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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自己,至少这一次,他们不会走开,是生是死都会有个明确的结果。
沈邈沉默了许久,久到柳潮拍了拍他的肩说:“远之,不如我来……”
沈邈这才开口,他语气里满是疑惑与探求,眼神却无比坚定。
“小言……”他说,“那天从府上离开直到昨天夜里,我与子澜谈了很多次,人的情意当真能分毫不差地拆分成两半吗?我想不清楚,却又舍不得放下。昨日一路赶来将军坡,我知道子澜心中是与我一般焦急,更同样牵挂。但我其实还是不大明白。”
“可我明白,若就此放下,没有人会甘心的。小言,与其各自伤心、举棋不定,我想……”他最后牵住我的手,“我们想请你,在往后时日里将这答案慢慢地、好好地说出来。”
“我们试一试,好吗?”
我仿佛进了另一场大梦,这梦更瑰丽许多,摇摇晃晃似浮在画舫上,分不清流淌着的是湖水还是靡靡下沉的笛音。
那人唱:“黛眉今俱为君展,且折枝,惜光阴。”
笛声低迷下去,婉转女音换作熟悉声调,只余下最末一句——且折枝,惜光阴。
湖水也退了,笛声的最后一个音也散去,流淌着的只剩下眼泪。
“这有什么好想的。”柳潮的声音在我耳边猛地响起。
他恶狠狠地伸手捏住我的脸,又用拇指擦去上面的的水迹:“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对着柳潮与沈邈、对着那个独自蹲坐在忘川边上自己说:“我愿意……我愿意……”
像是走了几万里路终于得归的游子般,我抱住柳潮的手什么都不顾地哭了起来。
柳潮见我越哭越不要脸,急道:“你你你……你不要把鼻涕也流在我衣服上了!昨天我已经废了一整条袖子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却并没有将我推开。
窗外飘起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终是尘埃落定。
整顿好后,我们便踏上了回京的路。
马车里什么暖和,外头的雪却渐渐变大,虽然不比最冷的那段日子,但吹脸上仍旧是刮肉的痛。
行至中途,柳潮突然大叫一声:“我方才说错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差点将手的汤婆子砸到脚上,忐忑不安地等他说下一句话。
柳潮却愤愤道:“京城里的确有件等着我去做的急事,老子要去把柳嘉文这狗屄出的嘴打烂了。”
沈邈无奈道:“……好,那我待会儿可能还要进一趟宫。”
他又对我说:“小言,你也先回府去报个平安,等我办完事后再来找你。”
我抱紧热和的汤婆子,点了点头。
待会了进到京城,我知道马蹄会踩出三条不同的道路,然后它们将穿过渐大的风雪,拧成一股姻缘。
小剧场:
沈邈滔滔不绝:小言,我们bbbb
柳潮: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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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终于写到这里了!!!因为我会把三个人确定关系之后感情的磨合都放进番外,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也算是完结了!我好快乐啊!青蛙乱舞jpg
这篇文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很多问题,尤其是情节上的缺陷,更因为大纲的更改以及后期时间安排不当,更新慢如(不如)蜗牛,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
所以很感谢追文的大家!!!我爱你们噫呜呜呜(哭得超级大声
我更会好好反省这些问题,希望能在下一次有缘相见时给大家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
第58章 番外1年年有鱼
(其实这篇番外的时间是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后了,因为我想先把车开了
