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阅读
字数:30330 加入书签
“你!”从善怒了,岳青菱是故意的!
“这样我才能保证我们这一次谈话不会被外人知晓。”岳青菱面对面睥睨着从善,散发出浓浓的压迫感。
从善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内心汹涌的情绪,说道:“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岳青菱和她拉开几步,走回沙发坐下,像女王般高贵,却也冷漠森寒,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掌控着一切。我见安道宁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拆散你和熠昊,因为有些事我不方便做,但是他却毫无顾忌。他比我更有危机感,更明白一旦你成了‘韩夫人’,安家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报复,所以他心虚了、害怕了,用尽一切办法,只为让你离开熠昊。显然他很了解沈家,知道挑每个人的弱点下手,而他也知道,你最听沈从义的话,所以他用沈从如来要挟他,不过他却没想到,沈从义宁愿死也不愿逼迫你离开熠昊。我想,就连安道宁,也没想到沈从义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安道宁不是没想到,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局!而你也是很满意吧,是你们联手逼死了我舅舅!”从善红了眼眶,大声说道。
“如果你早听我的话,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说是我害死了你舅舅,那你自己又有没有责任?”岳青菱反问道。
“你怎么能一点内疚都没有?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从善真的不明白岳青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人命在她眼中一点价值都没有吗?还记得她曾经面无表情地讲过韩熠昊大嫂的事,这女人,真的连心都是冰做的!
“我说过,你舅舅的死我也不愿意看到,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但现在已经发生了,如果你想要替你舅舅讨回公道,那就去寻找证据,把你认为有罪的人绳之以法。”岳青菱冷冷淡淡地说道。
从善死死盯着她,周身像布满脓疮般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个颤抖,都带给她无法压抑的恶心感。
这个女人,为了逼她离开韩熠昊,明明知道安道宁是什么样的人,还故意去唆使他对付沈家,安道宁是侩子手,那么岳青菱就是同样罪不可恕的帮凶!
“你赢了。”半晌,从善发出声音,但那嘶哑破碎的声音似不像同她身体里发出的,她浑身像被地狱之火炙烤着,多和岳青菱呆上一秒,她都怕自己克制不住想杀人的冲动,“我会打掉孩子,我的孩子绝不会是你的孙子!你真是我见过最冷血的女人,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要你和安道宁付出代价!”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岳青菱看着那倔强的背影,精致的唇角抿紧了。
出了韩家,从善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她终于知道了真相,她最爱的男人的母亲一手策划了整出悲剧,老天爷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残酷的玩笑?
舅舅,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我宁愿从来没爱上过他!
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只记得一打开门,迎面就是一巴掌挥来!
“啪!”清脆响亮,猛地打偏了从善的头。
“沈太太,你冷静点。”小柯冲了出来,见从善被打,赶紧护住她。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从义就不会死!你到底还要害得我们家变成什么样子你才满意!你给我滚!滚!”张淑贤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把从善使劲往门外推。
“丧门星!”沈从如也在一旁骂道,她把短信的事情告诉了张淑贤,后者立即认定是从善导致的不幸,所以才把所有火气都发在从善的身上。
“你们别这样!这关沈姐什么事!”小柯打抱不平地争辩道。
“我们走。”从善拉了拉小柯,她现在好累,根本没有力气再去争吵,她只想要一点平静。
小柯气愤地看了那两母女一眼,拉着从善就走了。
“什么人啊,怎么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小柯还在忿忿不平。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她们没有骂错。”从善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毫无血色的惨白。
“沈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柯这才注意到从善不正常的神情,赶紧询问道。
从善无力地摇摇头,却感到一阵晕眩。
小柯赶紧扶住她,说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从善心里想着,却说不出话来,头一偏,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深夜,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而小柯在另一张空床上睡着了。
眼睛酸涩无比,眨一眨就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事,她完全负荷不了。
她最爱的舅舅离开她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无法呼吸,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来交换,来报答舅舅的恩情。
可是她不仅没有报恩,反而间接害死了他,她该怎么原谅自己?
手悄悄抚上小腹,那里还有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这孩子她不要了,她要不起了,一想到这孩子,她就想到岳青菱,想到含恨而终的舅舅,如果她开始就听舅舅的话,不要这孩子,那舅舅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如果,一切能重来该有多好。
062 善意的欺骗
“沈姐,你想吃点什么?”一早,小柯醒来,见从善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轻声在她耳畔询问道。
从善很慢很慢地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小柯叹了口气,安慰道:“沈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担心。我待会请假陪你。”
从善听了这话,缓缓侧头,声音干涩地对小柯说道:“你去上班吧,我没事。”
“我真的怕你出事啊。”小柯担心地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你这么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从善的心顿时像被尖刀划过,刺辣辣的疼。
她勉强牵起嘴角,说道:“你说得对,我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帮我买碗粥上来吧。”
小柯一听,立即高兴地站起身来,说道:“好,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随便。”从善笑笑,看着却无比虚弱。
“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等啊。”小柯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从善望着门口,一滴清泪突然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到她的唇角,苦涩异常。
她想了一晚,下定了决心。不管岳青菱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孩子她都不能留了,她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健康的身体,才能替舅舅查出真凶。
在安道宁还没得到报应之前,她绝对不能先倒下。
所以,孩子,妈妈只能对不起你了!
