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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去锦绣解簪环,布裙荆钗,风雨相依,共偕百年。
就像你我手机链上的刻字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念时,我与你,若非生离,绝不死别。
程葭露听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璟溪姐,我没想到你们之间这么动人,连我都感动到了。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为什么,最后又分开了呢?”
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那个原因。
那次和好以后,他们又开始了异地恋,但却更懂得了珍惜的意义。
可是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又濒临分手的边缘。只是这一次,是江念时提出来的。
那几天,江念时失踪了,qq不上线,电话没人接,凭空消失了一样。当她终于联系到他的时候,只换来江念时冰冷至极的声音:“小璟,我们分手吧。”
灵魂仿佛被抽离:“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
不爱了,有什么原因能比这个更绝情呢。可是她不信,不可能的,念时不会不爱她的。她可以相信其他原因,却不愿意接受这个。
说完那句话以后,江念时就撂了电话,自此关机。所有的聊系方式都取消,这一次是真的人间蒸发了。
程葭露目瞪口呆:“什么?就这么分了?连个原因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
璟溪苦笑着点点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没有任何预兆的就被甩了。”
“会不会他觉得已经破碎的感情很难再完好如初了?”
“我也有想过,因为有一次他跟我说过一个电线杆理论。”
“什么东西?”
“他说,就好像一个路人不相信撞到了电线杆上,从此以后见到电线杆就会心里有阴影,后怕。但是,在和好后的日子里,我们真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像完全没有当初分手那回事。而且,他要是真的不爱我了,何苦要答应我重新开始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从那以后你们就彻底断了四年,直到他这次回来?”
“嗯。其实,我后来又去过d市,当我来到他所租住的小区楼下的时候,远远的,我好像看到他和一个女的相拥离去。所以,那时候,我忽然觉得他的那句不爱我了,是真的。”
“哎,这究竟是怎么个一回事情嘛。那他现在回来了,你有问过他吗?”
璟溪摇摇头:“没有必要了。不管当初如何,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我又何必去问那么多年前的事情。”
程葭露点点头,不再言语。
璟溪看着杯中的咖啡渐渐冷却,说了一句话:“我真怀念,但毕竟事过境迁。”
多年后,再回想当初的迷茫,或许连执着的原因都记不清了,青春就是让你张扬的笑,也给你莫名的痛。
第39章 chapter 38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我明白太放不开 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璟溪回到家,发现家门口被贴了很多大字报,语言之恶毒、难听,让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所有。为什么?她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她不过一个无名的翻译,平时为人处世一向低调,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整她,还是拿她心底最痛之处。
可是,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当璟溪看到最新报道时,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就要灭亡了。
“昔日流产病例遭曝光,翻译新人原是私生活混乱。”里面叙述了某近期走红的翻译新人在出道前被人始乱终弃的事,另外由于肚中孩子生父不能确认,她才决定做流产。其潜台词就是暗示姚璟溪当初与多人鬼混,肮脏不堪,而如今却将贼手伸向了cir总经理和n市政府首席高翻。文章的配图,是一页人流病例的扫描件,医院的名称和病人姓名被打上了马赛克。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不是害怕别人说她,而是害怕那个人知道。她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任其腐烂,而如今却被人一铲子挖出来,曝晒于日光之下。习惯了黑暗的种子如何能仰承现实的目光?
她的世界就该在那一夜,刀子划下手腕的一刻,终结掉。
16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江念时攥着报纸的手微微发抖,一张脸铁青。一旁的江陵也是无比凝重的神情。
“查!”江念时吐出一个字,千钧力量压在心上透不过气来。
“我知道,你放心。这事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操作,不然不可能一环扣一环,如此紧凑。”
江念时点点头:“要查的不仅仅是这个……”
“明白,我会想办法拿到病例的原本,然后向相关医院求证。虽然时隔多年,但医院那边应该还保留着记录。总之,我会查清楚的。”
“嗯,麻烦你了,三哥。”
江陵拍拍他的肩,走了出去。江念时和璟溪不同,他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会叫他一声“三哥”。望向那消瘦冷峻的背影,他究竟还能承受多少?
