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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莩兰乌多斯又握紧了拳头。
“可是我想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说着沙拉曼递给莩兰乌多斯一打报纸,“人体自燃的现象并不多见,而这个病例之前被袭击过,就在我遇见你浑身是血的那个夜晚。”
“我不否认你的话,那么你想怎么办,把我交给警察?”说着他伸出来双手,脸上是难堪的笑容,第二秒消失不见,换成一副无所谓的冷漠,“告诉他们我是个吸血鬼,让他们把我带走解剖或者枪毙我?”
沙拉曼拿走了他手里的报纸,扔在一旁的餐桌上。
“你要不要留下来过夜?”
“啊?”
莩兰乌多斯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死的年头有些长了,跟不上这个小鬼的思路回转。
“您袭击人类失败,之后引起人体自燃的现象,我想这件事情,埃尔希德可以很容易地查出来,那么他找到你的住处就并不是件难事。”
“您如果在外面游荡,会和他撞见的几率很大,而待在家里明显是个坐以待毙的方法。”
“你觉得我不能直冲过去找到他的所在地先把他杀掉?”
“不,我不怀疑你的能力。”沙拉曼握住了他的手,还是很冷。
“我相信你不会在多年不见对方,失去了部分了解就头昏去对决。”
“您会理智处理事情,我说的对吗?”
“啪————”莩兰乌多斯把手抽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不要自以为是。”
“您可以住在我这里,和你的家是隔壁,如果他们找到这里,你会很快发觉,也便于有所动作。”
哒哒,哒哒。
沙拉曼顺手拿走报纸,走进自己的屋子,把头版头条关于人体自燃的消息剪了下来,贴进自己的剪贴报集里,合上本子,把剩余的报纸扔进垃圾桶。
“您可以自己选择去留的您可以不管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我想说的不是那些”
他看见莩兰乌多斯两脚踢掉自己的鞋子,赤着脚走在屋子里。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在,在我身边。”
“白天我会保护你,有阳关的时候,我会为你遮挡住我知道你可能会嗤笑这是法国人的浪漫情话,但并不是那样,我只是真的很想保护你。”
“谁说这是浪漫情话了?”
“类似要保护我这种看起来要见义勇为的事情跟我说的人多得数不过来。”说着他伸出手指,好像一副准备数数的架势,“臭小子,你得排队。”
“那些人都哪里去了?”
“死了,”金色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全死了。”
埃尔希德坐在属于自己的单人沙发里,窗帘是近似于黑色的深紫,他把一打报纸扔进办公桌下的垃圾桶里,等待一个声音——
——“嘭嘭嘭”,急促的敲门声,好像是被算计好时间落入陷阱的猎物发出求救的哀嚎,恰好成了提醒猎人的信号。
“带我去杀了他!!!”开门就是急于复仇的讯号。
皮皮勒斯的双手攥紧了埃尔希德的衣领,好像要把他提起来一样。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了,为什么不去杀了他?!?!”
灰色的眼睛不再是黯淡,污浊的颜色是月亮给万兽发出的讯息。
“我在等你。”
磁性又充满魔力的声音,皮皮勒斯松开了手。
沙拉曼有些紧张地看着莩兰乌多斯在自家各个屋子里进进出出,打量了半天,又走到玄关开门。
“记得过一会邀请我进来。”
沙拉曼点点头。
然后他听见了隔壁开门的声音,一些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然后就是敲门声。
“请进屋,先生。”
他看见莩兰乌多斯怀里抱着一团黑色的棉质窗帘?
“你家到处都可以透进光,真是挺讨厌的。”
“我父母都很喜欢阳光,所以才选的这一间屋子。”
“代替我谢谢他们,如果你们选的是我的那一间,我就得花更多的时间给这间屋子遮光。”
说着他把这一团窗帘连抱带拖地弄进了浴室。
“只有这里光线算少。”苍白的手伸向浴室窗户上的横梁,莩兰乌多斯把原本白色透光的窗帘摘下来,又着手按上自己带来的“黑布”。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先生。”
“当然有。”
“那是?”
“别叫我先生,叫名字。”
“可是你的名字太长了。”
他皱了皱眉,“那就叫莩(phoo)。”
“谢谢你,莩,”他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笑的十分开心,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父母决定离婚以来自己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欢笑,“对了,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已经帮我了,别叫我‘先生’。”
莩兰乌多斯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没有落地该有的脚步声,只是连带着微风把窗帘吹起,窗帘帘角内翻,像是悠悠的海浪,沙拉曼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人站在一片无边的海里,天空是一片漆黑,染黑了一汪海水,这个人面色苍白,面对自己向后退去,海水上涨,把他吞没, 从脚踝开始,然后不知不觉中没过鼻尖。
“我还可以用浴室的水吗?”
凡事的分寸都要弄清,沙拉曼觉得这个家伙肯定绝对就是个英国人。
“当然,还需要给水加温吗?”说着他的手指就要按在热水器的按钮上。
“不需要。”他自顾自地拧开凉水,浴缸里变得寒冷,沙拉曼探手去试水温,凉的他浑身一颤。
沙拉曼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个非人类的体温感觉中枢到底现在是怎样的结构。
而面前这个人不准备说明一切开始脱沙拉曼给他的毛衣,最后就剩下简简单单的长衬衫和单裤,“你的衣服泡水也许会缩水,真够麻烦的。”
他慢慢让自己没入冷水里,带着咕噜咕噜的水声,他听见这个群青的脑袋发出声音:
“沙拉曼,晚安。”
“晚安。”
沙拉曼自己离开了浴室,顺手把门轻轻关上。
即使是一个近似于死人的存在,他也不想打扰这个人每一次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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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凡尔登降临了温驯的柔光,这些闲散细碎的光线被耸立的建筑物分割成不规则的小块,有几块轻轻打在黑色的窗帘上,但却无法穿透它,只能留下较高的温度,宣示着自己曾经来过。
昼伏夜出的人还是无法适应人类社会现在的作息。
沙拉曼从卧室里走出来,准备打开浴室的门洗漱,才想起这个空间里有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客人,他返回卧室拿了新的洗漱用品,走到厨房去洗漱。
他看了看表——09:23,然后开始着手准备早餐,周一的窗外到处都是车鸣,他没有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即将消失的预感。
他把营养麦片倒进碗里,去隔间的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碗里搅拌,开始不急不缓的吃早饭——反正他想和那个人聊天只能是在下午,再糟糕点,晚上,半夜三更。
厨房与客厅之间是拉动的磨砂玻璃门,恍惚地看不清门的另一边,沙拉曼自然也看不见金色的影子偷偷撬开窗户翻窗而入,胸前的宝石掩盖住作为人类的气息,皮皮勒斯摸索进整个屋子里唯一漆黑不透光的房间,那间浴室。
他的手紧紧握在门把手上,他的左手紧紧握着右手的手腕,天知道为什么会颤抖。
为了仇恨、冷漠、黑暗、血腥、无助的黑夜里唯一的光明去报仇。
他轻轻旋转把手,左手松开右手手腕,转而拿起别在腰间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