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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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斯鹏穿上休闲夹克提前去了肯德基,他给薇薇点了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陈斯鹏左等右等那对父女才姗姗来迟,薇薇一看见陈斯鹏就开心的跑了过来:“大块头叔叔!”

    陈斯鹏一把把薇薇抱了起来,他用自己的胡渣蹭着小女孩粉嫩的脸蛋说:“薇薇真乖,你想不想叔叔?”小女孩被他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陈斯鹏逗她玩了一会儿把她放下让她吃东西去了,小孩子一看见吃的东西立刻就把他抛到一边了。胡俊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结婚的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念你幸福的单身生活?”

    “有什么可想的,我倒是觉得乐在其中。”陈斯鹏一边帮薇薇拆开汉堡包的盒子一边说道。

    胡俊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我只能说你太单纯了,一入婚姻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啊。哦,对了,我们公司最近可能和你们有笔生意要谈,你听说了吗?”

    陈斯鹏点点头说:“谈判资料我都拿到了,谈判的时候最好你们公司能派你来,我们私下勾兑一下亮个标底,谈判桌上大概谈谈这事儿就能搞定了。”

    胡俊笑了下说:“哪有这种好事儿啊,我不一定去的。”

    “爸爸,我能去玩儿吗?”吃饱了的薇薇问道。

    胡俊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嘴巴说:“去吧,别跑远了。”

    小女孩立刻撒欢去肯德基里的滑梯上玩了,胡俊看见女儿跑远了问陈斯鹏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今天怎么有空叫我出来,被家庭暴力了吧?”

    “瞎说什么呢。”陈斯鹏皱起眉头说道。

    胡俊看他的表情心想自己猜的是八口九不离十,他没正经的说:“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讲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嘛,婚姻专家会给你答疑解惑的。”

    陈斯鹏犹豫了一下讲起了自己和杜北燕之间的冷战,刚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讲,最后却忍不住越讲越激动:“。。。我是担心她才会对她发脾气,她居然说什么不想跟我结婚,孩子也有了,都在一起过了这么久了,她现在说不想结婚是什么意思!”

    陈斯鹏讲的义愤填膺,胡俊在一旁却一直憋着笑,等到陈斯鹏终于告一段落后,胡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老陈,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母性光辉太强烈了。”

    陈斯鹏一听这话立刻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

    胡俊笑着说:“你生什么气,我这是夸你呢,你没发现小孩都爱往你身上蹭吗?”

    “那只能说明我性格好,和母性光辉有什么关系!”陈斯鹏生气的说道。

    “可是你管你老婆也管的太宽了吧,我管我闺女都不带那么管的。”

    陈斯鹏辩白道:“我不是想管她,我只是希望她能更好的照顾自己。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紧张的都快神经质了,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那天我回家看到她伤着自己,当时我心里的感受简直难以形容。”

    胡俊宽慰他道:“我说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她都那么大人了,她自有分寸的,你放轻松一点,回去道个歉就没事了。”

    陈斯鹏有些生气的说:“凭什么让我道歉,这事又不是我的错。”

    “那你觉得她会主动向你道歉吗?如果你们两个谁都不道歉的话,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斯鹏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了这么点事她已经好几天不跟我说话了,昨天居然跑回娘家去了,她难道打算一辈子跟我形同陌路吗?”

    胡俊笑了下说:“还是由婚姻专家来为你指点迷津吧,老陈,其实这件事你也是有错的。”

    “我有什么错,我完全是为了她好。”陈斯鹏态度虽强硬,但暗地里不由竖起了耳朵。

    胡俊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她应该也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的做法却有点过头了。不管她比你小多少岁,她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每天把她当小孩一样,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你有没有想过,在跟你结婚之前,人家也是个养活自己独立生活的女人,你突然就要改变她的生活她必然接收不了。不管她的安全意识有多差,她毕竟平安无事的活了这么多年,这说明她的活法还是存在一定合理性的,你没有必要一下子完全改变她。况且她用二十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养成那么多坏习惯,即使你想改变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嘛。其实我觉得你老婆脾气还不错,她能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我敢对我老婆这么指手画脚的,我估计我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陈斯鹏想了想说:“你说的没错,也许我的作法确实不太妥当,可是现在怎么办,我真的要去向她道歉吗?毕竟这事并不完全是我的错,让我去道歉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胡俊笑着说:“你是去跟你老婆道歉,又不是去向组织忏悔,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种的,夫妻吵架其实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陈斯鹏笑了下没有说话,胡俊所说的道歉方式当然是最理想的,但问题是他像禁欲僧一样忍了这么久才取得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他贸然和她发生关系的话会不会又一夜回到解放前?杜北燕真的准备好接纳他了吗?但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是真的很想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陈斯鹏回去的时候杜北燕已经在家了,看来杜妈妈还真有一套对付她的办法,居然真让她乖乖回来了,杜北燕一看见他就躲进了卧室里。

    陈斯鹏进了卫生间里一边洗手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向她开口,他在里面待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去了卧室。

    坐在床上看书的杜北燕一看见他进来就把脑袋埋在了书里,陈斯鹏靠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后看着藏在小说后面的杜北燕说:“北燕,对不起。”

    杜北燕听了他的话十分讶异的把脑袋从小说后面探了出来,陈斯鹏垂下眼睛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是为了前几天的事情来向你道歉的,我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也不该什么事情都管着你,我很抱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第一次当爸爸,确实很紧张,原来我们公司里有个女职员只是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结果孩子就没有了,她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怀上孩子,我一想到这些事情就有些害怕,我生怕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所以。。。”

    “可是你什么事情都要说我,我觉得我简直就像个傻瓜一样。”杜北燕有些委屈的小声说道。

    陈斯鹏赶紧握住她的手说:“北燕,你别这么说,你怎么会是个傻瓜呢?你看过那么多书,还参加过游口行,你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姑娘。”

    “真的吗?”杜北燕抬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当然是真的,”陈斯鹏微笑着说,“你整个人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杜北燕终于也笑了,陈斯鹏补充道:“当然你要是再有点安全意识就更完美了,你一定能做到的,对不对?”

