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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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北燕扁起嘴说:“你干嘛老叫我小伙儿,我才不是小伙儿呢。”
陈斯鹏屈起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还说不是,去见个女孩子都要这么神往。”
杜北燕皱了皱鼻子低下头去扒饭,陈斯鹏吃了两口饭突然说道:“哦,对了,说起吴佳文,我最近几乎天天能看见她。”
杜北燕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天天看见佳文呀?”
“最近我在忙的那笔生意就是和他们公司在谈,吴佳文是对方派来的谈判代表,所以几乎天天能看见,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她,还叫她来家里吃饭,好让你们两个聚聚,不过她没答应,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就也没再提,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也没顾得上跟你说这事。”
杜北燕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原来他们最近天天都在一起。她从来没问过陈斯鹏工作上的事,但一想到那么受欢迎的吴佳文和陈斯鹏在一起工作她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曾经也喜欢过他,那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陈斯鹏把最后几口饭吃完站起身来说道:“我吃饱了,我去书房处理些材料,你慢慢吃,吃完了就放这儿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杜北燕突然也有些食欲不振,她推开碗说:“我也吃饱了。。。”
“你才吃多少就饱了,”陈斯鹏给她夹了块排骨说,“给我把这块排骨啃了,不啃干净不许起来。”
杜北燕皱起眉头说:“好腻呀,我不想吃。”
“全是瘦肉有什么腻的,吃不完断你一星期的网,小伙儿,考虑清楚哦。”
“这也太狠了吧。。。”
“赶紧吃了,一会儿我过来检查。”陈斯鹏说完就去书房了,杜北燕一个人坐在餐桌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排骨不高兴的想,陈斯鹏真是讨厌死了。
尽管杜北燕心里有些异样,但第二天她还是早早翘班去见吴佳文了,她的心情确乎像是要去见一位老情人,有些紧张又止不住的雀跃。
杜北燕到麦当劳的时候,吴佳文已经到了,她身穿贴身的高领毛衣和包臀的薄呢子短裙,贴腿的薄裤袜更显得她双腿修长笔直。她双腿交叠坐在那里随意的张望着,刚好和杜北燕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一瞬间两个女孩子的表情都有些尴尬又带着些兴奋。杜北燕过去正考虑说什么好,吴佳文皱起眉头数落道:“怎么才来,每次都是你磨磨蹭蹭的。”
她一贯的生硬态度反而让杜北燕觉得亲切,她扁起嘴说:“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翘班出来的,你个没良心的还要说我。”但她的语气里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穿的像个面包一样的杜北燕一件件摘下帽子围巾手套,吴佳文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说道:“你怎么穿这么多,不觉得难看吗?”
“不行啊,我怕冷,管他好看不好看呢,大马路上谁认识谁啊。”杜北燕把棉衣脱下来连同自己的帽子手套围巾揉成一团堆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她打量了一眼吴佳文惊讶的说道:“佳文,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吴佳文不屑的说道。
“好俏不穿棉,冻死没人可怜哦。”杜北燕朝吴佳文做了个鬼脸。
“拉倒吧你。”吴佳文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她把热腾腾的咖啡推到杜北燕面前说,“诺,怕冷就趁热喝。”
杜北燕笑眯眯的说:“你喝吧,我不喝了,喝咖啡对孩子不好。”她说着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吴佳文看到了杜北燕宽大的毛衣下隆起的肚子,她刚才的语气也全然不似几个月前向她求助时那么慌张无助,她自然的语气向她表明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接受了陈斯鹏的孩子。吴佳文心中的欢喜突然消散了,杜北燕肚子的轮廓让她瞬间有些不舒服,她从没想过这么早要孩子,但是她就是受不了别人有的东西她却没有。
吴佳文端起咖啡呡了一口说道:“结婚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刚坐定的杜北燕惊讶的说:“我让陈斯鹏告诉你了呀,结婚那天我还到处找你。”
“他根本没告诉我,要不是前几天看见他戴着结婚戒指,我都不知道你们结婚了。”
杜北燕的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是忘了吗?可是他是个那么细心的人,不应该把这种事忘掉,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听他说你们最近经常碰见?”杜北燕试探的问道。
“哦,工作需要,白天要谈生意,晚上走的晚了有时候一起吃个饭,我蹭你老公的饭你没意见吧?”吴佳文轻描淡写的说道。
杜北燕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说:“没有。。。”她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他每天不回家原来是和她在一起吃饭,她突然觉得陈斯鹏有些讨厌,
吴佳文叹了口气说:“你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婚了,也不认真考虑一下,让我说你什么好。”
对婚姻确实一直稀里糊涂的杜北燕此时却忍不住反驳道:“也算不上稀里糊涂吧,反正孩子都有了,而且他人真的很好。”
吴佳文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当然对你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情,你有信心拴住他吗?”
“拴住他?”杜北燕有些茫然的说道。
“陈斯鹏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他们公司里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小姑娘比比皆是,哪个不觊觎他那样的男人?他天天都生活在诱惑之中,你觉得你看得住他吗?”
杜北燕听了她的话突然紧张了起来,陈斯鹏对她的好仿佛是天经地义的,她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可是吴佳文说的确实有道理,她自己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比她漂亮的小姑娘吗?
“还有女人生完孩子以后老的很快的,你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围着孩子转的大妈,到时候他连看都懒得看你。”
杜北燕惊慌的说道:“不至于吧,我觉得我们单位生过孩子的那几个大姐看着也没比别人老吧。”
吴佳文压低声音说道:“你看到的是表面上的,但是女人的身体在生过孩子后就变得松弛了,没有办法再让男人感到愉快了。”
杜北燕莫名其妙的说道:“什么叫没有办法让他愉快了?”