看着桌上这张报纸中的配图,江念时眉眼凝霜:小璟,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情?如果这个病历是真的,那她流掉的就是他们的孩子。而他这个当事人居然是在四年以后才知道这个秘密,还是透过娱乐八卦周刊的手。呵,江念时脸上苦笑不断。
江陵走后没多久,陈总和萧总便进来了。
“江总,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陈总先开了口。
江念时心中透亮,却还是等着对方的下文。
“小姚这事,先不说真假,对我们公司的名誉却是有所影响。设计稿泄露的事,虽然最后没在她那找到什么实质性证据,但她还是最受怀疑的人。”
“陈总,你希望我怎么做?”
萧晋达抢先一步:“开除她!这里不需要一个站在舆论风口浪尖上的员工,我们可以付她相应的赔偿金。”
“如果我不答应呢?”带着寒气的声音,令这里的气氛跌至冰点。
三人的僵持,被董杉的推门而入打破。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她欠欠身,然后转向江念时:“莫斯科急电。”说着,将电话奉上。
江念时走至窗边,用俄语对话,其中有一段情绪激动似在吵架,随后又恢复冷静。他打完电话,转向陈总:“您的建议,我需要时间考虑。请二位先回去吧。”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了。萧晋达还想争辩什么,被陈总拉住,推向门边。
“江总,希望你考虑这事对公司的影响,不要感情用事。”离去之时,陈总语重心长地说道。
董杉等二位老总走出去后,上前来到江念时身边:“莫斯科总部那边听到风声了?”
“嗯,公司形象受到影响,股价不稳定。”他揉着太阳丨穴,该死的头痛又发作了。
“你打算怎么做?”一双手按上他的头部,轻柔地按摩着。
“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秦子砚闯了进来,正好看到他二人的互动。
“江总,我有事要和你谈,不知能否请闲杂人等离开一下?”自从知道他的丫头心心念念的人是江念时后,秦子砚对这个人总有些难以言喻的的情绪,说不上是嫉妒还是怨恨。
“你先出去一下吧。”江念时侧过身,交代董杉。
董杉看了看这二人,只好先离开。
“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江念时回到座位上,随手翻阅一份文件,头也不抬。
秦子砚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逼他直视:“为什么?”
拿着文件的手一抖:“什么为什么?”
“既然当初选择不要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既然和董杉在交往,又何必去撩拨她的心?你已经霸占她的心这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
江念时没有接话,眼底里的痛一层又一层。
“现在她又被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不管那张病例是真是假,我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丫头会承受不住的!我不想她再自杀一次!”
丫头。这两个字听着真刺耳。
等等,秦子砚说什么?自杀?
“她…自杀过?”江念时如湖水般黯沉的眸子里惊起一片涟漪。
秦子砚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江念时啊江念时,枉费她把你当宝贝一样藏在内心最深处,不容他人侵犯,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你离开她,就没想过爱你爱到骨子里的她能不能接受吗?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呵呵,其实,有时候,我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只是,小璟,我竟然不知道你竟然痛苦到要伤害自己。我以为,时间一长,你就会慢慢遗忘了。是我高估了你,还是我低估了自己?
似乎,他带给她的只能是伤害,以前是,以后也会是吧。
“你希望我怎么做?”
“放过她吧。”
江念时的眼神瞬间寂灭:“我知道了。”
秦子砚走后,江念时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他拿出冰箱里的红酒,一杯杯不断地喝了起来。小璟,他说让我放过你,你说我要不要让你走呢?你留在我身边,我给不了你幸福的吧,只有无休止的伤害和痛苦。原来你自我伤害过,我居然不知道。你这又何苦,江念时不值得你留恋那么多年。
“你在干嘛?不知道喝酒会要了你的命吗?!”江陵一进来就看到他发疯似的喝酒,立马上前夺下他的杯子。
“替我办两件事。”
“你说。”
“第一,让公关部联系各大新闻媒体,就说cir总经理江念时将和首席设计师董杉订婚。”
江陵一脸惊愕:“你疯了!”
江念时打断他的话:“第二,通知人事科,公司单方面解除和姚璟溪的劳动合同。”
这下子江陵呆住了:“你要开除她?!”
“照我说的去做!”
“江念时,你会后悔的!”