手抚摸上还很平坦的腹部,一串串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真的舍不得啊!
小柯很快就买了粥回来,从善平静地喝完了粥,告诉小柯,她要睡一觉,让小柯回警局去,中午下班再来看她。
小柯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从善很坚持,她又见从善能吃能睡,应该想通了,所以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待小柯走了,从善慢慢下了床,走向门外。
她径直去了妇科,要求打胎。
医生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询问她原因。
从善却只固执地重复她要做人流,如果这家医院不做,她就去别的医院。
医生想了会,问了些基本的婚姻情况,得知从善还没结婚,有些理解她打胎的举动了。
医生让从善想清楚,从善很坚定地点头,回答自己想好了。
她之所以这么坚决,是怕待会自己就反悔了,所以她要速战速决,不能给自己留下后路。
医生叫护士带她去手术室,在门口,从善撞见了小柯的男朋友——赵翔。
“沈小姐,你不是在住院吗?”赵翔见从善走出来,有些惊讶,昨天他和小柯一起将从善送去的病房。
“出院了。”从善淡淡回了一句,也不多说,就跟着护士离开了。
赵翔更加觉得不对劲,他想了想,走进去问刚才那名妇科医生,才知道从善要打胎。
他吓了一跳,赶紧给小柯打电话,询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小柯一听,顿时炸了,让他立即拦着从善,她马上就赶过来。
赵翔也不明白究竟怎么了,小柯叫他阻止他就去了。
从善刚躺在手术台上,赵翔就推门进来,告诉医生,从善昨天才昏倒了,不能做人流手术。
“我身体很好,请继续。”从善固执地说道。
医生听了赵翔的话,也劝道:“小姐,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现在就做人流,你再考虑下吧。”
“我说了,我很好,没有问题,如果你不做,我去其他医院。”从善说着就下床,往门外走。
赵翔赶紧拦住她,好言好语地劝着:“沈小姐,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草率就决定不要他啊。”
“这是我的孩子,难道我没有权利决定要或是不要?”从善睨视着他,冷静地问道。
“你至少应该和家里人商量下啊。”赵翔继续劝道,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小柯过来。
“我已经决定了。”从善执拗地回答道,想绕开赵翔,走出去,可是他却挡在门口,怎么也不让。
“两位,要不你们去外面再商量商量,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我还有其他病人。”医生礼貌地下了逐客令,给时间让赵翔劝服从善。
“沈小姐,我们先出去吧。”赵翔感激地看了那医生一眼,对从善说道。
从善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赵翔小跑到她的面前,拦下她,他可是奉了小柯的命令一定要阻止从善,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也走了。
“沈小姐,这种事真的不能草率决定,你男朋友知道吗?”赵翔问道。
“我不用告诉他。”从善冷冷道,韩熠昊连有孩子的事都不知道,她现在更不打算告诉他。
“为什么?”赵翔楞了楞,他记得小柯跟他说过,这沈小姐和她的男朋友很恩爱啊,难道是吵架闹别扭了,所以她才不要孩子了?
“赵医生,这是我的私事。”从善提醒道。
“ok,我不是想打探你的**,我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赵翔思考怎么才能争取时间,他说道,“要不你在这里坐一下,先冷静冷静。就算你真的要做手术,也要等里面的人出来不是?”
从善看了他一眼,反正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别人怎么说也没用,也就依言坐了下来。
赵翔有些焦急地看了看走廊的尽头,小柯怎么还没过来?
就在他等得望眼欲穿的时候,小柯终于赶来了。
“沈姐,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胎?”小柯坐到从善的旁边,急急问道。
从善看了赵翔一眼,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通知的小柯。
“我不想未婚生子,所以这孩子不要了。”从善回道。
“那你们就结婚啊!”小柯睁大眼睛,她认识的从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就不要小孩?
“他家里人不会同意,就算我生下孩子,也还是得不到承认,不如就早点放手,免得耽误青春。”从善说道。
“韩上校的家人这么说的?”小柯难以置信,“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
“你不要问他,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了。”从善捏紧了手心,很用力才做出这个决定。
“什么不可能?”小柯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我知道你舅舅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胡乱下决定啊。你还记不记得,当你刚得知你怀孕的时候,有多欢喜,你还说要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韩上校。这才过了多久,你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我以前的想法全是错的!”从善也有些激动,她回答道,“小柯,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我和他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我们的想法、价值观实在太不相同了,我努力想要融入他的世界,我真的过得好累。可是即使如此,我也得不到他家里人的认同。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早点放手,免得拖累彼此!”