吴佳文嗔怪的小声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孩子都有了,别跟我说你听不懂。”
杜北燕一下子反应过来吴佳文说的“变得松弛了”指的是哪里,她隐约觉得这事似乎真的很严重,陈斯鹏一直不提那天晚上的事,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变得松弛了,没有让他感觉到愉快呢?
“还有啊,脸上会长妊娠斑,身上还会长妊娠纹,麻烦事多了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产后要怎么保养?”
“
这个。。。”杜北燕一时语塞,她连怀孕这事都还没弄明白,何谈产后保养。
吴佳文皱起眉头说:“让我说你什么好。”
杜北燕的心里慌乱了起来,她竭力争辩道:“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光是为了做那种事吧。”
吴佳文用手指点着桌子说道:“但是没有那种事却是万万不能的,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无法带给他愉悦,他迟早会投入别人的怀抱,陈斯鹏不缺钱,不缺机会,不缺追求者,他早晚会和别人在一起。”
杜北燕正色道:“他不是那种人。”
“就在我们公司里,哪个高管没有情人,男人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例外,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那个病怏怏的前男友一样。。。”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杜北燕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她兔子一样温顺的大眼睛变得像只发怒的豹子一样吓人。
吴佳文被她吓得闭上了嘴,杜北燕咬着牙狠狠瞪了她片刻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镇定下来的吴佳文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两个人充满敌意的对视着,气氛完全不同于刚见面时的欣喜雀跃。
杜北燕站起身抱起自己堆在椅子上的衣服说:“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随你便。”吴佳文冷冷的说道。
杜北燕顾不上穿戴整齐,抱着自己那一堆衣服就匆匆要走。
“手套掉了,笨蛋。”吴佳文没好气的提醒道。
杜北燕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捡起了自己的手套头也不回的走了,吴佳文看着她的背影任性的咬着牙说道:“杜北燕,我跟你没完。”
杜北燕回家的时候陈斯鹏也在家里,他今天难得没去加班,他看见杜北燕进门有些惊讶的说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想着等一会儿去接你呢,晚上吃饱了吗?”
空着肚子的杜北燕闷闷的答道:“吃饱了,你吃没有?”
“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你不在家,我也没心情弄饭吃。”
杜北燕闷闷不乐的想,他是跟漂亮的小姑娘去吃饭了吧,她凭什么要给这种讨厌的男人辛苦的怀孩子。
“我洗漱去了。”杜北燕没好气的丢下这句话就去了卫生间,陈斯鹏莫名其妙的想,她见完老情人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
杜北燕洗漱完连话都不跟陈斯鹏说就抱着小说上了床,陈斯鹏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情绪这么低落,他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毛了她殃及自己。
杜北燕捧着小说靠在床头,但手里的书她却没看进去几个字,她满脑袋都是挥之不起的胡思乱想。她暗想自己的身体到底算是松还是紧呢,但问题是她明明还没生孩子,难不成她是那种天生就不会带给人愉悦的女人,所以陈斯鹏那天晚上和她做完以后就嫌弃她了吗?杜北燕撩起睡衣扁着嘴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从后面还能看出点腰身,但是从前面看已经完全找不到腰在哪里了,这种身材就算被嫌弃也是正常的吧,以后她脸上还会长斑,到时候她就会变成一个又丑又肥又松弛的女人,可是陈斯鹏却天天活在一群又漂亮又紧致又有纤细腰身的女孩子中间,他一定不想要她了。想到这里杜北燕的眼圈红了,一滴眼泪滴到了被子上,她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她越哭心里越难过,最后终于变成了失声痛哭。
“北燕,你没事吧?”杜北燕的哭声惊动了浴室里正在刷牙的陈斯鹏,他含着牙刷就冲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看见杜北燕哭的死去活来,他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惊慌失措的说:“北燕,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杜北燕哭着摇了摇头。
“那哪里不舒服啊?”陈斯鹏着急的问道。
“哪里。。。也没有不舒服。”杜北燕泣不成声的答道。
“那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呀?”陈斯鹏一头雾水。
杜北燕抬起自己哭花的小脸抽抽噎噎的问道:“陈斯鹏,我脸上是不是有斑点?”
陈斯鹏不明就里的捧起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后点了点头说:“鼻子上是有一点。”
杜北燕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陈斯鹏被她吓坏了,他握紧她的手说:“北燕,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长斑点了。”杜北燕哭着说道。
“长斑点了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啊?”陈斯鹏还是不明就里。
“长斑点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杜北燕伤心的说道。
陈斯鹏把嘴里的牙刷吐出来放到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把她搂进怀里无奈的哄着她说:“怎么可能啊,长斑点了我就更喜欢你了,斑点狗多值钱啊,以后你就是斑点兔,更稀罕了。”
“可是。。。会变松。”
“什么变松啊?变成松树吗?还是松鼠?”陈斯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杜北燕就是不肯解释,一头雾水的陈斯鹏简直都快急死了,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她说:“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你不哭了好不好,一会儿哭坏了。”
杜北燕悲悲切切的问道:“陈斯鹏,你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小姑娘?”
陈斯鹏一听这话就火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开始怀疑他了,他在她眼里就是那种人么?可是看着她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他又实在不忍心发作,只好耐心的哄着她说:“怎么可能,北燕你在想什么呀。”
“可是。。。你们公司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
陈斯鹏着急的解释道:“我们公司哪有漂亮的小姑娘啊,我们公司里只有一群又爱虚荣又喷乱七八糟的香水的女人,而且我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小姑娘,我的助理是男的,平时打交道的都是一些比我还老的大叔,根本没有小姑娘。”
“可是你不喜欢小姑娘吗?”