(不过铺垫写得太多,车其实只有一点(_)
屋檐上积雪初化的时候,虞嘉敏出嫁了。
平日里虞嘉言叹了无数次,就盼着嘉敏阿姊的如意郎君现身,好将自己从被拷问的苦痛里解脱出来。可真到了那一日,虞嘉言反而是最不舍得的那个人。
柳潮早已被虞嘉言念叨得头痛了,起身溜达进了小厨房,声称要寻点东西来堵住某个话痨的嘴。
饶是沈邈这般好耐性的人也哭笑不得,再次安慰道:“仲则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儿郎。”
虞嘉敏的如意郎君姓谢名骁字仲则,正是虞嘉言在驿馆里遇见的那人,也是沈邈在青州结交的友人。他进了京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沈邈之前确实同自己讲过谢骁这个人,不过自己耗子脑般大小的记性终究是把熟人当作了自来熟的人。
“耗子般大小的记性”是公主娘对自家儿子的评语,她拿此事笑话虞嘉言时,虞嘉敏也在。
另一颗姻缘的种子便就此种下。
婚礼是在谢家先祖留在京城的宅第里举行的,谢骁同虞嘉敏成亲后就住在此地,反倒是免了虞嘉言以为阿姊要远嫁的烦恼。
但在红烛辉映的婚宴上,虞嘉言又有了新的烦恼——他想喝酒。
数月前虞嘉言回公主府保平安,公主娘又将沈邈找来,几番询问后关于小一辈的情情爱爱,她未提半个字,反倒是给虞嘉言下了长达半年的禁酒令。
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沈邈便成了此项禁令的执行者。
好比说此次婚宴,虞嘉言连酒杯都未曾讨到一个。
他只能趁沈邈同谢骁讲话的时候,眼巴巴看向柳潮。柳潮犹豫了片刻,将酒杯递了过去,虞嘉言忙伸手去接。柳潮却不放手,大有让虞嘉言就着自己的手将杯中物饮下去的意思。
虞嘉言瞪了柳潮一眼,可杯子才碰到嘴,便听得沈邈在身旁轻轻咳了一声。柳潮立马缩了回去,仿佛他手上拿的不是酒杯,而是面无风也自摇的降旗。
虞嘉言气死了。他不仅国土沦陷,还眼睁睁看着方才新出炉的叛将为表诚意,自个儿将手中的酒饮尽。
月上中天,三人才回到家中。
夜半时分的风虽不至刺骨,也仍旧带着凉。缓缓关上门来,虞嘉言照例分得一杯热牛乳。近来的日子无酒,更无愁意可浇,他一碗热牛乳下肚,顶多能撒撒奶疯。
虞嘉言小声说:“今日连姑娘家都能喝酒……南边上好的花雕呢……”
他叹气时还未取帕子擦嘴,唇边长了一圈齐整的白胡子。
柳潮转过头来便忍不住笑了,他在虞嘉言愈发幽怨的眼神里起身拿了手帕,不偏不斜地扔进对方怀里。
沈邈也未听清,好笑地问虞嘉言方才说了什么。
虞嘉言用手帕胡乱擦了擦,苦着脸感叹道:“嘉敏阿姊都喝上了交杯酒。”
柳潮盯着虞嘉言嘴角那点残余的乳白色奶渍,还有那不知是由于喝了温热物还是被手帕擦拭地愈发红的唇瓣,心里那点绮念也被煮沸了。他不再作声,耳朵尖还有些发红。
沈邈胸膛里也翻涌起莫名的冲动,他虽与柳潮想的不同,那满溢出来的渴望却又是一般的。
虞嘉言明显感觉到,沈邈最近忙了起来。往常这个时候,沈邈应当回来了,现在却不见人影。
柳潮倒是同从前一样,顶着个虚职,凭心情进官衙,按着点儿回家。虞嘉言生怕柳潮脑袋上那顶官帽不日就要被摘下来。不过柳潮倒不在意这些,这官职本就是他那将军爹找来的。他自己心里早计划好了的营生,更着手在安排。虽然表面上柳潮在虞嘉言建府时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床位,还大言不惭要在这里赖着吃一辈子的软饭。
食邑千户的人与声称要靠食邑千户的吃软饭的人一同坐在初春的暖阳下,全身的懒骨头都快被照化了。
虞嘉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近来朝中有什么大事吗,远之总是忙到很晚。”
他偏头看了看柳潮,后者正在懒洋洋地把玩手里的玉佩。
知道自己在柳潮这里是得不到屁点关于朝政的消息,虞嘉言在心里盘算起滋补的吃食来,想着待会儿就吩咐给厨房,好做给他辛劳的沈大人。
然而柳潮悠悠地来了一句:“或许是终于看清了你好吃懒做的真面目,赶着寻觅新欢吧。”
现在的虞嘉言听了这话已不再惶恐,他站起身准备走出亭子,连白眼都不分给柳潮一个。
柳潮问:“你去哪儿?”
虞嘉言礼貌地回答道:“我终于看清了你好吃懒做的真面目,准备去厨房另觅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