒙佯装咳嗽了一声,在一身盛妆的鱼娘身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娶我的,也看不上我,一切只是为了香家的酿酒方子,也是为了我哥哥。”鱼娘将头上的发冠一拆,起身说道。
烛影摇红,映的红通通的两间房,只有管芦一个人睡的最熟,果然,人不要太把自己当会事,否则连觉也睡不好,听着隔壁传来的管芦的呼噜声,东方蒙翻了个身叹息道,鱼娘在他身边躺的笔直的像根木头。
第二天管芦便从香曲的爷爷手中拿到了酿酒的方子,东方蒙他们一众也才晓得,原来李坎临行前给他们弄的那一囊子酒名叫醉春风,非要在春天酒泉一带风刮的最多的时候下曲,才酿的出那种味道,现在不过是深秋,要等到醉春风醉成了,少不得要再待上半年,东方蒙心内,总觉得这一切也许李坎早就料到了,料到了他们不能轻易的拿到酿酒的方法,就算拿到了方子也要等春天的那阵子风来了才能下曲……
于是整个冬天他们都很安逸的待着,穿着新娘子亲手缝制的喧腾的棉袍,偶尔去野地里打个野鸡、野兔的回来,兴致高时还会去大河边敲开了冰层,弄几条鱼回来,酒泉的酒出了名的好,百酒泉最好的酒又都出在香家,香家的姑爷炕上的酒又怎能不是最香的那一缸?!
喝的酒意微醺时,香曲便会知趣的把酒罐子藏起来,鱼娘也总会适时的把东方蒙带走。
管芦微红着脸,敞开了棉袍,将香曲拉进了怀里,百般爱怜着,揉弄着,最后把香曲折腾的呼呼睡去了,管芦自己却清醒起来,他觉得自己过的分明的是神仙的日子,但他却不喜欢这日子,这日子让他迷醉,却也让他在醉后醒来时总是冒出一头汗来,心里惶恐的不行。
管芦看了身边睡的正酣的香曲,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情来,这个女人,他从未喜欢过,可是他却要娶了她,抱着她睡觉,他的梦,他的理想不在这里。
他的梦是什么?在夜深人静时,管芦常常想起他的梦来,他坐在战船上凯旋而归,战船上挂着他的姓氏,管;他坐在华丽的朝堂上上卿的位置上,王位上坐着东方蒙,他用颇为赏识的眼神看着他,叫他管卿;还有一个梦,埋在管芦的心底,不大见的了天日,那一梦,是在黝黑黝黑的夜里,屋里只点着一只细小的红烛,在一床红色的锦被里,他紧紧的抱着东方蒙,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啃了下去……
到了第二年开春的时候,香曲怀上了管芦的孩子,香家老少上下都高兴的不得了,为了庆贺这一状喜事,特地刨出了梨花树下埋着十年沉酿美酒,叫做梨花白的。
“这梨花白嘛,非要在梨花绽放的时候从梨树根香刨出来才最好喝,梨花开花时,香气可是从根底传染出来的,这酒香便也沾染了梨香。”香曲的爷爷倒了一杯梨花白,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口中不由的赞叹道。
管芦一如既往的喝高了,这几个月,他总是特别容易喝醉。