陈斯鹏捧起她的脸蛋看着她哭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说:“杜北燕,我只喜欢你一个小姑娘,就算你以后再给我生个小姑娘,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你不要瞎想了好不好。”
“真的吗?”杜北燕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陈斯鹏无奈的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了他的话杜北燕似乎放下了心,她的哭声也渐渐小了,陈斯鹏抽了张纸巾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不许哭了,再哭不漂亮了。”
他的话还真奏效,杜北燕马上就止住了哭声,陈斯鹏用纸巾捏住她软软的鼻头说:“来,我帮你擤擤鼻子。”
杜北燕乖乖的用力把鼻涕擤干净了,陈斯鹏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晃着她说:“北燕,你好点没有?”
杜北燕点了点头,她仰起头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啊?”陈斯鹏莫名其妙的问道。
杜北燕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你看着好好笑。”
陈斯鹏被她翻云覆雨的情绪弄的如坠五里雾中,不过笑总比哭强吧。他扶着她躺下说:“好了好了,你赶紧睡吧,哭累了吧。”
杜北燕躺进被子里还在看着他乐个没完,陈斯鹏无奈的说:“北燕,睡觉好不好,明天还上班呢。”
杜北燕点了点头打了哈欠,她眼皮眨了几下就沉重的合了起来,看来刚才真的哭的太卖力了。陈斯鹏看着发出细细鼾声的杜北燕仍没弄明白状况,他捡起牙刷准备回去继续刷牙,他无意中瞥了一眼穿衣镜,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刚才正刷着牙就跑了进来,嘴上的泡沫都没顾得上擦一下,现在干了的白色泡沫糊了他一脸,看上去就像个狂犬病患者,怪不得杜北燕刚才笑得那么开心。
陈斯鹏赶紧去浴室把脸洗干净,他心里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杜北燕究竟是怎么了,孕期忧郁症吗?
、关于移民
谈判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为了完成向董事长许下的最低价目标,陈斯鹏简直称得上是殚精竭虑。其实上级在定目标的时候多少都会定的比预期值低一点,这样才能给下属压力,所以最后的成交价即便稍高一点也无所谓,但陈斯鹏就是这样一个较真的人,既然已经有了预定目标,那么最后的价格哪怕贵一块钱他都会不甘心。有这种较真的性格对于员工自身而言实在不是好事,这次超水平发挥了,下次上司就会给你更变态的任务,所以工作一定要给自己留一定的余地。这样的道理陈斯鹏不是不懂,但他就是那种认定目标就绝不回头的人,他这些年的工作业绩都是这么自己逼出来的。他这种性格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死心眼。
陈斯鹏这个老胃病患者这么不要命的工作,零部件出问题再正常不过,他最近胃疼的厉害,助理都劝他休息一下去医院看看,他自己也觉得这次疼的似乎和原来不太一样,但现在正是谈判的关键时期,他怎么舍得这个时候功败垂成。所以他又是吃几片止痛片加胃药就拉倒了,实在疼的不行就午休的时候到附近的诊所去挂点滴,诊所的医生看见他来都又摇头又叹气的,他无数次告诉自己等这段忙完一定去医院好好看看,但事情就是迟迟不见眉目,他的看病计划也就被遥遥无期的搁置了。
不过杜北燕并不知道陈斯鹏最近过的有多惨,除了在家的时间少一些,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的手背上天天粘着橡皮膏,杜北燕问起来他就说是不小心划破了,杜北燕这个糊涂蛋倒还真是信了。最近工作向来马马虎虎的小编辑杜北燕日子也不好过,又是一月截稿期,收不上来稿子的杜北燕每天下班都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陈斯鹏哪还忍心再跟她讲自己那摊破事。
这几天杜北燕下班也很晚,陈斯鹏去接她的时候马路上的车都少了,累了一天的杜北燕上了车一句话都不说,连眼神都是呆滞的。她呆坐了半晌突然用力晃着陈斯鹏的胳膊大声说道:“陈斯鹏!陈斯鹏!不好了!”
正在开车的陈斯鹏被她吓了一跳,他稳住方向盘问道:“北燕,怎么了?”
杜北燕哭丧着脸说:“我出现幻觉了,我看到好多股票走势图在我眼前手拉手的飘啊飘啊,天哪,我不是被股票附身了吧。”
陈斯鹏哈哈笑了起来:“难得杜编辑这么敬业。”
杜北燕扁着嘴嘟囔道:“我恨股票,我要诅咒那些拖稿的作者统统上厕所没有卫生纸,泡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陈斯鹏笑了下没说话,杜北燕又进入了放空状态,过了一会儿陈斯鹏突然说道:“北燕,你想不想到国外去?”
杜北燕两眼一亮兴奋的说道:“想呀想呀,我想到伊拉克去,去看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陈斯鹏苦笑了一下说:“我是说能住人的地方。”
“伊拉克也能住人啊,那里住了将近四千万人呢。”杜北燕满不在乎的说。
“我是说那些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比如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很好啊,不过我更喜欢新西兰,指环王就是在那里拍的呢,不过现在没时间去吧,我们社长绝不会给我假的。”杜北燕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陈斯鹏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说的不是旅游,是待在那里就不回来了,如果有这样的机会的话,你愿意移民到澳大利亚那样的地方吗?”
杜北燕摇了摇头说:“我不去。”
虽然这样的答案陈斯鹏多少有点猜到,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不去呢?”
杜北燕想了想说:“那里没有麻辣烫。”
“可是有考拉和袋鼠呀,而且没有pm2。5。”
“这里有麻辣烫。”
“那里的水质也很好,自来水可以直接饮用。”
“这里有麻辣烫。”
“那里的低保一个月都有六千块,你现在这么辛苦一个月也没有六千块吧。”
“这里有麻辣烫。”杜北燕固执的说道。
陈斯鹏笑了起来:“麻辣烫对你就这么重要啊?”