他苦笑:“不会。这样对她,才好。三哥,就照我说的办吧,越快越好。”
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上的头条新闻就是cir总经理与首席设计师的婚讯,这无疑给近日来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江姚秦三角恋”以致命一击,谣言不攻自破。可是,璟溪看到这新闻的时候,心像被挖空了一样。这条新闻的杀伤力比那条诋毁她的流言增加百倍不止。
她来到办公室,很久没有踏足了,这些天她一直躲在家里,今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却原来竟是白费。
他迫不及待地公布婚事,是怕她的花边新闻给他带来麻烦吗?是啊,她姚璟溪不过是一个被人甩了、做过流产、行为不堪、私生活混乱的女子,人人皆可唾弃。江念时是cir总经理啊,青年才俊,美好前程,怎么能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毁了呢?他和董杉,人人皆知,只有自己还傻傻地不肯承认,抱有幻想。真傻,傻到家了。醒醒吧,姚璟溪!
她还没来得及彻底骂醒自己,就接到了人事科的解聘书。总经理的签名那么龙飞凤舞,真是刺眼。
璟溪不哭不闹,安静地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心死了,还有什么值得惦念的呢?
你不会发现自己有多强大,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支点纷纷倒下。
抱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大厦一楼的大厅正好与江念时擦肩而过。
“小璟。”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有事吗?江总。”江总两个字,咬牙切齿,万分清明。
江念时抓住了她的手,袖子掩处,露出斑驳的伤痕,仿佛一块白玉上头明显的瑕疵。小璟,我不在的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只可惜,我可能陪不了你下个四年,所以,我只能选择放手。不然,我绝对绝对不会让给秦子砚!
“放手。”她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江念时抓着的手却迟迟不肯放开。
“请你,别让我恨你。”被抓住的手忽然一松。
恨吧,小璟,你还是恨我吧,这样我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这时候,一个人影飞快地跑了过来,还没看清究竟是谁,那人就上前“啪”的给江念时一个响亮的巴掌。
“小九?!你怎么来了?”璟溪惊讶地问道,丝毫不管刚刚挨了一巴掌的人。
“姐,我看到新闻了。”来人一张娇俏的脸,却怒视瞪着江念时,“这个人,他四年前伤害了你,现在又回来伤害你,实在太可恶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表妹。刚才那一巴掌,算四年前你欠我的吧。抱歉。”说着,拽起小九妹的手,匆匆离去了。
江念时望着离去的背影,终究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再见,我的爱人。
第40章 chapter 39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鼻酸你会流泪
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璟溪一边拉着自家小九妹,一边训道:“你好好的不在学校呆着,怎么跑到人家公司去闹啊,还打了人家?”
小九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替你抱不平嘛。姑姑他们在家都急坏了,要过来找你呢。”
“我爸妈也知道了?你别跟他们说我今天还被炒鱿鱼了,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你也知道他们会担心啊?璟溪姐姐,你还是回家去吧。”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倒是你,赶紧回学校去!”
送走了小九后,璟溪一个人落寞的回到家里。嗯,刚才在小九面前强装无事已用尽全身力气,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
江念时,我再也不会一次次故意的靠近你,再也不会为发你一条短信而绞尽脑汁却还假装成群发的样子;再也不会特意去改校內状态,只为写给你看;再也不会在你的每一条状态、每一篇日志下留言回复;再也不会你qq在线的时候,故意上线让你看到。这一次,真的决定离开了,到没有你的世界里重新呼吸。
翻着多年前为你写的日记,里面关于我们之间的爱情秘密话语。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头发白了那一天送给你。谁知道命运将我们推进又分离,没关系,只要我曾经那么那么深爱你,感谢你给我的万分唯美的回忆。
我们,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当秦子砚打她手机的时候,却永远都是关机状态,打不通了。开车到她家,不断的敲门却始终没人应。后来房东太太上来说她退房了。跑到译德,却被告知璟溪昨天辞了职,现在她真的是自由人了。秦子砚慌了,他没有料到江念时会用如此决绝的手段来掐断和她的关系。当他从报纸上看到cir先后公布的江念时订婚和傻丫头被辞退的消息时,他忽然觉得这样彻底的“断绝关系”她必然承受不了。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秦子砚不顾阻拦,冲进了江念时的办公室,厉声质问道:“她究竟去哪里了?!”
江念时冷漠地抬起头:“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她去哪里了,这个问题,你似乎问错了对象。秦大翻译,麻烦你以后进来之前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节。”
连他都不知道璟溪去哪里了吗?秦子砚一阵颓然,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失踪了。电话关机,房子也退了,连译德的工作也辞了。我问过她的朋友,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好像真的失踪了。”
原本还镇定的江念时也“哗啦”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她不见了?”