    杜北燕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我是有点太糊涂了。”

    陈斯鹏继续说道:“还有以后不要再说不想跟我结婚这种话,听到这种话我真的很伤心,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就下定决心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了。”

    杜北燕低下头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

    “真是个好姑娘,”陈斯鹏微笑着说,“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杜北燕抬起头用力点了点头,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开朗。陈斯鹏想了想说:“为了表示我们已经和好了,那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杜北燕的脸微微的红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脸蛋凑向了陈斯鹏,陈斯鹏捧起她的脸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低声说道:“我要亲这里。”他不等杜北燕答应就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他们结婚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吻她。杜北燕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变得僵硬了,陈斯鹏极尽温柔的吻着她,直到她渐渐放松下来。他睁开眼睛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杜北燕脸颊通红,双眼紧紧闭着,看上去还是有些紧张,但她很温顺的任他吻着自己,看上去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陈斯鹏渐渐把她搂的更紧,他试探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肩膀,她并没有抗拒他的意思。陈斯鹏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紊乱,他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了,他尽量缓慢的把手向她身上他所渴望的地方摸去。

    可就在这时杜北燕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推开了他,已经开始兴奋起来的陈斯鹏喘着粗气不明就里的问道:“你怎么了?”

    杜北燕盯着自己的肚子惊讶的说道:“他动了。”

    陈斯鹏微微怔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孩子动了?”

    杜北燕点了点头,陈斯鹏不可思议的说道:“医生不是说五个月左右才会动吗?他怎么这么早就动了?”

    “他真的动了。”杜北燕肯定的说道。

    “让我听听。”陈斯鹏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杜北燕的肚子上,他认真的听了半晌后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没听到。”

    杜北燕解释道:“他只是很轻微的动了一下,就好像鱼吐泡泡一样,咕嘟咕嘟的,我形容不上来,但是他确实动了。”

    陈斯鹏抚摸着她的腹部感叹道:“真神奇啊。”

    杜北燕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动,突然有种自己要做妈妈的感觉。”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陈斯鹏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种莫名的感动在他们之间流淌,这个孩子让他们之间变得更加亲近,尽管这个孩子的出现并非他们的本意,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不是吗?

    陈斯鹏站起来有些激动的说道:“北燕,你等我一下,我要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他兴冲冲的跑到书房里找出了一个笔记本,他在上面记了很多关于杜北燕怀孕的事情。陈斯鹏兴奋的在笔记本里记下了第一次胎动,马上要为人父的喜悦在他心中洋溢着,他在心中暗暗祈祷杜北燕最好能为他生一个小小兔子,像她一样软绵绵的惹人怜爱,他一定会一辈子好好的疼她的。

    “北燕,他后来再动了吗?”陈斯鹏兴致勃勃的回到了卧室,但杜北燕却没有回答他,她已经钻进被窝里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她睡着了?陈斯鹏走过去轻轻晃着她唤道:“北燕,醒醒。”

    杜北燕翻了个身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微张着嘴巴睡得人事不省。陈斯鹏心里简直失望极了,她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他们刚才明明马上就可以。。。陈斯鹏不甘心的又晃了她两下,杜北燕皱起眉头轻轻哼了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陈斯鹏无奈的叹了口气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他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啊。

    、冬日的回忆

    陈斯鹏这天刚上班就被董事长临时指派出差去澳大利亚的公司本部,而且时间十分仓促,虽然他放心不下杜北燕一个人在家,可是公司的事情十分紧急,也容不得他跟董事长讨价还价了。

    陈斯鹏赶回家去收拾行李,翘班的杜北燕倚在卧室门口看他匆忙却有条不紊的把东西装进行李箱里,陈斯鹏一边收拾一边对杜北燕说:“这几天没人叫你起床了,早上记得把闹铃上好,上班就打车去吧,不要跟别人挤公交,对了,要不然你回爸妈家去住几天?”

    杜北燕摇了摇头说:“离杂志社太远了,上班不方便。”

    陈斯鹏想了想说:“那算了,你还是在家老实待着吧,早上别贪睡,早一点出门跟上班的人流错开,下班稍微晚一点走,还有一个人不要用煤气烧水,记得按时吃饭,少上网,晚上别熬夜。。。”

    一直说个不停的陈斯鹏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停了下来,他把手里的衬衫放进行李箱里有些自嘲的笑了下说:“我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杜北燕微笑着摇了摇头,她走过来坐在行李箱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顺利的话一周就回来了,但也可能会稍微久一点,不过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陈斯鹏说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要乖哦,如果把自己饿瘦了后果很严重的。”

    杜北燕嘻嘻笑了起来,陈斯鹏从抽屉里找出了自己的手套,他刚戴上就哎呀了一声:“怎么又破了?”