“那当然啦,哪怕是地沟油和苏丹红做的,好吃就是好吃,吃惯了这种美味,怎么能忍受只有面包牛排和生菜的日子。”
“可是我们还可以再回来呀,取得外国国籍毕竟好处很多,也许对我们没什么意义,但是我们的孩子会少受很多的苦。”
杜北燕摇了摇头说:“我决不当外国人,我的小孩也休想当外国人。”
她坚定的语气让陈斯鹏不由问道:“为什么?”
“因为民族气节。”杜北燕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斯鹏有些诧异的挑起了眉毛,这个年代谈到“民族气节”这四个字多少有点像是空泛的口号,但杜北燕说的郑重其事,不像是开玩笑,她继续说道:“我自己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觉得辛苦,所以我的小孩没有问题的,再说我只会做编辑,要是去国外只能去洗盘子了。”
“那就不工作了呀,”陈斯鹏说,“你就待在家里写小说,干你喜欢干的事情。”
杜北燕笑了下说:“还是算了吧,写小说哪辈子才能挣到银子啊。”
“你可以花我的呀,也是一样的。”
杜北燕摇了摇头说:“花你的钱就不能随便乱花了,花自己的钱乱买东西也不会被你发现,但是花你的钱就会被发现的。”
陈斯鹏一想,最近家里好像是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东西,他每次问起来杜北燕都说是早就有了。“我的钱你也可以乱花呀。”陈斯鹏说道。
“我不要,赚钱很辛苦的,乱花别人的钱我会良心不安的。”
“那你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就可以乱花吗?”
杜北燕笑眯眯的说:“反正是自己挣的,所以无所谓呀。”
陈斯鹏沉默了一下说:“北燕,你真的不愿意移民吗?”
杜北燕打着哈欠摆了摆手说:“不去不去,我哪儿都不去,困死了,我先眯一会儿,到家了叫我。”
陈斯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杜北燕,他心想,如果在战争年代的话,杜北燕也许会成为大英雄吧。
两天以后陈斯鹏的公司里有人被调到了澳大利亚总部,全公司的人都有些诧异,大家以为这回轮都该轮到陈斯鹏了,结果又不是他。公布结果的这天开会间隙吴佳文对陈斯鹏说:“陈大哥,你们公司这次的安排我听说了,为什么不是你呢?你这些年为公司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这种安排也太不公平了吧。”
陈斯鹏笑了下说:“我不想去,还是让给别人吧。”
“为什么?”吴佳文讶异的问道。对于她而言,进入外企最大的目的就是以此为跳板有一天能出国去,陈斯鹏工作这么努力却不想出去,她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没这个想法吧。”陈斯鹏简单的回答道,吴佳文的眼神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但陈斯鹏不想再进一步解释了,为了麻辣烫也好,为了民族气节也好,这些理由都难以让人信服,其实对他而言只要和杜北燕在一起,待在哪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天台上的秘密基地
杜北燕刚工作的时候杂志社里的老编辑就告诉他,杂志社的工作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很难熬,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月很难熬,这一两个月不是在年初就是在年末,眼看这一年就要过去了,杜北燕都以为这个规律要被打破的时候,那被诅咒的月份还是来了。
杂志眼看就要上市了,各个专栏作者就像是比赛一样一个赛着一个拖稿,杜北燕早就约好的一个作者临到截稿期突然抱歉的说她要生孩子了,这次没办法交稿了,杜北燕愤愤的想她还不是要生孩子了,怎么就没人同情她呢。社长都急红了眼,每天像地主催租子一样催着下面的编辑,老弱病残孕也一概不放过,杜北燕天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北燕四处求助原来认识的一些作者,本来有一个人愿意帮她补一篇稿子,但是那个无良作者今天突然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无能为力了,杜北燕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不带这么玩的吧!事到如今她只能自己写了,但写稿子从来就不是她的强项,她手头还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这下她可死定了。
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扰的杜北燕心情差到了极点,一点都提不起工作的兴致,她终于忍不住躲到卫生间向陈斯鹏打电话诉苦。
电话里陈斯鹏温和的声音一响起来,杜北燕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抽抽噎噎的说:“陈斯鹏,我要死掉了。”
陈斯鹏一听她的口气就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柔声说道:“北燕,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杜北燕哭哭啼啼的说:“又有作者跑路了,我得自己写稿子了,可是我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就不写了,跟你们社长实话实说吧。”
“不行,不写下个月就没有奖金了。”杜北燕哭着说道。
“那我发给你好不好?”陈斯鹏哄着她说。
“不要,别人都有就我没有,好丢人。”杜北燕依旧哭哭啼啼的。
“这样啊。。。”陈斯鹏在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说,“那要不然这样吧,既然没有心情工作,那你下午翘班吧,放松一下明天就能写出稿子了。”
“社长才不会准我随便翘班呢。。。”
“你不是情况特殊吗?就说自己不舒服,装的像一点,他会同意的。”
“真的吗?”刚才还哭个不停的杜北燕突然眼睛一亮,一想到不用上班她心情立刻就开朗了许多。
“没问题的,试试看嘛。”
“这个。。。不太好吧。。。”杜北燕装模作样的推辞着。
“考虑一下嘛,小伙儿,我看好你哦。”
杜北燕终于嘻嘻笑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试试。”
没一会儿杜北燕就从杂志社里跑了出来,她竭力克制着自己才没开心的笑出声来,陈斯鹏果然很了解她,这个时候没有比翘班更能让她豁然开朗的事情了,至于那些烦人的事情,不如放一放明天再说吧。杜北燕跑到安全的地方后赶紧给陈斯鹏打了电话,陈斯鹏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笑了:“胜利大逃亡了?”
“嗯嗯,”杜北燕用力点了点头,“比想象的还顺利。”
“那下午好好休息下吧,你上哪儿去,逛街还是回家?”