“不然呢?若不是这样,我会来这里找你吗?我以为,不管如何,她信的只有你一个。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江念时立刻按下桌上内线,请江陵过来。
“三哥,璟溪昨天或今天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没有啊,出什么事了?”江陵一脸茫然。
江念时眼神晦涩:“她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的!”
江念时没有理会江陵,反而将怪怨的目光射向沙发里那失魂落魄的人:“秦子砚,你说让我为她着想放过她,好,我答应你了。可你呢,你连她的人都丢了,我怎么能放心把她的心交给你!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秦子砚一抹苦笑,她若出事,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还是江陵冷静了下来:“先别急,或许她只是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这样,我们各自联系她的朋友或同学,看看有没有消息,再作打算。”
于是,秦子砚打电话给程葭露,江念时让江陵出面联络璟溪关系较好的几个大学同学,可是最终都是一无所获。程葭露得知这一消息后也第一时间飞奔到了宝丰大厦。
刚冲进办公室,她就质问那两个口口声声说爱璟溪的男人:“究竟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看不住吗?你们不知道她现在这样的情绪很容易出事吗?如果她又想不开,伤害自己一次,你们就等着悔死吧!”
想不开,伤害自己!这样的话语都戳到了他俩的痛处。
“她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在这里读书?”江念时想到了那个上前就给自己一巴掌的小姑娘,小璟似乎说她是小九妹。
程葭露也领悟到他的意思:“是,就在n大,我去找她。你们再想想,她还可能去哪里?”
秦子砚若有所思:“江念时,她会不会去了c大?”
“不会,”他声音落寞:“去了只会更难过而已。如今我与她已经彻底决裂,她怎么可能再去缅怀?不会了……”
最后,程葭露去找璟溪的表妹,秦子砚再去问问其他人,江念时让江陵也暗地里派人查找。
“念时,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等秦子砚和程葭露都走后,江陵关上门,对他说,表情严肃。
“说吧。”
“这一连串的新闻事件,果然如你所料,是有幕后推手的。”
“是谁?”难得他还能淡定地问出来。还有什么能比她不见了更糟糕吗?
“译德公司英语组的组长,shine。璟溪没过来cir之前,他们之间就有过节。之前我们甄选常驻翻译的时候,本来译德内定的人是她,却没想到我们指明要璟溪。这事一来,两个人的梁子越来越深了。后来小璟被伯明翰市长夫人选中,作为钦点翻译出席记者招待会,从而一炮走红。其实,当初组委会安排给夫人的翻译就是shine,只是没想到后来夫人要求更换人选。若当初陪同夫人的是shine,那今时今日红透半边天的人就该是她了。”
“就因为这些,她怀恨在心?”江念时的眼中忽明忽暗,难以捉摸。
“平步青云的机会固然重要,只是作为女人,更能让人徒生恨意的是爱。”
“怎么说?”
“秦子砚一直是她的终极目标。”可是秦子砚的眼里却只有姚璟溪,这让shine如何能忍?机会失去了,可以再等待;若爱人也被抢走,就真的激发了她最深处的嫉妒和怨恨。
“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吧?”江念时双手攥成拳头,冰冷地看着窗外。
“我已经通知他们老总了,我想他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不然译德就不用在n市混下去了。另外一件,念时,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吧。”那个孩子……
江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报纸上的病例是假的,但是我查到了真病例,这是复印件。小璟她…真的做过流产…”
江念时的身体猛地一阵,他抄起那张纸。时间,不正是那年她来d市求他原谅、重新和好之后的一个月吗。也是他说和她分手后的没几天。
那个孩子,真的……
“是我的。”他无力地吐出三个字。
“什么?”