    杜北燕凑过去一看,原来是线手套的手指尖端被顶穿了,陈斯鹏摘下手套扔回了抽屉里说:“算了,不带了。”

    “那里怎么会破呢?”杜北燕问道。

    “我戴手套很费的,可能手太大了吧。”

    杜北燕看了看他的手,他的手果真很大,手指长长的,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后有些泄气的说:“你的手指真的好长啊,不像我的手,短短的像颜料棒一样。”

    陈斯鹏停下手里的活握住她肉呼呼的手说:“颜料棒很可爱呀,而且我最喜欢最短的这根。”他说着捏住杜北燕短短的小拇指抖了抖。

    “哎呀,你真是的。”杜北燕鼓起脸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藏在了身后,陈斯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笑了起来。

    “你的手指是天生就很长吗?”杜北燕看着陈斯鹏高大的背影问道。

    “也不是,”陈斯鹏一边从衣柜上层拿下来自己的薄衬衫一边说道,“我小时候弹过七年电子琴,手指就被物理拉长了。”

    杜北燕惊讶的说道:“你居然弹过电子琴,好厉害呀,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陈斯鹏漫不经心的说:“你也没问过呀,再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时候我爸爸硬逼着我学的,考完级以后再也没有碰过。”

    “那你都弹过些什么呀?”杜北燕好奇的问道。

    陈斯鹏想了想说:“考级考什么我就弹什么吧。”

    “那你喜欢弹琴吗?”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家长让学我就学了,我小时候好像一点都不叛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弹琴,还没来得及养成什么坏习惯就稀里糊涂的长大了,不像我的小兔子,从小就立志为人类解放奋斗终身了。”陈斯鹏说着捏了捏杜北燕软软的鼻头。

    杜北燕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她皱了皱鼻子接着问道:“那你现在还会弹吗?”

    陈斯鹏笑了下说:“都快二十年没摸过琴了,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试着捡起来呀。”

    “你弹电子琴弹到几级呀?”杜北燕问道。

    “九级吧。”

    杜北燕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为什么不弹到一级呢?”

    陈斯鹏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忍住笑看着杜北燕说:“北燕,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个校长去视察本校的体育队,体育老师报告现在短跑队的五十米成绩已经达到七秒了,校长满意的说,嗯,不错,下次争取跑进八秒去。”

    杜北燕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陈斯鹏想说什么,她红了脸扁起嘴说:“你欺负我。”

    陈斯鹏哈哈笑了起来:“马上就要欺负不到了,所以要抓紧时间欺负一下呀。”他关上箱子穿上了自己的风衣外套说道:“好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杜北燕跟在他身后问道:“那你的手套不戴了吗?”

    “都破了就不戴了,再说那边也不冷,只是路上戴一下而已。”陈斯鹏换好了鞋后张开双臂说:“我要走了,让我抱一下吧。”

    杜北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后把脸靠在了他的胸前,陈斯鹏拨弄着她软软的耳朵说:“你可一定要乖哦。”

    “嗯。”杜北燕轻声应道。

    陈斯鹏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说:“好了,我走了,很快就回来了。”他说着拎着箱子出了门,他站在门外对杜北燕挥了挥手说:“小兔子,再见了。”

    “再见。”杜北燕也向他挥了挥手。

    陈斯鹏轻轻的带上了门,杜北燕站在原地看着防盗门回味着陈斯鹏身上的味道,带着点洗衣粉淡淡的香味,又混合着粗狂硬朗的男性味道,是所有男人身上都带着这个味道,还是只有他闻上去是这样呢?

    杜北燕坐在沙发有些怅然的环视着空荡荡的大房子,从现在起她要一个人在这里待一周了。

    要一个人啊。

    想到这里杜北燕的心里突然开朗了起来,既然没人管她了,不如放肆的重过一下自己的单身生活吧。

    尽管陈斯鹏对她很温和,但是过惯了单身生活的杜北燕在他的房子里总不免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重获自由的杜北燕一下就回到了单身模式。她上街买了一大推乱七八糟的零食填满了冰箱,然后把沙发上的抱枕全都扔到地上给自己搭了个舒舒服服的窝,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藏进自己的窝里,把电脑里莫名其妙的乐队莫名其妙的歌放到最大音量。窝在一大推抱枕里的杜北燕一边吃着薯片一边上网,她在心里暗想这才是生活啊。

    不过一个人终究还是没意思,杜北燕把王小军叫来让他和自己过周末。许久没见的两个人一见面兴奋的要命,他们抱着零食窝在抱枕里彻夜聊天,杜北燕好久都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杜北燕,你跟大叔过的怎么样啊?”王小军躺在地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随口问道。

    “挺好的,他人很好,真的很好。”杜北燕抓了一把爆米花说道。

    “我觉得也是,你看他把你喂的,都够出口标准了。”

    杜北燕捧起自己的脸蛋惊慌的问道:“我胖了吗?”

    王小军把自己竹竿一样细长的小腿伸到她面前得瑟的说:“你以为你瘦过啊?”

    杜北燕拍开她的臭脚丫说:“把你脚拿开,我吃东西呢。”

    王小军支起脑袋说道:“那大叔对你这么好,你爱上他了吗?”

    杜北燕往嘴里送爆米花的手顿住了,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嘿,进球了!”王小军的注意力又被电视吸引走了,杜北燕看着电视上兴奋的足球运动员心中一片茫然。她爱他吗?他是个那么好的人,他值得她爱,她也应该爱他,但是如果她爱上他的话,那她从十四岁起就矢志不渝爱着的人又该怎么办?人一辈子是可以爱两次的吗,还是一个人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但爱不是唯一的吗?杜北燕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她和贺斯鹏也讨论过类似的问题。

    斯鹏,人一辈子的爱会用光吗?

    不会的,爱不是一碗水,而是一条河流,如果在哪里断掉了,会有人把他接下去的。

    我的河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电视里的足球运动员又进球了,王小军兴奋的跳了起来:“杜北燕,又进了,又进了!太给力了!”

    杜北燕对他微微笑了一下,她靠到王小军的身边沉默不语的陪着他看着球赛,球赛热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似乎激起了回音。

    王小军在这里住了两天就走了,他现在住学校宿舍不能随便夜不归宿了,屋里又只剩下了杜北燕一个人。本来立志要熬夜的杜北燕一个晚上也没熬住,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身上乏得很,每天都是抱着电脑就睡着了。家里没有人做饭,杜北燕就几乎懒出了气节,她每天捧着扁扁的胃无力地想,肚子好饿啊。她下班后从这个屋转到那个屋,却不知道干什么好。其实陈斯鹏在的时候他们见面的时候也很少,他们早上一起吃早饭,等到晚饭的时候才能再见面,吃过晚饭后他经常有带回来的工作要做,杜北燕也有自己的事情,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互道一声晚安就各睡各的了。陈斯鹏其实在她的生活中占的比重很小,但为什么他不在了她却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塌掉了一半?