杜北燕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和陈斯鹏好好说说话了,最近他们都很忙,她有一点想他。杜北燕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可以去找你吗?”
“找我?”陈斯鹏有些诧异的说道。
“就一小会儿。。。”杜北燕小声说道,她有点担心他会不高兴自己打扰他的工作。
陈斯鹏在电话那边笑了:“没问题呀,你知道怎么过来吗?”
“我可以打车过去呀。”杜北燕兴奋的说道。
“那来了给我打电话吧。”
陈斯鹏上班的地方离杂志社并不远,杜北燕打车没一会儿就到了,这是她第一次来陈斯鹏工作的地方,她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摩天楼心中暗叹,好高呀。她给陈斯鹏打了电话后在公司大门前等着他,她心里略微有些激动,她还从没见过工作中的陈斯鹏是什么样的。
杜北燕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一双大手突然从背后把她揽进了怀里,陈斯鹏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不进去等,外面多冷啊。”
杜北燕仰起头来看见他眼睛里立刻闪出些兴奋的光彩,她有些忸怩的说:“你真的下来了,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陈斯鹏揉着她被冻得红红的脸蛋说:“你这个大老板过来检查了,我怎么敢不下来,不用上班了心情好点了?”
杜北燕嘻嘻笑了起来,陈斯鹏捏了捏她的鼻头笑了:“你呀。”
“陈总,我们张经理说刚才那个问题想再跟你谈一下。”
陈斯鹏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杜北燕熟悉的声音,她从陈斯鹏怀里探出脑袋一看,原来是吴佳文。她穿着黑色套装和十厘米的高跟鞋,看上去无懈可击精干利落,以翘班为荣的杜北燕突然有些自惭形秽。吴佳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陈斯鹏放开杜北燕走过去对吴佳文说:“他有什么新想法吗?”
吴佳文和陈斯鹏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个子高高穿着笔挺套装的两个人看上去确实挺般配的,杜北燕一个人失落的站在一旁,她突然有些后悔跑到这里来。
“陈总,我们要不要现在上去?”吴佳文最后问道。
陈斯鹏想了下说:“这样吧,你先上去告诉你们张经理,他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二十分钟后给他答复,我们先休会二十分钟。”
吴佳文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杜北燕后说道:“好的,一会儿见。”她对陈斯鹏礼貌的笑了一下便走了,杜北燕听着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声音,本来爽朗的心情又有些阴云密布。她看见陈斯鹏过来低下头小声说道:“你忙你的去吧,我还是回去吧。”
陈斯鹏捧起她的脸说:“怎么,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那倒不是。。。”
“那就陪我待一会儿吧,我很想你的。”陈斯鹏抚摸着她的脸蛋说道。
杜北燕看着他的眼睛终于笑了,陈斯鹏看了眼表说:“只有二十分钟,什么地方都去不了,这样吧,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
“秘密基地是什么地方?”杜北燕好奇的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陈斯鹏对她眨了下眼睛。
陈斯鹏上班的公司总共有三十层楼,天台上寒风呼啸,杜北燕一上去觉得自己都要被风吹跑了,她按住自己的帽子大声说道:“好大的风呀。”
“冷不冷?要不然我们下去?”陈斯鹏问道,他的西装下摆被风吹的乱舞。
杜北燕摇了摇头兴奋的说道:“这里挺好的,我们到边上去看看吧。”
两个人站在天台最边上的护栏旁边,灰色天空下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城市一览无余,杜北燕趴在护栏上望着脚下的城市叹道:“这里真的好高呀。”她转向陈斯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陈斯鹏眯起眼睛看着在寒风中的城市说道:“我刚来这里上班不久就发现了,其实天台是禁止上人的,可能是公司怕有人没事干到这里跳楼玩吧,刚才我们上来的那扇门平时也是锁着的,但是有一次我发现那个锁其实是坏的,一拽就开,从那以后我经常到这里来。”
“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到上天台来呢?”杜北燕问道。
“因为。。。”陈斯鹏低下头笑了下说,“那时候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快要不记得了。”
杜北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问道:“那你一般什么时候会来这里呢?”
“很多时候呀,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上班的时候。”
“唉?”杜北燕惊讶的说道,“你也会有不想上班的时候吗?”
陈斯鹏好笑的说:“我为什么不能不想上班啊,脑子有病的人才想上班吧。”
“可是应该像我这样上班发牢骚,下班哼唧,中途有时候还会溜号,这才叫不想上班吧,我都没见你抱怨过,我还以为你喜欢上班呢。”
陈斯鹏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怎么可能嘛,我的小兔子。”
“那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偶尔翘个班呢?”杜北燕歪着脑袋问道。
陈斯鹏笑了笑说:“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坚守阵地吧,这样另一个人才能毫无顾忌的翘班呀。”
杜北燕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有些迷茫的说:“陈斯鹏,你。。。为什么会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呢?我觉得还是公司里那些又精致又能干的office lady更适合你,我呀,就是一个傻瓜。”
“瞎说什么呢,”陈斯鹏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杜北燕扁着嘴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嘛。”
陈斯鹏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太多了,我只喜欢你。”
真的是这样吗?杜北燕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陈斯鹏是怎么想的,她瞟了一眼他粘着橡皮膏的手说:“咦?你的手还没好吗?看你贴了好久的橡皮膏了。”
陈斯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说:“哦,贴着忘了撕下来了。”
“我帮你撕下来,老贴着伤口不容易好的。”
杜北燕说着就要帮陈斯鹏撕下手上的橡皮膏,陈斯鹏把手收回去说:“不用了,贴着吧,”
“为什么要贴着呀?”杜北燕奇怪的问道。
陈斯鹏笑了下说:“好看呀。”
什么跟什么嘛,杜北燕在心里嘀咕着。她看着下面像蚂蚁一样川流不息的车辆说道:“陈斯鹏,要是可以选择成为任何人的话,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成为不愁吃不愁穿不用工作的人。”
“啊?”杜北燕着急的解释道,“我问的是理想,不是白日梦。”
“我的理想不够远大吗?”陈斯鹏反问道。
“哎呀,我说的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指魔法师啊,黑帮老大啊,秘密社团首领这样的。”杜北燕解释道。
陈斯鹏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才叫白日梦吧。”
“你就没什么未竟的事业吗?”