“他家里人又不代表他——”小柯劝道。
从善突然站起来,打断她的话,大声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谁劝都没用。”
“沈姐,你。”小柯也站起身来,不明白从善怎么变成这样。
这时,赵翔走了过来,拉了拉小柯,提醒道:“这里是医院,别这么大声吵。”
“不是我吵,而是她现在简直不可理喻了。”小柯生气地说道。
从善也不再多说,她大步走向敞开的手术室,执意要做手术。
小柯想拉住她,赵翔在她耳边轻声阻止道:“她要做就随她吧,我给陈医生说好了,并不真的做手术,而是给她打上麻药,等她醒了,再骗她说做完了手术。趁着这段时间,你联系她的家人,让他们快点过来。”
“可是我不知道韩上校的电话啊。”小柯为难了,沈家人是不指望了,韩熠昊她又联系不上,这可怎么办。
“联系不上就算了,只要骗过她就行了。”赵翔想了想,说道。
“能骗得过吗?”小柯有些担心。
“她做的是无痛人流,胎儿又小,只要麻药的剂量稍微重一点,让她多睡一会,应该能瞒住。”赵翔说道。
“那好吧,现在只能这样了。”小柯无奈地说道。
“放心吧,里面的陈医生是我发小的老婆,她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赵翔宽慰道,妇科医生比他有经验,到时随便糊弄几句应该就能过关。
等了一会,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那陈医生叫他们进去。
“我加的剂量稍稍有些重,你们到时就说她的身子虚弱,加上手术过程中出血量有些大,所以昏睡的时间有些久。报告我会填上的。”陈医生交代道。
“好,谢谢你了,嫂子。”赵翔赶紧道谢。
“别说这些,要想继续瞒她,就让她来我这里做检查,我知道怎么做。”陈医生又提醒道。
“恩,明白。”小柯点点头,看了看昏睡中的从善,心里揪紧了,现在他们只能做到这步了,能骗多久是多久吧。
从善睡了一个钟头才醒来,她一睁开眼,头就昏昏沉沉的,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
“沈姐,你觉得怎么样?”一旁的小柯赶紧问道。
“我头好昏。”从善无力地说道。
“哎。”小柯叹了口气,将陈医生教她说的话说了一遍,“你就是不听我的,医生说你身子差,要好好调养,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小柯后面的话,从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意识到,她真的做完了手术,她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虽然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可是当她想到她将永远也不会再拥有那个孩子时,心脏突然变得好痛,好痛,痛到呼吸神经都麻痹了,痛到空气都变成了一枚枚钢针,直直扎进她的五脏六腑!
“沈姐,你后悔了吗?”见从善痛苦地闭上了眼,小柯试探着问道。
从善摇摇头,她不是后悔,而是难受。
“如今也无法改变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你还要处理你舅舅的身后事。”小柯知道从善最孝顺她的舅舅,只有这件事才能让她不至于垮下去了。
从善点点头,鼻音浓浓地说道:“我知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我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叫我。”小柯交代了句,就出去了,她知道,从善现在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走出了病房,小柯听着里面传出的压抑的哭声,叹了口气,不明白既然从善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那么坚持打掉孩子,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没等她多想,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警局同事打来的,说是从善的电话打不通,她有个朋友找到警局来了。
小柯让同事转告了那人医院地址,也有些奇怪从善的电话不知道到哪去了,似乎从昨晚就没见过了。
半个小时后,王婷赶到了医院,听了小柯的话,她才明白这两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昨晚从善没有回家,她打她的电话怎么也接不通,所以今天一早才去从善上班的地方问情况。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王婷担忧地问道,她不知道从善还怀孕了,舅舅死了,孩子没了,可想而知从善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她很难过。”小柯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我看得出,她装了很多心事,可她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要不我进去看看她吧。”王婷也不明白从善为什么做出那样的决定,但她也失去过孩子,能体会这种心情,应该能劝劝她。
“先让她静静吧。”小柯说道。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警局的人催她快回去,有突发事件。
“你先去吧,这里我来守着。”王婷说道。
“那好吧,我处理完就立即过来。”小柯看了一眼病房门,就离开了。
王婷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从善。”看见床上憔悴的人儿,王婷心很疼,才两天不见,她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王婷,你怎么来了?”从善擦干脸上的泪痕,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软弱。
“我担心你。”王婷坦白说道,她坐到从善旁边,望着那双明显哭过的红肿双眸,说道,“从善,我不想问你原因。我也失去过孩子,明白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出自你的本意,你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苦衷。你不肯说,有你自己的考虑,所以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这些朋友都会陪在你身边,如果你想哭,我陪你一起哭。”
听到这些话,从善再也压抑不住了,泪水滂沱而下,是的,她真的想哭,如果悲伤能随着泪水宣泄掉,该有多好。
见从善哭,王婷也哭了,她不是难过,她是心疼,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失去亲身骨肉的痛苦,她都体会过,她深深明白,这两种痛加到一起那是何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从善失声痛哭,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经受这么多磨难!为什么!
“我明白!”王婷搂着她,和她哭作一团。
此时此刻,正在埋首处理公务的男人抬起了头,不知为何,他这两天总觉得心神不宁,究竟怎么回事?
静不下心来,韩熠昊干脆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的警卫员告诉他,齐中校回来了,说是有事找他。
正好他找名扬也有事,韩熠昊到了齐名扬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走进去了。
“熠昊。”齐名扬正在忙,见韩熠昊进来了,笑着唤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韩熠昊见到好友,浓眉一挑,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问道。
“刚刚。”齐名扬坐在对面,两人寒暄了几句,他说道,“对了,你上次那个新兵训练项目——”
“你要什么资料待会去我办公室拿。”韩熠昊打断道,他过来不是想和齐名扬讨论公事,反正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套路,他提不起兴趣,他有些烦闷,在这里,能说心里话的只有齐名扬,所以他说出这两天不正常的感觉,“我觉得心烦。”
“难得啊,团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齐名扬楞了楞,哈哈大笑道。
韩熠昊瞪了他一眼,说道:“笑什么笑,你不是人,不会心烦啊。”
“但你在我心中可是神一样的存在,不是凡人啊。”齐名扬挪揄道,“能让你心烦的,估计只有沈从善了。”
“就是她。”韩熠昊承认道,“前晚我打电话给她,她好像不太高兴,昨晚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闹脾气。”
“你没病吧?”齐名扬诧异地看了韩熠昊一眼,说道,“你就是过来跟我讨论你的感情生活的?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女人一样了?”