    澳大利亚比中国的时间快一些, 杜北燕不知道生活在另一个时间中的陈斯鹏每天忙不忙,但他每晚都会打电话给她,越洋电话里他的声音一如往日一样温和。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杜北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想我了?”

    “嗯。”杜北燕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我每天都在加紧处理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回去了。”

    那就快点回来啊。杜北燕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是真想他了。

    闲的快要长草的杜北燕想起了陈斯鹏破掉的手套,她突然想到,给他织副手套吧。杜北燕翻箱倒柜的找出毛衣针和毛线,坐在窗前打起手套来,杜北燕一边织手套一边想,那个人手指那么长,把手指的部分织长一点吧。陈斯鹏一定想不到连鞋带都系不好的杜北燕竟然能熟练快速的织出手套这样高端的东西,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从十四岁起,她每年都要织手套送给她爱的那个男人。

    初冬的天气阴沉沉的,毛线的手套摸上去舒服极了,不到两天手套就初具规模了,坐在那里一直不动的杜北燕站起来活动着自己酸痛的腰,最近她的胸部又胀又疼,稍微动一下里面就像针扎一样,杜北燕把手伸进衣服里揉着自己胀痛的胸,手心里鼓涨的触感让她自己都不由红了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杜北燕悄然变化的身体里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浑身无力又莫名兴奋,她躺在大床上嗅着枕头上陈斯鹏的味道心想,那个人一定想过和她做那种事吧。想到这里杜北燕的脸更红了,她仰面躺着看着城市上空灰蒙蒙的天,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她几次感觉到了他的心意,虽然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但杜北燕总觉得那次不算,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身体对她来说始终是陌生的。但是男女之间的渴望她并不是不懂,她曾经不也是一个在这方面十分大胆的女孩子吗? 杜北燕轻轻阖上了眼睛陷入了回忆。

    那个时候也是冬天吧,她刚考上大学,觉得自己成年了,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自己献给他。放寒假的时候她到病房去看他,冬天的下午冷的要死,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沉沉的睡着,她鼓足勇气脱掉了外套和毛衣只穿着胸罩就钻进了他温暖的被窝里,她在被窝里把自己的胸罩也脱了下去。她的动作弄醒了他,他抬起长长的睫毛看到她脸蛋红红的躺在自己身边,他轻轻笑了下翻身把她搂进了怀里,当他碰触到她赤口裸的肌肤时,本来睡意朦胧的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斯鹏,我想和你。。。做那个。”杜北燕坚定的轻声说道。

    贺斯鹏的身子变得僵硬了,杜北燕看到他的喉结轻轻抖动了一下,她大着胆子抱住他,他呼在她耳边的气息是那么灼热,杜北燕用自己的胸部紧紧压着他,心里兴奋又害怕,只等他完全占有自己。

    但是最终贺斯鹏轻轻笑了下说:“你呀,真是胡闹。”他坐起来帮她把胸罩穿上,在她的后背扣上了搭扣。

    杜北燕涨红了脸有些失落的说:“斯鹏,你不要我吗?”

    贺斯鹏把毛衣从她头上套上去说:“先把衣服穿好,小心感冒。”

    杜北燕把头从毛衣里钻出来有些委屈的说道:“你是嫌弃我吗?”

    “当然不是呀。”贺斯鹏摸着她的脸蛋说。

    “那为什么不要我呢?”杜北燕红着脸说道。

    贺斯鹏笑眯眯的说:“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呢?”杜北燕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问道。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呢?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她最终都没能达成她的愿望。 可是那个时候他后来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昏昏欲睡的杜北燕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才意识到她不在那间病房里,他也不在她身边,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而他,已经死了。

    他那个时候到底说了什么?杜北燕努力的回忆着,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可是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忘了呢?杜北燕拼命地想,却依旧一无所获,她突然惊觉他在她的回忆中似乎也变得模糊了,一阵恐惧突然袭上她的心头:难道她有一天会忘记他吗?就像他们说的,死了就是死了吗?不,她不要忘记他,他是她一生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爱恋,杜北燕焦急的站起来想寻找关于他的东西,但是她在卧室里焦急的转了两圈后,突然意识到这里是陈斯鹏的房子,这里不会有任何关于他的额东西,而她的手边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东西,已经快五年了,她连他的照片都没有见过,她从十四岁起就爱着的人就这么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一颗冰冷的泪珠划过了她的面颊,杜北燕终于忍不住趴在床边失声痛哭起来。

    、还是不行

    陈斯鹏在澳大利亚待了八天后终于要回来了,杜北燕特意提前把家里整理了一下,一想到他要回来她的心里莫名的既兴奋又紧张。

    陈斯鹏说他下午的时候到家,这天杜北燕正巧在家,她装模作样的坐在沙发上看书,却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走廊里的动静,期盼中的敲门声终于响了起来,杜北燕立马跳起来去开门。她开门后一看见陈斯鹏熟悉的脸心突然怦怦的跳了起来,她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陈斯鹏扔下行李箱突然捧起她的脸在她嘴唇上重重吻了一下,他亲完了她又一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他蹭着她的鼻尖开心的说道:“总算见到活的了,想死我了。”

    杜北燕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看着他浸在咫尺的眼睛心狂跳不已,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说道:“你放我下来啦。”

    陈斯鹏放下她揉着她的脸蛋笑呵呵的说:“让我好好看看,这两天饿瘦没有。”

    杜北燕抬起眼看着他,陈斯鹏尽管笑呵呵的,但仍掩不住一脸的倦容,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杜北燕暗想他这几天一定很辛苦吧。