陈斯鹏说道:“有啊,就是把你打造成一个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的乖兔子。”
杜北燕算是被他打败了,她不甘心的问道:“那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理想呀?”
陈斯鹏想了想说:“当科学家吧。”
杜北燕撇撇嘴说:“这也叫理想啊。”
陈斯鹏笑了下说:“小孩儿不是都想当科学家么?那你说说,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
“我小时候想当江洋大盗。”杜北燕气壮山河的说道。
陈斯鹏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你的理想没实现,不然现在我就得跟你亡命天涯了。”
“亡命天涯有什么不好。”杜北燕说道,看来她对于自己江洋大盗的理想还是念念不忘。
“其实你说的那种理想,我也不是没有过,我十几岁的时候梦想过当一个狙击手。”
“狙击手?”杜北燕一听就来了兴趣。
陈斯鹏看着下面像小黑点一样移动的人群说:“狙击手就是躲在暗处伏击猎物,需要十二分的耐性和眼力,有的时候他为了一个目标可能一连好几天都一动不动,直到机会来临,砰——一枪把对方解决掉。”
杜北燕入迷的听着他的叙述,她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实现你的理想呢?”
陈斯鹏听了她的话笑了:“我去实现理想了,你怎么办,你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怎么办?”
“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呀。”杜北燕信心满满的说。
“哦?”陈斯鹏挑起眉毛说,“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的钱包手机钥匙各放在什么地方?”
“这个嘛。。。”
“快说呀,能照顾好自己的小兔子。”陈斯鹏对她眨了眨眼睛。
杜北燕泄气的垂下头说:“你换个问题好不好嘛。”
陈斯鹏哈哈笑着说:“等你什么时候能看好自己的钱包手机钥匙,再考虑当江洋大盗亡命天涯吧。”
杜北燕仰起头来看着他,陈斯鹏把胳膊肘撑在护栏上,他在寒风中眯起了眼睛,杜北燕在他的眼角看到了一点疲态,他说的话似乎总是很直白,但杜北燕却觉得自己一直不懂他,他也会不想上班吗,他也会伤心难过吗,他也有难以忘记的伤痛吗,这个话不多的男人每天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直看着远方的陈斯鹏突然说道:“直勾勾盯着我看干什么。”
杜北燕赶紧挪开自己的眼神慌张的辩白道:“我才没有直勾勾的看你。”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一个很没劲的人。”
“没有啦。。。”
陈斯鹏自顾自的打断她说:“我这个人话不多,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不喜欢看小说,既不想去埃及,也不想去游行,有的时候我真怕自己会跟不上杜北燕同志前进的步伐。”
杜北燕皱起鼻子说:“你是在取笑我吧。”
陈斯鹏转过头看着她说:“没有,我是说真的。”
他的脸上挂着像往常一样的温和的笑容,杜北燕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什么都能搞定的陈斯鹏居然说怕跟不上她的步伐,怎么可能嘛。杜北燕把脑袋枕在胳膊上看着寒冬里灰色的城市,陈斯鹏附身趴在栏杆上看着她没有说话,这段时间他真的是累了,他只想这么好好的看看她。
“陈斯鹏,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杜北燕随口问道。
“想要的东西啊。。。”陈斯鹏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她,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愿无法说出口。
我想要做你每天晚上喃喃呼唤的那个斯鹏,我想要你忘了那个男人,我想要你只爱我一个人。
但问题是,可能吗?“
“到底想要什么呀。”杜北燕脑袋枕在胳膊上催促着他。
陈斯鹏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小兔子,我得回去开会了,不能陪你了。”
杜北燕抬起头来失望的说:“二十分钟这么快呀。”
陈斯鹏捧起她的脸说:“我也不想呀,但是没有办法,你接下来想上哪儿去?回家,还是去逛逛?”
杜北燕想了想说:“我还是回家睡觉吧,明天还有的操磨呢。”
“也好,那你打车回去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可能又得晚一点回去了,你乖一点哦。”他、蹲下身在杜北燕的肚子上轻轻吻了下,“你也乖一点。”他站起身对杜北燕摆了摆手说:“那我开会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再见。”杜北燕也对他摆了摆手。
陈斯鹏对她笑了下离开了,杜北燕有些失落的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天台上的风呼啸着吹过,杜北燕这才感觉到这里真的很冷,她独自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想象着陈斯鹏一个人在这里时都会想些什么,但她想了半天仍没有头绪,天台上太冷了,杜北燕受不住决定回家去,这时她突然想起来,陈斯鹏刚才还没告诉她,他究竟想要什么呢,看上去什么都不缺的陈斯鹏到底会想要什么呢?