“对了,我去第五基地之前,让你帮我转告从善,你怎么没说?”韩熠昊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本来是想说的,不过第二天我也接到任务了,临走时我委托你六叔转告了。”齐名扬回答道。
“六叔?”韩熠昊勾起了眉,说道,“可他没有转告。”
“那就奇怪了,他当时答应了。”齐名扬有些奇怪地说道,韩长浩的记性不至于这么差吧。
韩熠昊想了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也分辨不出,他突然说道:“不行,我今晚要回趟a市。”
“这么急,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齐名扬对韩熠昊的心思颇为了解,见他眉峰之中有抹忧色,询问道。
“我担心我母亲回来了。”韩熠昊摩挲着下巴,说道。
“你是说?”齐名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都突然被调去执行秘密任务,事前都没接到通知,而我六叔这两天好像在躲我似的,我又总觉得心神不定,我感觉我母亲应该是回a市了。”正如岳青菱了解韩熠昊一般,韩熠昊也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专程回来对付沈从善?”齐名扬明白韩熠昊的意思了,不过并不太相信,因为这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问问他们就知道了。”韩熠昊说着就打给唐俊。
对方听见他的声音,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正琢磨着,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就只好到军区来找你了。”
“出什么事了?”一听唐俊这句话,韩熠昊的心头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齐名扬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疑惑地望向这边。
“沈从善的舅舅死了,她现在进了医院。”唐俊简明扼要地说道。
“什么?”韩熠昊惊得差点站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昨天。”唐俊回答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韩熠昊眉头拧得紧紧的,原来她的电话打不通,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具体我不太清楚,你自己去了医院就知道。”唐俊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太多,“就这样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因为他还要赶着去拦住另一个冲动的男人。
见韩熠昊的脸色变了,齐名扬赶紧问道:“究竟怎么了?”
“沈从义死了,我必须立即回a市。”韩熠昊扔下一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沈从义死了?齐名扬也愣住了,沈从善的舅舅怎么会突然就死了?难道真被熠昊说中了,是岳青菱出的手?
然而,韩熠昊的请假申请被上层驳回了,他黑着一张脸,直接冲到韩长浩的办公室,问道:“六叔,为什么不批准我请假?”
韩长浩正在批示文件,头也没抬,回道:“明天有访问团来,你负责接待。”
“我有事,必须回a市。”韩熠昊笔挺地站着,重申道。
“你的私事重要还是公事重要?”韩长浩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不悦的韩熠昊,表情也很严肃。
“您就实话说,是不是我父亲让你这么做?”韩熠昊也不废话了,韩长浩越阻拦,越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没错。”韩长浩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他叫我这一个月都不放你回a市。”
“我母亲回来了,是吗?”韩熠昊沉着一张脸,语气里带着质问,“她是专程回来‘对付’我和从善的,你明明知道,你还要帮他们?”
“说对付,就有些过了。”韩长浩盯着韩熠昊,也不隐瞒,“为人父母,想要去了解儿子的女朋友,也不足为奇。”
“六叔,你究竟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从善的舅舅死了!我相信,这件事我母亲一定脱不了干系,你要是再帮他们,就是助纣为虐!”韩熠昊响亮地说道。
韩长浩没有生气,反而问道:“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出军区?”
“是!您今天要是不放我,我就闯出去!”韩熠昊昂着头,清楚地告诉韩长浩。
“就算是违反军纪也要出去?”韩长浩又问道。
“是!”韩熠昊眉头都没皱一下,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别说一个月了,一天他都不能等,昨天是沈从义死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死的就会是从善了,他绝对不能再等!
“那好,我准你的假了。”韩长浩一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
“六叔,你?”韩熠昊不明白了,这演的是哪出?
“你爸爸交代我要看住你,我只好‘听命行事’,可是你的性子他也知道,我是拦不住的。我已经尽力了,办砸了也没有办法。”韩长浩更像是在编造借口地说道。
“六叔,其实你不想帮我爸的,那你为什么还要为难我?”韩熠昊不明白这一点。
“你也知道,整个韩家我只怕老爷子和你爸,他都亲自打电话来交代了,我要是还不配合,他一定会告到老爷子那里去,到时你更麻烦。那小姑娘我虽然喜欢,不过终究要过你父母那一关,她要是连独自应对你母亲的本事都没有的话,要嫁进这个家里根本就不可能。这一次就当是对她的考验吧。”韩长浩解释道。
“我明白了。”韩熠昊点点头,韩长浩说的在理,不过他母亲的可怕,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他必须要回去和从善一起抗衡,“六叔,谢谢。”
“没点规矩,在军区要叫我首长!”韩长浩故作正经地说道。
“是,首长!”韩熠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很急,因为他不想耽误一分一秒,他的从善在等着他!