“这个孩子,是我的。”
江陵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时光回到四年前。
那天,江念时提出要和她分手,他说他不爱她了。璟溪忽然头晕目眩,她以为自己只是受了失恋的刺激而已。可是例假迟迟不来,让她心里有几分担心。翌日,偷偷地去药店买来了试纸测,两条线,晴天霹雳。她打电话给江念时,但是却永远提示关机。自他说分手后,真的就彻底对她不闻不问了。两重打击,身心受挫。她还没毕业,她还是个学生啊,怎么可以……所以那晚,她心如死灰地拿起了刀子,向手腕处果断割了下去,企图斩断一切烦恼的根源。活着,就是万恶之源。可惜,她没死成,被室友发现了。救过来后的她却再也没有勇气试第二次。
之后,她又去了d市,就有了小区楼下瞧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相拥而走的背影。她摸着自己尚是平坦却真实孕育着生命的肚子,脚底的凉意逐渐上升,遍布每一个细胞。这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他必定是不想要的吧。呵呵,她真傻,她以为一个孩子就能挽回一个爱人。
回到c市,她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手术。医生惋惜的表情,周围人那种怪怪的目光,手术用具触碰身体的冰凉,以及那绝望的痛楚。人流的手术费不是小数目,她不敢去那种小医院,怕落下什么病根,所以宁可去昂贵的正规医院。只是那次手术后,她吃了很长时间的馒头和方便面,她不敢向父母要钱,怕他们怀疑。原应该补充营养的时刻,她却过着严重营养不足的生活,那次的手术身子骨没养好,以至于现在身子弱、贫血,一塌糊涂。
江念时是了解璟溪的,若不是他决绝地分手,她必不至于如此。那段日子估计是她最低谷、最难熬的时候吧,可惜该死的他居然不在身边,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璟,若我知道你有了孩子,我怎么能够让你离我而去呢。能陪你多久,便是多久。现如今,那段黑暗时光的缺失,无论如何也无法回转了。
如今,他又伤了她一次,比上次更甚。他一锤子砸在墙壁上,那是对自己的恨意,怪自己无能,怪自己软弱。
“江陵,一定,一定要找到她!”
第41章 chapter 40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也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
也许从未曾出现过
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多个星期之后的某天,璟溪回到自己新租住的小屋。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走廊尽头露台上那一消瘦的背影。
心中的激动都幻化为小心翼翼吐出的极为不确定的两个字:“念时?”
那人身子一震,回过头来:“丫头,你回来了。”
她脸上闪过的是明显的失望与失落,这神情落在那人的眼里都化为最深处的痛。
“秦子砚……”为什么会是你,而不是他?
秦子砚一步一步踱过来,渐渐靠近她,用力地将她搂入怀抱:“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璟溪此时此刻很想哭。她就这么任他抱着,呜咽低泣,然后爆发成嚎啕大哭。这么多天,这么多星期,终于有人找到她了。可是,为什么不是他?心中的绝望如洪水般一袭一袭,将她拍落在浩瀚深渊里。
不要让那个喜欢你的人,撕心裂肺地为你哭那么一次。因为,你能把她伤害到那个样子的机会只有一次。那一次以后,你就从不可或缺的人,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即使她还爱你,可是总有一些东西真的改变了。
璟溪给他倒了杯茶,落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时间倒退到几日前。
璟溪失踪将近快一个月了,n市都快被翻得底朝天,却仍然没有一丝消息。秦子砚向上级申请了大假,领导对于这些日子来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新闻也有所耳闻,批准假期的时候只是拍拍他的肩:“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尽如人意,无愧本心就好。”
这一边的秦子砚找的风风火火,而那一边的江念时却携同董杉频繁出席商业活动,这一对金童玉女时时刻刻都羡煞旁人。每每看到这样的报道,秦子砚都心痛无比,这样一个花心负心变节的男人,丫头,你何苦为他销声匿迹?他究竟哪一点值得你对他这么多年的掏心掏肺?