、醉酒
陈斯鹏这段时间不要命的工作,跟着他工作的肖助理也被折腾的一脸菜色。这位姓肖的男助理跟着陈斯鹏干了快一年了,不同于某些高管,陈斯鹏几乎从来不用女助理,就算被怀疑性取向他也无所谓,有多少女孩子渴望能和他近距离工作都被他冷冰冰的拒绝了,对他而言吃苦耐劳的男性才是理想的工作伙伴。而且陈斯鹏觉得办公室恋情十分无聊,平时看惯了公司里的女职员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张牙舞爪,他一点都提不起兴致和这种女人谈情说爱。对于肖助理陈斯鹏基本上是满意的,但是最近肖助理工作起来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天的会议结束的比较早,送走了对方公司的工作人员后,陈斯鹏让肖助理把当天的谈判资料整理出来,临下班前肖助理把整理好的资料送了过来。
“陈总,请过目。”肖助理说着把资料递给了陈斯鹏。
陈斯鹏接过资料大致翻了一下,一眼就发现有好几处数据不对,肖助理似乎也知道资料有问题,他有些惴惴不安的观察着陈斯鹏的脸色。陈斯鹏皱着眉头翻着漏洞百出的资料,肖助理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越来越忐忑。终于陈斯鹏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一边,肖助理暗暗咽了口吐沫。
“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陈斯鹏随口说道。
肖助理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他微微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哦,好的。”
下班后陈斯鹏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请肖助理吃晚饭,点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日式灯笼的灯光下,新鲜的刺身看上去十分美味。陈斯鹏默不作声的拿起盛着日式清酒的小酒壶斟满两个人的酒盅,肖助理赶紧把自己的酒盅往前推了推:“多谢陈总。”
陈斯鹏放下酒壶开门见山的说:“你最近工作太不上心了,再这样下去,会被辞退的。”
肖助理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他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对不起。”
“说对不起没有用,职场只看你的工作业绩,最近你不止一次把重要的文件搞错,如果我没有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你再这么下去我只能通知人事部辞退你,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助理的眼圈渐渐红了,他的嘴角向下咧了一下,突然把眼睛埋在手心里低声呜呜哭了起来,他异常的反应让陈斯鹏心里诧异极了。肖助理哭着说道:“我老婆爱上了别的男人。”
陈斯鹏听了他的话微微愣了下,肖助理胡乱抹了把脸止住了哭泣,拿起桌上的清酒一饮而尽,他把酒盅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痛苦的说道:“她去年年底因为工作的原因认识了一个记者,不知什么时候她对那个混蛋产生了好感,她倒也是个坦率的人,没多久她就向我摊牌了,她说她没有在肉体上背叛我,但是她已经离不开那个男人了,她要跟我离婚。我那个时候简直要疯了,我坚决不同意离婚,她却铁了心要离开我,但是我宁可杀了她,也绝不会让她去找那个男人,我发动家里的亲戚劝说她,甚至去找那个男人像泼妇一样吵架,为这件事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八月份的时候那个男人去外地工作了,他们两个终于断了。”
陈斯鹏重新为他斟满了酒,肖助理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语气凄凉的说道:“她跟那个男的断了以后,我本来已经决定原谅她了,毕竟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只要她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就什么都不计较。她后来对我也挺好的,我以为我们又回到过去了。可是。。。可是几天前,我半夜醒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在梦里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原来她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话全都是假的,她从来就没忘记他!”
陈斯鹏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他耳畔突然响起杜北燕在睡梦中一声声唤着斯鹏的声音,他的内心像开了锅一样剧烈的翻滚起来,他暗暗稳住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盅慢慢啜饮着。
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的肖助理绝望的说道:“你不会明白那种老婆睡在身边,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的感受,我当时真想一把掐死她,然后再亲手杀了那个男人,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把他的骨头都嚼碎!我这么辛苦的工作,不就是为了我们那个家吗?只要她肯好好跟我过,我累死累活有什么关系,但我对她的好在她心里统统敌不过那个男人,就算她不爱我了,那也该对我有点感激之情吧,她为什么非要想着他,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个混蛋,我恨她!我恨她!”
肖助理的话句句戳中了陈斯鹏内心的伤疤,他的心渐渐变得鲜血淋漓,他想劝肖助理看开一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自己难道就真的看开了吗?那个早已不存在的贺斯鹏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不在乎,他和杜北燕生活的很幸福,但其实他早就已经痛到麻木,跟杜北燕生活的越久,他就越清楚的看到杜北燕对自己旧爱的执着,他遥遥无期的等待渐渐变成了绝望,没有尽头的等待就像一根锯子一样日日切割着他的心。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看开过,他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女人想着别人,他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男人。肖助理好歹还能去把那个男人除之而后快,可他又能怎么办,那个他憎恨的男人甚至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陈斯鹏沉默的听着肖助理的控诉,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情绪渐渐失控的肖助理把脸埋在手心里痛苦的喊道:“我怎么就这么贱!”