063 他很失望
路上,韩熠昊打电话给唐俊,问从善在哪家医院。
唐俊告诉了他地址。
收了线,唐俊转头看着坐在旁边一脸阴沉的男人,提醒道:“待会你别冲动。”
“我只是去逮人,放心。”勾子铭冷冷淡淡地回答道,要不是王婷和沈从善呆在一块,他早就将这个胆敢跑了一次又一次的女人给抓起来了。
听到“逮人”两字,唐俊漂亮的眉眼微微闪烁,好奇地询问道:“她叫王婷是吗?你们俩怎么回事?”
“想知道?”勾子铭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狭长的眸睨了唐俊一眼,冷冷道,“自己猜去。”
“你这人。”唐俊摇了摇头,将车窗放下,说道,“这里可是医院,你有素质一点,别带着一身烟味进病房。”
勾子铭没有理他,继续闷声抽烟,他的心里憋着一团火,自从王婷无故“失踪”就燃起了,等把这该死的女人抓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一个小时后,韩熠昊赶到了。
三人问了病房号,径直走上了楼。
“这医院的护士还挺不错的。”唐俊含情的桃花眼扫了一圈,没想到在这种小医院,还能看到几个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的护士。
另两个男人默契地齐齐瞪了他一眼,他当现在是来参观的?
唐俊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他不是在缓和气氛么,看这两人脸上那想杀人的表情,又不是来讨债的。
迎着无数目光,三人来到了病房门口。
韩熠昊敲了敲门,隔了一会,门打开了,是王婷开的门。
她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三人,脸色顿时变了变,她还没有出声,韩熠昊就先发问道:“她怎么样了?”
“从善睡着了。”王婷回答道,挡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让开。
“我进去看看她。”韩熠昊示意王婷让开。
王婷愣了愣,她知道从善现在不愿意面对韩熠昊,所以拉着门,没有立即让开。
韩熠昊还未发火,勾子铭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拉住王婷的手腕,将她往门外拉。
“放开我!”王婷想甩开他,奈何力气不敌,硬生生被他给拖了出来。
送药的护士刚好过来,见门口站了几个人,不满地提醒了一句:“病人刚做过人流,身子很虚,你们别在这吵。”
她的话语一落,流动的空气顿时凝住了,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像射线一般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刚踏进病房的韩熠昊听到这一句话,高大的身子僵住了,他侧过头,看着护士,似乎没听清楚,低沉的声音缓缓问道:“你说里面的病人刚刚做过人流?”
韩熠昊完美的轮廓半隐在阴暗之中,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也变了,目光像刀子般,锋锐地落在护士身上。
她说的病人指的是谁?
那护士从没见过这么有压迫感的男人,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但仍然硬着头皮点点头,还不忘尽职地提醒道:“所以你们不要去吵她——”
韩熠昊薄唇抿得如刀刃般,拳头捏紧了,他必须立即得到一个解释!
王婷脸色煞白,见韩熠昊很生气的样子,知道他进去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想也不想就伸手拉住他,恳求道:“韩先生,你听我说——”
韩熠昊一把甩开她,王婷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勾子铭赶紧拉住她。
见韩熠昊进去了,王婷挣开勾子铭,跑了进去,勾子铭也跟了过去,门外只剩下唐俊和那护士。
“你们——”护士见几人都冲了进去,想阻止。
唐俊嘴角上扬,“温柔”地说道:“护士小姐,刚才进去的是病人的先生,他们有些家务事要处理,你不需要担心,我会看着的。这药我帮你端进去,短时间内希望不要有人前来打扰。”
被这样一个“美丽”的男子看着,护士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托盘就被唐俊接过去了,“可是——”
唐俊回了她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然后“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内,从善已经醒了,她睁眼便看到韩熠昊站在床前,憔悴的小脸顿时染上一丝慌乱,他怎么来了?
见从善见到他,不是露出惊喜之色,反而目光紧张,韩熠昊的心往下沉了沉,压抑着怒气,想给她主动解释的机会,他问道:“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从善的脸更白了,他这么说,是已经知道了吗?
见从善不开口,韩熠昊上前一步,气息变冷了,王婷怕他伤害从善,赶紧冲到他面前,挡住,想替从善解释:“韩先生,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让开。”韩熠昊冷冷道,“我要听她亲口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走吧。”唐俊和勾子铭对视一眼,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要参与好了。
“王婷,你过来。”勾子铭也同意,看样子,沈从善的确是隐瞒了熠昊一些事,就让她自己解释。
王婷不肯让开,她护住从善,固执地对韩熠昊说道:“我不让,除非你保证不为难从善。”
“把你女人拉开。”唐俊轻声提醒勾子铭,熠昊肯定不会伤害沈从善,不过王婷再不识相,估计熠昊要发火了。
勾子铭沉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把王婷从床上拖起来,拦腰往门外抱去。
“勾子铭!你放我下来!从善!”王婷焦急地呼喊道,然而勾子铭脚步没停,径直把她带走了。
“我们先走了,你也别发火,好好说话。”唐俊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劝了一句,就走了。
门外,勾子铭很不雅观地将王婷扛在肩上,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步走向停车场。
“勾子铭!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王婷气得脸蛋绯红,拼命捶打他。
“啪!”被她吵得忍无可忍,勾子铭手起掌落,在她的俏臀上重重打了一下,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王婷涨红了脸,被这么多人盯着,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唐俊跟在后面,表情有些僵硬,这家伙,公共场合也注意点啊。
到了停车场,勾子铭打开车门,想将王婷“扔”进去,“进去!”