也许是愤怒使人清醒,他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却一直被他们所忽视的问题。璟溪失踪这么久,她的父母反而没有任何行动,这太不正常了。如果说表妹不知道她的踪迹,那或许是情有可原,但若连父母都不知会一声,这反倒不是璟溪的处事风格了。或许她会隐瞒天下人,但一定不会隐瞒父母让他们平白担心。看样子,还得去趟b市,这突破口还得在她父母身上找。
第二次来到她家,一样的城市,不一样的心情。
秦子砚诚恳地请求姚爸姚妈告诉他璟溪去了哪,连日来的奔波在他麦色的脸上画下了一道道疲惫的痕迹。可是那一双眼睛是发亮的,急切的,期待的,盼望的。
“小秦,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她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姚妈妈一改往日嬉笑的面孔,一本正经地说道。
最初,看到那一连串的爆炸新闻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又和那个江念时纠缠不清了,到后来人流病例被曝光,姚家父母如遭雷击,难以接受。姚妈妈也因此大病一场。可是他们打电话给璟溪,总是没有人接听,只好让在n市读书的小九去找。虽然小九带回来消息说璟溪姐没事,可他们还是担心这是暴风雨来临前虚假的平静,实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果不出所料,她选择隐匿,她失踪了。终于连姚爸爸也病倒了。好在,这个女儿还有良心,没过几天打了电话回来,说她现在挺好,就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被打扰。姚家父母听她声音还算平静,悬着的心也就暂时放一放了。那之后,璟溪每隔几天就会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而姚家父母也尊重女儿的意思,并未向任何人透露她的消息。岂知正因为他们异于平常的淡定和平静,惹来了秦子砚的怀疑。
“叔叔阿姨,我知道璟溪的意思,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她。也许她可以没有我,但是我不能没有她。”说到动人之处,他堪堪就要下跪,祈求他们。
男儿膝下有黄金呀,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为了他的傻丫头,他跪她的父母,也是天经地义的。
姚爸爸一把搀起膝盖险些触地的秦子砚,就说了一句话:“爱护她,别伤害她。”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却饱含了多少层的深意。秦子砚是聪明人,言下深意自然体会得到,他握着姚爸爸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姚爸爸给他写了一张纸:d市xx路xx小区xx号xxx室。
d市。
看到这个,秦子砚不禁一阵苦笑。
之前他找程葭露深谈过,企图从谈话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那一次,程葭露毫无保留地把她所知道的姚璟溪和江念时纠结的往事告诉了秦子砚,一五一十,没有半点添油加醋。秦子砚听完后只有深深地沉默,从不抽烟的人竟然从隔壁小店买了包烟,一支接着一支。
程葭露上前,掐掉他的眼:“把她找回来,要了她的心。”这是她离开时对秦子砚说的话。在程葭露看来,江念时给璟溪的过去虽然爱的深刻,却也伤的彻底。只有秦子砚这种温润如玉的男子,才能包容她的创伤,给她幸福的将来。所以她说“要了她的心”。
要了她的心?这根本不是他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她给不给。
她连逃避都选择d市,那个有江念时气息的城市,那个成全了她的痴心的城市。这颗心,他秦子砚又怎么能得到?
一座城市令你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深爱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茶水的雾气晕开了过去。
“我去找了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告诉我的。”这其中曲折婉转的心事被巧妙地隐藏起来。得知她在d市之际,心中无名之火第一次蓬勃地爆发,碍于姚家父母在场才不好发作。在出门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对着小区内的柳树狠狠砸锤,嫣红的血液从指间渗出。他曾想过就让她在d市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如果她是这么的舍不得丢下往事。可是终究抵不过这长久的相思,寻了过来。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璟溪捧着茶杯,低头凝视杯中之水,不敢直视他。
秦子砚忍着心中的酸痛,幽幽地说了句:“丫头,过来。”
璟溪向对面挪了几步,被秦子砚一把拉扯到怀里,紧紧抱住。姚璟溪吃痛,但最终没有推开。
他不是没有听到走廊上她第一反应喊出的是“念时”,可那股火在转过身看到她之际,悄然熄灭了。罢了罢了,不管她心中的人究竟是谁,此时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他秦子砚就够了。有什么比得上现实的温暖?
无端情动。
他俯下眉眼,吻了下去,将长久来的相思、醋意、嫉妒、生气、不解,全部化作一次又一次的掠夺。一想到她那两瓣的柔软曾经辗转在另一人的唇下,他的手从下而入,抚摸着她光滑冰凉的肌肤,而后覆上胸前颤抖的耸动。似乎是察觉到怀中人怯懦的抗拒,他不禁狠狠地咬了她。咸涩腥气氤氲而开,他惊觉,慌忙离开。而璟溪已经满脸泪痕。
不愿意和她接吻是吗?不愿意他碰她是吗?委屈了是吗?还想为那个人守身如玉是吗?!
秦子砚的心底浮起悲凉的笑:“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来。”起身便要离去。
姚璟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背后抱住即将离去的他:“子砚,别走。”
子砚子砚。虽然没有那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