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老子来这套，东西搞到了，人给你，东西搞不到，打你。”

    陈方圆差点把自己翻成三眼皮，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胡之，你他妈迟早遭报应。”说完，赶紧躲到一边去跟‘熟人’打电话：「喂，哥哥，是我呀，圆圆……」

    胡之要陈方圆搞得药不是什么du品，而是一种精神科常给病人开的放松神经的药，这玩意儿吃了有点头晕脑胀，飘飘然，想睡觉，因为是处方药，所以要找人弄。

    至于陈方圆说什么管的严纯属找借口。

    是时候了，胡之想，放长线钓大鱼，我这根线都放了快三年，是时候享受成果了。

    当然，并不是说他准备去qj夏岩真，他只是想制造一种具有迷惑性的场景，帮助夏岩真跨越那道岌岌可危的直男的门槛。

    认真干活的陈方圆效率客观，他第二天就去了趟酒吧，找了自己的忘年闺蜜拿到了药丸，对方还细心地帮他磨成粉末，生怕他用起来不趁手。

    周六一早，胡之疲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带上药开车去找夏岩真。

    同一天，焦虑斟酌了一周的张其尧决定去跟胡之道个歉。他上次不负责任地撂挑子走人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给同一天安排的演员造成困扰——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一整周胡之都没给他发微信，这让他在生气过后只剩下焦虑。

    明明是胡之任意妄为的错，但他现在却不能确定了。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多了？

    总之，他决定先去道个歉，再跟胡之说清楚以后别这么做了，希望他们的关系至少还能维持在朋友这一层。

    去之前，张其尧给胡之发了短信和微信但对方都没有回应。这让他更加担心，也更加急躁，只想快点见到对方，把事情都说清楚。

    他直接去了胡之的宿舍，虽然不知道他在不在，但就算不在，也可以通过他的室友联系他。

    站在门前，张其尧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咚咚咚。

    “唔嗯。”陈方圆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到耳朵上。

    咚咚咚。

    艹，这一大早的，谁呀。

    陈方圆像只乌龟似的，缩进了被子里。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接连不断，敲门的人也富有耐心，每一下的力道都一样响，显然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放弃了。

    陈方圆想等他自己走的美梦破碎，像个被啄了屁股的母鸡似的，鸡飞蛋打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谁呀！死人了还是火灾了！一大早敲敲敲！”

    门一开，外面站着个英俊的帅哥，正在肉眼可见地脸红。

    陈方圆心想，这谁呀，这么眼熟。

    “你、你、你要不要先穿衣服？”帅哥结结巴巴地说。

    陈方圆一拍脑袋，这不是我其尧哥哥嘛！

    “穿什么衣服？我这不穿着呢？”他一低头，见睡衣规规整整地穿在身上啊。

    他所谓的睡衣是一条荧光绿的连体丁字裤。

    张其尧完全不敢看他，视线往哪儿放都不自在，倒是陈方圆脸一变，热情似火地招呼他进屋。

    “快进来吧，冷气都放跑了。”

    张其尧只好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跟着老师进办公室。

    “……请问，你知道胡之去哪儿了吗？我给他发微信他一直没回。”

    “哦，”陈方圆拖了个夸张的长音：“是你啊，我说一大早怎么手机响个不停，喏，他手机在桌上，可能是忘带了。”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去会他小情人了，一早就走了。”陈方圆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张其尧瞬间唰白的脸，不知怎么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怒其不争的火气。他醒了理智还没睡醒，等他意识到时，那句不该说的话已经完完整整地脱口而出了：

    “胡之不是个好东西，别暗恋他了，人拿你当备胎呢！”

    张其尧忽地瞪大了眼。

    陈方圆呀了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吗？”

    张其尧因为被突击而慌乱到智商下降，他急切地抓住陈方圆赤o的肩膀，嘶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陈方圆说不定能惊喜地尖叫，可这会儿他衣不遮体，心里害怕的不行，用咪咪小的声音就把胡之出卖了。

    “别，疼……是胡之说的，他跟我说的……”

    声音虽小，但足以让张其尧听的一清二楚。

    他一怔，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原来他知道吗……大脑一下子处理不了这个信息，张其尧只觉得腿脚发软，背心发寒，仿佛是心脏被人剖了出来，放在明亮的阳光下，一览无余。

    ☆、下

    8

    胡之的计划失败了。

    他没想到夏岩真真的喝醉后是个不折不扣的酒疯子。他酒品极差，一个劲儿地跳来跳去，像只成精的跳蚤，嗓子里分秒不停的吼着青藏高原，还只唱高潮的那一句，害得半夜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载他们。

    好不容易到夏岩真的出租屋，他像认门的狗似的，一进去就吐在了玄关。胡之真不知道该夸他有素质还是该骂他恶心。

    但无论如何，他心里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用跟他上床了。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忍不住端详起那一摊沙发上的人型稀泥。

    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来着？

    好问题，把我自己都难住了。

    胡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他现在只想找张干净的床好好睡一觉。说干就干，他毫不留情地把脏兮兮的夏岩真留在了沙发上，除了公寓，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醒后他觉得头痛欲裂，但精神世界无比清爽。

    他突然理解了经济学上的一个道理：沉没成本已经不可收回，不可收回的东西再计较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清楚这点的他心情大好，快速地冲了澡就开车回了学校。

    等他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陈方圆竟然不在，大概是约炮去了吧，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桌上压着的一张小纸条，上面是陈方圆狗爬一样的字：

    我生病了，回家住两天，勿念。

    胡之歪起一边嘴角，心想，谁有那个闲心念你啊。然后抓起一旁的手机，查看昨天收到的消息。

    微信十五条，最上面一框就是张其尧。

    他一共发了五条，前四条都是你在哪、不要生气了，最后一条是几天凌晨两点发来的，写着：拍完微电影，以后我们就当互不相识。

    胡之轻佻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几乎以为自己不会认字了。

    什么意思？上一条还要我不要生气了，下一跳就要跟我绝交？

    愤怒像平地卷起了一股飓风，等等，胡之心里一突，视线了落在了陈方圆的纸条上，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逐渐浮现，像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怒气。

    这是第十个电话。

    胡之告诉自己，如果这一个也打不通那就说明张其尧把他拉黑了。

    果然，四十秒过后，令人失望的女声响起：您拨的电话正在……

    艹。

    下一秒电话响起，胡之以为是张其尧，兴致冲冲地拿起一看，原来是夏岩真。

    「有事？」

    「哎呦这么冷漠吗？」夏岩真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看来他是完全忘了自己昨晚丑态百出：「当然有事啊。你同学，我的男一号张其尧给我发微信了——这是他第一次联系我哦，他说无论如何希望下次拍摄我在场，怎么回事？你们闹矛盾了？」

    胡之一点也不想跟他聊这个问题，随便地敷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