王婷死命地拉住车门不松手,还想抗争:“我不进去!”
“对女人不要这么粗鲁。”唐俊看不过眼了,将勾子铭拉开。
“你别管。”勾子铭推开唐俊,让他离开,“你自己打车回去。”
“你这家伙。”唐俊见他强硬地把王婷“塞”进了车,然后跨坐进去,飞速驶走了。
唐俊望着跑车消失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还从来没见勾子铭对哪个女人发这么大的火,这个王婷对他来说一定很“特别”。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竟然看上这样一个良家妇女了,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可怜的他,陪这两人来医院,结果被两个都给“抛弃”了,哎,只能叫人来接他了。
病房内,韩熠昊坐在椅子上,盯着从善,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心疼她的憔悴,他压低了声音,努力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还说什么。”从善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冷淡地回答道。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韩熠昊迟早也会知道孩子的事,所以她也用不着编借口了。
“你真的打掉了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不告诉我?”韩熠昊一听,怒火蹭蹭地冒了起来,她现在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不觉得对不起他?
“都没了,何必再问这些。”从善藏在被子里的手捏紧了,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
“给我个解释。”韩熠昊深深吸了口气,忍住胸腔中翻滚汹涌的怒潮,问道。
“你想要我给你个什么样的解释?”从善看向他,问道,“一直以来,你当我是什么?你有未婚妻不告诉我,也从来没说过要同我结婚,你家里人更像看待害虫一样看我,这些理由够不够?”
“你究竟是怎么了?”韩熠昊真的弄不明白从善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告诉你我有未婚妻,是因为那根本就不算!我口头上没说过要同你结婚,不代表我心里不想!我家里人怎么看待你根本不重要,你选择的是我,不是我的家人!”
“怎么不重要?”从善反问道,“如果你家里人一直都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要选择脱离父子关系?你工作繁忙,丢下一句话就走个十天半个月,什么事都要我独自去应对,我真的好累,我不想要这样一种关系,我想要一个当我伤心难过能陪在我身边的男朋友,而你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周围的人嘴上不说,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以为我是现代灰姑娘,高攀上了你这个白马王子。我也是有尊严的,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我以为我可以放弃自己的世界努力去迎合你,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做不到,所以我只好放弃。”
“你怪我有事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从善说了一大通,韩熠昊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他生气地说道,“那你舅舅出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甚至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要我怎么来陪你?”
从善沉默了,她要怎么告诉他?告诉他,他的母亲是真凶之一?告诉他,因为他母亲踩烂了她的手机,所以她接不到他的电话?
“说话!”韩熠昊受不了她的沉默,忍不住吼道。在他看来,她现在就是理亏的表现。
“无话可说!”从善也吼了回去。
“我告诉你,沈从善,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一声不响就做掉他的孩子,你最好趁我还没丧失理智之前,给我说清楚!”韩熠昊被彻底激怒了,亏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她、担心她受到母亲的迫害,她竟然瞒着他给了他这样大的“惊喜”,要不是看她现在躺在病床上,他早就翻脸了。
从善的心滴着血,她明白他的愤怒,可是他却不明白她的悲伤,失去孩子她比谁都心痛,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这个孩子她要不起!
“因为我不想要他,不想生下他!”从善红着眼眶大声喊道。
“你说谎!”韩熠昊不接受这个理由,他锋锐的眸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还要问我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还是说,那时候你就有了,所以才试探着问我?”
从善偏过头去,不说话。
韩熠昊继续说道:“你如果真的不要孩子,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打掉?你舅舅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再加上我母亲的咄咄逼人,你受不了压力,所以选择杀死自己的孩子,是不是!”
“不是!”从善厉声否认道,她不是因为压力才打掉孩子!“不是?”韩熠昊嘴角上扬,挑起一抹冷笑,问道,“你刚才还说同我在一起,压力很大,大到你受不了。怎么现在又否认了?”
