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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岩真在电话那头不识趣地抱怨起来:「啊……烦死了,到时候又要请假回来,真是的……」
胡之懒得理他,把电话丢到了一边。
张其尧是认真的,就跟他一贯的那样说到做到,他在接下的一周没有跟胡之联系过——无论后者发了多少条解释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甚至当胡之去教室堵他的时候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拨开胡之的手,随着人群下楼。
胡之第一次知道他冷着脸原来这么可怕。
镜子里那张纯良的娃娃脸仿佛失去了魔力,张其尧不再看一眼,反而将其视作豺狼虎豹。
再见面,就是下周末,胡之把夏岩真拉进群里后就什么事都交给他了。
所有人准时在学校小吃街后面的废巷集合,这一场戏是qj戏。
傍晚的天空呈现牛仔裤一般的深蓝色,天上有杂色的鸟在飞,身边有铁板烧的油烟味和学生叽叽喳喳的笑声。
这些环境消除了现场的尴尬,大家毫不在意地讲着黄段子,只有张其尧面无表情,而一直看着他的胡之则忧心忡忡。
夏岩真第一次出现,却表现地像个真正的导演那样将分工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把张其尧和演□□犯的男同学——一个身材微胖的计算机系老实人陈飞,叫到了面前,给他们讲戏。
陈飞带着一副蓝框眼镜,过度流汗令他不得不一直扶正他滑下鼻梁的镜架。
“好了,我们先试试,找找感觉吧。”
张其尧已经比较有经验了,他顺从地趴到墙上,双手举起,方便陈飞抓住他的手腕。一道热烈的视线射在了他的背上,张其尧告诉自己,好好演,只要快点结束就不用再见到他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陈飞的表现不尽人意。
他一直不敢抱住张其尧,哪怕他们只用拍上半身和面部特写。陈飞动作僵硬,只要张其尧一挣扎他就马上愣在原地。
几条过去仍不见好。
夏岩真有些烦躁了,他的语速越急,陈飞的汗流得越快,最后张其尧穿得那间无袖黑背心都沾上了他的汗渍。
这下陈飞越发不敢贴上去了。
“你这样不行,”夏岩真第无数遍重复:“算了算了,我给你演一遍,你看好了。”说着把卷成纸筒的剧本往陈飞手上一塞,大步流星地迈向张其尧。
早就在一旁妒火中烧的胡之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拦在夏岩真面前,正经道:“我来。”
张其尧皱起眉:“你不要——”
“好啊。”夏岩真无所谓的耸耸肩,眼神掠过张其尧结实油亮的手臂,心里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略痒,但他还没忘记自己直男的身份,便道:“演好一点。”
胡之点头,张其尧失望地转过身,他不想让人看出异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演完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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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尧的身体很热,胡之贴上去时,感觉自己的整个前胸都烫了起来。他的心脏猛烈跳动,显示出他的激动和热情,他也大胆地期盼着张其尧能听到他的心跳,能知道他的感情。
但张其尧没有,他的背缩了缩,显然是想逃避。
这个动作激怒了胡之——你连陈飞都能配合却嫌弃我!这个现实叫他不能忍受。他强硬的抓住张其尧的腰,将自己的下半身严丝合缝的挤了上去。张其尧的臀部圆翘饱满,胡之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像个变态一样嗅着他的体味。
鸡皮疙瘩颤栗着爬上了张其尧的皮肤,他有些害怕,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希望胡之能离远点。
推拒的动作让胡之产生了正在qj他的错觉,全身上下升起一股背德的快感,他的手收地更紧了,动作也更粗鲁。那根压在臀逢中间的大jb也半硬起来。
张其尧吓坏了。
他快忘了自己在演戏,心里的恐惧让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可竟完全挣脱不开。
胡之却越来越兴奋,他忍不住像发q的公狗一样一下下dg着张其尧的屁股,嘴巴也不老实地舔咬起来。
“不……不要……”
胡之置若罔闻。张其尧对他的冷漠感到心寒和恐惧,他只想逃离这种状况,却像粘在蛛网上的虫子,一动不能动。
悲伤充斥在他心里,那双手像铁链一般桎梏着他,逼得他耻辱地流下一滴眼泪。
“卡。很好很好,”夏岩真兴奋地说:“就用这段吧,也省得再拍了。”
张其尧赶紧抹了把脸,站到了远离胡之的地方。胡之痴迷地看着他,身体像火烧。
夏岩真多少察觉了不对,结了账,赶紧让他们都散了。张其尧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夏季湿热的空气像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地粘在皮肤上,他却无知无觉,心里的厌恶和耻辱淹没了他。