    “我不在你一个人每天都在玩什么?”陈斯鹏捏着她的脸蛋问道。

    “我给你织了副手套,”杜北燕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套递给他说,“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自己织的?”陈斯鹏接过手套惊喜的说道。

    杜北燕点了点头,陈斯鹏赶紧戴上手套试试,这副手套戴在他手上刚刚好,他长长的手指可以在里面舒舒服服的伸展开,陈斯鹏对这副手套简直是爱不释手,他赞叹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会舍不得戴的,北燕,你真是太厉害了。”

    杜北燕有些难为情的说:“织这个很简单的,你拿去戴嘛,以后我还可以给你织新的。”

    “北燕,你真好。”陈斯鹏开心的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杜北燕闻到他身上带着外面寒气的味道心又剧烈的跳了起来,她偷偷把手搭在了他的胸口,她抚摸着他的胸口突然发现他身上穿了好几层衣服,杜北燕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穿了这么多,外面很冷吗?”

    “哦,箱子装满了,衣服实在装不下了,就都穿身上了,对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东西回来,你快过来看。”陈斯鹏放开她蹲下身子打开了旅行箱,箱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快溢出来。

    “这些是带回公司的材料。”陈斯鹏说着把上面厚厚的好几沓材料拿了出来,材料下面全是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好了,这下面的就全都是你的。”

    陈斯鹏一边把那些小东西拿出来一边说道:“公司总部那边我去过好几次了,但我也不爱出去逛,每次去除了旅馆和公司哪儿都没去过,但是这次我家里有个小兔子,我肯定要给你带点东西回来呀,所以这次我特意拜托那边的一个同事带我上了趟街,你不是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吗,这些全都是我从街上淘来的,你看这个,这是当地土著穿的斗篷。”他说着把一个看着就像破麻袋片的东西披到杜北燕的肩上,“这据说是用袋鼠皮做的,很好玩吧,还有这个,”陈斯鹏又拿出一个长相奇特的木雕,“这个是当地人的一个守护神,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不过我觉得他长的挺好玩的,你觉得呢?”

    杜北燕看着那个守护神一张标准的鞋拔子脸点了点头勉强说道:“长的。。。是挺怪的。”

    “还有这些,都是当地土著手工制作的护身符,每个都有不同的含义。。。”陈斯鹏一边讲解一边往杜北燕胳膊上脖子上套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珠串,没一会儿杜北燕的身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护身符,她身上披着袋鼠皮的斗篷,脑袋上还戴了一顶羽毛做的帽子,杜北燕看着自己这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想,这都是神马啊。

    陈斯鹏展示完他带回来的礼物后期待的问道:“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杜北燕在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我很喜欢。”

    陈斯鹏立刻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下次我带你出国去玩好不好?你不是想周游世界么,等我以后有时间了我就带你走遍世界上所有的地方,我只带你一个,连孩子都不带。”

    陈斯鹏兴奋的规划着他们的未来,杜北燕轻轻笑了下说:“你还不去换衣服,穿这么多不难受吗?”

    陈斯鹏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太多了,他一把扯掉领带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真是热死我了,那我先洗澡去了,你乖乖玩一会。”陈斯鹏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就去卫生间了。

    杜北燕听到卫生间里传出了哗哗的水声后,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件全都取了下来,她找了个空抽屉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杜北燕捧起那个长着鞋拔子脸的守护神仔细端详了一下,她觉得这个东西简直丑的让人不忍直视,当她把木雕翻过来看到下面的价签时,上面的数字让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皱起鼻子审视着手中的木雕疑惑的想,他买这个鬼东西的时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尽管陈斯鹏这几天累坏了,晚上他还是兴冲冲的带杜北燕出去吃了晚饭,许久没见面的两个人开心的聊着天,吃完饭回家的时候杜北燕还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这简直让陈斯鹏受宠若惊,结婚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自在的在一起。

    陈斯鹏第二天要去公司向董事长汇报工作,晚饭后他还得继续整理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材料,杜北燕一个人钻进被窝里看小说,就在她看的开始犯困的时候,洗漱完毕的陈斯鹏拿着他没整理完的材料进来了。他随手把自己的上衣脱掉,裸着上身上了床,他扭来自己这一侧的台灯靠在床头继续看他的材料。本来昏昏欲睡的杜北燕无意瞥了陈斯鹏一眼后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睛慌张的说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陈斯鹏把自己穿着睡裤的长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说道:“谁说我没穿,我穿着睡裤呢。”

    “可是、可是你上面呢?”杜北燕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陈斯鹏莫名其妙的说:“男人不穿上衣很正常吧,我原来都是这么睡的,你来以后我怕你不习惯才把上衣穿上的,不过我们已经一起睡了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接受一下我的睡觉习惯吧,如果你睡觉喜欢不穿衣服的话,你也可以不穿呀。”

    “我才没有你这种怪癖。”杜北燕把通红的脸藏在小说后面赶紧澄清道。

    陈斯鹏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看他的资料,两个人各看各的,卧室里一时静悄悄的。杜北燕把脑袋整个藏在小说里,但她却忍不住从小说上面探出眼睛偷偷往陈斯鹏身上瞟去,陈斯鹏稍微往这边看一下她就赶紧再藏回小说后面。尽管每次杜北燕都躲得很快,陈斯鹏还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杜北燕的目光弄得他有些不自在,连材料都看不进去了。在他又一次发现杜北燕偷看自己后,他终于忍不住一把从杜北燕手里抽走了她用来打掩护的小说,被抓了个现形的杜北燕一下子被闹了个大红脸。

    “你干嘛老偷看我?”陈斯鹏问道。

    “我。。。没有偷看你。。。”杜北燕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说没有偷看,我都看到好几次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杜北燕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在看。。。你身上的肌肉。”

    陈斯鹏好笑的说:“肌肉有什么好看的,你饿了吗?”