管芦喝高了,便抱着东方蒙一个劲的哭,香家的人都觉得管芦是喜极而泣的,本来这春季的梨花白就不光容易醉人,本身还有发散之用的,管芦大约是高兴的狠了,又喝多了梨花白,就不由的喜伤心了。
只有鱼娘一个人知道,管芦这不是喜伤心,而是真伤心了,她拐进厨房里去煮了两碗醒酒汤,一碗给管芦灌了,一碗给东方蒙灌了。
鱼娘把东方蒙铺盖好后,有些忧心的看了看他,鱼娘从未见过一个人喝醉后会如此老实的,不说、不笑、不哭也不闹,就是倒头就睡,只是睡觉时两条眉毛却拧的像要打起结来。
鱼娘倒是希望东方蒙能像管芦一样,偶尔发发酒疯,哭上一两回,否则,如此下去,她很为东方蒙的两条眉毛担忧。
第27章 第 27 章
倏尔半年已过,醉春风的酒开始发散出扑鼻的酒香,东方蒙站上院中吃力的嗅着那有些飘渺的酒香。
这醉春风酒的香味有些奇妙,当你在远处不经意嗅到时,会立觉得这酒味浓烈香妙无比,但要是你特特的朝近来就着酒缸闻,却什么也闻不到了。
香老爷子冲着一脸疑惑的东方蒙一笑,蹒跚着双腿将东方蒙重新领至酒缸前,香老爷子亲自动手将一缸醉春风的泥坯盖子启了封。
“你瞧这酒虽然是那个坛子的,但是你瞧这成色,显然还是没沉够年份,所以不够透亮澄澈,好酒得沉着,得等着,急不得啊。”香老爷子瞧着那一缸有些发浊的梨花酒摇摇头笑着说道。
东方蒙踱步望了望天,点头称是,并说道,“这酒中的学问可都是人生妙理,晚辈还是太过于浮躁了。”
香老爷子捻着一绺胡子,咂了咂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临时吞咽了回去。
“你过来。”香老爷子朝东方蒙招招手,又将他招了过来,说道,“你闻闻,这酒的气味正不正?”
东方蒙吃力的在酒缸边嗅了嗅,鼻子仍是一无所获,若不是那有些发浊的酒汤之色,他有点怀疑他面前放的是一缸清水。
香老爷子笑了两声,向东方蒙说道,“这酒香如你那般死嗅是闻不到的。”
言毕,香老爷子俯下身去,一手扶着酒缸,一手做蒲扇状在缸面上轻轻的忽然着,他鼻翼动了动,面上莞尔一笑说道,“味道还算正。”
东方蒙照了香老爷子教的法子试了一遭,果然阵阵酒香就像凭空从酒缸中生了出来。
“这就是醉春风酒酒香的奇妙之处,随风而动,没有风时就用手扇一扇也能闻见,不过你不能朝着自己的鼻子扇,你要朝着外扇,那余香才能返回来,好酒香你霸占不住,霸占着了也只能徒然瞧着,闻不到的。”香老爷子寻了个石墩坐下来向东方蒙说道。
经了这闻酒香一节后,东方蒙已对香老爷子是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香老爷子顶多算个酿酒高超的匠人,今日听了他一番教训,才知道香老爷子绝非是个一般的匠人,他似是早已在酒道中参祥透了人生的种种道理。
管芦和鱼娘收拾好了车马,进将东方蒙请至车上,却迟迟不见香曲出来。
鱼娘考虑到香曲此时大肚便便行动不便,便着管芦进屋去请香曲快些出来,趁着白天多赶些路。
管芦进了房,便看见香曲正一手扶着腰一手正在拆手边的包袱,管芦赶忙上前帮忙,并向香曲问道可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要加进去的?