明白说溜了嘴,从善急忙澄清道:“是,我同你在一起,压力是很大,但真正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我看不到我们之间的未来。”
“你别再找这些可笑的借口了。”韩熠昊望着她,眸子里充满了失望,“我爱的沈从善,是那个正直、善良,为了不相干的人都可以牺牲掉自己性命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因为一点点所谓的压力就放弃自己亲生骨肉的无情女人。无论出自何种理由,你都不应该这么做!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从善的心被刺痛了,她听得出韩熠昊语气中的冰冷,也明白自己是真的把他伤害到了,然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注定要伤害他,那么就一次伤到彻底吧,这样,他就不会对她有留恋了。
“既然你失望了,那我们就分手吧。”她看也不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她的眸,只有清冷如霜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响起。
韩熠昊轰然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愤怒、失望到极点就变成了可笑,他自嘲地说道:“你说,你觉得累,其实我比你更累。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主动。我主动接近你、讨好你、感动你,用尽一切办法来打动你。从国外追到国内,即使横跨着半个中国,我也在想怎么才能一点一点融化你的心。你拒绝过我无数次,可是我仍然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缠着你,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真心,会明白我不是玩玩而已,我对这段感情比对我自己的生命还要认真。终于,你肯接受我了。你可知,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但我也知道你还有很多顾虑,所以我不逼你,你不愿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同意。你不告诉你家人我的真实情况,我也同意。你说你热爱你的工作,需要发展的空间,所以我明明提心吊胆,可也没有干涉你。我尽最大的可能去迁就你、包容你,可到头来换来的竟然是一句‘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的男朋友’?你还想我怎么做?你怀孕了不告诉我,舅舅死了不告诉我,就连打胎也擅自决定。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哪怕一点想过我的感受?一直以来,我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你我的感情,因为我担心它太脆弱经不起风浪,事实证明,它真的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我刚才给了你机会,但你不肯说,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你能轻易说出‘分手’,轻易不要我们的孩子,那这段感情真的没必要维持下去了。”
说完,韩熠昊决然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等他离开了,从善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这世间攘攘众生,每天都上演着无数欺瞒背叛。有人为金钱所惑,有人贪**之欢,有人可以潇洒转身,而有的人只能独自吞下苦果,在漫漫无光的黑夜中,坚定地走着自己选择的道路。
勾子铭一路黑着脸,将王婷带回了家,几乎是把她给拖下车来,径直往大门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王婷大声呼救,可就算是有人听到了,也绝不可能会理她。
勾子铭低声喝道:“闭嘴!”
“你让我离开!”王婷怕他,却挣脱不了,被他硬拉着到了主居室,用力扔到了大床上。
“咚!”的一声,勾子铭用力关上门,任瞎子也能看出他满身怒气。
“你想干什么?”王婷惨白了脸,下意识就往床那头爬去。
勾子铭飞速地扑过来,抓住她的小腿,用力一扯,将她拖到了自己身下。
同时,一手解开腰上的皮带,将王婷的双手紧紧捆住,拖到床头缚住。
他也不回答,直接用行动来表明他的意图。
见勾子铭拉开裤子拉链,王婷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她剧烈挣扎,语音里已有了祈求的意味:“求求你,别这样。”
勾子铭却不肯放过她,拉开她的衣领,低下头啃噬着她细腻的脖子。
被他大力的亲吮着,王婷疼得缩成了一团,他沉重的身子却随之压上来,将她娇小的身子碾平了。
“求你——”王婷哭了出来,他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她,她好怕。
听着嘤嘤的哭泣声,勾子铭缓缓抬起头来,一张脸臭得吓人,他怒气冲冲地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逃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后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浑身都是‘火’,你得负责‘灭火’!”
“我——”王婷鼻头红红的,眼睛肿肿的,像小白兔一样可怜。
勾子铭强压下心底的不舍,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再挑战他的忍耐力,他今天一定会让她知道后果!“说!为什么又逃跑!”勾子铭捏住她的下巴,狠戾地质问道。
“我有人身自由。”王婷咬了咬唇,闷声回道。
“我不允许,你就没有自由!”勾子铭霸道地说道。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王婷又怕又气,他简直就是个土匪。
“有没有权利,我会让你知道。”勾子铭冷哼一声,到了这时候,这女人还敢顶撞他,真是不知死活!
用力地分开她的腿,褪下她的底裤,他威胁地紧紧抵住她,没有任何前戏,身体一沉——
“疼——”顿时火辣辣的疼,王婷疼得眉头拧成了一条线。
深知她的娇弱,他仅是稍微惩罚,就带给她难以忍受的疼痛,勾子铭牢牢压住她的腿,让她根本无法躲避,他冷声问道:“为什么要逃跑?”
“我只是离开——”王婷倔强地咬住唇,忍住痛呼。
他眉眼一凛,身子又往下沉了沉,逼问道:“说不说!”
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来逼问!王婷感到无比羞愤,又害怕他会更加粗暴地对待她,只好说了实话:“因为我不想呆在你身边,我还是很恨你——”
“你恨我?”勾子铭僵了僵,本以为替她挡了子弹,又经过那甜蜜缠绵的一晚,她的心结多多少少有些放下了,却没料到她还执着地恨着他。他忍不住冷笑道:“恨我还要和我上床?”
“那是意外。”王婷的脸白了又红,她不想忆起那晚之事。
勾子铭看穿她的心思,邪笑道:“那我不介意多几次这种意外。”
“你不能这样!”王婷慌乱地制止他,却毫无威慑力。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反正你没心没肺,对你好你也感觉不到,倒不如就做你口中的魔鬼!”勾子铭恶狠狠地在她耳畔低语,大掌伸入她的衣服内,用力捏住一方滑嫩凝脂。
“啊!”王婷疼得抽了口气,痛苦地说道,“你越这样对我,我越恨你!”
脑袋上像挨了一拳,勾子铭气得想不顾一切,真的对她用强,可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却终究不忍心。
他退了出去,却仍然撑在她的上方,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她的,他恶狠狠地问道:“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下以前的事?”
“永远都不可能。”王婷偏过头去,坚决如铁地回答道。
“你这该死的女人!”勾子铭气得真想掐死她,“我承认以前我是犯了错,但那时我还没意识到你对我的重要性。当我意识到时,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怎么也找不到,所以我很生气,想忘了你。本来我也以为已经忘了你,没想到你又出现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过了两年,你在我心中的影响力丝毫未减,反而更强。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我已经低声下气地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婷被这番“表白”惊住了,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勾子铭都说了些什么?什么“意识到重要性”、什么“影响力”,还有,谁认错会认得这么凶恶的?