    杜北燕难为情的说:“哎呀,不是啦,我原来只见过我爸爸还有王小军不穿衣服,他们都特别的瘦,身上的肋骨都一根根能数清楚,可是。。。你看上去身上好多肉呀。”

    陈斯鹏挑起眉毛说:“我怎么听着还是觉得你饿了呢?你不会半夜把我吃掉吧?”

    “谁要吃掉你啊,我只是好奇而已。”杜北燕嘟起嘴巴说道。

    陈斯鹏没办法的笑了一下,他把手里的材料放到一边说:“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上的肌肉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过你不许把我吃了哦。”

    “不会吃掉的。”杜北燕笑嘻嘻的说道,她凑到陈斯鹏的身边好奇的盯着他。

    陈斯鹏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说:“这一片主要是胸肌。”说罢他一用力胸口的肌肉就鼓了起来,杜北燕佩服的叹道:“好厉害啊,再大一点都可以看到沟了。”

    陈斯鹏哈哈笑了起来,他摁着靠近腋下的一块肌肉说:“这个是胸锁乳突肌,平时多做俯卧撑就能锻炼到,你摸摸看,这一块是硬的。”杜北燕攥起拳头轻轻在他身上敲了下就赶紧缩了回来,陈斯鹏笑了下说:“不是敲,是让你摸,不用客气的,来。”

    杜北燕鼓起勇气用手心轻轻抚摸着他赤口裸的胸膛,他身上的肌肉就像铁一样结实,杜北燕睁大眼睛惊讶的说道:“果真是硬的。”

    “所以我身上的肉口感不好,饿了可千万别把我吃了哦。”陈斯鹏装作很认真的说道。杜北燕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陈斯鹏经常健身,对于肌肉群的分布十分了解,他像个人体活标本一样向杜北燕讲解着肌肉的分布,杜北燕就像参观科技馆里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一样兴趣盎然。

    “你有这么厉害的肌肉,那你会不会怕痒呢?”杜北燕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怕。”

    杜北燕不相信的说:“怎么可能有人不怕痒,我自己来试一下。”她说着就在陈斯鹏的腰上腋下搔起痒来。可是陈斯鹏竟真的稳如泰山岿然不动,杜北燕最后自己浑身都痒了起来,陈斯鹏依旧一动不动。她把手缩回来惊讶的说道:“你真的不怕痒啊。”

    陈斯鹏咬着牙说道:“痒我也不说。”

    杜北燕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闹了半天你是强忍着的呀。”

    陈斯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得忍住啊,不然让你知道我的死穴在哪里,你以后不得老是欺负我。”

    “不过我真的知道人身上有一处死穴,只要按那里,没有人能扛得住。”

    陈斯鹏挑起眉毛说:“不可能吧,对我一定不起作用的。”

    “起不起作用试试看就知道了。”杜北燕说着在陈斯鹏锁骨下面用力按了一下,刚才还大义凛然的陈斯鹏一下子就投降了,他缩起身子哈哈笑着说:“果然是死穴,你饶了我吧。”

    “才不会那么轻易饶了你呢。”杜北燕说着扑到他身上挠他的痒痒,陈斯鹏不停的笑着告饶,杜北燕却笑嘻嘻的不肯饶了他。

    “你这个小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痒得不行的陈斯鹏一把把杜北燕拉近怀里挠她的痒痒,杜北燕十分怕痒,陈斯鹏挠了她两下她就笑的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她咯咯笑着想从陈斯鹏的怀里挣脱,陈斯鹏按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倒在了床上:“小东西,你往哪儿跑。”

    笑个不停的杜北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安静了下来,跟她打闹的陈斯鹏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杜北燕突然也有些尴尬,他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笑了下说:“我。。。没有压到孩子吧?”

    杜北燕看着他不说话,她的大眼睛就像起雾的湖面一样变得有些迷离,陈斯鹏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邃,卧室里那么安静,他们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突然陈斯鹏眸色一暗毫无预兆的吻上了杜北燕的嘴唇,杜北燕在他的嘴唇压下来的那一刻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他一言不发的吻着她的嘴唇,他呼吸的气息间都是情口欲的味道,他的大手隔着睡衣揉捏着她饱满的胸部。杜北燕躺在他的身下任他攫取,他如俯冲而下的鹰一样令她无法逃避,杜北燕完全被淹没在他的阴影里。突如其来的情潮席卷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因为渴望几乎疼痛了起来,她无力的攀住他的肩膀任他掠夺自己。

    她身体中起伏的情口欲熟悉又陌生,她意识到她在渴望被他占有。这种渴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刚才他们之间身体的厮磨,还是每次她闻到他身上迷人的味道?抑或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夜晚,还是更早一点,在她第一次见到他坐在咖啡厅落地玻璃窗前从容又沉稳的样子?不,这种隐隐约约的渴望从她的青春期就开始了,当她还是个懵懂的少女的时候,身体里莫名的冲动让她不知所措,她只能抱紧她年少时的恋人喃喃着,斯鹏,你要我吧。可是那个男孩只是轻轻推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笑眯眯的说,现在还不可以哦。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呢?

    陈斯鹏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衣把她的胸部含在了嘴里,稀里糊涂怀上孩子的杜北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未经人事,她怀孕的身体敏感的一塌糊涂,在陈斯鹏的舌尖下她受不了似的低低啜泣起来。身体上一浪浪的情潮把她带往陌生的地方,她有些恐惧的抱紧了陈斯鹏的肩膀。这样的事情她似乎盼了太久了,他那个时候说现在不可以的事情如今真的要发生了,可是他又在哪里呢?

    不对,他已经死了。

    那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沉浸在欲望中的杜北燕突然睁大眼睛尖叫了起来:“不对!”