香曲摇摇头,扶着腰坐下,朝管芦说道,“管芦,我不打算跟你们走了。”
香曲的话令管芦有些吃惊,连忙问香曲为什么改了主意,要知道,香曲为了跟着他走,和他闹了多半个月,不知怎的在这关键眼上又忽然变了卦。
“也不为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些道理都对,你们这次出去是打江山、平天下,带着我是个累赘。管芦,我说这些没有怨你的意思,我是个直爽的人,心里有一句就说一句,我留下也不光是为了不连累你,我也为了肚子里的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平安的出生,平安的长大,跟着你们,这孩子怕也没什么安生日子可过。管芦,我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我等着你,等着你们打了江山,平了天下,来接我们。”香曲本是笑着说这些的,不知怎的,笑着笑着,却又忍不住掉了几滴泪下来。
管芦用袖子给香曲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鞭子的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马发疯似的向前狂奔着。
东方蒙腰间的宝剑铮铮的响了两声。
等着离开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这把鹊喜上刻的一行字倒是有意思,鹊昼喜,传佳讯,璧人应成连理。”鱼娘瞅着鹊喜剑背上的一字念了出来。
“那把乌啼剑上,也有一行字,篆刻的是,乌夜啼,慰相思,良缘倏尔当至。”东方蒙随口说道。
“这许是当上铸剑师徐夫人的一番殷勤美意,可惜,受憎这一对宝剑的人并未结成连理,也未曾得到良缘,若是徐夫人地下有知,不知是否感到痛心和遗憾。”东方蒙抚着鹊喜叹了一声,想到刚才鹊喜的铮鸣之声,他口中不由的轻轻的念道,“鹊昼喜,传佳讯,璧人应成连理。”
他的璧人,可还好么?
第28章 第 28 章
“公子费长的很好看,也许将来我们能生个特别好看的孩子。”
“公子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我是堂堂的秦国公主,将来的驸马有没有本事都不值什么!”
“我出来这一趟,总要带个人回去的,东方蒙不成,李坎也不成,剩下的人里,也只有公子费还挑的出来。”
“我带回去的人,定是要拔尖儿的,要不然,秦国上下准会暗地里笑我,公子费好歹容貌能占的上,这样,国人便会以为我也是挑出来的他,不是没奈何了,随便拖了个人回去凑合。”
……
这些话若月公主反反复复的在睡前自己和自己嘀咕,嘀咕了半个来月,心里虽然觉得不是十分熨贴,但好歹是能说服自己了,于是若月公主便开始不时的对公子费展示一些她的好感。
远离秦国,身在韩国,若月公主乍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剪了翅膀的鹰,瘸了腿的老虎,架势虽在,却着实扑腾不出什么来了。
没有几十个宫娥内侍围着她出谋献策的服侍,若月公主觉得她最近过的颇为劳心费力,衣裳自己汰,被子自己叠,还要费着精神来想着怎么对公子费示好。
若月公主曾经尝试过自己煮些东西给公子费吃,无奈厨艺亦是讲究天赋的,且有羊羹那样一样厨艺精湛的时时对比的,若月便更觉得自己煮的东西拿不出手去。
于是若月公主便将自己的示好行动表现在了精神层面上,譬如,当公子费跟着卫盾学武时,她便在一旁很卖力的鼓劲就好,虽然若月在武术方面是个外行,但也瞧的出来,公子费的那些招式比起卫盾来走形的厉害,但是也总有走形的不厉害的一两招,若月每日便巴巴的等着公子费使出那些招式来,自己来巴巴的赶上前去夸他。
公子费对若月公主的突然示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在秦国若月公主挑婿时,他也曾期盼在众质子先生中能够脱颖而出、雀屏中选,然而那日,若月公主却挑中了李坎,还将他招到了宫中□□了一番,捏了他的脸,拔了他的眼睫毛,还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恐吓过他,此时的若月公主的表现让公子费颇不适应。
公子费从未在心里打算过他的将来,直至李坎暗中向他示意,接受若月公主的示好也算个不错的打算。
“将来的打算?”公子费泯了一口茶,表示自己以前从未想过将来的事,将来还能怎么样,他这样无权无势的质子,将来不过老死在异乡罢了。
“就不想着改一改?”李坎试探着问道。
“改了有什么好!”公子费将翘起的脚踩到地上,踏了两下问道。
“那也打不的算娶门亲,成个家?”李坎问道。
“这个倒想过,不过我想娶个自己中意的,若月公主可不算。”公子费歪着脖子苦笑着说道。
“既是这样,我也不好勉强你,不过,你若是娶了若月公主,就不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了,你若想娶门亲,能娶到个大国嫡出的公主也不错。”李坎起身说了一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