胡之一直都在戏弄他。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却要自己帮他追夏岩真,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不吝啬动手动脚,就为了看他独自脸红心跳的笑话,称兄道弟不过是为了享受自己上赶着为他服务的好处,而自己真的像个标准备胎,自以为隐蔽的心思早就剖解在大众眼前,供人指指点点。
他不敢想胡之到底把这件事告诉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明知他的性向,却尴尬地看他扮演直男。
他好恨胡之,恨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他。
张其尧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周,这段时间内,他活得草木皆兵,任何人同他搭话他都忍不住害怕是来质问他性取向的。
担惊受怕令他变得沉默寡言,他的室友很担心,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害怕到了极致就是接受。
张其尧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他有一系列受人称赞的品德,这些都得益于他强大的精神世界。在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下滑的程度已经远超出情绪波动的底线后,他开始寻找恐惧的根源,有意识地调整自己。
最后他发现,自己战战兢兢的本源,是害怕性向暴露后身处环境会发生未知的改变。
而唯一一劳永逸、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方式就是主动暴露。
解决问题最好的时间,正是在危机发生后人们恐慌犹豫的时间。
早点暴露,早点解决问题,早点接受现实。
“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下。”
三个室友一齐转过头来,严肃状,仿佛他要宣布期末考试重点。
“我是gay,”张其尧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抱歉瞒了你们,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明天我就去宿管那里申请单人间……就是这样。”
三个室友都愣住了,张其尧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冰冷,直到其中一人问到:“你是喜欢男的吗?”
张其尧紧张地点头:“是。”
室友穷追不舍:“绝对不喜欢女人?”
张其尧低头叹气:“是。”
“啊……哈,”室友突然笑了一声,脸上洋溢着放松的笑容:“太好了,又少了个竞争对手。上周文院的那个李什么不是出柜了吗。”
另一个室友接嘴道:“李文西是吧?”
“对对对。就他。他一出柜,当天晚上陈曼曼就来找我聊天了,神吧。”室友亲热地拍拍张其尧的肩膀,声音里充满希望:“要是你们这些长得帅的都是gay就好了。”
张其尧愣住了,问了个可笑的问题:“你们……你们不怕我喜欢你们吗?”
室友集体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年纪轻轻就有啤酒肚的室友笑得最凶:“哈哈哈哈,尧尧太逗了,你这身材,真喜欢我也是我占便宜啊。”说着就要上下其手捏他胸肌。
张其尧吓得直往后缩,心里终归松了口气。
这之后,他跟室友们的关系反倒更亲了。可能是无意识想护着他,几个小伙子上下下课都把他围在中间走。
可就是这么坚固的人型城墙,也挡不住胡之的猛烈攻势。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谢谢。”
室友跟他虽不是朋友,但面熟:“胡之来了,找尧尧吃饭是吧?”
张其尧表情僵硬,因为他害怕胡之在尚不知情的室友面前乱说话,胡之也表情僵硬,他心想,尧尧是你能叫的吗?
但他理智尚在,清楚地知道如今自己在张其尧心中的地位恐怕还比不上室友。便露出一个乖巧天真的笑容,道:“是呀,走吧,尧尧。”
室友不知道他俩闹翻了,像嫁闺女一样,快速地完成了交接仪式,临走前还不忘说:“吃什么好的别忘带点回来。”他知道胡之大方不计较,乐得占他点小便宜。
“尧尧走吧。”胡之笑着要去拉他的手。
张其尧神情戒备,一下躲开了。
“电影拍完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这些天来胡之孜孜不倦地骚扰他,张其尧绞尽脑汁想法子避开他,俩人像猫捉老鼠,警察捉贼,只不过躲的那个人什么都没做错。
“尧尧,”胡之强硬地抓住他的手:“你总要给我个机会解释吧。”
他的表情严肃,往常雪媚娘一般可爱的脸蛋,现在苍白得像一座冰雕。张其尧恍惚,觉得他似乎变了个人,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清纯甜蜜的胡之了。
“没什么好解释,我也没兴趣听,更没兴趣继续当你兄弟。”说完就想抽手离开。
“谁要跟你当兄弟了,”胡之手掌用力,皱着眉贴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喜欢你。你不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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