    已经开始把手探向她腿间的陈斯鹏被她吓得停下了动作,杜北燕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双手遮挡住胸部有些茫然的环顾着四周,似乎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在陈斯鹏的爱抚下变得湿润的双眼突然涌出了眼泪,但是那些泪珠看上去那么冰冷,和刚才的情口欲没有丝毫的关系。

    “北燕,你怎么了?”陈斯鹏轻轻触了触她的肩膀担心的问道。

    杜北燕仿佛被从梦中惊醒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她看着陈斯鹏焦急的脸眼神终于渐渐恢复了聚焦,她愣愣的看了他半晌后低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说罢就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陈斯鹏的身体依旧在兴奋着,他想把她抱紧怀里继续做刚才的事情却没有勇气。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陈斯鹏隐隐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他却固执的不肯承认。他原本以为她已经准备好接纳自己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啊,她到底什么时候肯忘了他,一辈子,够不够?

    陈斯鹏无声的叹了口气后说道:“北燕,晚安。”他熄灭了床头的台灯,整间卧室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告白的内衣

    “北燕,起床了,要迟到了。”

    陈斯鹏不厌其烦的叫了三遍之后,杜北燕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陈斯鹏正在床边用挂烫机熨他的西装。

    “早上好。”陈斯鹏对她微微一笑。

    “早。”杜北燕迷迷糊糊的应道。

    “一大早的风景不错。”陈斯鹏笑了一下就转过头接着熨他的西装了。

    什么风景啊。还没睡醒的杜北燕莫名其妙的想,她睡眼惺忪的在卧室里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的睡衣扣子大敞着,白嫩的胸脯全都露在了外面。杜北燕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赶紧捞起被子挡在自己胸前。昨晚和陈斯鹏做过的事情一下子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杜北燕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都做到那个地步了,最后却因为她做不下去了,他会不会生气呢?

    杜北燕忐忑的看着陈斯鹏的背影,她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说道:“昨天晚上。。。”

    “怎么还不穿衣服,一会儿要迟到了。”陈斯鹏很自然的打断了她,把她的衣服扔了过去,他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好像昨天晚上那事根本没有发生。

    杜北燕心里还是十分不安,她准备要换衣服了,但是往常这个时候都会避出去的陈斯鹏依旧站在那里熨他的西装,看上去一点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杜北燕疑惑的想,他怎么还不出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快点她上班就要迟到了,杜北燕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那个。。。我要换衣服了。”

    “嗯。”陈斯鹏随意的应了一声,但他仍站在那里兀自熨着他的西装。

    “那个。。。你。。。”杜北燕支支吾吾的想提醒他出去,可陈斯鹏似乎一点也不明白她的暗示。杜北燕的心里紧张了起来:他难道不打算出去了吗?那她要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吗?杜北燕绞着自己的衣服心如乱麻,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在他面前换衣服,而且她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变大的肚子。但是事实上他每天早上都出去才是不正常的吧,他是她的丈夫,她被她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昨天晚上还。。。他一直和她这么生活,心里其实也不好受,昨天晚上她还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拒绝了他,可他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和她生过气,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她是不是也该配合一下?想到这里,杜北燕用颤抖的手缓缓脱下了自己的睡衣。

    初冬的早上有点冷,寒冷的空气激的她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哆哆嗦嗦的找出自己的内衣要往身上套。就在这个时候,陈斯鹏无意中转过了头来,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杜北燕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中。杜北燕本能的想缩回被子里尖叫,但是她硬是克制住了自己。她攥紧了被角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双手冰凉浑身却像发烧一样滚烫,她强迫自己迎上陈斯鹏的目光,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她的丈夫,这是她的丈夫。

    陈斯鹏打量了一下抖个不停的杜北燕牵起嘴角轻轻笑了:“愣着干什么,赶紧穿衣服,小心感冒。” 说着转过身去继续整理他的衣服。

    “。。。好。”杜北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赶紧哆哆嗦嗦的穿上内衣,她的心仍旧狂跳不已。

    陈斯鹏背对着她对着穿衣镜扎着领带,已经穿好衣服的杜北燕歪着脑袋看着穿衣镜里的陈斯鹏问道:“又是藏蓝色的领带,你那么喜欢藏蓝色吗?”

    陈斯鹏一边扎领带一边说道:“也不是,只是好配衣服,再说我已经老了,不适合花花绿绿的颜色,其实我喜欢浅绿色。”

    杜北燕惊讶的说道:“你每天不是黑的就是灰的,我以为你喜欢深色系的。”

    “在外企上班没办法,天天只能穿的跟奔丧一样,等我退休以后,我只穿老头衫和沙滩短裤。”

    杜北燕捂着嘴笑了起来,陈斯鹏打好了领带俯下身子把杜北燕圈到怀里问道:“小兔子,你们社长最近是不是脾气变好了?”

    “没有呀。”杜北燕莫名其妙的说道。

    陈斯鹏点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说道:“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怎么就不着急呢,一会儿迟到被骂了,回来可别哭鼻子哦。”

    杜北燕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表,突然跳起来尖叫了起来:“天哪!我又要迟到了!被社长抓到又要被扣十块钱了!”她一把推开陈斯鹏匆匆忙忙的跑了,陈斯鹏无奈的笑了下拿起自己的西装跟了上去。

    晚上陈斯鹏去接她的时候,杜北燕闷闷不乐的上了车,陈斯鹏瞟了她一眼问道:“挨骂扣钱了?”