“看着我!再把头转开试试!”勾子铭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望着她,追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王婷无语,他这个样子像在求她原谅?她故意说出一个不可能的条件:“除非你把死去的孩子还给我。”
“要孩子是吗?我们现在就来造孩子!你生多少个,我就养多少个!”勾子铭说着,就想低头吻住她。
“我不是这意思!”王婷气得大喊,混蛋,他又歪曲她的话,“我要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只要他!”
勾子铭狭长的眸微眯,闪过一丝恼怒,“你明知道不可能。”
“是啊,我就是要告诉你,要我原谅你,不可能!”王婷顺着说下去。
“你再说一次!”勾子铭狠狠瞪着她。
王婷也倔强地回瞪。
僵持了一会,勾子铭不想又回到原点,他让步道:“除了这个。”
“那好,我要你以后都不准再纠缠我。”王婷借机提出要求。
“办不到。”勾子铭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你!”王婷很气愤,这也办不到,那也办不到,还和她谈什么条件!
“除了这两个,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勾子铭说道,但不忘稍稍“提醒”她,“你要是想不出条件,我就当你无条件答应原谅我,否则,你别想出国去见你外婆。”
“混——”王婷气得想骂他,但被他一瞪,生生咽了下去。
“快说!10、9、”。勾子铭自顾自地开始了“倒计时”。
王婷从没遇见过这么无奈的人,把她压在床上还强迫她接受他的“道歉”,这是什么人啊!
“6、5”。
王婷知道她要是不说,他真的会不让她叫外婆,心中又气又急。
“3、2”。勾子铭正要喊出“1”时,只听王婷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要你禁欲三年!”
话音一落,勾子铭楞了楞,王婷也呆住了,她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他禁不禁欲关她什么事?
“我禁欲三年,你就原谅我?”勾子铭脸上的情绪很复杂,她这么说,是不是说明她嫉妒他有别的女人,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王婷刚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这种条件对勾子铭来说,也是不可能的,鉴于目前的“局面”,这也不失为好的“缓兵之计”,于是她点点头,确认道:“没错,只要你禁欲三年,我就原谅你。”
这确实有些痛苦,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还衣衫不整地躺在身下,这时要让他当君子,简直像要他的命。不过权衡利弊之后,他答应了:“好,我同意。”
见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王婷到有些诧异了,三年,不是三个小时,他做得到?
看出她眼中的不信任,勾子铭解开她的双手,很肯定地答复她:“做不做得到,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去冲冷水澡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扔下一句:“再敢逃跑,我就把你关起来!”
王婷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腕,赶紧把身上的衣物整理好,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声,她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和勾子铭竟然达成了一个荒唐的“交易”,更让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答应?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从善的情况,韩先生当时那么生气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放心不下,她想打过去问问情况,自己的手机落在医院里了,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一条短信。
她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显示的是“熠昊”这个名字,原来是他发来的,王婷不知道内容会不会和从善有关,想看又怕被勾子铭发现。
挣扎了半天,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064 从善不见了
勾子铭仅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削薄的黑发还滴着水珠,沿着棱角分明的俊脸轮廓滴落到肌理分明的臂膀、胸膛之上,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邪肆双眸尤显得“风情万种”。
然而,王婷看都没看他一眼,见他出来,赶紧站起身来,想和他保持距离。
勾子铭却不让,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问道:“想看我手机?”
“不是。”王婷不喜欢这种亲昵,她想推开他,腰间的手臂却蓦然收紧。
“不许动。”好不容易“平熄”了欲火,他不想又被她挑起,低沉的声音制止道。
“你放开我,我们才能好好说话。”王婷生气地说道。
“不放,你以后要习惯。”勾子铭鸭霸地拒绝道。
“你!”王婷见和这人说不清,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韩先生刚才发了短信过来。”
“哦?”他修长的眉挑起,伸手取过床头的手机,仍然没有放开她,他看了一眼,说道,“他叫我出去喝酒。”
“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喝酒?”王婷不满地皱着眉,有些气愤地说道,“从善还躺在医院里,他竟然不闻不问,跑去喝酒!”
勾子铭认识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被她嫌弃地瞪了一眼,勾子铭“不满”地捏了一下她的腰,虽然这两年她长胖了不少,不过该细的地方仍然那么“不堪一握”,其他地方长些肉反而更让他爱不释手。他客观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沈从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瞒着熠昊打掉孩子却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什么不可原谅?不管怎么说,受苦受伤害的都是女人,从善现在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他不应该就这么丢下她。”王婷据理力争。
“你干嘛这么操心沈从善的事?”不想同她争辩,勾子铭有些好奇她和沈从善之间的“友谊”,两人应该没认识多长时间吧。
“她是我朋友。”王婷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哦。”勾子铭明了地点点头,突然放开她,走到衣帽间,动手穿衣,“我先出去一趟,你晚上要吃什么告诉管家,或者叫外送。”
“我也要出去。”王婷赶紧要求道。
勾子铭侧头看向她?</br></br>
<font size="2">《<a href="./">长官,矜持一点(含番外)</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