这句话就像一记耳光一样抽在陈斯鹏的脸上,他手一用力差点把手里的酒盅都捏碎。
肖助理疯疯癫癫的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她为什么不爱他,他为什么要这么贱,陈斯鹏一句话都没有说。倾吐过后肖助理终于平复了下来,两个人在饭店门前分手时他对陈斯鹏抱歉的说道:“陈总,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陈斯鹏牵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肖助理对他欠了欠身说:“家里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明天起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肖助理向他道别后回家去了,陈斯鹏却站在寒风中没有动。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经快十点了,平时他只要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飞奔回家,但现在他却一点儿都不想动。马路对面一家小酒馆的招牌在寒风中闪烁着,陈斯鹏看了片刻那个招牌,穿过马路向那家酒馆走去。
陈斯鹏要了一杯烈性酒一个人坐在吧台处,他平时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大,半杯酒下肚后他就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肖助理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她为什么要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她为什么不爱他,他怎么就这么贱。陈斯鹏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用手撑着自己沉重的头颅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他最近太累了,他已经无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心底里被压抑了多时的痛苦翻江倒海般涌上来,他痛苦的简直要喘不过气来。陈斯鹏拿起手边的酒杯,发现杯子已经空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但他实在克制不住又要了一杯酒。
陈斯鹏一杯接一杯的喝,后来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他回忆起了和杜北燕相处的过程中让他介意的每一个细节,她想拒绝他就拒绝他,她想不理他就不理她,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她不爱他,她只爱那个早就死了的贺斯鹏,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把他当成别人,不,也许更早一点,她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那个男人的替身,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吗?也许在她的心里那也是贺斯鹏的孩子,他在她的心里只是个替代品。 酒精仿佛释放出了他心底的魔鬼,陈斯鹏的心里腾起了一股邪火,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渐渐变得不是他自己了。
陈斯鹏直到酒馆打烊才离开,他开着车风驰电掣的回了家,还好一路没碰见警察。陈斯鹏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他进到卧室里看到杜北燕蜷在厚实的羽绒被下发出细细的鼾声,陈斯鹏走在床边挨着她坐在床沿上,他低下头看了片刻杜北燕的睡颜,突然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灯光照在杜北燕的脸上,她皱了皱眉醒了过来,她把手遮在眼睛上小声嘟囔着:“关灯啦,好困。”还没睡醒的杜北燕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又无辜,她看上去是个那么乖的姑娘,可她为什么非要想着别的男人呢?她刚才是不是又梦见那个人了?陈斯鹏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峻了,他不许她睡,他不许她睡着了再到梦里去找那个男人。他按住她的手腕俯身狠狠吻上了她的嘴唇。
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杜北燕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呜”声,她刚醒过来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只能任陈斯鹏用力吮吸着自己的嘴唇和舌头。他的呼吸里全是酒精的味道,她被他弄得很疼,和平时迥然不同的陈斯鹏让杜北燕害怕起来。
过了半天陈斯鹏终于放开了她,马上要窒息的杜北燕像刚跑完五十米冲刺一样大口喘着气,陈斯鹏泛着血丝的眼睛依旧端详着她,杜北燕被他看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她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战战兢兢的说道:“你。。。喝酒了?”
陈斯鹏没有回答她,他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她的脸,用自己的大手捧起她的脸庞,他看上去就像额陌生的疯子一样,莫名其妙的杜北燕吓得牙齿都要咯咯打战。陈斯鹏看了她半晌突然问道:“北燕,你爱不爱我?”
杜北燕以为他喝醉了,想随便敷衍一下他赶紧哄他睡觉,但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像是愤怒又似乎是痛苦,他陌生的眼神让她害怕又困惑,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那个贺斯鹏?”陈斯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杜北燕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整个人一个激灵,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闭上眼睛逃避般把脸别到了一边。
“看着我!”陈斯鹏猛地把她的脸扳了过来,杜北燕吓得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陈斯鹏嘲讽的笑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爱的还是那个男人,我在你心里只是个替身对不对?”
杜北燕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急切的辩解道:“不是这样的。。。”
“不着这样的那是哪样的!”陈斯鹏愤怒的咆哮了起来,“是谁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是谁为了那个男人神志不清!当你为他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他折磨自己,我的心都快碎了,我都不要求你爱我了,我只希望你能快乐的生活下去,我爱你爱的这么贱,你为什么就不肯可怜一下我!你去找把刀子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这里面全都是你,你敢不敢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看看!”
杜北燕的眼圈渐渐红了,沉稳冷静的陈斯鹏居然为了她说这么自轻自贱的话,她觉得自己被深深的刺痛了,她想告诉他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但事实似乎又确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心疼的厉害。
“你说,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他凭什么就能让你这么爱他!”陈斯鹏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杜北燕垂下眼睛轻轻推着他说:“陈斯鹏,你喝醉了,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不要叫我陈斯鹏!”陈斯鹏一把把她的手腕死死攥在手里,“叫我斯鹏啊,像你每晚叫那个男人一样叫我啊!我从来就不是你心里的那个斯鹏对不对?你第一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叫着他的名字,后来我又多少次听见你在梦里唤着他,多可笑啊,我的床上每天晚上居然睡着三个人。”
“陈斯鹏,你说够了!”杜北燕忍无可忍的说道,她觉得他说的太过分了,她湿润的大眼睛瞬间变得冰冷了。
“我说了不许叫我陈斯鹏!”陈斯鹏吼道,他捧起杜北燕的脸既像威胁又仿佛是恳求般说道:“叫我斯鹏,叫啊,快叫啊。”
杜北燕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她倔强的样子让陈斯鹏顿时怒不可遏,他死死抓住她的肩膀暴怒的吼道:“杜北燕!你要逼死我是不是!我真想把你的小脑瓜捏碎把那个男人从你的脑袋里挤出去!”
愤怒的陈斯鹏看上去十分可怕,杜北燕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不知因为恐惧还是疼痛,她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神志不清的陈斯鹏突然就心软了,他松开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脸蛋近乎恳求的说道:“北燕,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忘了他,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陈斯鹏期待的看着她,他心里不停的呐喊着,快说好啊,快说啊,只要她肯点头,哪怕是假话他都能凭它过一辈子。但杜北燕却就是一言不发,她的眼神一片迷乱,看上去痛苦又惊恐,可是她眼底那种令人恐惧的偏执却让陈斯鹏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他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睛里写着,不可能。
一股怒火直冲他的头顶,他狠狠晃了她一下暴喝道:“他已经死了!”
杜北燕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轻轻的却吐字清晰的说道:“我知道。”
陈斯鹏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被她这三个轻飘飘的字击碎了,她是想告诉他她连死亡也无法切断她对那个男人的爱吗?邪火攻心的陈斯鹏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一把就撕烂了杜北燕睡衣的领口。
“你干什么!”杜北燕捂住自己的领口惊慌的叫了起来。
“干什么?”陈斯鹏的嘴角浮上了一丝似乎冷酷的微笑,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天晚上,我的床上只许睡两个人。”他的眼神一暗就用力吻上了杜?</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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