    “唉?你怎么知道?”杜北燕奇怪的问道。

    陈斯鹏一边开车一边说:“都在脸上写着呢,我怎么不知道。”

    杜北燕扁起嘴说:“哪有,我可是个很深沉的人。”

    陈斯鹏哈哈笑了起来:“深沉死算了。”

    自诩深沉的杜北燕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来:“我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挨骂了,因为迟到都被扣了三十块了。”

    “你每天早上再那么磨磨蹭蹭的,还会被骂第四次的。”陈斯鹏笑着说道。

    “哎呀,你怎么一点都不同情我嘛,像你这种天天训斥别人的人,一点都不明白下属的疾苦。”杜北燕撅起嘴巴说道。

    陈斯鹏宽慰她道:“好了好了,单位的制度就是这样,你已经很幸福了,你要是来我们这种上下班要打卡的公司,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交罚款的。”

    这也叫安慰吗?杜北燕气鼓鼓的想,早上会迟到那么久还不是因为。。。她下次一定要把他从卧室里轰出去,她才不要被他看。杜北燕嘴巴撅的老高,陈斯鹏在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偷偷笑了。

    杜北燕一言不发了好一会儿后突然说道:“唉?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陈斯鹏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小兔子居然认路了,这不科学吧?”

    “我怎么就不能认路嘛!很明显你方向都不对嘛!”杜北燕红着脸喊了起来。

    陈斯鹏哈哈笑了起来:“先不急着回家,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呀?”杜北燕好奇的问道。

    陈斯鹏跟她卖了个关子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陈斯鹏把车靠着马路边停了下来,他拧了下钥匙关掉发动机说道:“到了。”

    杜北燕向窗外看去,路边有一家门面装饰的很豪华的商店,玻璃橱窗里装饰着璀璨的水晶雕塑,被银色霓虹灯勾勒出来的店名在夜色中闪闪发亮:la perla。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杜北燕不明就里的说道。

    陈斯鹏笑了下说:“我要送个礼物给你。”

    “礼物?”杜北燕扭头看了看路边的商店问道,“可是这里是买什么的呀?”

    “这是个意大利牌子,卖内衣的。”

    “唉?”杜北燕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想起来送她这个了?

    陈斯鹏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和的说:“你身上的内衣已经穿着不合适了吧,早上我看到你胸口都勒出红印子了,你这个糊涂蛋啊,都不知道换件新的吗。我今天上班查了好久才查到这个牌子,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看最昂贵的内衣,进去挑件舒服的穿,只要你喜欢都可以买下来,我要安慰一下一个月挨骂三次的杜北燕同学,同时也是为了表彰你今天早上的勇敢行为。”

    杜北燕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原来早上她的心意他都明白。陈斯鹏拍了拍她的脸蛋说:“好了,赶紧下车吧。”

    陈斯鹏带着杜北燕进了那家装修豪华的内衣店,从来只逛书店的杜北燕攥紧了陈斯鹏的手打量着水晶灯下一排排款式各异的内衣,穿着漂亮套装的营业员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陈斯鹏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去吧,跟她去挑你喜欢的,我在这儿等你。”

    杜北燕抬起头有些羞怯的看了他一眼后随营业员走了,陈斯鹏坐在商店的皮沙发上等了半天她才回来,她挑好的内衣已经被包了起来。陈斯鹏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挑好了?”

    “嗯。”杜北燕开心的应道。

    陈斯鹏俯下身子小声问道:“是什么颜色的?”

    “不告诉你。”杜北燕轻轻推了他一下跑了出去,陈斯鹏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下去收银台结账了。

    当他拎着杜北燕的内衣出来时,他发现杜北燕正站在马路边看着远处一个在路灯下拉二胡的卖艺琴师,二胡的声音在初冬的寒夜里听上去格外的凄美。陈斯鹏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上问道:“看什么呢?”

    杜北燕望着琴师说:“我在看那个拉二胡的人,我觉得他的琴声真好听,我想去给他钱,但又不好意思。”

    陈斯鹏听了她的话笑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在那里拉琴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杜北燕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想施舍他,这么冷的晚上他的琴声真的很让我感动,我想告诉他他真的很棒,但是如果我只是走过去把钱放在他的琴箱里的话,他会觉得我也只是在施舍他。”

    “这样啊,这很简单啊,”陈斯鹏掏出张钞票塞到她手里说,“你直接过去,把钱放进琴箱里,然后把你想说的话告诉他就可以了呀。”

    “可是。。。我有点不好意思。”杜北燕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没事的,去吧。”陈斯鹏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杜北燕踌躇了一下鼓起勇气向那个琴师走去,陈斯鹏远远的看到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到了近前,她把钱放在琴箱里后对那个琴师说了些什么,琴师停下手里的琴对她笑了,杜北燕也开心的笑了起来,站在远处的陈斯鹏嘴角也不由浮上了微笑,看来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了。

    杜北燕和那个琴师道了再见后跑了回来,她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兴奋,陈斯鹏低下头微笑着说:“成功了?”

    “恩。”杜北燕用力点了点头,她仰起头用力吸了一口夜晚清冽的空气后开心的说道:“我真喜欢这样的晚上,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感动。”

    “那我们一起走走吧,你不是很喜欢晚上走走么,走累了我们就打车回去。”

    “唉?可是你的车。。。”

    “没关系,就停在这儿吧,明天我再过来开。”陈斯鹏温和的说道。

    杜北燕开心的笑了,她挽住陈斯鹏的胳膊和他一起沿着寂静的马路慢慢走着。

    初冬夜晚凉凉的空气沁入他们的肺里,薄凉的空气让人的心里莫名的变得柔软,路灯昏黄的光在夜色中微微晕开,带着毛边的灯光看上去那么温暖。陈斯鹏一边走一边问道:“北燕,你喜欢和我一起生活么?”

    杜北燕点了点头说:“喜欢,但是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点害怕,我怕我不行。”

    “不行是指什么呢?”陈斯鹏问道。

    杜北燕低下头说:“比如,像昨天晚上那样。。。我们总不能永远这样,但是我觉得我。。。我是不是很让你为难?”

    陈斯鹏笑了下说:“有的时候确实是,说老实话,每天只能规规矩矩的躺在你身边对男人来说确实有点残酷,我偶尔也会有些烦躁。”

    杜北燕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说道:“陈斯鹏,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

    “北燕,不要勉强自己,”陈斯鹏停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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